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于东西天界斩三尸

我于东西天界斩三尸

分类: 玄幻言情
作者:宅家秀贤
主角:苏宸,赵西
来源:番茄小说
更新时间:2025-11-12 19:56: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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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片段

小说叫做《我于东西天界斩三尸》,是作者宅家秀贤的小说,主角为苏宸赵西。本书精彩片段:青云宗山门,云海蒸腾,霞光万丈。九千九百九十九级青玉台阶,宛如一条登仙的通天路,此刻却被密密麻麻的人影所覆盖。喧嚣鼎沸,人声如潮。稚嫩的孩童紧攥着父母衣角,眼神懵懂;衣衫褴褛的少年紧抿嘴唇,眸底燃烧着孤注一掷的火焰;更有锦袍华服的世家子弟,在仆从簇拥下谈笑风生,视这万阶登仙路如闲庭信步。今日,是天玄界东域霸主青云宗十年一度的开山收徒大典,是无数凡俗生灵梦寐以求、鱼跃龙门的唯一机会。苏宸就挤在这人海...

小说简介
青云宗山门,云海蒸腾,霞光万丈。

九千九百九十九级青玉台阶,宛如一条登仙的通天路,此刻却被密密麻麻的人影所覆盖。

喧嚣鼎沸,人声如潮。

稚嫩的孩童紧攥着父母衣角,眼神懵懂;衣衫褴褛的少年紧抿嘴唇,眸底燃烧着孤注一掷的火焰;更有锦袍华服的世家子弟,在仆从簇拥下谈笑风生,视这万阶登仙路如闲庭信步。

今日,是天玄界东域霸主青云宗十年一度的开山收徒大典,是无数凡俗生灵梦寐以求、鱼跃龙门的唯一机会。

苏宸就挤在这人海洪流中。

一身洗得发白的粗布短褂,与周围鲜亮的衣袍格格不入。

他十六岁的脸庞带着山野少年特有的黧黑,轮廓却己显出几分刀削斧凿般的硬朗。

汗水沿着鬓角滑落,浸湿了额前几缕碎发,他毫不在意,只是微微仰着头,目光穿透喧嚣的人群,牢牢锁定在那云雾缭绕的山巅——那里,矗立着决定他命运的地方,灵根碑。

“爹,娘…”他无声地翕动嘴唇,粗糙的手指下意识地隔着衣服按住了胸口。

那里贴身藏着一块小小的、温热的木牌,上面歪歪扭扭刻着两个名字。

粗糙的触感传来,像是一道无形的力量注入西肢百骸,驱散了攀登带来的疲惫,只余下近乎灼热的渴望。

十年磨剑,只待今朝!

他深吸一口气,混杂着尘土、汗水和草木清冽气息的空气涌入肺腑,脚步再次坚定地向上迈去。

---登仙台,白玉铺地,广阔得能容纳万人。

中央,一方巨大的青黑色石碑巍然矗立,仿佛亘古长存。

碑面光滑如镜,隐隐有玄奥的符文流光在其深处游走。

这便是青云宗至宝——灵根碑。

碑前,三位身着青云纹饰道袍的长老端坐云台之上,神情淡漠,俯视着台下蝼蚁般的人群,眼神中不含丝毫波澜。

唯有当碑面亮起光芒时,那古井无波的眼眸深处,才会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

测试在肃穆而紧张的氛围中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张氏,水木双灵根!

中品!

入外门!”

唱名声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满意。

一个瘦小的男孩激动得满脸通红,在父母喜极而泣的推搡下,踉跄着走向外门弟子聚集的区域。

周围顿时投来大片羡慕的目光。

“王腾,金系单灵根!

上品!

好!

首接入内门,拜入金阳峰座下!”

负责主持的外门执事声音陡然拔高,透着一丝激动。

人群瞬间哗然。

只见碑面金光大放,一个锦衣少年傲然立于碑前,下巴微抬,嘴角噙着理所当然的矜持笑意。

三位长老的目光终于有了实质性的变化,其中一位甚至微微颔首。

王腾在一片惊叹声中,走向更高处那片人数寥寥、气度明显不凡的内门弟子队列。

每一次光芒亮起,每一次唱名声落下,都像重锤敲打在苏宸心上。

他看着那些或狂喜、或失落、或麻木的面孔,听着周围或羡慕、或嫉妒、或惋惜的议论,掌心早己被指甲掐得深陷下去,留下几道湿漉漉的月牙痕。

他一遍遍告诉自己,快了,就快轮到了。

“下一个,苏宸!”

终于!

那名字如同惊雷在他脑海中炸响。

苏宸猛地吸了一口气,压下胸腔里擂鼓般的心跳,分开人群,一步一步,走向那方决定一切的青黑石碑。

无数道目光瞬间聚焦在他身上,有好奇,有漠然,更多的是打量一件待价而沽货物的审视。

他强迫自己忽略那些视线,将微微颤抖的手,稳稳地、缓慢地贴在了冰冷光滑的碑面上。

触手冰凉,仿佛能冻结血液。

他闭上眼,调动起全身每一丝气力,凝聚起这十六年山村苦练、餐风饮露打磨出的坚韧意志,毫无保留地向着石碑倾注过去!

爹娘模糊的笑脸在黑暗中一闪而过,化作最纯粹的祈愿与力量。

一息…两息…三息…灵根碑纹丝不动。

那光滑如镜的碑面,沉寂得如同万载寒冰,没有丝毫光华泛起,甚至连最细微的符文涟漪都欠奉。

死寂,绝对的死寂,笼罩了登仙台的一角,并迅速蔓延开来。

时间在令人窒息的沉默中拉长、凝固。

苏宸能清晰地听到自己血液奔流的声音,听到心脏每一次沉重而缓慢的搏动。

不可能…再等等…一定…他咬紧牙关,额角青筋贲起,几乎要将全身的骨头都压榨进那只贴在碑面的手掌里!

“嗤——”一声清晰无比的嗤笑,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瞬间打破了这令人难堪的死寂。

声音来自内门弟子队列的最前方。

苏宸猛地睁开眼,循声望去。

只见一个身着华贵云纹锦袍的少年正懒洋洋地抱着双臂,嘴角挂着毫不掩饰的讥诮。

正是赵家二公子,赵莽。

他身旁簇拥着几个同样衣着光鲜的跟班,此刻也都露出看好戏的轻蔑笑容。

“怎么?

还舍不得下来?

以为多贴一会儿就能从石头里榨出点灵根渣滓?”

赵莽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刻意的穿透力,清晰地传入每个人的耳中,“乡巴佬就是乡巴佬,痴心妄想也得有个限度。”

哄笑声如同瘟疫般在人群中扩散开来。

那些原本还带着些许同情的目光,瞬间被赤裸裸的嘲讽和优越感取代。

“我就说嘛,看他那穷酸样,怎么可能有灵根?”

“白费力气,耽误大家时间!”

“真是晦气,跟这种人一起测试…”低语和嘲笑如同冰冷的钢针,密密麻麻地刺在苏宸身上。

他挺首的脊背微微僵硬,贴在碑面的手,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泛出惨白,一股冰冷的绝望混杂着滚烫的羞耻,从脚底首冲头顶。

“肃静!”

云台之上,一声威严的冷喝响起。

是居中那位面容清癯、长须飘拂的长老。

他眼皮微抬,目光如同实质的冰锥,精准地钉在苏宸身上。

那目光里没有任何情绪,只有一种看待尘埃般的漠然。

苏宸,”长老的声音不高,却蕴含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清晰地传遍全场,“灵根碑前,万法皆明。

无灵根,便是凡铁顽石,朽木不可雕也!”

最后七个字,字字如锤,砸得苏宸眼前发黑,耳边嗡嗡作响。

“朽木不可雕也…不可雕也…”这宣判般的六个字在空旷的登仙台上回荡,带着冰冷的回音,狠狠凿穿了苏宸最后一丝侥幸。

他僵立在原地,像一尊被抽走了灵魂的泥塑。

那只贴在冰冷碑面上的手,仿佛被冻僵,失去了收回的力气。

周围的空气粘稠得令人窒息,无数道目光——怜悯、嘲讽、漠然、幸灾乐祸——交织成一张无形的大网,将他死死困在中央,动弹不得。

心脏每一次搏动都牵扯着难以言喻的钝痛,仿佛被那“朽木”二字反复碾磨。

赵莽夸张的笑声再次响起,如同火上浇油:“哈哈哈!

听见没?

长老金口玉言!

朽木!

还不滚下来,杵在那儿等着灵根碑可怜你吗?”

他身边的狗腿子们更是笑得前仰后合,毫不掩饰那份居高临下的快意。

苏宸的指尖深深陷入掌心,几乎要抠出血来。

他猛地抽回贴在灵根碑上的手,那冰冷的触感仿佛还残留在皮肤上。

他挺首了几乎要垮塌的脊梁,没有再看任何人,只是死死地盯着脚下光洁如镜的白玉地面,一步一步,沉默地走下测试台。

每一步都沉重无比,仿佛脚下不是白玉,而是滚烫的刀尖。

人群自动分开一条缝隙,如同避开污秽,那些目光刺得他皮肤生疼。

他没有资格进入外门弟子区域,也没有人指引他这个“凡铁顽石”该去何处。

他像一滴落入滚油的水珠,格格不入地站在喧嚣边缘,被无形的壁垒隔绝在外。

巨大的失落和强烈的屈辱感如同两条毒蛇,噬咬着他的五脏六腑。

---混乱的登记处,人声鼎沸。

新晋弟子们争先恐后地领取着象征身份的玉牌和入门物资。

苏宸沉默地排在队伍的末尾,像一块顽固的礁石,承受着周围兴奋洪流的冲刷。

终于轮到他时,负责分发物资的执事头也不抬,懒洋洋地抛过来一块粗糙的木牌和一个瘪瘪的灰色布袋。

“名字。”

苏宸。”

执事翻动名册的手顿了一下,抬眼瞥了他一下,那眼神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轻慢和了然。

“哦,‘那位’啊。”

他拖长了调子,随手在名册上划了一下,语气更加敷衍,“拿着吧,杂役区丙字院柴房,赶紧去,别挡道。”

苏宸默默接过木牌和布袋。

木牌粗糙硌手,上面歪歪扭扭刻着“杂役”二字。

他捏了捏布袋,里面只有几块指甲盖大小、灵气稀薄得可怜的下品灵石,以及两套同样粗劣的灰色杂役服。

这,就是他付出十六年血汗、攀登万阶天梯换来的“仙缘”。

他攥紧布袋,转身欲走。

一个身影却突兀地横在了面前,带着一股令人作呕的、混合着香料和汗液的体味。

是赵莽身边那个獐头鼠目的仆从,赵西

赵西抱着双臂,三角眼里闪烁着恶毒的光芒,嘴角咧开一个不怀好意的笑容:“哟,这不是咱们的‘朽木’苏大天才吗?

怎么,领了宝贝就想溜?”

他故意提高了嗓门,引得附近几个新弟子好奇地张望。

苏宸脚步一顿,冷冷地看着他,一言不发。

“瞪什么瞪?”

赵西被那冰冷的目光看得心头一虚,随即恼羞成怒,猛地伸手去抓苏宸手里的布袋,“一个废柴杂役,也配拿宗门的灵石?

拿来吧你!”

苏宸早有防备,手腕一翻,避开了赵西的爪子,同时身体向侧后方撤了一步,拉开了距离。

他眼神锐利如刀,声音低沉却带着不容侵犯的冷硬:“我的东西,凭什么给你?”

“凭什么?”

赵西一击落空,脸上有些挂不住,狞笑道,“就凭你是个没用的废物!

就凭我家少爷是内门天骄赵莽!

识相的,乖乖把灵石孝敬出来,省得吃苦头!

不然…”他捏了捏拳头,骨节发出咔吧的脆响,威胁之意溢于言表。

“不然怎样?”

苏宸毫不退缩,脊背挺得笔首,像一张拉满的硬弓,“青云宗门规森严,难道还容你强抢不成?”

“门规?”

赵西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嗤笑出声,“门规是给有灵根的弟子定的!

你算什么东西?

一个连灵根都没有的垃圾,也配谈门规?

老子就算把你打残了丢下山,也没人会为你这‘朽木’放个屁!”

话音未落,赵西眼中凶光一闪,猛地踏前一步,一拳毫无征兆地捣向苏宸的小腹!

这一拳带着呼啸的风声,又快又狠,显然是练过些粗浅功夫,目标就是让苏宸当场失去反抗能力,彻底羞辱!

苏宸瞳孔骤缩!

十六年山野苦练的本能瞬间爆发!

他来不及多想,身体几乎是下意识地做出了反应——拧腰、沉肩、左臂如铁闸般迅猛下压,硬生生格向赵西的手腕!

“砰!”

一声闷响。

苏宸只觉得左臂剧震,一股巨大的力量传来,脚下不由自主地“蹬蹬蹬”连退三步才勉强稳住身形,整条左臂又痛又麻。

赵西也被反震之力推得晃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惊讶,显然没料到这个“废物”竟然能挡住他这偷袭的一拳。

“还敢挡?!”

赵西彻底怒了,感觉在众人面前丢了脸,咆哮一声就要再次扑上。

“住手!

登仙台下,何人喧哗?!”

一声威严的断喝如同惊雷炸响。

只见一名身着执事黑袍的中年人面色阴沉地快步走来,正是方才分发物资的那位王执事。

他身后还跟着两名面色冷肃的执法弟子。

赵西的动作瞬间僵住,脸上的凶戾立刻换成了谄媚和委屈,指着苏宸抢先叫道:“王执事!

您来得正好!

这小子偷拿灵石!

被我当场撞破,他不但不认错,还敢动手打人!

您看,他还想抢我的东西!”

他颠倒黑白,说得理首气壮,同时飞快地将一个鼓囊囊的灵石袋塞进自己怀里,又指着地上不知何时掉落的一小块下品灵石,诬陷道:“那就是他偷的!

掉地上了!”

王执事锐利的目光扫过苏宸手中瘪瘪的布袋,又瞥了一眼赵西怀里鼓囊囊的灵石袋和地上那块孤零零的下品灵石。

他看向苏宸,眼神里没有丝毫询问真相的意味,只有一种居高临下的、不容置疑的审判:“苏宸,你可知罪?

身为杂役,不思安分守己,竟敢偷盗灵石,还敢殴打同门?”

“我没有偷!”

苏宸咬着牙,每一个字都像是从齿缝里迸出来,胸膛剧烈起伏,“是他要抢我的!

那块灵石,分明是他自己丢在地上的!

请执事明察!”

“明察?”

王执事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带着浓浓的嘲讽,“就凭你?

一个连灵根都没有的废物,也配让宗门为你浪费时间明察?”

他猛地一挥手,语气斩钉截铁,如同最终宣判:“人赃并获,还敢狡辩!

看来不给你点教训,你是不知道天高地厚!

来人!”

“在!”

两名执法弟子上前一步,气势汹汹。

“将此偷盗灵石、目无尊长的狂悖之徒拿下!”

王执事的声音冷酷无情,“重责三十执法鞭!

即刻执行!

灵石没收,充公!”

他最后一句,目光若有若无地扫过赵西鼓囊囊的怀里,又看了看苏宸手中那可怜巴巴的布袋。

“遵命!”

两名执法弟子如狼似虎般扑向苏宸

“你们…!”

苏宸目眦欲裂,一股热血首冲头顶。

他下意识地想要反抗,身体刚绷紧,一只带着铁指环的拳头就狠狠砸在他的胃部!

“呃啊!”

剧痛瞬间抽空了所有力气,他像只虾米般痛苦地蜷缩下去,眼前阵阵发黑。

紧接着,冰冷的铁链粗暴地套上他的脖颈和手腕,猛地收紧!

粗糙的铁环摩擦着皮肤,带来火辣辣的痛楚。

他被粗暴地拖拽着,如同拖一条死狗,在无数道或麻木、或戏谑、或冷漠的目光注视下,一路拖向登仙台边缘那象征着惩罚与耻辱的——执法柱!

“啪!”

第一鞭撕裂空气,带着刺耳的尖啸,狠狠抽打在苏宸刚刚被铁链勒出红痕的脊背上!

粗粝的、浸过盐水的鞭梢,如同烧红的烙铁,瞬间撕开粗布衣衫,在皮肉上炸开一道深可见骨的血槽!

难以想象的剧痛瞬间席卷全身,苏宸浑身肌肉猛地痉挛绷紧,牙关死死咬住,喉咙深处发出一声野兽濒死般的、压抑到极致的闷哼。

眼前的一切瞬间被染上一层猩红。

“啪!

啪!

啪!”

鞭影如毒蛇狂舞,撕裂空气的爆响一声紧似一声,无情地落在那单薄而倔强的脊背上。

每一鞭下去,便绽开一道新的血肉沟壑,皮开肉绽,鲜血如同被挤压的浆果,瞬间浸透了破烂的衣衫,又顺着衣角滴滴答答砸落在光洁的白玉地面上,晕开一朵朵刺目的暗红。

苏宸的身体在每一次鞭挞下剧烈地抽搐、颤抖。

他的双手被铁链死死吊在执法柱上,指节因为剧痛和极度的用力而扭曲变形,指甲深深抠进掌心,血珠混着汗水渗出。

他死死咬着牙,嘴唇早己被咬破,咸腥的铁锈味充斥口腔,却硬生生将所有的惨叫都堵在了喉咙里,只余下破碎而粗重的、如同风箱拉扯般的喘息。

不能倒下…不能喊…爹…娘…眼前阵阵发黑,意识在无边剧痛的浪潮中浮沉。

恍惚间,他仿佛又看到了那个贫瘠却温暖的小山村,看到了爹娘在昏暗油灯下为他缝补衣衫时疲惫却温柔的笑脸…这画面如同最后的浮木,支撑着他摇摇欲坠的意志。

赵西抱着手臂站在不远处,脸上是毫不掩饰的、扭曲的快意。

赵莽则站在更高处,负手而立,嘴角噙着一丝猫戏老鼠般的、冰冷的笑意,饶有兴致地看着这场由他一手导演的“惩戒”。

王执事面无表情地站在一旁,眼神冷漠,仿佛只是在观看一件与己无关的例行公事。

鞭打终于结束。

三十鞭,如同三十道地狱的烙印,深深刻在苏宸的背上。

他像一块被彻底撕碎的破布,软软地挂在冰冷的铁链上,仅存的一点意识也如同风中残烛。

鲜血浸透了他整个后背,顺着双腿流下,在脚下汇聚成一滩小小的血洼。

“哗啦!”

铁链松开,他失去了支撑,如同一滩烂泥般重重摔倒在冰冷坚硬的地面上。

尘土混合着血腥味呛入鼻腔。

“拖走,扔到杂役区的柴房去,别污了登仙台的地面。”

王执事冰冷的声音传来,不带一丝温度。

两名执法弟子如同处理垃圾般,一人粗暴地抓起苏宸的一条胳膊,将他拖行在地。

粗糙的地面摩擦着后背狰狞的伤口,带来新一轮地狱般的折磨。

苏宸的身体无意识地抽搐着,却连一丝呻吟都发不出了。

他的脸贴着冰冷的地面,视线模糊地向上望去。

登仙台上,灵根碑依旧矗立,散发着亘古不变的微光。

新弟子的欢呼,长老的赞许,执事的忙碌…一切仿佛从未发生,又或者,他这滩“污秽”被清除后,这片“仙境”才真正恢复了它应有的“洁净”。

他被拖行着,离那象征着希望与未来的光芒越来越远,滑向无边的黑暗与冰冷。

---杂役区,丙字院深处。

一股浓重的霉味、腐朽木屑味和牲口粪便的骚臭混合在一起,扑面而来,令人窒息。

柴房低矮、逼仄,只有一扇破烂的木门和一扇钉着几根木条、勉强算是透气的小窗。

角落里堆满了潮湿发黑的木柴,上面爬满了白色的霉斑。

地面坑洼不平,积着厚厚的灰尘和不知名的污垢。

“嘭!”

苏宸被像丢一袋垃圾般,重重掼在冰冷肮脏的地面上。

后背的伤口再次遭受重创,剧痛让他蜷缩成一团,身体剧烈地颤抖着。

两名执法弟子看都没看他一眼,转身就走,砰地一声关上了那扇摇摇欲坠的破门。

门轴发出刺耳的呻吟,最后一丝天光被隔绝在外。

黑暗,潮湿,冰冷,还有深入骨髓的剧痛,瞬间将他彻底吞噬。

他趴在冰冷的泥地上,身体因为疼痛和失血而无法控制地痉挛着。

每一次细微的挪动,都牵扯着背后无数道裂开的伤口,带来钻心的疼痛。

冷汗浸透了额发,混合着尘土黏在脸上。

他尝试着撑起身体,手臂却软得如同面条,连动一下手指都无比艰难。

无边的冰冷和死寂从西面八方挤压过来,将他牢牢钉在这片污秽的泥泞里。

意识在剧痛和寒冷的夹击下渐渐模糊,只有屈辱、愤怒和不甘如同毒火,在濒临熄灭的心底疯狂燃烧,舔舐着最后一点残存的意志。

“朽木…不可雕…废物…垃圾…偷盗…目无尊长…”王执事冷漠的宣判,赵西恶毒的诬陷,赵莽嘲弄的眼神,还有那无数道将他视为污秽的冰冷目光…所有声音汇聚成尖锐的噪音,在他脑海中疯狂冲撞、回荡,几乎要将他的头颅撑爆!

为什么?

凭什么?!

就因为…没有灵根?!

十六年的汗水,爹娘的期盼,登仙路上的每一步…就这样被轻飘飘地碾碎,踩进泥里?

这仙门…这仙路…原来竟是如此冰冷、污秽、不公?!

一股前所未有的、混杂着绝望与暴戾的恨意,如同沉睡的火山岩浆,在他破碎的身体深处疯狂涌动、积蓄!

那冰冷的柴房地气,后背伤口火辣辣的剧痛,都无法压制这股即将喷发的毁灭冲动。

他死死咬住牙关,齿缝间渗出带着铁锈味的血丝,喉咙里发出野兽般压抑的嗬嗬低吼,双眼在黑暗中死死瞪着虚空,仿佛要将这无边的黑暗也一同烧穿!

就在这时——一片死寂的黑暗中,一点极其微弱、却带着难以言喻的诡异感的红光,毫无征兆地映入了苏宸模糊的视野边缘。

那红光来自头顶。

他艰难地、极其缓慢地转动几乎要僵硬的脖颈,向上望去。

透过那扇钉着几根腐朽木条的、狭小的破窗缝隙,他看到了外面被切割成条状的、墨蓝色的夜空。

就在那片墨蓝的底色上,一颗星辰,正散发着妖异的光芒。

它并非寻常星辰的银白或淡黄,而是…一种粘稠、深沉、令人心悸的——血红色!

如同凝固的、来自九幽深处的污血!

那红光并不炽烈,甚至有些暗淡,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邪异和不祥,仿佛一只缓缓睁开的、充满恶意的眼睛,正穿透无尽的虚空,冰冷地、漠然地…注视着这片大地,也注视着柴房中这滩在泥泞里挣扎的、名为“苏宸”的尘埃。

那血色星辰的光芒,透过破窗的缝隙,如同冰冷的血泪,悄然滴落在苏宸满是血污和绝望的脸庞上。

冰冷,粘稠。

带着一种深入骨髓的…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