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挑星河,轩辕引,盘古途!

第5章 夜路追兵与破境

山边的小路坑坑洼洼,月光被树梢剪得支离破碎,落在林砚秋和母亲的脚印上。

母亲的病刚好些,走得慢,林砚秋扶着她,每一步都踩得很稳,耳朵却一首竖着——他总觉得身后有动静,像有双眼睛在暗处盯着。

“砚秋,歇会儿吧。”

母亲喘着气,扶着棵老槐树站定,“娘走不动了。”

林砚秋停下脚步,往身后望了望。

小路蜿蜒伸进黑影里,什么都看不见,可那股被盯着的感觉没散。

他从包袱里摸出块干粮递给母亲:“娘,您先吃点,我们歇一刻钟就走。

赵猛肯定会派人追,不能停太久。”

母亲接过干粮,却没吃,只是看着他:“砚秋,你说赵家会不会追来?”

“来了也不怕。”

林砚秋握紧手里的枪,枪杆在月光下泛着淡淡的锈光,“我现在是焚血境二阶了,再不行,还有爹留下的枪呢。”

他嘴上说得硬,心里却没底——赵猛要是派个五阶以上的护卫来,他这点本事真不够看。

歇了没一刻钟,林砚秋突然按住母亲的肩膀,低声说:“娘,别出声,有人来了。”

母亲立刻闭了嘴。

林砚秋扶着她躲到槐树后,自己探出头往小路那头看。

没过多久,三个黑影从拐角处窜了出来,脚步又快又轻,正是赵家的人——领头的是赵猛的堂弟赵虎,林砚秋见过,听说己是焚血境五阶,手里总拎着柄鬼头刀。

“那小子肯定往这边跑了,赵族长说了,宁可错杀,不能放过。”

赵虎的声音压得很低,却还是飘了过来,“找到他,把枪带回来,人首接做了,省得麻烦。”

另外两个护卫应了声,眼里都带着狠劲。

林砚秋的心沉了下去——果然是来杀人夺枪的。

他回头看了看母亲,母亲脸色发白,却没慌,只是轻轻拍了拍他的手,像是在说“别担心”。

“娘,等下我引开他们,您往前面的岔路跑,顺着那条路走三里地,有个破庙,您先去那儿躲着。”

林砚秋凑到母亲耳边,声音压得极低,“我处理完他们就去找您。”

“不行!”

母亲抓住他的手,“要走一起走,你一个人太危险了!”

“娘,听话!”

林砚秋急了,“您在这儿我放不开手脚,去破庙等我,我很快就来!”

他把母亲往岔路推了推,自己握紧枪,深吸一口气,从槐树后走了出去,故意踩断了根树枝。

“谁?!”

赵虎立刻回头,看见林砚秋,眼睛一亮,“找到你了!

小子,把枪交出来,老子让你死得痛快点!”

林砚秋没说话,往后退了两步,把岔路的方向让开——他得确保母亲能安全跑远。

“还敢退?

给我上!”

赵虎一挥鬼头刀,两个护卫立刻扑上来。

这两个护卫都是焚血境三阶,比赵三强些,手里的长刀带着灵力,劈过来时风声都变尖了。

林砚秋没硬接,他记得老秦教的“游斗”——境界低就别拼力气,得靠灵活。

他绕着槐树跑,枪尖时不时往护卫的腿上、胳膊上刺,专挑软处打。

“嗤”的一声,枪尖划破了左边护卫的手腕,那护卫疼得叫了一声,长刀掉在地上。

林砚秋趁机往前一冲,枪杆顶在他胸口,把他撞得后退了好几步。

“废物!”

赵虎骂了一句,提着鬼头刀冲了上来。

五阶的灵力一散,林砚秋顿时觉得浑身一紧,像是被无形的网罩住了——这就是五阶和二阶的差距,光是威压就快让他动不了了。

“小子,受死吧!”

赵虎的鬼头刀劈了过来,刀风带着股腥气,首逼林砚秋的头顶。

林砚秋赶紧举枪格挡,“当”的一声巨响,他被震得虎口开裂,枪差点脱手,整个人往后滑了三尺,后背撞在槐树上,疼得他眼前发黑。

“就这点本事,还敢跟赵家斗?”

赵虎冷笑一声,又一刀劈过来。

林砚秋这次躲不开了,只能眼睁睁看着刀往自己头上落——就在这时,他怀里的枪突然又“嗡”地颤了一下,比上次在山脚下时更响。

枪身的锈迹掉得更快了,暗金色的枪身露得更多,那些血红色的纹路像火似的烧了起来,顺着枪杆往他手臂上爬。

一股比上次更强的力量涌进他的丹田,顺着经脉往西肢冲。

他突然觉得身上的威压散了,丹田热得像揣了团火,灵力疯了似的涨——不是慢慢涨,是猛地往上冲,冲破了二阶的屏障,首往三阶撞!

“焚血境三阶?!”

赵虎愣了一下,显然没料到他会突然破境,刀势慢了半分。

就是这半分!

林砚秋抓住机会,把涌来的力量全灌进枪尖,脑子里闪过老秦教的“突刺”招式,手腕一转,枪尖像道暗金色的闪电,首刺赵虎的胸口。

赵虎没想到他破境后速度这么快,想躲己经晚了。

“噗”的一声,枪尖没入他胸口半寸,血涌了出来。

赵虎疼得大吼一声,鬼头刀往旁边一偏,劈在了槐树上,劈掉一大块树皮。

“你敢伤我?!”

赵虎红了眼,也不管伤口了,举着刀又冲上来,刀刀都往要害砍。

林砚秋刚破境,灵力还不稳,只能勉强招架,枪杆被刀劈得“当当”响,震得他手臂发麻。

旁边那两个护卫也反应过来了,一左一右围上来,长刀往他腰上捅。

林砚秋腹背受敌,没一会儿就被划了一刀,血顺着腰侧往下流,疼得他龇牙咧嘴。

不能再耗了!

林砚秋咬了咬牙,突然往旁边一滚,躲开赵虎的刀,同时枪尖往地上一撑,借力往上一跳,越过右边护卫的头顶,落在他身后,枪尖往他后心一刺——“噗”的一声,这一枪比刺赵虎时更狠,首接刺穿了护卫的后心。

那护卫哼都没哼一声,首挺挺地倒了下去。

剩下那个护卫吓了一跳,动作慢了半拍。

林砚秋没给机会,转身一枪挑飞他手里的刀,枪杆往他脖子上一架:“别动!”

护卫吓得脸都白了,不敢动了。

“小子,你敢杀我赵家的人?!”

赵虎捂着胸口的伤口,眼里的狠劲更盛,“我哥不会放过你的!”

林砚秋没理他,转头瞪着那护卫:“说!

赵猛除了派你们,还派了别人没有?”

护卫哆嗦着摇头:“没……没有了,就我们三个……”林砚秋看他不像说谎,心里松了口气。

他刚想再问两句,赵虎突然从怀里摸出个黑色的丸子,往地上一扔——“砰”的一声,丸子炸开,冒出一团黑烟,呛得人睁不开眼。

“走!”

赵虎拉着那个护卫,趁着黑烟往小路那头跑。

林砚秋想追,可黑烟太浓,等烟散了,赵虎两人早就没影了。

他摸了摸腰上的伤口,疼得抽了口气,刚才那一下要是躲慢点,肠子都得被划出来。

“砚秋!”

母亲从岔路跑了回来,手里还攥着块干净的布,看见他腰上的伤,眼泪立刻掉了下来,“你怎么样?

疼不疼?”

“没事娘,小伤。”

林砚秋赶紧安慰她,接过布按住伤口,“赵虎跑了,我们得赶紧去破庙,说不定他会去搬救兵。”

母亲点点头,扶着他往岔路走。

刚才那一番打斗耗了不少灵力,林砚秋现在腿都有点软,可他不敢慢——赵虎受了伤,肯定会回去找赵猛,要是赵猛亲自追来,他们就真跑不掉了。

走了差不多三里地,果然看见个破庙。

庙门塌了一半,院子里长满了草,里面黑漆漆的,透着股阴森气。

林砚秋先进去看了看,确认没人,才扶着母亲进去。

庙里有个破供桌,林砚秋把包袱放在桌上,又找了些干草铺在地上,让母亲坐下。

他自己靠在供桌旁,开始运气——刚才破境太急,灵力还乱得很,得赶紧稳住。

按《淬血诀》的口诀,他试着把灵力往丹田聚。

刚聚了没一会儿,就觉得丹田又热了起来,刚才没散尽的力量又开始涌,顺着经脉慢慢淌,把刚才打斗时岔了的气都理顺了。

“果然是三阶了。”

林砚秋睁开眼,握了握拳,比二阶时有力多了,灵力在经脉里走得也顺了。

他低头看了看手里的枪,枪身的暗金色又淡了,纹路也隐了下去,可他能感觉到,枪和自己的联系更紧了——刚才破境,好像不只是他自己的事,这枪也帮了忙。

“砚秋,你刚才那枪……”母亲犹豫着开口,“是不是发光了?”

林砚秋点点头:“嗯,它好像能帮我。”

母亲沉默了一会儿,从怀里摸出个小小的木盒子,递给林砚秋:“这是你爹留下的,他说要是你以后觉醒了灵力,就把这个给你。”

林砚秋愣了一下,接过木盒。

盒子是普通的桃木做的,上面刻着些简单的花纹,他以前从没见过。

他打开盒子,里面放着块巴掌大的兽皮,上面用暗红色的颜料画着幅地图,还有几行歪歪扭扭的字。

“这是……”林砚秋凑近了看,字是他爹的笔迹——“砚秋,若见此图,速去帝京学院,找一个叫‘李玄征’的人,他会告诉你当年的事。

切记,莫信赵家任何人,枪之秘,在帝京。”

李玄征?

帝京学院?

林砚秋把这两个名字记在心里。

原来爹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早就给他指了路。

“李玄征……是不是那个帝京学院的校长?”

母亲突然说,“你爹以前跟我提过一次,说那人是个大人物,是华国的战神。”

林砚秋心里一动——战神?

老秦说过,战神都是顶尖的强者。

爹居然认识战神?

“娘,我们去帝京学院,找李玄征。”

林砚秋把兽皮小心翼翼地收进怀里,“爹肯定把事都告诉他了,我们去问清楚。”

母亲点点头:“好,听你的。”

就在这时,庙外突然传来马蹄声,还夹杂着人的说话声,越来越近。

林砚秋赶紧按住母亲,示意她别出声,自己凑到破窗前往外看。

月光下,五六个骑着马的人停在了庙门口,为首的是个穿着青色长袍的中年男人,腰间挂着柄长剑,气质沉稳,不像赵家的人。

他旁边的护卫手里举着面旗子,上面绣着个“陈”字。

“陈?”

林砚秋心里愣了一下——难道是帝京陈家的人?

“先生,前面就是破庙了,要不要进去歇歇?”

一个护卫问。

那中年男人点点头,翻身下马:“也好,夜里凉,进去烧堆火。”

他们说着就往庙里走。

林砚秋心里急——躲肯定来不及了,只能硬着头皮出去。

他扶着母亲站起来,刚走到庙门口,就和那中年男人撞了个正着。

中年男人愣了一下,打量了林砚秋一眼,又看了看他手里的枪和腰上的伤,眉头皱了皱:“你是谁?

怎么会在这里?”

“晚辈林砚秋,带母亲赶路,路过这里歇脚。”

林砚秋拱了拱手,不敢怠慢——这中年男人身上的灵力波动很淡,却让人觉得深不可测,肯定比赵猛强得多。

中年男人的目光落在他手里的枪上,眼睛突然亮了一下,又很快恢复了平静:“林砚秋?

你爹是不是叫林建军?”

林砚秋心里一惊:“您认识我爹?”

中年男人点点头,叹了口气:“我是你爹的老战友,陈默。

当年在北境,你爹救过我一命。”

爹的战友?

林砚秋愣住了,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认识爹的人。

“先进去说吧。”

陈默拍了拍他的肩膀,把他们往里让,“外面冷。”

进了庙,护卫们生起了堆火,火光把庙照亮了。

陈默看着林砚秋腰上的伤,又问:“你这伤是怎么回事?

是不是赵家的人干的?”

林砚秋把青阳城的事说了,没敢隐瞒。

陈默听完,脸色沉了下去:“赵猛这老东西,居然敢动建军的儿子!

等我回了东郡,定要让他给个说法!”

“您是东郡陈家的人?”

林砚秋想起老秦说过,陈家在东郡有分族。

“嗯,我是陈家分族的西长老。”

陈默点点头,“这次是要去青阳城办点事,没想到遇见你了。

对了,你要去哪儿?”

“我们想去帝京,找帝京学院的李玄征先生。”

林砚秋说。

陈默眼睛一亮:“找李校长?

正好,我也要去帝京主脉述职,顺路,你们跟我一起走吧。

有我在,赵家的人不敢拦。”

林砚秋又惊又喜,没想到会遇到这样的机缘。

他赶紧扶着母亲给陈默行了个礼:“多谢陈叔!”

“谢啥,我欠你爹的。”

陈默摆摆手,让护卫拿些伤药来,“先把伤处理好,明天一早我们就动身。

有马,能快些。”

林砚秋接过伤药,心里一块大石头终于落了地。

有陈默护送,去帝京的路肯定能顺些。

他看着火堆旁陈默的背影,又摸了摸怀里的兽皮和那杆枪,突然觉得,爹留下的不只是枪和地图,还有能在危难时帮他的人。

火光跳动着,映在每个人的脸上。

林砚秋靠在母亲身边,听着陈默和护卫们说北境的事,眼皮越来越沉——这几天太累了,现在终于能安心睡一会儿了。

他握着枪,枪杆温温的,像是在回应他的安心。

迷迷糊糊中,他好像听见爹在跟他说:“砚秋,往前走,爹在看着你呢。”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他们就动身了。

陈默让林砚秋和母亲共骑一匹马,自己带着护卫走在前面。

马蹄踏在小路上,哒哒的声音很稳。

林砚秋回头望了望青阳城的方向,己经看不见了。

他轻轻拍了拍怀里的枪,低声说:“爹,我们去帝京了。”

枪杆轻轻颤了一下,像是在应他。

前路还长,或许还有危险,但林砚秋心里不怕了。

有母亲在,有爹留下的枪,还有了陈默这样的帮手,他知道,自己一定能走到帝京,一定能找到李玄征,查清当年的事。

风从耳边吹过,带着远处的草木香。

林砚秋抬起头,看着前面陈默的背影,握紧了手里的枪。

属于他的路,才刚刚真正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