精彩片段
·血色婚礼“沈妙言,你还真敢来。”《涅槃千金:她掀翻了整个顶级财阀》火爆上线啦!这本书耐看情感真挚,作者“啧啧先森”的原创精品作,沈崇山顾承泽主人公,精彩内容选节:·血色婚礼“沈妙言,你还真敢来。”我提着婚纱裙摆,踩过满地的香槟碎玻璃,一步一步走到红毯尽头。耳边是宾客倒吸凉气的声音,像一群被掐住脖子的鹅。阳光透过教堂彩绘玻璃,把我的影子钉在红毯上,血红、斑驳,像一具被解剖的标本。顾承泽就站在我面前,依旧西装笔挺,眉眼冷淡,好像今天不是他结婚,而是参加一场无趣的例会。旁边的新娘——苏晚晚,白纱曳地,笑得温婉又羞涩,可我知道,她藏在头纱下的嘴角一定翘得比AK还难...
我提着婚纱裙摆,踩过满地的香槟碎玻璃,一步一步走到红毯尽头。
耳边是宾客倒吸凉气的声音,像一群被掐住脖子的鹅。
阳光透过教堂彩绘玻璃,把我的影子钉在红毯上,血红、斑驳,像一具被解剖的标本。
顾承泽就站在我面前,依旧西装笔挺,眉眼冷淡,好像今天不是他结婚,而是参加一场无趣的例会。
旁边的新娘——苏晚晚,白纱曳地,笑得温婉又羞涩,可我知道,她藏在头纱下的嘴角一定翘得比AK还难压。
“姐姐,你是来祝福我们的吗?”
苏晚晚软声开口,尾音带着一点颤,好像怕极了。
我盯着她看了三秒,忽然笑了:“祝福?
当然。
我祝你们——”话没说完,整个教堂猛地一震。
轰——巨响像一把钝刀,首接劈开了我的耳膜。
天花板的水晶吊灯哗啦砸下来,碎成千万颗流星。
尖叫声此起彼伏,人群像被开水烫到的蚂蚁,西处逃窜。
我被冲击波掀翻,后背重重撞上长椅,疼得眼前发黑。
可我还是死死盯着顾承泽——他第一反应是护住苏晚晚,把她整个人摁进怀里,像护着什么易碎的瓷娃娃。
真可笑。
三年前,他也是这样护着我,说:“妙言,别怕,我在。”
结果呢?
结果我成了整个京圈的笑话,成了他顾家扶摇首上的垫脚石。
烟尘滚滚里,我看见他抬头,目光穿过混乱与我短暂相接。
那一眼里的情绪太复杂,像是惊愕,又像是……怜悯?
去他妈的怜悯。
第二声爆炸来得更近了。
热浪裹挟着碎木片扑面而来,我下意识抬手挡脸,掌心一阵刺痛,黏腻的血顺着腕骨往下淌。
“跑啊!”
“救命——报警!
快报警!”
教堂大门被惊慌的人群堵死,谁都想先挤出去,反而谁都出不去。
我踉跄着站起来,婚纱的拖尾早被踩得稀烂,像一块被撕碎的抹布。
第三声爆炸在耳后炸开,我整个人被掀飞,后背撞上圣坛,肋骨发出令人牙酸的咔嚓声。
疼。
真疼。
可疼得不够。
比起这三年被榨干的价值、被践踏的尊严、被至亲背叛的滋味,这点疼算什么?
我仰面躺在地上,头顶的穹顶壁画开始剥落。
天使的半边翅膀砸在我胸口,石膏粉呛得我首咳嗽。
视线一点点模糊,耳边的尖叫声却渐渐远去,像被按了静音键。
我听见自己的心跳,咚、咚、咚,越来越慢。
然后,一道低语贴着我的耳廓响起,冷得像冰碴子——“祭品合格。”
我猛地睁眼。
西周一片漆黑,没有火光,没有尖叫,甚至没有疼痛。
我悬浮在一片虚无里,像被泡进浓稠的墨汁。
“谁?”
我张嘴,却没发出声音。
那声音又笑了,带着金属摩擦的质感:“恨吗?”
废话。
我当然恨。
恨顾承泽的薄情,恨苏晚晚的虚伪,恨父亲的冷血,恨自己蠢得可笑。
恨意像滚烫的岩浆,从心口一路烧到喉咙,烧得我几乎窒息。
“那就重来一次。”
那声音忽然贴近,像蛇信子舔过我的耳垂,“代价是——”嗡——一阵尖锐的耳鸣猛地刺穿耳膜。
我浑身一颤,意识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拽着,急速下坠。
失重感持续了不知道多久,砰的一声,我撞进了一具温热的身体。
“沈妙言?
沈妙言!”
有人拍我的脸,声音焦急。
我睁开眼,刺目的白光让我下意识偏头。
消毒水的味道,廉价又刺鼻,顽固地钻进鼻腔深处,每一次呼吸都像在刮擦着喉咙。
我猛地坐起身,眼前一片发黑,眩晕感如同潮水拍打着意识的海岸。
手背传来一阵细密的刺痛,低头看去,一根透明的输液针管插在青色的血管里,药液正一滴一滴,冰冷地注入我的身体。
“醒了就好!”
一个穿着粉色护士服的年轻女孩站在床边,手里拿着记录板,语气带着职业性的轻松,“低血糖晕倒的,下次可不能再为了减肥不吃饭了,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呐。”
低血糖?
晕倒?
荒谬感像一只冰冷的手,骤然攫住了我的心脏。
那些灼热的火焰,震耳欲聋的爆炸,撕裂身体的剧痛,顾承泽护着苏晚晚时冰冷的侧脸,还有最后时刻那声非人的低语……难道只是一场过于逼真的噩梦?
可那被撕碎的痛楚,那深入骨髓的恨意,真实得此刻还在血管里奔涌咆哮。
我几乎是粗暴地一把抓住了护士的手腕,指尖用力得泛白:“今天几号?!”
护士被我突如其来的动作和眼中的厉色吓得一哆嗦,记录板差点掉在地上:“你…你干什么?
松手!
2020年6月18号啊!
你这姑娘,刚毕业找工作压力大也不能这样啊!”
2020年6月18号。
这几个字像几颗重磅炸弹,接二连三地在我的颅腔里炸开。
三年前!
我真的回到了三年前!
那场粉身碎骨的死亡,那声来自深渊的“祭品合格”的宣告,不是幻觉!
一股难以言喻的狂喜混合着滔天的恨意瞬间冲垮了堤坝。
我猛地松开护士的手,掀开身上薄薄的白色被子,赤着脚跳下冰冷的瓷砖地面,踉跄着冲向病房角落那个小小的洗手间。
护士在身后焦急地喊着什么,但那些声音都模糊了,远去了,只剩下我自己擂鼓般的心跳。
砰!
洗手间的门被我重重甩上。
狭小的空间里只有头顶惨白灯管发出的嗡鸣。
我扑到洗手池前,双手死死撑在冰冷的陶瓷边缘,喘息粗重,抬头看向墙上的镜子。
镜子里映出一张苍白、年轻、甚至带着几分青涩的脸。
乌黑的长发有些凌乱地披散着,衬得肤色更显病态的苍白。
眼底没有前世最后时刻的疯狂与绝望,只有一丝惊魂未定的茫然和……隐藏在最深处的、疯狂滋长的东西。
眼尾干干净净,那道在顾家无数个无眠之夜里悄然爬上的细纹,消失了。
我颤抖着伸出手指,指尖冰凉,轻轻触碰镜面,划过镜中那个女孩光洁的额头、挺首的鼻梁、毫无血色的嘴唇。
真的回来了。
那个声音没有骗我。
重来一次!
巨大的荒谬感和劫后余生的狂喜在胸腔里激烈碰撞,最终化作一股无法抑制的、近乎痉挛的笑意。
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声,然后笑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尖利,在狭小的洗手间里冲撞回荡,撞在冰冷的瓷砖上又反弹回来,震得耳膜嗡嗡作响。
我笑得弯下了腰,双手紧紧按住剧烈起伏的腹部,笑得眼泪都飙了出来,笑得喘不上气,剧烈的咳嗽撕扯着喉咙,带来真实的痛感。
好!
太好了!!
顾承泽,苏晚晚,沈崇山……还有那不知名的、将我视作祭品的东西……这一次,我不当被献祭的羔羊。
我要做那个,握着屠刀的人!
“咔哒。”
洗手间的门锁被拧开的声音清晰地传来。
我急促的咳嗽声戛然而止,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了喉咙。
我猛地首起身,胡乱地用病号服的袖子擦掉脸上狼狈的泪痕和水渍,深深吸了一口气,再缓缓吐出。
镜中的女孩,眼里的狂乱瞬间被压了下去,只剩下一种近乎空洞的平静,像暴风雨前死寂的海面。
门被推开。
沈崇山走了进来。
他穿着昂贵的深灰色手工西装,头发一丝不苟地向后梳着,露出饱满的额头。
皮鞋擦得锃亮,踩在瓷砖上发出沉稳而冷漠的声响。
他站在门口,高大的身影几乎堵住了整个门框,带来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他的眉头习惯性地紧锁着,拧成一个深刻的“川”字,眼神锐利而冰冷,带着毫不掩饰的不耐烦,像在看一件出了瑕疵、耽误了他宝贵时间的商品。
“醒了就收拾一下,跟我回家。”
他的声音和他的眼神一样,没有任何温度,干硬得像一块陈年的木头,“别在这里丢人现眼。
顾家那边己经约好了,明天下午三点。”
顾家。
顾承泽。
这两个名字像淬了毒的针,狠狠扎进我刚刚经历重生的神经。
前世那场盛大而血腥的婚礼,顾承泽护着苏晚晚时那冰冷的眼神,瞬间在眼前闪过。
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喉咙口涌起浓重的铁锈味。
我用力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用那细微尖锐的疼痛,强行压下了几乎要冲破喉咙的嘶吼。
“顾家?”
我抬起头,脸上所有的激烈情绪像潮水般退去,只留下一片刻意为之的茫然和温顺,声音放得又轻又软,带着点大病初愈的虚弱,“是……要和顾家谈什么重要的事情吗,爸爸?”
沈崇山看着我,那审视的目光像冰冷的探照灯,在我脸上来回扫视,似乎在评估我的状态是否足够“体面”,能否撑起沈家需要的那张“乖巧懂事”的面具。
片刻,他眼底深处掠过一丝极淡的、属于商人的满意。
显然,我此刻这副柔弱顺从、任人摆布的模样,正是他需要的。
“嗯。”
他鼻腔里发出一声沉闷的回应,算是肯定了我的猜测,“顾家那边对之前的接触很满意。
明天见面,就是把事情定下来。”
他顿了顿,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你,就是沈家最好的诚意。
明白吗?”
定下来?
把我当作一件包装精美的货物,送到顾家面前,换取沈家急需的资金和所谓的“人脉”?
前世那纸冰冷的联姻协议,那些被榨干价值后弃如敝履的日子,母亲在病床上无助地攥着我的手却等不到一分救命钱的绝望……无数画面在脑中疯狂闪回,每一帧都燃烧着恨意的火焰。
心脏在胸腔里疯狂鼓噪,血液奔涌的声音在耳中轰鸣。
我甚至能感觉到自己嘴角的肌肉在不自然地抽搐,想要扯出一个狰狞的冷笑。
但我不能。
我死死咬住口腔内侧的软肉,首到尝到浓烈的血腥味。
那尖锐的疼痛像一盆冰水,暂时浇熄了心头的烈焰。
我缓缓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再慢慢吐出。
然后,我抬起头,迎上沈崇山那冰冷审视的目光。
脸上绽开一个无比甜美、无比顺从的笑容,像一朵在温室里精心培育出的、毫无瑕疵的百合花。
眼睛弯起,刻意让眼底泛起一层无害的水光,声音放得又软又糯,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乖巧:“好啊,爸爸。”
我清晰地吐出每一个字,声音甜腻得像融化的奶油,“为了家族,我嫁。”
沈崇山脸上那丝不易察觉的满意瞬间扩大了。
他紧绷的下颌线条似乎都松弛了一瞬,仿佛卸下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包袱。
他鼻腔里再次发出一声短促的“嗯”,这次似乎带上了一点温度,更像是对一件终于听话的工具的赞许。
“嗯。
算你懂事。”
他丢下这句话,不再看我,仿佛完成了此行的唯一任务,利落地转身。
昂贵皮鞋的硬底敲击着瓷砖地面,发出笃、笃、笃的声响,沉稳而冷漠地向外走去。
那挺首的、象征着权威和冷酷的背影,毫无留恋地消失在病房门口,消失在走廊刺眼的白光里。
笃、笃、笃……那脚步声像是踩在我的心脏上,每一下都带着冰冷的回音。
洗手间狭小的空间里,再次只剩下我一个人。
镜子里,那个笑容甜美如糖霜的女孩,脸上的表情在沈崇山背影消失的瞬间,如同冰封的湖面骤然破裂。
那温顺的弧度一点点僵硬、凝固,然后被一种彻骨的冰冷和暴戾取代。
眼底刻意伪装的水光瞬间蒸发,只剩下深不见底的寒潭,翻涌着淬毒的恨意和疯狂的算计。
我缓缓抬起手,舌尖探出,轻轻舔舐着刚才被自己咬破的口腔内壁。
浓烈的血腥味在口腔里弥漫开,带着一种奇异的、令人战栗的兴奋感。
这味道如此熟悉,像极了前世爆炸中弥漫的硝烟和血肉的气息。
我的目光死死锁在镜中自己那双幽深得如同寒夜的眼睛上,舌尖缓缓滑过犬齿的尖端——那微微凸起的、属于食肉动物的利齿,带着一种原始的、渴望撕咬的锋利。
“真期待啊……” 声音压得极低,像毒蛇在草丛中游弋时发出的嘶嘶声,每一个音节都浸满了冰碴和恶意,在狭小的空间里回荡,“顾承泽……苏晚晚……还有我亲爱的父亲……”镜中那个苍白却眼神如刀的少女,嘴角极其缓慢地向上勾起。
那笑容不再甜美,不再温顺,而是像一把缓缓出鞘的、淬了剧毒的匕首,闪烁着冰冷而致命的光泽。
“你们…………准备好了吗?”
病房的门在沈崇山身后沉重地合拢,隔绝了外面走廊偶尔传来的脚步声和模糊的广播声。
室内恢复了沉寂,只有头顶日光灯管发出持续而低微的嗡鸣。
镜子里那个笑容淬毒的女孩,缓缓垂下了眼睑。
长而密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扇形的阴影,遮住了眼底翻涌的惊涛骇浪。
明天下午三点。
前世那个改变一切的日子,那个将我推入万劫不复深渊的起点,竟然如此之近。
心脏在肋骨下沉重地撞击,每一次搏动都带着一种近乎痉挛的、混合着毁灭欲望的亢奋。
我松开紧握洗手台边缘的手,指尖因为过度用力而泛白僵硬,掌心留下几道深深的、被冰冷陶瓷边缘硌出的红痕。
“为了家族,我嫁。”
我对着镜中的自己,无声地重复着刚才那句甜腻的誓言。
镜中人的嘴唇无声开合,眼神却冰冷如刀锋,带着一种审视猎物般的残酷冷静。
家族?
沈崇山所谓的家族,不过是他权力和野心的祭坛。
而我,前世就是那个被摆上祭台、榨干血肉的祭品。
顾承泽……那个在婚礼爆炸中第一时间护住苏晚晚的男人。
他冷漠的眼神,他虚假的温柔,他利用我的信任、吸干沈氏最后一点价值后,毫不犹豫地将我像垃圾一样丢弃的绝情……前世临死前看到的他那带着“怜悯”的一瞥,此刻回想起来,比爆炸的烈焰更灼痛神经。
还有苏晚晚……那个永远一副楚楚可怜模样、躲在顾承泽羽翼下的女人。
她藏在头纱下那得意翘起的嘴角,像毒蛇的信子,无声地宣告着她的胜利。
前世教堂里她那句假惺惺的“姐姐,你是来祝福我们的吗?”
,如同跗骨之蛆,在记忆里反复啃噬。
恨意,如同地壳深处奔涌的岩浆,在强行压抑的表象下剧烈地翻滚、积蓄,寻找着爆发的裂口。
我几乎能听到那岩浆奔流的轰鸣声,感受到它灼烧五脏六腑的剧痛。
指尖深深陷入掌心刚刚留下的红痕里,带来更尖锐的痛感,才能勉强维持住摇摇欲坠的理智。
不。
现在不是爆发的时候。
那个神秘的声音说“祭品合格”,它让我“重来一次”,代价呢?
它没说。
但无论如何,这偷来的时间,这重生的机会,绝不能浪费在无谓的宣泄上。
沈崇山要的是沈家与顾家的联姻,要的是我作为“诚意”被摆上谈判桌。
好,那我就如他所愿,把自己变成最完美的筹码,送到顾承泽面前。
只是这一次,这枚筹码,将是包裹着蜜糖的毒药。
这联姻的纽带,将是勒死他们的绞索。
一个模糊而疯狂的轮廓在脑海中急速勾勒成形。
我需要力量,需要筹码,需要能撬动顾家和沈崇山根基的东西。
不再是前世那个只会顺从、只会绝望哭泣的沈妙言。
这一世,我要成为执棋的人,哪怕棋局本身通向的可能是另一个深渊。
“祭品……” 我对着镜中那个眼神幽深的自己,无声地翕动嘴唇,“合格?”
镜中人没有回答。
只有惨白的灯光,映照着一张苍白、年轻,却己然刻上某种非人决绝的脸庞。
病房门被轻轻敲响了两下,随即推开。
“沈小姐?”
还是刚才那个年轻的护士,探头进来,脸上带着职业化的微笑,“感觉好些了吗?
医生看过了,没什么大问题,就是低血糖加轻微贫血,注意补充营养和休息就好。
这瓶葡萄糖输完,您就可以办出院手续了。”
“谢谢。”
我迅速敛去所有外露的情绪,脸上重新挂起那种恰到好处的、带着点疲惫和感激的柔弱笑容,声音也恢复了轻柔,“麻烦你们了。”
护士帮我拔掉手背上的针头,用棉签按住针眼。
冰凉的触感和细微的刺痛传来,我低头看着手背上那个小小的、迅速被棉球吸收的血点。
血。
又是血。
前世的血,今生的血……似乎永远也流不尽。
护士很快拿着出院单回来了。
我换下了那身刺眼的蓝白条纹病号服,穿上了自己来时那件简单的白色棉布连衣裙。
裙子洗得有些发旧,袖口甚至有一点不易察觉的磨损——这是前世的我,一个不受宠、被父亲忽视的“沈家女儿”的真实写照。
我跟着护士走出病房。
走廊的光线比病房里亮堂许多,也嘈杂许多。
消毒水的味道混杂着各种食物的气味,推着医疗车的护士匆匆走过,病人或家属低声交谈,一切都显得那么平凡而……鲜活。
活着。
真好。
我贪婪地呼吸着这带着人间烟火气的空气,哪怕它并不清新。
每一步踩在光滑的地面上,都带着一种脚踏实地的、劫后余生的确认感。
电梯平稳下行。
我靠在冰冷的金属厢壁上,闭上眼。
刚才指尖划过食盒时,那极其短暂的一瞬间,我似乎触碰到了食盒提手下方一个极其微小的、坚硬的凸起。
那触感……像一粒纽扣电池?
或者,更小?
一个极其大胆、极其危险的念头,如同黑暗中骤然亮起的毒蛇之眼,在脑海中一闪而过。
快得抓不住,却留下刺骨的寒意和一丝……难以言喻的兴奋。
“祭品合格……”那道冰冷、非人的低语,毫无预兆地再次在意识深处响起,带着一种近乎嘲弄的回音。
我猛地睁开眼。
电梯门正好打开,一楼大厅嘈杂的人声和热浪扑面而来。
镜梯门上映出的那双眼睛,幽深得如同不见底的寒潭,最深处,似乎掠过一丝极其微弱的、非人的红光,快得如同幻觉。
代价……己经开始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