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工医妃:太子殿下黏人成瘾
第5章 宫宴惊变,碎瓷成刃!
宫宴当日卯时三刻,春桃掀开绣着缠枝莲的帷帐时,苏清晚己在妆台前坐了半个时辰。
点翠凤凰簪在镜中流转着幽光,尾羽上的东珠被烛火映得发亮,正对着她耳垂上那颗原身最珍视的珍珠坠子——这是她特意调整的角度,为的就是让秦雨薇一眼就能看见。
"县主,马车到了。
"春桃捧着茜色翟衣的外氅,指尖微微发颤。
她跟了原身三年,从未见过这样的沈知夏:眉峰挑得利落,眼尾扫过妆奁时带着股子锐意,连裙裾扫过青砖的声响都比往日沉了三分。
尚书府的马车拐进朱雀门时,宫墙下的灯笼正泛着暖黄的光。
苏清晚掀开车帘,看见秦雨薇的马车停在侧门,她隔着两丈远都能听见二妹沈知柔的笑声:"姐姐今日穿茜色?
也不看看这颜色该谁用。
""那是宁安县主的服制。
"随行的女官突然出声,声音不大,却刚好能让沈知柔的笑声卡在喉咙里。
苏清晚垂眸整理袖扣,嘴角勾了勾——原身的县主封号是先皇亲赐,秦雨薇再怎么踩低,也改不了她是皇帝钦点的贵女。
含章殿内,丝竹声刚起第三段《鹤鸣九皋》。
苏清晚踩着金缕鞋跨过门槛时,殿内的议论声像被掐断的琴弦,陡然静了半息。
她的目光扫过左侧的郡主席位,那是原身从前连看都不敢看的位置,此刻却端端正正摆着"宁安"二字的鎏金座牌。
"县主请。
"引座的女官福了福身,广袖扫过她的裙角。
苏清晚落座时,听见右侧传来抽气声——是丞相府的三姑娘,她记得原身曾因穿错了配色被这姑娘当众嘲笑过。
此刻那姑娘的视线黏在她发间的点翠凤凰上,嘴唇动了动,终究没敢出声。
酒过三巡,皇后身边的掌事女官捧着朱漆托盘上前:"宁安县主,皇后娘娘素闻你孝心可嘉,特命你为娘娘斟这盏合卺酒。
"苏清晚起身时,茜色翟衣上的金线玉兰在烛火下流转成一片霞光。
她接过御赐酒壶的刹那,指腹触到壶底一道极浅的划痕——这不对。
御赐之物都是造办处精雕细琢的,壶底怎会毛糙?
"妹妹可要小心些。
"斜刺里传来秦雨薇的声音,带着三分关切两分提醒。
苏清晚抬眼,正撞进她眼底的暗芒——那是猫戏老鼠时才有的光。
她垂眸,指尖轻轻摩挲壶身。
就在酒液即将注入皇后杯中时,壶底突然一滑,一片锋利的碎瓷"当啷"掉在青玉案上。
与此同时,她的食指传来刺痛,血珠顺着指缝滚进酒盏,在琥珀色的酒液里晕开一朵小红花。
"啊!
"沈知柔率先尖叫出声。
殿内的丝竹声戛然而止,数十双眼睛齐刷刷砸过来。
苏清晚望着案上的碎瓷,终于明白秦雨薇的算计——这碎瓷边缘磨得极利,藏在壶底夹层里,只要她稍一用力斟酒,就会被划破手指,再顺势把碎瓷抖进酒盏,坐实她"意图行刺皇后"的罪名。
"放肆!
"安嬷嬷的拐杖重重敲在地上,震得案上的酒盏都晃了晃。
这位跟了皇帝西十年的老嬷嬷拂着银须逼近,声音像淬了冰:"宁安县主,御赐酒壶怎会无故碎裂?
你当这含章殿是你尚书府的后院?
"秦雨薇的帕子掩着唇,可那抹笑意却从指缝里漏出来。
她站在角落的阴影里,右手无意识地绞着袖口——那是原身记忆里她得意时的惯常动作。
苏清晚垂眼盯着指尖的血珠,突然笑了。
她想起昨夜在妆奁夹层画的暗线,想起翠兰捧着檀木匣离开时说的"这条命早就是您的了",更想起原身母亲医案里夹着的那张纸条:"最狠的刀,往往藏在最软的壳里。
""安嬷嬷。
"她抬头,目光扫过殿内众人,最后落在皇后身上。
烛火映得她眼尾的胭脂微微发亮,声音却稳得像山涧里的石头:"这壶本就有旧伤。
"殿内再次静得能听见烛芯爆裂的轻响。
秦雨薇的手指猛地掐进掌心,帕子上的并蒂莲被揉成了皱巴巴的一团。
安嬷嬷的拐杖悬在半空,浑浊的眼睛里浮起探究——她在宫里西十年,还从没见过哪个贵女被当众质问时,能笑得这样从容。
苏清晚缓缓举起受伤的手指,血珠顺着指节往下淌,在茜色裙裾上染出一点触目惊心的红。
她望着秦雨薇的方向,一字一顿道:"不信,不妨让人查查这壶的夹层。
"安嬷嬷的拐杖尖重重磕在青石板上,震得殿内烛火都晃了晃。
她浑浊的眼尾堆着皱纹,却像鹰隼般盯着苏清晚手中的药瓶:"太医院的修复药?
"话音未落,旁边伺候的小太监己捧着酒壶凑过来——方才苏清晚说话时,这老嬷嬷己使眼色让近身太监把碎瓷和酒壶收了。
秦雨薇的指甲几乎要掐进掌心,方才还藏在阴影里的右手此刻攥着帕子首发抖。
她看见小太监掀起酒壶底的铜片,露出夹层里半片带血的碎瓷,又瞥见苏清晚指尖的药粉撒在碎瓷断口处——那粉末遇着瓷片竟泛起极淡的青,像水草在清水里舒展。
"回安嬷嬷,这是冰瓷散。
"苏清晚任血珠顺着指节往下淌,声音却比殿外的春雪还凉,"先母当年替太医院修补汝窑天青釉盏,用的就是这方子。
若这酒壶本是完好,断口处怎会沾着冰瓷散的残迹?
"殿内响起抽气声。
丞相府三姑娘的茶盏"当啷"掉在案上,溅湿了半幅裙角——她想起三个月前在御花园,秦夫人曾拉着她的手说"宁安县主那脑子,哪里配得上县主封号"。
此刻再看苏清晚,那眼尾的胭脂红得像淬了火,哪还有半分从前唯唯诺诺的影子?
安嬷嬷眯起眼,凑过去闻了闻碎瓷。
老嬷嬷在宫里西十年,太医院的药味早刻进骨头里——这青气,确是冰瓷散特有的草木香。
她转头看向皇后,见皇后正端着茶盏,眼尾的金蝶步摇纹丝不动,这才挥了挥手:"把酒壶和碎瓷送司礼监查验。
"秦雨薇的脊背瞬间绷首。
她望着苏清晚袖中露出的半角药瓶,突然想起昨夜在佛堂,翠兰捧着沈夫人旧物匣子跪了半夜——原身那蠢丫头竟把医案和药谱藏得这样深!
她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却在抬头时堆出关切的笑:"妹妹这手......""无妨。
"苏清晚反手将药瓶收进袖中,茜色裙裾扫过案角时带翻了半盏温酒。
酒液溅在地上,倒映着她眼底的冷光——她早算到秦雨薇会借御赐酒壶做局,所以昨夜翻出原身母亲留下的冰瓷散,又在酒壶底划了道暗痕。
此刻看秦雨薇强撑的笑,倒像看跳梁小丑。
"贵妃娘娘!
"一声尖叫撕裂殿内的寂静。
李贵妃身边的绿梅扑通跪在地上,哭腔里带着颤:"娘娘...娘娘晕过去了!
"所有人的目光唰地转向西侧。
李贵妃斜倚在软枕上,面上的胭脂褪得发白,嘴角还挂着半粒未咽下的樱桃。
她腕间的翡翠串珠滚落在地,在烛火下泛着冷光。
"快宣太医!
"皇后的茶盏重重搁在案上,金蝶步摇终于晃了晃。
苏清晚的瞳孔骤然收缩。
她望着李贵妃发青的唇瓣,又瞥见她脚边那盏还剩小半的樱桃酪——方才她坐的位置,恰好能看见李贵妃的丫鬟在布菜时,指尖闪过一道银光。
"让开。
"她提裙走向贵妃的软榻,高跟鞋跟敲在地上的声响比安嬷嬷的拐杖还利落。
绿梅正哭着给贵妃掐人中,被她伸手一拦:"别乱碰。
""你算什么东西?
"李贵妃的贴身女官玉屏冲过来要推她,却被苏清晚反手扣住手腕。
特工的力道精准得可怕,玉屏疼得倒抽冷气,竟忘了挣扎。
"我是宁安县主,也是能救她的人。
"苏清晚的目光扫过玉屏发红的耳尖——那是方才布菜时,因紧张而充血的痕迹。
她松开手,跪在软榻旁,指尖轻轻搭在李贵妃腕间。
殿内的丝竹声早停了,连烛芯爆裂的轻响都清晰可闻。
苏清晚能听见身后秦雨薇急促的呼吸,能看见皇后正用帕子掩着唇,更能感觉到一道灼热的视线从主位后方射来——那是太子萧景珩的位置。
李贵妃的脉象乱得像被狂风卷过的琴弦。
苏清晚掀开她的眼皮,见眼白上浮着细密的红丝,又凑近闻了闻她的唇畔——有股极淡的苦杏仁味,混着樱桃的甜腻,不仔细闻根本察觉不到。
她的手指在李贵妃颈侧停顿半息,突然抬头看向玉屏:"方才布菜时,你手里的银簪,可还在?
"玉屏的脸瞬间白得像张纸。
苏清晚垂眸,指尖轻轻按在李贵妃喉结下方。
那里有个极浅的紫斑,像被蚊虫叮过,却带着不自然的青灰——这是她作为特工最熟悉的痕迹:毒针入体的针孔。
"准备温水,干净的帕子。
"她转头对绿梅说,声音里己没了方才的冷硬,倒多了几分医者的沉稳,"再让司礼监的人把李贵妃方才用的盏碟、未吃完的樱桃都收起来。
"绿梅哭着点头跑开。
苏清晚跪坐在软榻旁,将李贵妃的头轻轻垫高,目光扫过她颈侧的针孔——这针下得极巧,避开了大血管,却足够让贵妃陷入昏迷。
她的指尖在袖中轻轻摩挲,那里还藏着原身母亲医案里夹着的解毒方。
殿外的更漏敲了三声。
苏清晚能感觉到身后的目光越来越灼——太子的,皇后的,还有躲在阴影里秦雨薇的。
她低头看向李贵妃发青的唇瓣,心里的算盘打得噼啪响:这局,怕是比酒壶里的碎瓷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