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奇怪怪的怪故事
第4章 纸片人
搬进老城区的第西个月，我才发现家里的墙纸在“呼吸”。
那是面贴着暗花墙纸的墙，在卧室衣柜的侧面。
起初只是傍晚时分，光线斜斜地打在墙上，能看见墙纸的纹路在微微起伏，像湖面的涟漪。
我以为是老房子受潮，找物业来看，穿蓝制服的师傅敲了敲墙面，说：“没事，老墙都这样，热胀冷缩。”
可我知道不是。
那起伏太有规律了，像有人在墙的另一边，用极慢的速度呼气、吸气。
真正让我毛骨悚然的，是发现书页里的空白。
我是个插画师，习惯在睡前翻几页旧书。
那天晚上读一本民国版的《聊斋》，翻到《画皮》那篇时，突然发现书页间夹着一张纸——不是书签，是张薄薄的、泛着黄的纸片，边缘裁得极齐，像从什么地方撕下来的。
我随手想把它抽出来，手指却捏了个空——那纸片像水一样，顺着书页的缝隙滑了进去，消失了。
我以为是错觉，把书合起来抖了抖，什么也没掉出来。
可第二天早上，我发现那本书平摊在床头柜上，《画皮》那页被撕了个整齐的长方形口子，边缘光滑得像用刀片割的。
从那天起，家里开始出现奇怪的“空缺”。
晾在阳台的衬衫，第二天收回来时，领口处多了个圆形的洞，边缘同样光滑；冰箱里的牛奶，倒出来时总缺了一角，像被什么东西从侧面啃过；最吓人的是镜子，有天我梳头时，发现镜中的我少了半只耳朵——现实中我的耳朵好好的，可镜子里那片空白，边缘像被橡皮擦过，模糊又诡异。
我开始失眠，总在半夜听到“沙沙”的声，像有人用指甲刮纸。
声音很轻，时断时续，有时在衣柜里，有时在床底，有时甚至像在枕头旁边。
我买了桃木挂件，在门窗上贴了符咒，可没用。
那“沙沙”声像长了腿，总能找到缝隙钻进来。
有天深夜，我被冻醒了。
卧室的窗户明明关着，却有种穿堂风似的凉意。
我睁开眼，看见衣柜的门缝里，透出一道极细的光——不是灯光，是种惨白的、像纸被照透的光。
“沙沙……”声音就在衣柜里。
我攥着床头的剪刀，哆哆嗦嗦地下床。
衣柜的门虚掩着，我深吸一口气，猛地拉开——里面什么也没有。
挂着的衣服整整齐齐，叠好的被子放在最上面，和我睡前一模一样。
可那股凉意更重了，还带着股淡淡的、像旧书发霉的味道。
我正要关门，眼角的余光瞥见衣柜后壁的墙纸。
那里的墙纸鼓起来一块，像有什么东西贴在后面。
鼓包的形状很不规则，大概有人的手掌那么大，边缘在微微颤动，墙纸的纹路随着颤动起伏，和我之前看到的“呼吸”一模一样。
“谁在里面？”
我的声音在发抖。
鼓包突然停止了颤动。
几秒钟后，它开始慢慢移动，像有个扁平的东西在墙和墙纸之间滑动，从衣柜后壁滑到侧面，又滑到顶部，最后停在衣柜的角落，不动了。
我盯着那个角落，手心全是汗。
突然，我发现角落里的阴影比别处更浓，浓得像化不开的墨。
而阴影的边缘，有一道极细的、惨白的线，像一张纸的边缘。
我猛地关上衣柜门，背靠着门板滑坐在地上。
心脏跳得像要炸开，耳边全是自己的喘息声，可那“沙沙”声，却在衣柜里清晰地响起来，比之前更急，像有人在里面翻找什么。
第二天，我请了假，把衣柜里的东西全搬出来，仔细检查后壁。
墙纸是后来贴的，下面是老旧的木板。
我敲了敲那个鼓包的位置，声音是空的，“咚咚”的，像里面有个 cavity。
我用剪刀小心地挑开墙纸，发现木板上有个圆形的洞，洞口用一层薄薄的纸糊着，纸的颜色和墙纸一模一样，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那层纸在微微起伏，和墙纸的“呼吸”节奏一样。
我用剪刀戳了戳那层纸，软乎乎的，像戳在某种动物的皮肤上。
纸破了个小口，一股浓烈的霉味涌出来，里面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
“里面有人吗？”
我问，声音在空荡荡的卧室里显得格外突兀。
里面没有回应，只有“沙沙”的声，从洞口深处传出来。
我不敢再碰，把墙纸重新粘好，把东西放回衣柜，却再也不敢把衣服挂在靠近后壁的地方。
那天晚上，我把沙发搬到卧室门口，背对着门睡，手里紧紧攥着剪刀。
可我还是没能逃过。
凌晨三点左右，我被“沙沙”声吵醒。
这次声音不在衣柜里，在我的画纸上。
我的画架放在窗边，上面摊着一张刚画了一半的插画。
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进来，我看见画纸上，有个模糊的影子在移动。
那影子很薄，像一张剪纸，正用极慢的速度，沿着画纸的边缘爬行。
我屏住呼吸，看着它爬到插画里人物的脸上，慢慢覆盖住那张脸。
被覆盖的地方，画纸的颜色开始变浅，最后变成一片空白，和《聊斋》书页上的洞一模一样。
影子爬过的地方，留下一道淡淡的白痕，像粉笔划过。
它爬得很慢，动作僵硬，像提线木偶，每动一下，就发出“沙沙”的摩擦声。
我猛地举起剪刀，朝画架扔过去。
剪刀砸在画纸上，发出“啪”的一声，影子像被惊动的蟑螂，瞬间缩成一团，顺着画架的腿滑到地上，钻进了地板的缝隙里。
地板上只留下一道细长的白痕，像一根被踩扁的粉笔。
我再也待不下去了。
我连夜收拾了行李，跑到朋友家借住。
朋友听了我的经历，说我是压力太大产生了幻觉，可当她看到我画纸上那个空白的人脸时，脸色也白了。
“这房子……以前是不是出过事？”
她问。
我这才想起租房时，中介含糊其辞地说过，上一个租客也是突然搬走的，没说原因。
我托人打听，才知道这栋老房子在民国时期是家印刷厂，后来失火，烧死了很多工人，其中有个排版女工，被发现时整个人贴在滚烫的印刷机上，身体被烫得像一张薄纸。
我听得浑身发冷。
那个贴在墙上的鼓包，地板缝隙里的影子，画纸上的空白……难道是那个女工的鬼魂？
她被烫成了纸片，所以只能以这种形态存在，藏在墙里、书页里、地板缝里，靠“吞噬”东西的形状来维持自己的存在？
我不敢再想下去。
我请了搬家公司，把所有东西都搬走，唯独留下了那个衣柜和那本《聊斋》。
我让搬家师傅把衣柜钉死，扔进了回收站，《聊斋》则被我烧了，烧的时候，火苗格外旺，纸灰飘在空中，像无数只白色的蝴蝶。
本以为这样就能摆脱它，可我错了。
搬到新家的第一个晚上，我在画纸上发现了一道细长的白痕。
第二天，晾在阳台的袜子少了一只，只剩下另一只孤零零地挂着。
第三天，我在镜子里看到自己的肩膀上，有一片模糊的空白，像被什么东西贴住了。
“沙沙……”深夜里，我又听到了那个声音。
这次不在衣柜里，不在床底，在我的后背。
我不敢回头。
我能感觉到有个极薄的东西，像一张纸，正慢慢贴在我的后背上，冰凉的，带着霉味。
它在慢慢展开，边缘顺着我的衣领往里钻，“沙沙”的摩擦声就在我的耳朵后面。
我猛地站起来，冲向浴室，打开淋浴，用热水冲向后背。
热水浇在身上，却驱不散那股凉意。
我对着镜子回头看——我的后背上，贴着一张极薄的、泛着黄的纸片。
纸片的形状，像一个人的轮廓，有头，有胳膊，有腿，边缘模糊，像用手撕的。
它紧紧地贴在我的皮肤上，像长在了上面。
“沙沙……”声音从纸片里传出来，像有人在里面说话，又像在笑。
我用手去撕，可手指一碰到纸片，它就像水一样融进我的皮肤里，消失了。
只留下一片冰凉的空白，像被冻伤的痕迹。
从那天起，我身上开始出现越来越多的“空白”。
手臂上，脖子上，脸上……它们像蔓延的水渍，一点点吞噬着我的皮肤。
我不敢出门，不敢照镜子，只能整天待在黑暗里，听着自己身上传来的“沙沙”声。
我知道，它在慢慢“同化”我。
它要把我也变成一张薄纸，和它一起藏在墙里，藏在书页里，藏在那些不为人知的缝隙里。
昨天，我发现自己的左手不见了。
不是被砍掉了，是变成了一片空白，像被橡皮擦过。
我用右手去摸，只能摸到一片冰凉的、光滑的平面，边缘整齐得像用刀割的。
“沙沙……”声音越来越响，好像有无数张纸在我身体里翻动。
我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变薄，变轻，像一张被风吹动的纸。
我知道，用不了多久，我就会彻底变成它的一部分。
或许有一天，当新的租客搬进这间房子，会发现墙上的墙纸在“呼吸”，会发现书页里有奇怪的空白，会听到深夜里“沙沙”的声。
到那时，他们看到的，可能就是我了。
一个藏在墙里、薄如纸片的鬼怪。
而那个曾经的排版女工，或许早就和无数个像我一样的人，融为一体，藏在这座城市的每个角落，藏在那些被遗忘的、布满灰尘的缝隙里，等待着下一个“空白”的出现。
“沙沙……”你听，它是不是也在你的家里？
在衣柜的缝隙里，在书页的空白处，在镜子里那个一闪而过的影子里。
它在等你发现它，而在你发现它之前，它不会有任何行动，它会十分耐心的等……等你的一次不经意间的一瞥。
那是面贴着暗花墙纸的墙，在卧室衣柜的侧面。
起初只是傍晚时分，光线斜斜地打在墙上，能看见墙纸的纹路在微微起伏，像湖面的涟漪。
我以为是老房子受潮，找物业来看，穿蓝制服的师傅敲了敲墙面，说：“没事，老墙都这样，热胀冷缩。”
可我知道不是。
那起伏太有规律了，像有人在墙的另一边，用极慢的速度呼气、吸气。
真正让我毛骨悚然的，是发现书页里的空白。
我是个插画师，习惯在睡前翻几页旧书。
那天晚上读一本民国版的《聊斋》，翻到《画皮》那篇时，突然发现书页间夹着一张纸——不是书签，是张薄薄的、泛着黄的纸片，边缘裁得极齐，像从什么地方撕下来的。
我随手想把它抽出来，手指却捏了个空——那纸片像水一样，顺着书页的缝隙滑了进去，消失了。
我以为是错觉，把书合起来抖了抖，什么也没掉出来。
可第二天早上，我发现那本书平摊在床头柜上，《画皮》那页被撕了个整齐的长方形口子，边缘光滑得像用刀片割的。
从那天起，家里开始出现奇怪的“空缺”。
晾在阳台的衬衫，第二天收回来时，领口处多了个圆形的洞，边缘同样光滑；冰箱里的牛奶，倒出来时总缺了一角，像被什么东西从侧面啃过；最吓人的是镜子，有天我梳头时，发现镜中的我少了半只耳朵——现实中我的耳朵好好的，可镜子里那片空白，边缘像被橡皮擦过，模糊又诡异。
我开始失眠，总在半夜听到“沙沙”的声，像有人用指甲刮纸。
声音很轻，时断时续，有时在衣柜里，有时在床底，有时甚至像在枕头旁边。
我买了桃木挂件，在门窗上贴了符咒，可没用。
那“沙沙”声像长了腿，总能找到缝隙钻进来。
有天深夜，我被冻醒了。
卧室的窗户明明关着，却有种穿堂风似的凉意。
我睁开眼，看见衣柜的门缝里，透出一道极细的光——不是灯光，是种惨白的、像纸被照透的光。
“沙沙……”声音就在衣柜里。
我攥着床头的剪刀，哆哆嗦嗦地下床。
衣柜的门虚掩着，我深吸一口气，猛地拉开——里面什么也没有。
挂着的衣服整整齐齐，叠好的被子放在最上面，和我睡前一模一样。
可那股凉意更重了，还带着股淡淡的、像旧书发霉的味道。
我正要关门，眼角的余光瞥见衣柜后壁的墙纸。
那里的墙纸鼓起来一块，像有什么东西贴在后面。
鼓包的形状很不规则，大概有人的手掌那么大，边缘在微微颤动，墙纸的纹路随着颤动起伏，和我之前看到的“呼吸”一模一样。
“谁在里面？”
我的声音在发抖。
鼓包突然停止了颤动。
几秒钟后，它开始慢慢移动，像有个扁平的东西在墙和墙纸之间滑动，从衣柜后壁滑到侧面，又滑到顶部，最后停在衣柜的角落，不动了。
我盯着那个角落，手心全是汗。
突然，我发现角落里的阴影比别处更浓，浓得像化不开的墨。
而阴影的边缘，有一道极细的、惨白的线，像一张纸的边缘。
我猛地关上衣柜门，背靠着门板滑坐在地上。
心脏跳得像要炸开，耳边全是自己的喘息声，可那“沙沙”声，却在衣柜里清晰地响起来，比之前更急，像有人在里面翻找什么。
第二天，我请了假，把衣柜里的东西全搬出来，仔细检查后壁。
墙纸是后来贴的，下面是老旧的木板。
我敲了敲那个鼓包的位置，声音是空的，“咚咚”的，像里面有个 cavity。
我用剪刀小心地挑开墙纸，发现木板上有个圆形的洞，洞口用一层薄薄的纸糊着，纸的颜色和墙纸一模一样，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那层纸在微微起伏，和墙纸的“呼吸”节奏一样。
我用剪刀戳了戳那层纸，软乎乎的，像戳在某种动物的皮肤上。
纸破了个小口，一股浓烈的霉味涌出来，里面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
“里面有人吗？”
我问，声音在空荡荡的卧室里显得格外突兀。
里面没有回应，只有“沙沙”的声，从洞口深处传出来。
我不敢再碰，把墙纸重新粘好，把东西放回衣柜，却再也不敢把衣服挂在靠近后壁的地方。
那天晚上，我把沙发搬到卧室门口，背对着门睡，手里紧紧攥着剪刀。
可我还是没能逃过。
凌晨三点左右，我被“沙沙”声吵醒。
这次声音不在衣柜里，在我的画纸上。
我的画架放在窗边，上面摊着一张刚画了一半的插画。
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进来，我看见画纸上，有个模糊的影子在移动。
那影子很薄，像一张剪纸，正用极慢的速度，沿着画纸的边缘爬行。
我屏住呼吸，看着它爬到插画里人物的脸上，慢慢覆盖住那张脸。
被覆盖的地方，画纸的颜色开始变浅，最后变成一片空白，和《聊斋》书页上的洞一模一样。
影子爬过的地方，留下一道淡淡的白痕，像粉笔划过。
它爬得很慢，动作僵硬，像提线木偶，每动一下，就发出“沙沙”的摩擦声。
我猛地举起剪刀，朝画架扔过去。
剪刀砸在画纸上，发出“啪”的一声，影子像被惊动的蟑螂，瞬间缩成一团，顺着画架的腿滑到地上，钻进了地板的缝隙里。
地板上只留下一道细长的白痕，像一根被踩扁的粉笔。
我再也待不下去了。
我连夜收拾了行李，跑到朋友家借住。
朋友听了我的经历，说我是压力太大产生了幻觉，可当她看到我画纸上那个空白的人脸时，脸色也白了。
“这房子……以前是不是出过事？”
她问。
我这才想起租房时，中介含糊其辞地说过，上一个租客也是突然搬走的，没说原因。
我托人打听，才知道这栋老房子在民国时期是家印刷厂，后来失火，烧死了很多工人，其中有个排版女工，被发现时整个人贴在滚烫的印刷机上，身体被烫得像一张薄纸。
我听得浑身发冷。
那个贴在墙上的鼓包，地板缝隙里的影子，画纸上的空白……难道是那个女工的鬼魂？
她被烫成了纸片，所以只能以这种形态存在，藏在墙里、书页里、地板缝里，靠“吞噬”东西的形状来维持自己的存在？
我不敢再想下去。
我请了搬家公司，把所有东西都搬走，唯独留下了那个衣柜和那本《聊斋》。
我让搬家师傅把衣柜钉死，扔进了回收站，《聊斋》则被我烧了，烧的时候，火苗格外旺，纸灰飘在空中，像无数只白色的蝴蝶。
本以为这样就能摆脱它，可我错了。
搬到新家的第一个晚上，我在画纸上发现了一道细长的白痕。
第二天，晾在阳台的袜子少了一只，只剩下另一只孤零零地挂着。
第三天，我在镜子里看到自己的肩膀上，有一片模糊的空白，像被什么东西贴住了。
“沙沙……”深夜里，我又听到了那个声音。
这次不在衣柜里，不在床底，在我的后背。
我不敢回头。
我能感觉到有个极薄的东西，像一张纸，正慢慢贴在我的后背上，冰凉的，带着霉味。
它在慢慢展开，边缘顺着我的衣领往里钻，“沙沙”的摩擦声就在我的耳朵后面。
我猛地站起来，冲向浴室，打开淋浴，用热水冲向后背。
热水浇在身上，却驱不散那股凉意。
我对着镜子回头看——我的后背上，贴着一张极薄的、泛着黄的纸片。
纸片的形状，像一个人的轮廓，有头，有胳膊，有腿，边缘模糊，像用手撕的。
它紧紧地贴在我的皮肤上，像长在了上面。
“沙沙……”声音从纸片里传出来，像有人在里面说话，又像在笑。
我用手去撕，可手指一碰到纸片，它就像水一样融进我的皮肤里，消失了。
只留下一片冰凉的空白，像被冻伤的痕迹。
从那天起，我身上开始出现越来越多的“空白”。
手臂上，脖子上，脸上……它们像蔓延的水渍，一点点吞噬着我的皮肤。
我不敢出门，不敢照镜子，只能整天待在黑暗里，听着自己身上传来的“沙沙”声。
我知道，它在慢慢“同化”我。
它要把我也变成一张薄纸，和它一起藏在墙里，藏在书页里，藏在那些不为人知的缝隙里。
昨天，我发现自己的左手不见了。
不是被砍掉了，是变成了一片空白，像被橡皮擦过。
我用右手去摸，只能摸到一片冰凉的、光滑的平面，边缘整齐得像用刀割的。
“沙沙……”声音越来越响，好像有无数张纸在我身体里翻动。
我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变薄，变轻，像一张被风吹动的纸。
我知道，用不了多久，我就会彻底变成它的一部分。
或许有一天，当新的租客搬进这间房子，会发现墙上的墙纸在“呼吸”，会发现书页里有奇怪的空白，会听到深夜里“沙沙”的声。
到那时，他们看到的，可能就是我了。
一个藏在墙里、薄如纸片的鬼怪。
而那个曾经的排版女工，或许早就和无数个像我一样的人，融为一体，藏在这座城市的每个角落，藏在那些被遗忘的、布满灰尘的缝隙里，等待着下一个“空白”的出现。
“沙沙……”你听，它是不是也在你的家里？
在衣柜的缝隙里，在书页的空白处，在镜子里那个一闪而过的影子里。
它在等你发现它，而在你发现它之前，它不会有任何行动，它会十分耐心的等……等你的一次不经意间的一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