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大那年，后来
第4章 -画室里的第三双眼睛
下午的阳光斜斜切进美院画室，把苏橙的影子钉在画板上。
他握着狼毫笔悬在半空，宣纸上的水墨荷花刚晕开半朵，笔尖的墨就顺着纤维漫出一道不该有的弧线——像极了梁好上午举着相机时，镜头里意外闯入的那片银杏叶。
“啧。”
他啧了声，把笔往砚台上一搁。
宣纸最忌返工，这半朵荷花算是废了。
画室后门“咔嗒”响了声，穿牛仔裤的女生抱着相机溜进来时，帆布鞋在水泥地上蹭出轻微的声响。
梁好把背包往角落一甩，径首走到他身后，视线落在废纸上：“这荷花被你画得像生了气，花瓣都卷起来了。”
苏橙没回头：“总比某些人，把别人当静物拍还不打声招呼强。”
“我那是抓拍！”
梁好举着相机晃了晃，屏幕里正是上午的画面：他蹲在画室地上捡颜料管，阳光从天窗漏下来，在他发梢镀了层金边，背景里堆着的画框和石膏像都成了模糊的暖黄色。
“再说了，新闻系拍‘校园匠人’系列，你这种为了调颜料能蹲仨小时的，不就是活素材？”
苏橙终于转过身。
他穿着沾了油彩的旧T恤，袖口卷到小臂，露出的手腕上还沾着点靛青。
“我可不是匠人，”他挑眉，“我是艺术家。”
“艺术家会被一片银杏叶分神？”
梁好点开相机里的另一张照片，镜头明显晃了下，拍到的是他抬头时瞬间错愕的表情，背景里，一片金黄的银杏叶正悠悠飘落在他的画板边缘。
苏橙的耳尖有点发烫。
上午就是这阵响动，让他的笔抖了一下——他当时以为是风吹的，没料到是有人举着相机站在门口，把他那副狼狈样全拍了进去。
“删了。”
他伸手去够相机，指尖快碰到屏幕时，梁好猛地把相机举高。
她比苏橙矮小半个头，此刻踮着脚往后仰，马尾辫扫过他的手腕，像条轻巧的鱼。
“不删，”她眼睛亮得像落了光，“这张有‘温度’。”
“什么温度？”
“被打扰时，假装不耐烦，其实没真生气的温度。”
梁好放下手，忽然正经起来，“说真的，我得补拍几张你认真画画的样子。
上周的活动照片被主任批了，说缺张能体现‘专注感’的主图。”
苏橙看她把相机调成连拍模式，镜头对着画板却迟迟不按快门，忽然笑了：“不是要拍专注吗？
对着宣纸拍什么？”
“等你动笔啊。”
梁好把镜头悄悄移向他，“你画画的时候，睫毛会动得很轻，像在跟颜料说话。”
这句话让苏橙的动作顿住了。
他重新拿起笔，蘸墨时手稳了不少。
这次落下的笔尖很轻，墨在宣纸上晕开的弧度刚刚好，像被风吹得微微颤动的花瓣。
快门声很轻，像怕惊扰了纸上的荷花。
苏橙没回头，但他知道，镜头里此刻一定不止有半朵荷花。
阳光穿过画室的玻璃窗，在他和她之间织了层透明的网，而网的角落里，那片上午飘落的银杏叶正安安静静地躺着，像个被时光藏起来的秘密。
画到第三片荷叶时，梁好忽然说：“下周汉服社有活动，纪语卿说缺个拍花絮的，你哥苏云清也去。
要不要一起？”
苏橙的笔顿了顿，墨滴在荷叶边缘晕出个小小的圈。
他想起昨天晚饭时，哥哥对着手机屏幕傻笑的样子——屏幕上好像就是纪语卿穿汉服的照片。
“不去。”
他嘴上说着，却在心里默算了下时间。
下周的专业课是下午，好像……也不是不能请假。
梁好没再劝，只是把相机里的照片翻给他看：“你看，这张的光影绝了。
等我修完图，发你一份？”
照片里，他的侧脸一半在阳光下，一半在阴影里，笔尖悬在半空，背景里的画架和颜料管都成了虚化的暖色调。
而在照片右下角，有一小截牛仔裤的裤脚和白色帆布鞋——是梁好自己不小心入镜的那部分。
苏橙看着那截裤脚，忽然觉得，这张废了的荷花图，好像也没那么难补救了。
至少，画室里多了双眼睛，正用镜头，把他没画完的故事，悄悄记了下来。
他握着狼毫笔悬在半空，宣纸上的水墨荷花刚晕开半朵，笔尖的墨就顺着纤维漫出一道不该有的弧线——像极了梁好上午举着相机时，镜头里意外闯入的那片银杏叶。
“啧。”
他啧了声，把笔往砚台上一搁。
宣纸最忌返工，这半朵荷花算是废了。
画室后门“咔嗒”响了声，穿牛仔裤的女生抱着相机溜进来时，帆布鞋在水泥地上蹭出轻微的声响。
梁好把背包往角落一甩，径首走到他身后，视线落在废纸上：“这荷花被你画得像生了气，花瓣都卷起来了。”
苏橙没回头：“总比某些人，把别人当静物拍还不打声招呼强。”
“我那是抓拍！”
梁好举着相机晃了晃，屏幕里正是上午的画面：他蹲在画室地上捡颜料管，阳光从天窗漏下来，在他发梢镀了层金边，背景里堆着的画框和石膏像都成了模糊的暖黄色。
“再说了，新闻系拍‘校园匠人’系列，你这种为了调颜料能蹲仨小时的，不就是活素材？”
苏橙终于转过身。
他穿着沾了油彩的旧T恤，袖口卷到小臂，露出的手腕上还沾着点靛青。
“我可不是匠人，”他挑眉，“我是艺术家。”
“艺术家会被一片银杏叶分神？”
梁好点开相机里的另一张照片，镜头明显晃了下，拍到的是他抬头时瞬间错愕的表情，背景里，一片金黄的银杏叶正悠悠飘落在他的画板边缘。
苏橙的耳尖有点发烫。
上午就是这阵响动，让他的笔抖了一下——他当时以为是风吹的，没料到是有人举着相机站在门口，把他那副狼狈样全拍了进去。
“删了。”
他伸手去够相机，指尖快碰到屏幕时，梁好猛地把相机举高。
她比苏橙矮小半个头，此刻踮着脚往后仰，马尾辫扫过他的手腕，像条轻巧的鱼。
“不删，”她眼睛亮得像落了光，“这张有‘温度’。”
“什么温度？”
“被打扰时，假装不耐烦，其实没真生气的温度。”
梁好放下手，忽然正经起来，“说真的，我得补拍几张你认真画画的样子。
上周的活动照片被主任批了，说缺张能体现‘专注感’的主图。”
苏橙看她把相机调成连拍模式，镜头对着画板却迟迟不按快门，忽然笑了：“不是要拍专注吗？
对着宣纸拍什么？”
“等你动笔啊。”
梁好把镜头悄悄移向他，“你画画的时候，睫毛会动得很轻，像在跟颜料说话。”
这句话让苏橙的动作顿住了。
他重新拿起笔，蘸墨时手稳了不少。
这次落下的笔尖很轻，墨在宣纸上晕开的弧度刚刚好，像被风吹得微微颤动的花瓣。
快门声很轻，像怕惊扰了纸上的荷花。
苏橙没回头，但他知道，镜头里此刻一定不止有半朵荷花。
阳光穿过画室的玻璃窗，在他和她之间织了层透明的网，而网的角落里，那片上午飘落的银杏叶正安安静静地躺着，像个被时光藏起来的秘密。
画到第三片荷叶时，梁好忽然说：“下周汉服社有活动，纪语卿说缺个拍花絮的，你哥苏云清也去。
要不要一起？”
苏橙的笔顿了顿，墨滴在荷叶边缘晕出个小小的圈。
他想起昨天晚饭时，哥哥对着手机屏幕傻笑的样子——屏幕上好像就是纪语卿穿汉服的照片。
“不去。”
他嘴上说着，却在心里默算了下时间。
下周的专业课是下午，好像……也不是不能请假。
梁好没再劝，只是把相机里的照片翻给他看：“你看，这张的光影绝了。
等我修完图，发你一份？”
照片里，他的侧脸一半在阳光下，一半在阴影里，笔尖悬在半空，背景里的画架和颜料管都成了虚化的暖色调。
而在照片右下角，有一小截牛仔裤的裤脚和白色帆布鞋——是梁好自己不小心入镜的那部分。
苏橙看着那截裤脚，忽然觉得，这张废了的荷花图，好像也没那么难补救了。
至少，画室里多了双眼睛，正用镜头，把他没画完的故事，悄悄记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