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人甲他哥的逆袭人生
第3 章 闭眼是书，睁眼是婴下
林建国也被这哭声弄得手足无措，看着妻子怀里哭得小脸通红的孩子，再看看妻子疲惫苍白的脸，他脸上憨厚的笑容彻底消失了，只剩下深深的愁苦和无力。
他搓了搓粗糙的大手，声音干涩：“秀芬，你先哄着阳阳，我……我去看看灶上，给你弄点吃的。”
说着，他转身就要往炕下溜。
林向阳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不能让他走！
不能让他去后山！
他用尽全身力气哭喊着，小小的身体在王秀芬怀里拼命地扭动，小拳头胡乱地挥舞着，试图引起父亲全部的注意。
他甚至努力地想要把头转向林建国离开的方向，但因为脖子的力量太弱，只能做出一点微小的挣扎。
“阳阳！
阳阳乖！
别闹了！
看你爹给你弄吃的去！”
王秀芬被孩子异常的哭闹弄得有些心慌意乱，只能更用力地抱紧他。
林建国看着哭闹不止的孩子和焦急的妻子，脚步顿住了。
他重重地叹了口气，脸上写满了挣扎和为难。
最终，他还是转回身，没有立刻离开，而是烦躁地在狭窄的炕沿边来回踱了两步，布满老茧的大手狠狠地抓着自己乱糟糟的头发，声音低沉而压抑，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妻子倾诉：“唉！
这日子……啥时候是个头啊！
今天去队里上工，记分员老王那嘴脸你也知道！
嫌我动作慢，硬是少给我记了半个工分！
我去找他理论，他还嚷嚷着要去队长那儿告我偷懒耍滑！
妈的！
这口气憋得我……”他猛地一拳砸在旁边的土炕沿上，发出一声闷响，震得炕上的灰尘簌簌落下几缕。
“这还不算！
回来的路上，二狗子那混球还故意绊我一跤，摔得我手肘到现在还疼！
不就是仗着他叔是副队长吗？
狗眼看人低的东西！”
林建国越说越气，黝黑的脸膛因为愤怒而涨得发紫，胸膛剧烈地起伏着，“家里就剩那点红薯干了，明天……明天吃啥？
向红那丫头早上还嚷着饿……秀芬你刚生了阳阳，身子虚，没点正经粮食补补咋行？
我……”他的声音哽住了，巨大的生活压力和无处发泄的憋屈让这个老实巴交的汉子眼圈都有些发红。
他猛地抬起头，望向窗外黑沉沉的夜色，眼神里透着一股绝望的狠劲。
“不行！
不能这么干等着饿死！
后山……后山崖子那边，我上次看到还有几棵老榆树！
我去！
我去把那点树皮剥回来！
那玩意儿掺和着煮煮，总能顶点饿！
就算……就算被队里抓着批斗，我也认了！
总比看着你们娘几个饿死强！”
后山！
崖子！
剥树皮！
这几个词如同惊雷，再次狠狠劈在林向阳的脑海！
原著里，林建国就是在饥荒初显端倪、家里彻底断粮的时候，为了给刚生产的妻子和年幼的孩子找口吃的，铤而走险去了后山最陡峭、也最容易出事的那片崖子剥树皮，结果一脚踩空……就是今晚！
时间点完全对上了！
巨大的恐惧和急迫感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林向阳！
他小小的身体因为极致的情绪爆发而剧烈地颤抖起来，哭声变得前所未有的凄厉和绝望，几乎要把肺都哭出来！
他拼命地蹬着小腿，挥舞着小手，小小的脑袋竭尽全力地扭向林建国的方向，那双刚刚能看清一点东西的眼睛，死死地“盯”着父亲，里面充满了无法用言语表达的、最原始的恐惧和阻止！
“哇啊啊啊——！！！！！！”
这哭声，尖锐、嘶哑、带着一种穿透灵魂的绝望，在破败的土屋里回荡，甚至盖过了隔壁苏晓月那细弱的哀泣。
林建国和王秀芬都被孩子这突如其来的、仿佛要哭断气般的激烈反应彻底惊呆了！
王秀芬吓得脸色煞白，抱着孩子的手都在抖：“阳阳！
阳阳你怎么了？
别吓娘啊！
建国！
建国你快看看孩子！
他这是怎么了？”
她急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林建国也顾不上自己刚才的愤怒和决绝了，三步并作两步冲到炕边，看着妻子怀里那个哭得小脸青紫、浑身抽搐的小小一团，他的心像是被一只大手狠狠揪住了，疼得他几乎喘不过气。
这孩子从出生起虽然也哭，但从未像现在这样，哭得如此绝望，如此……惊心动魄！
那双湿漉漉的、还看不清太多东西的眼睛，此刻却像是有千言万语，充满了无法言说的恐惧，首勾勾地“看”着他。
那眼神，像一根冰冷的针，狠狠扎进了林建国的心底最深处。
一种难以言喻的悸动和不安瞬间攫住了他。
孩子……是在阻止他？
阻止他去后山？
这个念头荒谬得他自己都不敢相信。
一个刚出生的奶娃娃，懂什么？
可孩子那异常的反应，那充满恐惧的眼神，却像烙印一样刻在了他的脑海里，让他准备迈出去的脚步，无论如何也抬不起来了。
“秀芬……我……” 林建国看着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孩子，又看看焦急万分的妻子，再看看家徒西壁的屋子，一股巨大的无力感和茫然席卷了他。
他烦躁地、狠狠地又抓了抓头发，最终像是被抽干了力气，颓然地一屁股重重地坐回炕沿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不去了……我……我不去了……” 他声音沙哑，带着浓浓的疲惫和挫败，“你别哭了，阳阳……爹不去了……爹就在这儿守着你和娘……”说来也怪，就在林建国颓然坐下的瞬间，林向阳那几乎要撕裂喉咙的、绝望的哭声，如同被按下了暂停键，骤然减弱了下去。
虽然还在抽噎，小身体还在因为剧烈的哭泣而一抽一抽，但那让人心惊胆战的凄厉感消失了。
他小小的、沾满泪水的眼睛，依旧望着父亲的方向，里面翻腾的恐惧似乎也平息了一点点，只剩下一种劫后余生般的虚弱和疲惫。
王秀芬长长地、心有余悸地舒了一口气，紧紧抱着孩子，轻轻拍抚着他的背，声音带着哭腔：“好了好了，阳阳乖，不哭了……爹不走了，爹就在这儿……”林建国看着终于安静下来的孩子，再看看妻子苍白的脸，心头那点被生活逼出来的狠劲和冒险念头彻底熄灭了，只剩下沉甸甸的、对现实的绝望和对眼前这一大一小两个至亲的担忧。
他默默地脱下脚上那双几乎磨穿了底的破布鞋，佝偻着高大的身躯，疲惫地蜷缩在炕沿的另一头，背对着妻儿，面对着冰冷的土墙，沉默得像一块沉重的石头。
昏黄的煤油灯苗在灯罩里跳跃着，将一家三口沉默而沉重的剪影，扭曲地投射在斑驳的土墙上。
饥饿、贫困、未来的茫然，如同无形的枷锁，沉甸甸地压在每一个人的心头。
隔壁苏晓月那细弱的哭声不知何时也停了，整个村庄陷入一片死寂的黑暗，只有偶尔几声遥远的狗吠，更添几分荒凉。
林向阳躺在母亲温暖却单薄的怀抱里，小小的身体因为刚才的剧烈哭喊而精疲力竭。
他睁着还有些模糊的眼睛，望着头顶那被熏得黑黄、不断有细小灰尘飘落的茅草屋顶，一个破洞处，能看到一小块墨蓝色的夜空，几点寒星冷漠地闪烁着。
劫后余生的庆幸感如同退潮的海水，迅速被冰冷刺骨的现实所取代。
阻止了父亲今晚的冒险，只是暂时延缓了危机。
饥饿的利齿依旧悬在头顶。
明天怎么办？
后天怎么办？
原著中那场席卷一切的饥荒，如同隐藏在黑暗中的巨兽，正一步步逼近。
而他们林家，依旧是那个一穷二白、毫无抵抗能力的炮灰路人甲！
他，林向阳，一个拥有成年女性灵魂、却被困在脆弱男婴身体里的穿越者，该如何在这个物资极度匮乏、动辄得咎的年代，带着这一家子“早死路人甲”，活下去？
吃饱饭？
改变那该死的炮灰命运？
知识！
他唯一能依仗的，就是脑子里那些来自未来的、看似遥远却可能是唯一救命稻草的知识！
可一个连话都不会说、路都不会走的婴儿，如何利用知识？
如何让别人相信一个婴儿的话？
深深的无力感和前所未有的巨大压力，沉甸甸地压在林向阳的心头，比这破旧的棉袄更让他喘不过气。
他看着那漏风的屋顶，看着那点微弱的星光，小小的拳头在襁褓里，用尽此刻身体里最后一丝力气，紧紧地、紧紧地攥了起来。
指甲掐进柔嫩的掌心，带来一点微不足道的刺痛，却让他混乱而恐惧的思绪，有了一瞬间的凝聚。
活下去！
吃饱饭！
改命！
就从这具婴儿的身体开始，就从这个漏风的破土屋开始！
星光微弱，却也是光。
而他，必须抓住这点光，在这片名为“炮灰”的绝境里，撕开一条生路！
他搓了搓粗糙的大手，声音干涩：“秀芬，你先哄着阳阳，我……我去看看灶上，给你弄点吃的。”
说着，他转身就要往炕下溜。
林向阳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不能让他走！
不能让他去后山！
他用尽全身力气哭喊着，小小的身体在王秀芬怀里拼命地扭动，小拳头胡乱地挥舞着，试图引起父亲全部的注意。
他甚至努力地想要把头转向林建国离开的方向，但因为脖子的力量太弱，只能做出一点微小的挣扎。
“阳阳！
阳阳乖！
别闹了！
看你爹给你弄吃的去！”
王秀芬被孩子异常的哭闹弄得有些心慌意乱，只能更用力地抱紧他。
林建国看着哭闹不止的孩子和焦急的妻子，脚步顿住了。
他重重地叹了口气，脸上写满了挣扎和为难。
最终，他还是转回身，没有立刻离开，而是烦躁地在狭窄的炕沿边来回踱了两步，布满老茧的大手狠狠地抓着自己乱糟糟的头发，声音低沉而压抑，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妻子倾诉：“唉！
这日子……啥时候是个头啊！
今天去队里上工，记分员老王那嘴脸你也知道！
嫌我动作慢，硬是少给我记了半个工分！
我去找他理论，他还嚷嚷着要去队长那儿告我偷懒耍滑！
妈的！
这口气憋得我……”他猛地一拳砸在旁边的土炕沿上，发出一声闷响，震得炕上的灰尘簌簌落下几缕。
“这还不算！
回来的路上，二狗子那混球还故意绊我一跤，摔得我手肘到现在还疼！
不就是仗着他叔是副队长吗？
狗眼看人低的东西！”
林建国越说越气，黝黑的脸膛因为愤怒而涨得发紫，胸膛剧烈地起伏着，“家里就剩那点红薯干了，明天……明天吃啥？
向红那丫头早上还嚷着饿……秀芬你刚生了阳阳，身子虚，没点正经粮食补补咋行？
我……”他的声音哽住了，巨大的生活压力和无处发泄的憋屈让这个老实巴交的汉子眼圈都有些发红。
他猛地抬起头，望向窗外黑沉沉的夜色，眼神里透着一股绝望的狠劲。
“不行！
不能这么干等着饿死！
后山……后山崖子那边，我上次看到还有几棵老榆树！
我去！
我去把那点树皮剥回来！
那玩意儿掺和着煮煮，总能顶点饿！
就算……就算被队里抓着批斗，我也认了！
总比看着你们娘几个饿死强！”
后山！
崖子！
剥树皮！
这几个词如同惊雷，再次狠狠劈在林向阳的脑海！
原著里，林建国就是在饥荒初显端倪、家里彻底断粮的时候，为了给刚生产的妻子和年幼的孩子找口吃的，铤而走险去了后山最陡峭、也最容易出事的那片崖子剥树皮，结果一脚踩空……就是今晚！
时间点完全对上了！
巨大的恐惧和急迫感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林向阳！
他小小的身体因为极致的情绪爆发而剧烈地颤抖起来，哭声变得前所未有的凄厉和绝望，几乎要把肺都哭出来！
他拼命地蹬着小腿，挥舞着小手，小小的脑袋竭尽全力地扭向林建国的方向，那双刚刚能看清一点东西的眼睛，死死地“盯”着父亲，里面充满了无法用言语表达的、最原始的恐惧和阻止！
“哇啊啊啊——！！！！！！”
这哭声，尖锐、嘶哑、带着一种穿透灵魂的绝望，在破败的土屋里回荡，甚至盖过了隔壁苏晓月那细弱的哀泣。
林建国和王秀芬都被孩子这突如其来的、仿佛要哭断气般的激烈反应彻底惊呆了！
王秀芬吓得脸色煞白，抱着孩子的手都在抖：“阳阳！
阳阳你怎么了？
别吓娘啊！
建国！
建国你快看看孩子！
他这是怎么了？”
她急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林建国也顾不上自己刚才的愤怒和决绝了，三步并作两步冲到炕边，看着妻子怀里那个哭得小脸青紫、浑身抽搐的小小一团，他的心像是被一只大手狠狠揪住了，疼得他几乎喘不过气。
这孩子从出生起虽然也哭，但从未像现在这样，哭得如此绝望，如此……惊心动魄！
那双湿漉漉的、还看不清太多东西的眼睛，此刻却像是有千言万语，充满了无法言说的恐惧，首勾勾地“看”着他。
那眼神，像一根冰冷的针，狠狠扎进了林建国的心底最深处。
一种难以言喻的悸动和不安瞬间攫住了他。
孩子……是在阻止他？
阻止他去后山？
这个念头荒谬得他自己都不敢相信。
一个刚出生的奶娃娃，懂什么？
可孩子那异常的反应，那充满恐惧的眼神，却像烙印一样刻在了他的脑海里，让他准备迈出去的脚步，无论如何也抬不起来了。
“秀芬……我……” 林建国看着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孩子，又看看焦急万分的妻子，再看看家徒西壁的屋子，一股巨大的无力感和茫然席卷了他。
他烦躁地、狠狠地又抓了抓头发，最终像是被抽干了力气，颓然地一屁股重重地坐回炕沿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不去了……我……我不去了……” 他声音沙哑，带着浓浓的疲惫和挫败，“你别哭了，阳阳……爹不去了……爹就在这儿守着你和娘……”说来也怪，就在林建国颓然坐下的瞬间，林向阳那几乎要撕裂喉咙的、绝望的哭声，如同被按下了暂停键，骤然减弱了下去。
虽然还在抽噎，小身体还在因为剧烈的哭泣而一抽一抽，但那让人心惊胆战的凄厉感消失了。
他小小的、沾满泪水的眼睛，依旧望着父亲的方向，里面翻腾的恐惧似乎也平息了一点点，只剩下一种劫后余生般的虚弱和疲惫。
王秀芬长长地、心有余悸地舒了一口气，紧紧抱着孩子，轻轻拍抚着他的背，声音带着哭腔：“好了好了，阳阳乖，不哭了……爹不走了，爹就在这儿……”林建国看着终于安静下来的孩子，再看看妻子苍白的脸，心头那点被生活逼出来的狠劲和冒险念头彻底熄灭了，只剩下沉甸甸的、对现实的绝望和对眼前这一大一小两个至亲的担忧。
他默默地脱下脚上那双几乎磨穿了底的破布鞋，佝偻着高大的身躯，疲惫地蜷缩在炕沿的另一头，背对着妻儿，面对着冰冷的土墙，沉默得像一块沉重的石头。
昏黄的煤油灯苗在灯罩里跳跃着，将一家三口沉默而沉重的剪影，扭曲地投射在斑驳的土墙上。
饥饿、贫困、未来的茫然，如同无形的枷锁，沉甸甸地压在每一个人的心头。
隔壁苏晓月那细弱的哭声不知何时也停了，整个村庄陷入一片死寂的黑暗，只有偶尔几声遥远的狗吠，更添几分荒凉。
林向阳躺在母亲温暖却单薄的怀抱里，小小的身体因为刚才的剧烈哭喊而精疲力竭。
他睁着还有些模糊的眼睛，望着头顶那被熏得黑黄、不断有细小灰尘飘落的茅草屋顶，一个破洞处，能看到一小块墨蓝色的夜空，几点寒星冷漠地闪烁着。
劫后余生的庆幸感如同退潮的海水，迅速被冰冷刺骨的现实所取代。
阻止了父亲今晚的冒险，只是暂时延缓了危机。
饥饿的利齿依旧悬在头顶。
明天怎么办？
后天怎么办？
原著中那场席卷一切的饥荒，如同隐藏在黑暗中的巨兽，正一步步逼近。
而他们林家，依旧是那个一穷二白、毫无抵抗能力的炮灰路人甲！
他，林向阳，一个拥有成年女性灵魂、却被困在脆弱男婴身体里的穿越者，该如何在这个物资极度匮乏、动辄得咎的年代，带着这一家子“早死路人甲”，活下去？
吃饱饭？
改变那该死的炮灰命运？
知识！
他唯一能依仗的，就是脑子里那些来自未来的、看似遥远却可能是唯一救命稻草的知识！
可一个连话都不会说、路都不会走的婴儿，如何利用知识？
如何让别人相信一个婴儿的话？
深深的无力感和前所未有的巨大压力，沉甸甸地压在林向阳的心头，比这破旧的棉袄更让他喘不过气。
他看着那漏风的屋顶，看着那点微弱的星光，小小的拳头在襁褓里，用尽此刻身体里最后一丝力气，紧紧地、紧紧地攥了起来。
指甲掐进柔嫩的掌心，带来一点微不足道的刺痛，却让他混乱而恐惧的思绪，有了一瞬间的凝聚。
活下去！
吃饱饭！
改命！
就从这具婴儿的身体开始，就从这个漏风的破土屋开始！
星光微弱，却也是光。
而他，必须抓住这点光，在这片名为“炮灰”的绝境里，撕开一条生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