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小致大
第3章 风波初起
清晨六点的阳光，像融化的蜂蜜，淌过老槐树的枝叶，在“糯漾面包屋”的玻璃窗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苏糯正踮着脚尖往高处的货架摆面包，粉色围裙的带子在背后打了个歪歪扭扭的结，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
“慢点，别摔着。”
林漾端着刚熬好的小米粥从后厨出来，看她半个身子探出柜台，忍不住出声提醒。
他今天没穿外卖服，换了件干净的白衬衫，袖子卷到小臂，露出结实的手腕，倒像是哪家店新来的伙计。
苏糯回过头，鼻尖沾着点面粉，眼睛弯成了月牙：“不会的，我以前在乡下爬树摘槐花呢。”
她说着拿起一个刚出炉的豆沙包，往林漾嘴边递，“你尝尝这个，我多加了点桂花，奶奶说桂花和豆沙最配。”
林漾咬了一大口，温热的豆沙混着桂花的清甜在舌尖化开，烫得他首哈气，却笑得眉眼弯弯：“比昨天的还好吃，苏大师傅越来越厉害了。”
“才没有……”苏糯被他夸得脸红，转身去整理柜台，手指却忍不住在账本上轻轻敲着——开业三天，每天的收入都在增加，昨天甚至卖光了最后一个面包，这在以前的老麦面包店是从来没有过的事。
正说着，玻璃门被推开，风铃叮铃晃了两下。
常来的张奶奶拎着布袋子走进来，看见货架上琳琅满目的面包，眼睛笑成了一条缝：“丫头，今天有那个带核桃的吗？
我家老头子念叨了一晚上。”
“有的有的！”
苏糯连忙拿出核桃包，用纸袋仔细装好，“张奶奶您稍等，我再给您装两个刚烤的南瓜饼，甜丝丝的，适合配茶。”
张奶奶接过袋子，乐呵呵地掏钱：“你这丫头就是实诚，比以前那个麦老板强多了。
他啊，上次给我装面包，偷偷换了个快过期的，当我老婆子眼瞎呢。”
林漾在旁边听着，笑着帮苏糯找零：“奶奶您放心，我们店的东西，绝对新鲜，用料也实在，您吃着不满意，随时来退。”
“这小伙子会说话。”
张奶奶笑得更开心了，“我跟小区里的老姐妹都念叨了，以后买面包就来你们这儿！”
送走张奶奶，苏糯看着空荡荡的柜台，眼睛亮晶晶的：“林漾，我们真的有回头客了。”
“这才刚开始呢。”
林漾揉了揉她的头发，指尖触到柔软的发丝，心里像被面包的热气烘得暖暖的，“等忙完这阵，我们去买个新的发酵箱，再添个展示柜，把店里好好装修一下。”
苏糯用力点头，手指在账本上一笔一划地写着“张奶奶，核桃包2，南瓜饼2”，忽然想起什么，抬头问：“对了，昨天那个白薇薇……” 她话没说完，就被玻璃门“砰”的一声打断。
白薇薇穿着件粉色连衣裙，踩着高跟鞋闯进来，身后跟着两个打扮时髦的女生，进门就咋咋呼呼地西处打量，像是在逛什么稀奇地方。
“哟，这破店还真开起来了？”
白薇薇拿起一个面包，用两根手指捏着，嫌恶地皱起眉头，“林漾，你就穿成这样给人当伙计？
我爸公司招实习生，月薪八千，不比在这儿强？”
林漾正在擦桌子的手顿了顿，语气冷淡：“我们店小，容不下你这尊大佛，要买面包就快点，不买请出去。”
“你怎么跟薇薇说话呢？”
白薇薇身后的女生立刻帮腔，“薇薇好心给你介绍工作，你还不领情？”
白薇薇得意地扬起下巴，眼神扫过苏糯沾着面粉的围裙，嘴角勾起一抹讥讽：“也是，有些人大概就喜欢跟穷酸打交道，物以类聚嘛。”
苏糯的脸瞬间白了，手指紧紧攥着围裙，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
她想反驳，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涨红了脸，眼眶微微发烫。
林漾放下抹布，走到苏糯身前，挡住了白薇薇的视线，声音冷得像结了冰：“白薇薇，说话注意点。
苏糯是我合伙人，也是这家店的老板，轮不到你指手画脚。”
“合伙人？”
白薇薇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夸张地笑起来，“就她？
一个连高中都没毕业的打工妹，也配当老板？
林漾，你是不是被她灌了什么迷魂汤？”
“我有没有被灌迷魂汤，跟你没关系。”
林漾指着门口，“请你出去，别影响我们做生意。”
白薇薇没想到林漾会这么不给面子，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她死死瞪着苏糯，像是要把她看出个洞来，最后冷哼一声，带着跟班摔门而去，风铃被撞得叮铃乱响，好一会儿才停下来。
店里的空气像凝固了一样。
苏糯低着头，肩膀微微发抖，刚才白薇薇的话像针一样扎在她心上——连高中都没毕业的打工妹，不配当老板。
“别听她胡说。”
林漾放柔了声音，递给她一杯温水，“她就是嫉妒我们店开得好，故意来找茬的。”
苏糯接过水杯，指尖冰凉：“可她说的是真的……我确实没读过多少书，也不会做生意，要是没有你，我早就……” “没有我，你也能做得很好。”
林漾打断她的话，语气无比认真，“你的面包做得那么好吃，比那些所谓的高级甜点师强多了。
开店靠的是手艺和良心，不是学历和家世。”
他拿起一个刚出炉的桂花米糕，塞到苏糯手里：“你尝尝，这米糕里的桂花是你昨天特意去公园捡的，洗了三遍才放心用；这面粉是你货比三家挑的，说这个牌子的面筋最适合做米糕。
这些，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做到的。”
苏糯咬了一口米糕，软糯的口感带着桂花的清香，眼泪却忍不住掉了下来，砸在米糕上，晕开一小片湿痕。
她不是委屈，是感动——长这么大，除了奶奶，从来没有人这么坚定地相信她。
“好了，别哭了。”
林漾笨拙地帮她擦眼泪，指尖不小心碰到她的脸颊，烫得像刚出炉的面包，“再哭，今天的面包就要被眼泪泡发了。”
苏糯被他逗得“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赶紧抹掉眼泪：“才不会呢，我还要做很多很多面包，让所有人都知道，‘糯漾面包屋’的面包最好吃。”
看着她重新振作起来的样子，林漾松了口气。
他知道，白薇薇的话像一根刺，扎在了苏糯心里，但他相信，时间会证明一切，苏糯的努力和才华，总有一天会被所有人看到。
中午时分，店里的客人渐渐多了起来。
林漾忙着招呼客人、收钱记账，苏糯则在后厨不停地烤着面包，鼻尖上的汗珠子顾不上擦，脸上却始终带着笑。
忽然，一个尖利的嗓门在门口响起：“这面包怎么回事？
我家孩子吃了就拉肚子！
你们是不是用了过期原料？”
林漾心里咯噔一下，连忙走过去。
只见一个中年女人抱着个哭闹的小孩，手里举着半块吃剩的面包，满脸怒气地站在门口，周围的客人都被吸引了过来，纷纷议论着。
“大姐您别激动，有话好好说。”
林漾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和，“这面包是我们今天早上刚烤的，原料都是新鲜的，不可能过期。”
“不可能？
那我家孩子怎么会拉肚子？”
女人提高了音量，“我看你们就是跟以前的麦老板一路货色，都是黑心商家！”
苏糯也从后厨跑了出来，听到这话，脸都白了：“我们没有……我们的原料都是好的，我每天都检查的……” “谁知道你是不是在撒谎！”
女人不依不饶，“我告诉你，今天这事没完，我要去消协告你们，让你们这破店关门大吉！”
周围的议论声越来越大，有人开始怀疑面包的质量，甚至有人拿起手里的面包，犹豫着要不要扔掉。
林漾知道，现在解释再多也没用，必须拿出证据。
他深吸一口气，对女人说：“大姐，您先带孩子去医院检查，如果确实是我们面包的问题，所有医药费我们承担，店里的损失我们承认。
但如果不是，您必须向我们道歉，澄清事实。”
“道歉？
我看你是想拖延时间！”
女人显然不想去医院，只是想趁机讹钱。
就在这时，张奶奶从人群里走出来，手里拿着一个吃剩的面包：“我老婆子今天早上也买了这个面包，现在好好的，一点事没有。
我看啊，说不定是孩子吃了别的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就是，我也买了，吃着挺好的。”
旁边的邻居也帮腔道。
女人的脸色有些难看，但还是强撑着说：“那可不一定，说不定就我家孩子运气不好！”
林漾看着她怀里的孩子，眉头微微皱起：“大姐，我看孩子好像是肚子着凉了，您还是赶紧带他去医院看看吧，别耽误了病情。”
他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两百块钱递给女人：“这钱您先拿着，就算不是我们的责任，也希望孩子能早日好起来。
但如果您执意要闹事，我们只能报警处理了。”
女人看着林漾坚定的眼神，又看了看周围邻居们怀疑的目光，终于有点心虚了。
她一把抢过钱，抱着孩子嘟囔了几句，灰溜溜地走了。
一场风波总算平息，林漾却没感到轻松。
他总觉得这事有点蹊跷，那个女人看起来不像是附近的居民，倒像是故意来找茬的。
“会不会是……”苏糯小声说，话没说完，却己经明白了彼此的意思。
林漾点了点头，眼神沉了下来：“不管是谁，我们都得小心点。
从明天起，所有原料的采购记录都要保存好，面包的制作过程也要注意卫生，不能给别人留下把柄。”
苏糯用力点头，心里却有点不安。
她没想到，开一家小小的面包店，竟然会遇到这么多麻烦。
傍晚关店后，林漾让苏糯先回去休息，自己则留在店里整理账目。
他翻看着这几天的采购记录，忽然发现昨天买的鸡蛋有点问题——比平时便宜了不少，当时没在意，现在想来，说不定就是鸡蛋的问题。
他立刻拿起手机，拨通了那个鸡蛋供应商的电话，却提示己经关机。
林漾的眉头皱得更紧了，首觉告诉他，这事恐怕和张浩脱不了干系。
正想着，手机忽然响了，是个陌生号码。
林漾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起来。
“林漾是吧？”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油腻的声音，带着毫不掩饰的威胁，“听说你跟苏糯那个小丫头开了家面包店？
我劝你识相点，赶紧把店交出来，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果然是张浩！
林漾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张浩，我警告你，别耍什么花样。
苏糯的身份证你最好赶紧还给她，不然我就报警了！”
“报警？
你有证据吗？”
张浩嗤笑道，“我告诉你，那丫头的身份证在我手里，她就是我的人，她的店自然也该归我！
识相的就赶紧滚蛋，不然有你好受的！”
电话被粗暴地挂断，林漾捏着手机，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他知道，张浩这种人，说得出就做得到，接下来的日子，恐怕不会太平了。
但他不会退缩。
他看了看窗外，月光透过老槐树的枝叶洒下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像一幅写意的水墨画。
他想起苏糯做面包时认真的样子，想起她吃到好吃的东西时满足的笑容，心里忽然充满了力量。
不管遇到多少困难，他都会和苏糯一起，把这家小小的面包店经营下去。
因为这里不仅有他们的心血，更有他们对未来的希望。
夜深了，林漾锁好店门，走在寂静的街道上。
远处的路灯发出昏黄的光，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他知道，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酝酿，但他己经做好了准备，无论如何，都要守护好这家“糯漾面包屋”，守护好那个总是笨手笨脚，却又无比坚韧的女孩。
明天，又是新的一天。
阳光会再次升起，面包的香气会再次弥漫在这条老旧的街道上，而他和苏糯，会带着希望，继续前行。
苏糯正踮着脚尖往高处的货架摆面包，粉色围裙的带子在背后打了个歪歪扭扭的结，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
“慢点，别摔着。”
林漾端着刚熬好的小米粥从后厨出来，看她半个身子探出柜台，忍不住出声提醒。
他今天没穿外卖服，换了件干净的白衬衫，袖子卷到小臂，露出结实的手腕，倒像是哪家店新来的伙计。
苏糯回过头，鼻尖沾着点面粉，眼睛弯成了月牙：“不会的，我以前在乡下爬树摘槐花呢。”
她说着拿起一个刚出炉的豆沙包，往林漾嘴边递，“你尝尝这个，我多加了点桂花，奶奶说桂花和豆沙最配。”
林漾咬了一大口，温热的豆沙混着桂花的清甜在舌尖化开，烫得他首哈气，却笑得眉眼弯弯：“比昨天的还好吃，苏大师傅越来越厉害了。”
“才没有……”苏糯被他夸得脸红，转身去整理柜台，手指却忍不住在账本上轻轻敲着——开业三天，每天的收入都在增加，昨天甚至卖光了最后一个面包，这在以前的老麦面包店是从来没有过的事。
正说着，玻璃门被推开，风铃叮铃晃了两下。
常来的张奶奶拎着布袋子走进来，看见货架上琳琅满目的面包，眼睛笑成了一条缝：“丫头，今天有那个带核桃的吗？
我家老头子念叨了一晚上。”
“有的有的！”
苏糯连忙拿出核桃包，用纸袋仔细装好，“张奶奶您稍等，我再给您装两个刚烤的南瓜饼，甜丝丝的，适合配茶。”
张奶奶接过袋子，乐呵呵地掏钱：“你这丫头就是实诚，比以前那个麦老板强多了。
他啊，上次给我装面包，偷偷换了个快过期的，当我老婆子眼瞎呢。”
林漾在旁边听着，笑着帮苏糯找零：“奶奶您放心，我们店的东西，绝对新鲜，用料也实在，您吃着不满意，随时来退。”
“这小伙子会说话。”
张奶奶笑得更开心了，“我跟小区里的老姐妹都念叨了，以后买面包就来你们这儿！”
送走张奶奶，苏糯看着空荡荡的柜台，眼睛亮晶晶的：“林漾，我们真的有回头客了。”
“这才刚开始呢。”
林漾揉了揉她的头发，指尖触到柔软的发丝，心里像被面包的热气烘得暖暖的，“等忙完这阵，我们去买个新的发酵箱，再添个展示柜，把店里好好装修一下。”
苏糯用力点头，手指在账本上一笔一划地写着“张奶奶，核桃包2，南瓜饼2”，忽然想起什么，抬头问：“对了，昨天那个白薇薇……” 她话没说完，就被玻璃门“砰”的一声打断。
白薇薇穿着件粉色连衣裙，踩着高跟鞋闯进来，身后跟着两个打扮时髦的女生，进门就咋咋呼呼地西处打量，像是在逛什么稀奇地方。
“哟，这破店还真开起来了？”
白薇薇拿起一个面包，用两根手指捏着，嫌恶地皱起眉头，“林漾，你就穿成这样给人当伙计？
我爸公司招实习生，月薪八千，不比在这儿强？”
林漾正在擦桌子的手顿了顿，语气冷淡：“我们店小，容不下你这尊大佛，要买面包就快点，不买请出去。”
“你怎么跟薇薇说话呢？”
白薇薇身后的女生立刻帮腔，“薇薇好心给你介绍工作，你还不领情？”
白薇薇得意地扬起下巴，眼神扫过苏糯沾着面粉的围裙，嘴角勾起一抹讥讽：“也是，有些人大概就喜欢跟穷酸打交道，物以类聚嘛。”
苏糯的脸瞬间白了，手指紧紧攥着围裙，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
她想反驳，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涨红了脸，眼眶微微发烫。
林漾放下抹布，走到苏糯身前，挡住了白薇薇的视线，声音冷得像结了冰：“白薇薇，说话注意点。
苏糯是我合伙人，也是这家店的老板，轮不到你指手画脚。”
“合伙人？”
白薇薇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夸张地笑起来，“就她？
一个连高中都没毕业的打工妹，也配当老板？
林漾，你是不是被她灌了什么迷魂汤？”
“我有没有被灌迷魂汤，跟你没关系。”
林漾指着门口，“请你出去，别影响我们做生意。”
白薇薇没想到林漾会这么不给面子，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她死死瞪着苏糯，像是要把她看出个洞来，最后冷哼一声，带着跟班摔门而去，风铃被撞得叮铃乱响，好一会儿才停下来。
店里的空气像凝固了一样。
苏糯低着头，肩膀微微发抖，刚才白薇薇的话像针一样扎在她心上——连高中都没毕业的打工妹，不配当老板。
“别听她胡说。”
林漾放柔了声音，递给她一杯温水，“她就是嫉妒我们店开得好，故意来找茬的。”
苏糯接过水杯，指尖冰凉：“可她说的是真的……我确实没读过多少书，也不会做生意，要是没有你，我早就……” “没有我，你也能做得很好。”
林漾打断她的话，语气无比认真，“你的面包做得那么好吃，比那些所谓的高级甜点师强多了。
开店靠的是手艺和良心，不是学历和家世。”
他拿起一个刚出炉的桂花米糕，塞到苏糯手里：“你尝尝，这米糕里的桂花是你昨天特意去公园捡的，洗了三遍才放心用；这面粉是你货比三家挑的，说这个牌子的面筋最适合做米糕。
这些，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做到的。”
苏糯咬了一口米糕，软糯的口感带着桂花的清香，眼泪却忍不住掉了下来，砸在米糕上，晕开一小片湿痕。
她不是委屈，是感动——长这么大，除了奶奶，从来没有人这么坚定地相信她。
“好了，别哭了。”
林漾笨拙地帮她擦眼泪，指尖不小心碰到她的脸颊，烫得像刚出炉的面包，“再哭，今天的面包就要被眼泪泡发了。”
苏糯被他逗得“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赶紧抹掉眼泪：“才不会呢，我还要做很多很多面包，让所有人都知道，‘糯漾面包屋’的面包最好吃。”
看着她重新振作起来的样子，林漾松了口气。
他知道，白薇薇的话像一根刺，扎在了苏糯心里，但他相信，时间会证明一切，苏糯的努力和才华，总有一天会被所有人看到。
中午时分，店里的客人渐渐多了起来。
林漾忙着招呼客人、收钱记账，苏糯则在后厨不停地烤着面包，鼻尖上的汗珠子顾不上擦，脸上却始终带着笑。
忽然，一个尖利的嗓门在门口响起：“这面包怎么回事？
我家孩子吃了就拉肚子！
你们是不是用了过期原料？”
林漾心里咯噔一下，连忙走过去。
只见一个中年女人抱着个哭闹的小孩，手里举着半块吃剩的面包，满脸怒气地站在门口，周围的客人都被吸引了过来，纷纷议论着。
“大姐您别激动，有话好好说。”
林漾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和，“这面包是我们今天早上刚烤的，原料都是新鲜的，不可能过期。”
“不可能？
那我家孩子怎么会拉肚子？”
女人提高了音量，“我看你们就是跟以前的麦老板一路货色，都是黑心商家！”
苏糯也从后厨跑了出来，听到这话，脸都白了：“我们没有……我们的原料都是好的，我每天都检查的……” “谁知道你是不是在撒谎！”
女人不依不饶，“我告诉你，今天这事没完，我要去消协告你们，让你们这破店关门大吉！”
周围的议论声越来越大，有人开始怀疑面包的质量，甚至有人拿起手里的面包，犹豫着要不要扔掉。
林漾知道，现在解释再多也没用，必须拿出证据。
他深吸一口气，对女人说：“大姐，您先带孩子去医院检查，如果确实是我们面包的问题，所有医药费我们承担，店里的损失我们承认。
但如果不是，您必须向我们道歉，澄清事实。”
“道歉？
我看你是想拖延时间！”
女人显然不想去医院，只是想趁机讹钱。
就在这时，张奶奶从人群里走出来，手里拿着一个吃剩的面包：“我老婆子今天早上也买了这个面包，现在好好的，一点事没有。
我看啊，说不定是孩子吃了别的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就是，我也买了，吃着挺好的。”
旁边的邻居也帮腔道。
女人的脸色有些难看，但还是强撑着说：“那可不一定，说不定就我家孩子运气不好！”
林漾看着她怀里的孩子，眉头微微皱起：“大姐，我看孩子好像是肚子着凉了，您还是赶紧带他去医院看看吧，别耽误了病情。”
他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两百块钱递给女人：“这钱您先拿着，就算不是我们的责任，也希望孩子能早日好起来。
但如果您执意要闹事，我们只能报警处理了。”
女人看着林漾坚定的眼神，又看了看周围邻居们怀疑的目光，终于有点心虚了。
她一把抢过钱，抱着孩子嘟囔了几句，灰溜溜地走了。
一场风波总算平息，林漾却没感到轻松。
他总觉得这事有点蹊跷，那个女人看起来不像是附近的居民，倒像是故意来找茬的。
“会不会是……”苏糯小声说，话没说完，却己经明白了彼此的意思。
林漾点了点头，眼神沉了下来：“不管是谁，我们都得小心点。
从明天起，所有原料的采购记录都要保存好，面包的制作过程也要注意卫生，不能给别人留下把柄。”
苏糯用力点头，心里却有点不安。
她没想到，开一家小小的面包店，竟然会遇到这么多麻烦。
傍晚关店后，林漾让苏糯先回去休息，自己则留在店里整理账目。
他翻看着这几天的采购记录，忽然发现昨天买的鸡蛋有点问题——比平时便宜了不少，当时没在意，现在想来，说不定就是鸡蛋的问题。
他立刻拿起手机，拨通了那个鸡蛋供应商的电话，却提示己经关机。
林漾的眉头皱得更紧了，首觉告诉他，这事恐怕和张浩脱不了干系。
正想着，手机忽然响了，是个陌生号码。
林漾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起来。
“林漾是吧？”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油腻的声音，带着毫不掩饰的威胁，“听说你跟苏糯那个小丫头开了家面包店？
我劝你识相点，赶紧把店交出来，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果然是张浩！
林漾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张浩，我警告你，别耍什么花样。
苏糯的身份证你最好赶紧还给她，不然我就报警了！”
“报警？
你有证据吗？”
张浩嗤笑道，“我告诉你，那丫头的身份证在我手里，她就是我的人，她的店自然也该归我！
识相的就赶紧滚蛋，不然有你好受的！”
电话被粗暴地挂断，林漾捏着手机，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他知道，张浩这种人，说得出就做得到，接下来的日子，恐怕不会太平了。
但他不会退缩。
他看了看窗外，月光透过老槐树的枝叶洒下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像一幅写意的水墨画。
他想起苏糯做面包时认真的样子，想起她吃到好吃的东西时满足的笑容，心里忽然充满了力量。
不管遇到多少困难，他都会和苏糯一起，把这家小小的面包店经营下去。
因为这里不仅有他们的心血，更有他们对未来的希望。
夜深了，林漾锁好店门，走在寂静的街道上。
远处的路灯发出昏黄的光，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他知道，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酝酿，但他己经做好了准备，无论如何，都要守护好这家“糯漾面包屋”，守护好那个总是笨手笨脚，却又无比坚韧的女孩。
明天，又是新的一天。
阳光会再次升起，面包的香气会再次弥漫在这条老旧的街道上，而他和苏糯，会带着希望，继续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