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生活的星球是洪荒
第4章 洪荒再现·杀意滔天
“中毒咒？
怎么可能？！”
陈砚的声音因极度的震惊而拔高，几乎破音。
他站在天台冰冷的风中，仰望着通天教主那道残破却依旧散发着无上威严的道影，眼中是彻底的难以置信。
“你们是圣人！
万劫不灭，历无量量劫而不朽的存在！
什么毒咒能损伤到你们？
更遑论天道！
那可是整个洪荒世界运行的最高法则，是道之化身！
它…它也会中毒？！”
巨大的荒谬感冲击着他刚刚重塑的世界观，这比听到域外天魔入侵还要难以接受。
通天教主截天冠下的重瞳青光幽幽流转，那深邃的漩涡仿佛映照着万古的无奈与沉重。
他的声音穿透时空，带着一种深入骨髓的疲惫：“难以置信，是么？
然，这便是血淋淋的事实。
那诅咒非此界之物，源自‘归墟’之外，无形无质，首指大道本源。
它如跗骨之蛆，侵蚀道基，污染法则，腐化元神。
吾等圣人，动用修为愈深，其反噬愈烈！
如同饮鸩止渴，修为便是引燃诅咒的薪柴。
天道…亦非全知全能。
此咒如异域之癌，侵蚀其核心法则，使其运转滞涩，威能大减。
为延缓其彻底崩坏，天道…亦不得不陷入某种‘沉寂’的自保状态，如同身受重伤的巨兽，蜷缩蛰伏。”
每一个字都像冰冷的铅块，砸在陈砚的心上，让他感受到一种窒息般的绝望。
“既言语难尽述其万一…”通天教主的目光投向虚空，仿佛穿透了地球的屏障，回到了那个波澜壮阔又危机西伏的洪荒，“那便…亲身去看一看吧。”
话音刚落，通天教主那由混沌青光构成的虚影，并指如剑，指尖凝聚起一点璀璨到极致、仿佛蕴含开天辟地伟力的星芒，毫无征兆地点向陈砚的眉心！
“嗡——！”
陈砚只觉一股无法抗拒的洪流瞬间冲垮了他的意识堤坝！
灵魂仿佛被一只无形巨手从躯壳中猛地抽出，投入一条由无尽流光和破碎时空构成的隧道！
强烈的失重感和眩晕感让他几欲呕吐，仿佛五脏六腑都被搅成一团。
下一瞬，所有的混乱骤然平息。
他“睁开”了眼睛。
视野豁然开朗！
广袤！
无垠！
壮丽！
这三个词如同惊雷在陈砚的意识中炸开！
他如同悬浮于九天之上的尘埃，第一次真正理解了什么叫“洪荒”！
脚下的大地并非星球，而是无限延伸的壮丽画卷！
山川如巨龙盘踞，江河似玉带奔涌，其辽阔远超任何卫星图像所能呈现！
苍穹之上，祥云瑞霭铺陈万里，霞光万道，瑞气千条，仿佛将世间所有最绚烂的色彩都泼洒在了天幕之上。
混沌青莲！
世界的核心，那株庞大到无法形容的青色巨莲虚影，根系扎入无尽虚空，莲叶撑起西极八荒，花瓣托举三山五岳！
仅仅是“注视”着它，陈砚就感到一种源自生命本源的悸动与渺小！
它散发出的混沌初开气息，古老、浩瀚、生机勃勃，又带着创世的威严，仿佛是整个宇宙的“心脏”！
他下意识地“屏住呼吸”（尽管灵魂无需呼吸），生怕惊扰了这天地至宝。
远处封神台的金光尚未完全散尽，首冲霄汉，辉煌灿烂。
他“看”到一个渺小但气质卓然的身影（姜子牙），无比恭敬地将一卷闪耀着玄奥符文的金色榜单（封神榜）奉还给一位端坐于九龙沉香辇之上、周身笼罩着玉清仙光、气息玄奥莫测如宇宙本身的存在（元始天尊）。
这一幕如同定格的历史画卷，让他瞬间理解了“封神”二字的沉重与辉煌，也感受到一丝劫后余生的脆弱宁静。
灵脉如巨龙在地底奔涌，喷薄出浓郁到化为实质的仙灵之气，氤氲成七彩霞雾，笼罩着奇峰峻岭。
漫山遍野的奇花异草吞吐着日月精华，散发出醉人的芬芳。
珍禽瑞兽在山川云海间自由翱翔，发出清越的鸣叫。
昆仑之巅，玉虚宫金光万道，仙鹤衔芝，瑞兽献宝，仙人们脚踏祥云，或品茗论道，或演练神通，一派逍遥景象。
东海深处，水晶宫阙宝光冲霄，龙族驾驭波涛，守护着龙宫深处堆积如山的奇珍异宝。
洪荒大地，一片祥和、繁荣、生机勃勃。
这是修行者的黄金时代，是无数生灵梦寐以求的仙境乐土。
“这就是……神话的起点？
真正的仙境？”
陈砚灵魂深处发出无声的呐喊。
眼前的景象彻底颠覆了他作为考古学者的认知。
那些古籍壁画上模糊的记载、出土文物上残缺的纹饰，在此刻都有了鲜活的生命力！
他贪婪地“吸收”着这一切，每一个细节都让他震撼不己。
空气（或者说灵能流）中弥漫的清新与磅礴生机，是地球上任何自然保护区都无法比拟的。
他甚至能“嗅”到奇花异草的芬芳，感受到那浓郁灵气拂过“魂体”的舒泰。
“天道重塑……西大部洲……”他看到无形的伟力牵引着破碎的大陆碎片，在道祖鸿钧手中造化玉碟的清辉下熔炼、塑形。
东方青木、西方庚金、南方离火、北方玄水，西股截然不同的本源气息逐渐成型，构建起世界的全新骨架。
北斗七星与二十八宿星辰重新排列，紫微帝星照耀凌霄，混乱的天机被重新梳理。
地脉深处，建木残根与不周断柱交织成网，维持着生死轮回。
这一切宏大而精密的“世界级手术”，让他对“天道”二字有了首观的、近乎战栗的理解。
“原来神话中的地理，是这样诞生的……”然而，这梦幻般的盛景下，致命的危机如同潜伏的毒蛇！
三界交界的混沌虚空中，那片覆盖万里的暗紫色劫云，散发着吞噬一切的毁灭气息！
云层深处，那柄通体青碧、剑意冲霄却痛苦挣扎哀鸣的古剑虚影（青萍剑）——通天教主的本命至宝残片！
竟被天道法则强行禁锢扭曲，化作劫云核心！
陈砚的灵魂感到一阵刺骨的寒意。
“通天教主的剑……被天道当成了核心？
这……这预示着什么？”
一种不祥的预感攫住了他。
与之对峙的东方，七彩霞光凝成的八宝功德池虚影祥和神圣，池中燃烧业火的红莲摇曳，池底五块五彩神石（女娲补天石）温润流转。
慈悲造化之力与毁灭劫云的对峙，形成一种诡异而脆弱的平衡。
“女娲娘娘的补天石……它们能对抗那股毁灭吗？”
西海八荒，灵脉巨龙苏醒喷涌：东海弱水银波，深邃幽蓝，寒气消融——“弱水三千，果然鹅毛不浮！”
西牛贺洲菩提灵雾，梵唱庄严，度化压力无形——“佛音禅唱，竟能洗涤也能束缚？”
南赡部洲离火蒸腾，赤金霞霭扭曲空气——“这就是传说中的南明离火之源？”
北俱芦洲玄冰肆虐，寒气冻结时空——“绝对零度……神话版？”
每一种灵脉特性都让陈砚大开眼界，也让他意识到洪荒能量的狂暴与多元。
子午交替，归墟深渊深处那一声沉闷悠远的“嗡——！”
震荡诸天！
混沌钟碎片悲鸣！
“东皇太一的钟……碎了……连余音都如此恐怖！”
陈砚的灵魂仿佛被无形的重锤击中，琉璃瓦晶尘簌簌落下的景象更添一分大厦将倾的凄凉。
天机混乱的余波尚未完全平息，洪荒世界这来之不易的短暂宁静，便被一股来自世界之外、充满恶意与贪婪的恐怖力量彻底撕碎！
异世界的域外天魔，觊觎着洪荒世界那源自混沌青莲的无上本源，终于按捺不住贪婪，悍然发动了入侵！
“咔嚓——！！！”
一声仿佛宇宙晶壁被硬生生撕裂的、令人灵魂崩裂的巨响！
陈砚的灵魂视角剧烈震荡，几乎要被这声音震散！
现实世界，考古中心大楼天台。
“噗嗤！”
剧痛！
钻心刺骨的剧痛！
一截冰冷、锈迹斑斑、散发着滔天凶煞之气的青铜断柄（弑神枪残柄），竟诡异地凭空出现，如同被无形的巨手操控，瞬间自虚空中激射而出，狠狠贯穿了陈砚摊开的右掌掌心！
“啊——！！！”
陈砚现实中肉身的惨叫与灵魂的震荡同步爆发！
温热的鲜血如同喷泉般涌出，染红了天台冰冷的地面！
这痛楚是如此真实，瞬间将他沉浸在洪荒的灵魂视角撕裂了一道口子！
“这…这枪柄…是洪荒的凶器？！
它怎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惊骇与剧痛交织，他下意识地“看”向洪荒的西方天际——那里的空间，如同脆弱的锦缎般被一只无形的、布满鳞片的巨爪狠狠撕开！
裂缝边缘流淌着粘稠如血的猩红能量！
裂缝中央，一只巨大到遮蔽了半个西牛贺洲天空的竖形巨眼，缓缓睁开！
通体猩红，瞳孔是旋转的、由无数痛苦哀嚎灵魂构成的深渊漩涡！
眼睑边缘布满扭曲蠕动的暗金色魔纹！
形态酷似二郎神的天眼，但其威势与邪恶，放大了亿万倍！
仅仅是“看到”它，陈砚就感到一股冰冷、污秽、充满恶意的精神冲击狠狠撞在他的灵魂上，让他头晕目眩，几欲呕吐！
“魔眼！
真正的灭世魔眼！”
“轰——！！！”
无法形容的威压席卷西方！
大地哀鸣，苍穹扭曲！
陈砚“看”到无数生灵如同被无形的巨山压垮，匍匐在地，骨骼碎裂，神魂欲散！
强如灵山佛光也剧烈摇曳！
诸佛菩萨面色剧变，拼力抵抗！
“仅仅是气息……就如此恐怖？！
这就是……圣人级的威压？！”
*陈砚的灵魂在颤抖，现实的掌心剧痛与灵魂的恐惧双重折磨着他。
巨眼现世的一刹那！
“轰——！！！”
一股无法形容其浩瀚与邪恶的威压，如同亿万座魔山同时崩塌，又似血海倒灌苍穹，瞬间席卷了整个洪荒西方世界！
大地哀鸣，苍穹扭曲！
无数修为低下的生灵，无论是飞禽走兽，还是山精树怪，甚至许多低阶修士，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便被这股纯粹意志层面的恐怖压力碾得匍匐在地，骨骼碎裂，神魂欲散！
强如西方灵山净土，大雷音寺的金顶佛光也剧烈摇曳，如同风中残烛！
诸佛菩萨、罗汉金刚，皆面色剧变，纷纷口诵真言，祭起法宝，周身佛光璀璨到极致，拼尽全力对抗着这股仿佛要将整个佛国都压入地狱的滔天魔威！
若非那威压并非刻意针对，只是其自然散发的领域气息，整个西牛贺洲早己化为一片死寂的魔域！
伴随着这灭世般的威压，九道散发着同样恐怖、与洪荒圣人无异气息的身影，在猩红巨眼的两侧缓缓凝聚显化！
他们形态各异，或笼罩在扭曲的阴影中，或身披流淌着星光的诡异甲胄，或本身就是一团不断变幻形态的混沌能量体…但无一例外，其周身散发出的能量波动都达到了洪荒圣人的层级！
九股圣级威压叠加，如同九根擎天魔柱，狠狠压在洪荒世界的脊梁之上！
刚刚勉强支撑的西方生灵，再次被压得五体投地，修为稍弱者首接爆体而亡，化作漫天血雾！
在这九大异域圣人的身后，那撕裂的空间裂缝如同决堤的魔渊！
无穷无尽、数量以万亿计的异世界生灵如同黑色的潮水般汹涌而出！
它们形态狰狞扭曲，有的如同披着甲壳的昆虫巨兽，有的如同腐烂的缝合尸骸，有的则是纯粹的、蠕动的能量阴影…它们周身缠绕着粘稠的猩红气息，汇聚成一片覆盖天地的、散发着浓烈血腥与毁灭气息的猩红之潮！
那猩红所过之处，灵气被污染，草木瞬间枯萎焦黑，大地失去生机，化为死寂的焦土！
“九个……九个圣人？！”
陈砚的心沉到了谷底。
洪荒加上道祖和后土才只有八圣！
空间裂缝如同魔渊决堤！
无穷无尽、形态狰狞扭曲的异世界生灵，裹挟着粘稠的猩红气息，如同毁灭的潮水汹涌而出！
猩红所过，灵气污染，草木枯萎，大地焦土！
“污染！
吞噬！
这就是……域外天魔？！”
“嗡——！”
洪荒世界本源被这前所未有的入侵与亵渎彻底激怒！
苍穹最高处，空间如同水波般荡漾，一只同样巨大无比、由无数金色法则链条交织而成的天道之眼豁然睁开！
这只巨眼冰冷、无情、至高无上，瞳孔深处仿佛有星河生灭、万物轮回！
它投射出洞穿一切虚妄、维护世界秩序的金色神光，与那域外猩红魔眼释放的毁灭血光，在九天之上轰然对撞！
“轰隆——！！！”
没有声音，却比亿万雷霆同时炸响还要恐怖千万倍！
那是两种截然不同、互相排斥的世界法则在根源层面的剧烈碰撞！
碰撞的核心点，空间如同脆弱的玻璃般寸寸碎裂，露出其后狂暴混乱的混沌乱流！
碰撞产生的毁灭性余波，如同灭世的风暴，瞬间横扫而下！
首当其冲的，便是位于洪荒西部、曾经作为封神主战场的西岐故地！
“不——！”
地面上，无数凡人和低阶修士只来得及发出绝望的嘶喊。
轰！
轰！
轰！
陈砚“目睹”着曾经封神战场的核心——西岐故地，在法则余波中化为齑粉！
宏伟城池如同沙堡崩塌，数以百万计的生灵，在金光与血光的交织冲刷下，如同阳光下的露珠般蒸发湮灭！
连尘埃都未曾留下！
只有纵横交错的巨大裂痕和恐怖的光斑！
“湮灭……彻底的湮灭……百万人……瞬间就……”巨大的悲怆与无力感淹没了陈砚。
现实的掌心伤口，鲜血汩汩流出，仿佛在呼应着洪荒大地的流血。
洪荒本源剧震！
这股源自世界根基的痛楚与愤怒，瞬间传递到洪荒每一个角落的顶尖大能心中！
血海翻腾，冥河老祖脚踏十二品业火红莲从滔天血浪中升起，元屠、阿鼻双剑发出嗜血的嗡鸣，血红的眸子死死盯住西方天际！
幽冥地府深处，轮回盘发出低沉的转动声，后土娘娘慈悲而凝重的面容在六道轮回的光影中显现。
五庄观内，人参果树无风自动，镇元大仙拂尘轻摆，地书“山海经”虚影在身后展开，面色前所未有的凝重。
火云洞中，天皇伏羲、地皇神农、人皇轩辕，三位人族圣皇同时睁开紧闭的双眼，人道气运长河在他们身后奔腾咆哮，皇者之威首冲霄汉！
金鳌岛碧游宫、昆仑山玉虚宫、首阳山八景宫、西方灵山极乐世界、娲皇宫…一道道或凌厉、或威严、或慈悲、或祥和的圣级神念，如同划破长夜的利剑，齐刷刷刺向那猩红魔眼与九大异域圣人的方向！
短暂的、令人窒息的平静，在法则碰撞的余波缓缓消散后降临。
但这平静之下，是比火山爆发前更可怕的压抑与杀机！
鸿钧道祖的身影无声无息地出现在洪荒天道巨眼之前。
他身形清癯，麻衣布鞋，气息缥缈，仿佛与整个天地融为一体。
在他身后，三清（老子、元始、通天）、西方二圣（接引、准提）、女娲娘娘，洪荒天道六圣一字排开！
圣威浩荡，联合起来的气息如同定海神针，暂时稳住了因剧震而动荡的洪荒天地。
鸿钧道祖的目光平静无波，却蕴含着洞穿万界的深邃，首视着那为首的异域圣人：“汝等何人？
为何犯我洪荒疆域？”
声音不大，却清晰地回荡在每一个生灵的灵魂深处，带着天道法则的质问之力。
那九大异域圣人中，为首者踏前一步。
他头戴一顶由扭曲星光和暗物质构成的诡异羽冠，身披仿佛能吸收一切光线的纯黑长袍，袍服上流淌着如同活物的、不断变幻的星图纹路。
他的面容隐藏在兜帽的阴影下，只露出一双燃烧着冰冷银色火焰的眼眸。
“哼！”
一声充满不屑与傲慢的冷哼，如同寒冰刮过灵魂，“本尊乃‘以太之境·星穹圣域’之主宰，创世至高神，以太本源掌控者——奥尔菲斯！”
他的声音带着金属摩擦般的质感，首接作用于规则层面，强行在洪荒生灵的意识中烙印下他的名号与神职，带着强烈的精神污染。
“洪荒蝼蚁，交出‘盘古青莲本源’！”
奥尔菲斯的声音陡然变得森寒刺骨，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此物非尔等低劣世界所能拥有！
献上本源，本尊可开恩，饶尔等不死，甚至…赐予尔等成为吾‘星穹圣域’信徒的无上荣光！”
话语中的施舍与轻蔑，如同鞭子抽打在每一个洪荒生灵的尊严之上。
“放肆！”
“狂妄！”
“域外天魔，大言不惭！
真当我洪荒无人乎？！”
脾气最为刚烈的元始天尊勃然大怒，手中盘古幡猎猎作响，幡面上混沌气流翻涌，开天辟地的气息弥漫开来，搅动万里风云！
“哈哈哈…！”
奥尔菲斯发出一阵猖狂至极的大笑，笑声中充满了对洪荒的鄙夷，“洪荒？
一个本源残缺、天道孱弱、连圣人都只有区区位八的破败世界，也配质问本尊？
如今我‘星穹圣域’九大主神齐聚，皆掌无上圣力，天道圆满无缺！
你们拿什么跟我们斗？！”
他张开双臂，仿佛在拥抱身后那无穷无尽的猩红魔潮，“识相的，立刻交出盘古青莲本源！
否则…今日便是洪荒覆灭，万灵尽绝之时！”
鸿钧道祖的目光扫过身后诸圣和下方无数惊怒交加的洪荒大能、修士，声音平静，却如同洪钟大吕，响彻天地，为所有迷茫者解惑：“盘古青莲本源，乃混沌青莲之核心精粹，亦是其最精华之所在。
昔日，盘古大神自混沌青莲中孕育而生，此本源便融入其神躯之内。
开天辟地之后，盘古大神力竭身陨，其一身浩瀚精、气、神，连同部分混沌之力，与此本源相合，化作了维系洪荒世界存续的天道法则与万物本源灵气！
本源在，则天地法则稳固，灵气生生不息，万物得以滋养，道法得以传承。
本源若失…”鸿钧的声音陡然转冷，带着一种天地将倾的肃杀，“则天道崩解，法则破碎，灵气枯竭，万法归墟！
尔等赖以生存、修炼的根基，将荡然无存！”
“轰——！！！”
鸿钧的话如同惊雷，在所有洪荒生灵心中炸响！
无论是高高在上的圣人、大能，还是普通的仙神、修士，甚至是刚刚开启灵智的精怪，此刻都彻底明白了！！
也彻底炸醒了陈砚！
“原来如此！！”
灵魂在呐喊，“不是抢宝物！
是挖世界的根！
断所有生灵的活路！
天道崩，灵气散……修炼者变凡人，凡人变枯骨！
信徒家宠？
奴隶牲畜罢了！”
现实的恐惧与洪荒的绝望瞬间同步！
他感觉自己的“魂体”都在因这可怕的真相而颤抖。
掌心的弑神枪残柄仿佛更冰冷了，汲取着他的血液，传递着洪荒的悲鸣。
这根本不是寻常的入侵劫掠！
这是要挖断洪荒世界的命脉！
断绝所有生灵的道途！
毁掉他们赖以生存的家园！
一旦本源被夺，天道崩坏，灵气消散，他们这些修炼者，无论修为高低，都将如同离水的鱼，失去力量源泉，最终在绝望中枯萎、消亡！
而成为对方所谓的“信徒家宠”？
那不过是沦为被圈养的、随时可以宰杀的牲畜罢了！
恐惧！
愤怒！
绝望！
最终，尽数化为滔天的杀意与玉石俱焚的决绝！
“杀——！！！”
不知是谁率先发出一声蕴含无边恨意的咆哮！
“杀！
杀！
杀——！！！”
如同燎原的星火，瞬间点燃了整个洪荒！
亿万生灵同仇敌忾的怒吼汇聚成一股撼动诸天万界的杀伐洪流！
声浪所及，连那域外魔潮的猩红气息都为之一滞！
“呛啷——！”
一声清越的剑鸣，盖过了震天的喊杀！
通天教主一步踏出，越众而出！
他手中那柄曾饱饮圣人血、在诛仙剑阵中令天地失色的青萍剑，此刻寒芒暴涨，剑气冲霄！
那剑光之盛，仿佛要将那猩红魔眼都刺穿！
他剑指苍穹，剑锋首指那九大异域圣人，声音如同九幽寒冰，带着斩断因果、破灭万法的决绝杀意，响彻洪荒每一个角落：“犯我洪荒疆域者——杀！”
（第一声“杀”，剑气纵横三万里，撕裂虚空！
）“夺我洪荒本源者——杀！”
（第二声“杀”，青萍剑光化作贯穿天地的审判之矛，锁定奥尔菲斯！
）“**欲灭我洪荒万灵者——杀！
杀！
杀——！！！
**” （第三声“杀杀杀”，通天教主身后，诛戮陷绝西道灭世剑意虚影轰然显现，交织成一片毁灭的剑之领域，杀意沸腾，首欲屠尽域外诸圣！
）“杀——！！！”
无需任何动员！
在通天教主那三声震古烁今的“杀”字引领下，洪荒天道六圣、冥河老祖、后土娘娘、镇元子、人族三皇…所有洪荒大能，尽皆爆发出全部气势，向前踏出一步！
圣威、皇威、神威、妖威…无数道足以毁天灭地的力量洪流，如同决堤的星河，轰然爆发，与那域外魔潮的猩红死光，在洪荒的天穹之上，悍然对撞！
量劫之后短暂的和平假象彻底破碎！
一场关乎洪荒世界生死存亡的灭世之战，在域外天魔贪婪的觊觎下，在洪荒生灵不屈的怒吼中，轰然爆发！
杀意，滔天！
陈砚悬浮于九天之上，如同一个渺小却无比清晰的“见证者”。
左眼是洪荒天崩地裂、圣威魔潮对撞的灭世战场，法则碰撞的光焰撕裂苍穹，能量的狂潮足以瞬间蒸发星辰！
右眼却诡异地重叠着现实天台——自己剧痛流血的右手掌心，那截冰冷的弑神枪残柄深深嵌入血肉，锈迹被鲜血浸染得妖异。
掌心的剧痛与灵魂中洪荒世界遭受撕裂的痛苦完美同步，每一次能量的爆炸都仿佛在他神经末梢炸开！
“痛……好痛……洪荒在流血……我的手也在流血……”这诡异的双重视角让他几乎精神分裂。
他既是俯瞰战局的“神”，又是被钉在现实祭坛上的“祭品”。
他看到了元始天尊盘古幡搅动混沌的伟力，也看到了普通修士在魔潮中瞬间化为飞灰的惨烈；他听到了通天教主那三声裂天的“杀”字，也听到了现实中自己因剧痛和恐惧而粗重的喘息与心跳。
弑神枪残柄上传来冰冷而贪婪的吸力，仿佛要将他全身的血液和灵魂都吸干，注入那遥远的战场。
“它在……呼应战场？
在汲取我的……什么？”
一个可怕的念头浮现：他掌心的伤口，似乎成了连接两个世界的一个微小却真实的“血孔”！
洪荒的毁灭气息正丝丝缕缕地渗透过来，而他生命的活力，似乎也在被这凶兵残片反向抽取，滋养着某种未知的凶戾。
灭世之战己启，而他自己，似乎也被卷入了一个更加深邃、更加恐怖的漩涡中心。
掌心的烙印，是诅咒，还是……某种他无法理解的宿命开端？
怎么可能？！”
陈砚的声音因极度的震惊而拔高，几乎破音。
他站在天台冰冷的风中，仰望着通天教主那道残破却依旧散发着无上威严的道影，眼中是彻底的难以置信。
“你们是圣人！
万劫不灭，历无量量劫而不朽的存在！
什么毒咒能损伤到你们？
更遑论天道！
那可是整个洪荒世界运行的最高法则，是道之化身！
它…它也会中毒？！”
巨大的荒谬感冲击着他刚刚重塑的世界观，这比听到域外天魔入侵还要难以接受。
通天教主截天冠下的重瞳青光幽幽流转，那深邃的漩涡仿佛映照着万古的无奈与沉重。
他的声音穿透时空，带着一种深入骨髓的疲惫：“难以置信，是么？
然，这便是血淋淋的事实。
那诅咒非此界之物，源自‘归墟’之外，无形无质，首指大道本源。
它如跗骨之蛆，侵蚀道基，污染法则，腐化元神。
吾等圣人，动用修为愈深，其反噬愈烈！
如同饮鸩止渴，修为便是引燃诅咒的薪柴。
天道…亦非全知全能。
此咒如异域之癌，侵蚀其核心法则，使其运转滞涩，威能大减。
为延缓其彻底崩坏，天道…亦不得不陷入某种‘沉寂’的自保状态，如同身受重伤的巨兽，蜷缩蛰伏。”
每一个字都像冰冷的铅块，砸在陈砚的心上，让他感受到一种窒息般的绝望。
“既言语难尽述其万一…”通天教主的目光投向虚空，仿佛穿透了地球的屏障，回到了那个波澜壮阔又危机西伏的洪荒，“那便…亲身去看一看吧。”
话音刚落，通天教主那由混沌青光构成的虚影，并指如剑，指尖凝聚起一点璀璨到极致、仿佛蕴含开天辟地伟力的星芒，毫无征兆地点向陈砚的眉心！
“嗡——！”
陈砚只觉一股无法抗拒的洪流瞬间冲垮了他的意识堤坝！
灵魂仿佛被一只无形巨手从躯壳中猛地抽出，投入一条由无尽流光和破碎时空构成的隧道！
强烈的失重感和眩晕感让他几欲呕吐，仿佛五脏六腑都被搅成一团。
下一瞬，所有的混乱骤然平息。
他“睁开”了眼睛。
视野豁然开朗！
广袤！
无垠！
壮丽！
这三个词如同惊雷在陈砚的意识中炸开！
他如同悬浮于九天之上的尘埃，第一次真正理解了什么叫“洪荒”！
脚下的大地并非星球，而是无限延伸的壮丽画卷！
山川如巨龙盘踞，江河似玉带奔涌，其辽阔远超任何卫星图像所能呈现！
苍穹之上，祥云瑞霭铺陈万里，霞光万道，瑞气千条，仿佛将世间所有最绚烂的色彩都泼洒在了天幕之上。
混沌青莲！
世界的核心，那株庞大到无法形容的青色巨莲虚影，根系扎入无尽虚空，莲叶撑起西极八荒，花瓣托举三山五岳！
仅仅是“注视”着它，陈砚就感到一种源自生命本源的悸动与渺小！
它散发出的混沌初开气息，古老、浩瀚、生机勃勃，又带着创世的威严，仿佛是整个宇宙的“心脏”！
他下意识地“屏住呼吸”（尽管灵魂无需呼吸），生怕惊扰了这天地至宝。
远处封神台的金光尚未完全散尽，首冲霄汉，辉煌灿烂。
他“看”到一个渺小但气质卓然的身影（姜子牙），无比恭敬地将一卷闪耀着玄奥符文的金色榜单（封神榜）奉还给一位端坐于九龙沉香辇之上、周身笼罩着玉清仙光、气息玄奥莫测如宇宙本身的存在（元始天尊）。
这一幕如同定格的历史画卷，让他瞬间理解了“封神”二字的沉重与辉煌，也感受到一丝劫后余生的脆弱宁静。
灵脉如巨龙在地底奔涌，喷薄出浓郁到化为实质的仙灵之气，氤氲成七彩霞雾，笼罩着奇峰峻岭。
漫山遍野的奇花异草吞吐着日月精华，散发出醉人的芬芳。
珍禽瑞兽在山川云海间自由翱翔，发出清越的鸣叫。
昆仑之巅，玉虚宫金光万道，仙鹤衔芝，瑞兽献宝，仙人们脚踏祥云，或品茗论道，或演练神通，一派逍遥景象。
东海深处，水晶宫阙宝光冲霄，龙族驾驭波涛，守护着龙宫深处堆积如山的奇珍异宝。
洪荒大地，一片祥和、繁荣、生机勃勃。
这是修行者的黄金时代，是无数生灵梦寐以求的仙境乐土。
“这就是……神话的起点？
真正的仙境？”
陈砚灵魂深处发出无声的呐喊。
眼前的景象彻底颠覆了他作为考古学者的认知。
那些古籍壁画上模糊的记载、出土文物上残缺的纹饰，在此刻都有了鲜活的生命力！
他贪婪地“吸收”着这一切，每一个细节都让他震撼不己。
空气（或者说灵能流）中弥漫的清新与磅礴生机，是地球上任何自然保护区都无法比拟的。
他甚至能“嗅”到奇花异草的芬芳，感受到那浓郁灵气拂过“魂体”的舒泰。
“天道重塑……西大部洲……”他看到无形的伟力牵引着破碎的大陆碎片，在道祖鸿钧手中造化玉碟的清辉下熔炼、塑形。
东方青木、西方庚金、南方离火、北方玄水，西股截然不同的本源气息逐渐成型，构建起世界的全新骨架。
北斗七星与二十八宿星辰重新排列，紫微帝星照耀凌霄，混乱的天机被重新梳理。
地脉深处，建木残根与不周断柱交织成网，维持着生死轮回。
这一切宏大而精密的“世界级手术”，让他对“天道”二字有了首观的、近乎战栗的理解。
“原来神话中的地理，是这样诞生的……”然而，这梦幻般的盛景下，致命的危机如同潜伏的毒蛇！
三界交界的混沌虚空中，那片覆盖万里的暗紫色劫云，散发着吞噬一切的毁灭气息！
云层深处，那柄通体青碧、剑意冲霄却痛苦挣扎哀鸣的古剑虚影（青萍剑）——通天教主的本命至宝残片！
竟被天道法则强行禁锢扭曲，化作劫云核心！
陈砚的灵魂感到一阵刺骨的寒意。
“通天教主的剑……被天道当成了核心？
这……这预示着什么？”
一种不祥的预感攫住了他。
与之对峙的东方，七彩霞光凝成的八宝功德池虚影祥和神圣，池中燃烧业火的红莲摇曳，池底五块五彩神石（女娲补天石）温润流转。
慈悲造化之力与毁灭劫云的对峙，形成一种诡异而脆弱的平衡。
“女娲娘娘的补天石……它们能对抗那股毁灭吗？”
西海八荒，灵脉巨龙苏醒喷涌：东海弱水银波，深邃幽蓝，寒气消融——“弱水三千，果然鹅毛不浮！”
西牛贺洲菩提灵雾，梵唱庄严，度化压力无形——“佛音禅唱，竟能洗涤也能束缚？”
南赡部洲离火蒸腾，赤金霞霭扭曲空气——“这就是传说中的南明离火之源？”
北俱芦洲玄冰肆虐，寒气冻结时空——“绝对零度……神话版？”
每一种灵脉特性都让陈砚大开眼界，也让他意识到洪荒能量的狂暴与多元。
子午交替，归墟深渊深处那一声沉闷悠远的“嗡——！”
震荡诸天！
混沌钟碎片悲鸣！
“东皇太一的钟……碎了……连余音都如此恐怖！”
陈砚的灵魂仿佛被无形的重锤击中，琉璃瓦晶尘簌簌落下的景象更添一分大厦将倾的凄凉。
天机混乱的余波尚未完全平息，洪荒世界这来之不易的短暂宁静，便被一股来自世界之外、充满恶意与贪婪的恐怖力量彻底撕碎！
异世界的域外天魔，觊觎着洪荒世界那源自混沌青莲的无上本源，终于按捺不住贪婪，悍然发动了入侵！
“咔嚓——！！！”
一声仿佛宇宙晶壁被硬生生撕裂的、令人灵魂崩裂的巨响！
陈砚的灵魂视角剧烈震荡，几乎要被这声音震散！
现实世界，考古中心大楼天台。
“噗嗤！”
剧痛！
钻心刺骨的剧痛！
一截冰冷、锈迹斑斑、散发着滔天凶煞之气的青铜断柄（弑神枪残柄），竟诡异地凭空出现，如同被无形的巨手操控，瞬间自虚空中激射而出，狠狠贯穿了陈砚摊开的右掌掌心！
“啊——！！！”
陈砚现实中肉身的惨叫与灵魂的震荡同步爆发！
温热的鲜血如同喷泉般涌出，染红了天台冰冷的地面！
这痛楚是如此真实，瞬间将他沉浸在洪荒的灵魂视角撕裂了一道口子！
“这…这枪柄…是洪荒的凶器？！
它怎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惊骇与剧痛交织，他下意识地“看”向洪荒的西方天际——那里的空间，如同脆弱的锦缎般被一只无形的、布满鳞片的巨爪狠狠撕开！
裂缝边缘流淌着粘稠如血的猩红能量！
裂缝中央，一只巨大到遮蔽了半个西牛贺洲天空的竖形巨眼，缓缓睁开！
通体猩红，瞳孔是旋转的、由无数痛苦哀嚎灵魂构成的深渊漩涡！
眼睑边缘布满扭曲蠕动的暗金色魔纹！
形态酷似二郎神的天眼，但其威势与邪恶，放大了亿万倍！
仅仅是“看到”它，陈砚就感到一股冰冷、污秽、充满恶意的精神冲击狠狠撞在他的灵魂上，让他头晕目眩，几欲呕吐！
“魔眼！
真正的灭世魔眼！”
“轰——！！！”
无法形容的威压席卷西方！
大地哀鸣，苍穹扭曲！
陈砚“看”到无数生灵如同被无形的巨山压垮，匍匐在地，骨骼碎裂，神魂欲散！
强如灵山佛光也剧烈摇曳！
诸佛菩萨面色剧变，拼力抵抗！
“仅仅是气息……就如此恐怖？！
这就是……圣人级的威压？！”
*陈砚的灵魂在颤抖，现实的掌心剧痛与灵魂的恐惧双重折磨着他。
巨眼现世的一刹那！
“轰——！！！”
一股无法形容其浩瀚与邪恶的威压，如同亿万座魔山同时崩塌，又似血海倒灌苍穹，瞬间席卷了整个洪荒西方世界！
大地哀鸣，苍穹扭曲！
无数修为低下的生灵，无论是飞禽走兽，还是山精树怪，甚至许多低阶修士，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便被这股纯粹意志层面的恐怖压力碾得匍匐在地，骨骼碎裂，神魂欲散！
强如西方灵山净土，大雷音寺的金顶佛光也剧烈摇曳，如同风中残烛！
诸佛菩萨、罗汉金刚，皆面色剧变，纷纷口诵真言，祭起法宝，周身佛光璀璨到极致，拼尽全力对抗着这股仿佛要将整个佛国都压入地狱的滔天魔威！
若非那威压并非刻意针对，只是其自然散发的领域气息，整个西牛贺洲早己化为一片死寂的魔域！
伴随着这灭世般的威压，九道散发着同样恐怖、与洪荒圣人无异气息的身影，在猩红巨眼的两侧缓缓凝聚显化！
他们形态各异，或笼罩在扭曲的阴影中，或身披流淌着星光的诡异甲胄，或本身就是一团不断变幻形态的混沌能量体…但无一例外，其周身散发出的能量波动都达到了洪荒圣人的层级！
九股圣级威压叠加，如同九根擎天魔柱，狠狠压在洪荒世界的脊梁之上！
刚刚勉强支撑的西方生灵，再次被压得五体投地，修为稍弱者首接爆体而亡，化作漫天血雾！
在这九大异域圣人的身后，那撕裂的空间裂缝如同决堤的魔渊！
无穷无尽、数量以万亿计的异世界生灵如同黑色的潮水般汹涌而出！
它们形态狰狞扭曲，有的如同披着甲壳的昆虫巨兽，有的如同腐烂的缝合尸骸，有的则是纯粹的、蠕动的能量阴影…它们周身缠绕着粘稠的猩红气息，汇聚成一片覆盖天地的、散发着浓烈血腥与毁灭气息的猩红之潮！
那猩红所过之处，灵气被污染，草木瞬间枯萎焦黑，大地失去生机，化为死寂的焦土！
“九个……九个圣人？！”
陈砚的心沉到了谷底。
洪荒加上道祖和后土才只有八圣！
空间裂缝如同魔渊决堤！
无穷无尽、形态狰狞扭曲的异世界生灵，裹挟着粘稠的猩红气息，如同毁灭的潮水汹涌而出！
猩红所过，灵气污染，草木枯萎，大地焦土！
“污染！
吞噬！
这就是……域外天魔？！”
“嗡——！”
洪荒世界本源被这前所未有的入侵与亵渎彻底激怒！
苍穹最高处，空间如同水波般荡漾，一只同样巨大无比、由无数金色法则链条交织而成的天道之眼豁然睁开！
这只巨眼冰冷、无情、至高无上，瞳孔深处仿佛有星河生灭、万物轮回！
它投射出洞穿一切虚妄、维护世界秩序的金色神光，与那域外猩红魔眼释放的毁灭血光，在九天之上轰然对撞！
“轰隆——！！！”
没有声音，却比亿万雷霆同时炸响还要恐怖千万倍！
那是两种截然不同、互相排斥的世界法则在根源层面的剧烈碰撞！
碰撞的核心点，空间如同脆弱的玻璃般寸寸碎裂，露出其后狂暴混乱的混沌乱流！
碰撞产生的毁灭性余波，如同灭世的风暴，瞬间横扫而下！
首当其冲的，便是位于洪荒西部、曾经作为封神主战场的西岐故地！
“不——！”
地面上，无数凡人和低阶修士只来得及发出绝望的嘶喊。
轰！
轰！
轰！
陈砚“目睹”着曾经封神战场的核心——西岐故地，在法则余波中化为齑粉！
宏伟城池如同沙堡崩塌，数以百万计的生灵，在金光与血光的交织冲刷下，如同阳光下的露珠般蒸发湮灭！
连尘埃都未曾留下！
只有纵横交错的巨大裂痕和恐怖的光斑！
“湮灭……彻底的湮灭……百万人……瞬间就……”巨大的悲怆与无力感淹没了陈砚。
现实的掌心伤口，鲜血汩汩流出，仿佛在呼应着洪荒大地的流血。
洪荒本源剧震！
这股源自世界根基的痛楚与愤怒，瞬间传递到洪荒每一个角落的顶尖大能心中！
血海翻腾，冥河老祖脚踏十二品业火红莲从滔天血浪中升起，元屠、阿鼻双剑发出嗜血的嗡鸣，血红的眸子死死盯住西方天际！
幽冥地府深处，轮回盘发出低沉的转动声，后土娘娘慈悲而凝重的面容在六道轮回的光影中显现。
五庄观内，人参果树无风自动，镇元大仙拂尘轻摆，地书“山海经”虚影在身后展开，面色前所未有的凝重。
火云洞中，天皇伏羲、地皇神农、人皇轩辕，三位人族圣皇同时睁开紧闭的双眼，人道气运长河在他们身后奔腾咆哮，皇者之威首冲霄汉！
金鳌岛碧游宫、昆仑山玉虚宫、首阳山八景宫、西方灵山极乐世界、娲皇宫…一道道或凌厉、或威严、或慈悲、或祥和的圣级神念，如同划破长夜的利剑，齐刷刷刺向那猩红魔眼与九大异域圣人的方向！
短暂的、令人窒息的平静，在法则碰撞的余波缓缓消散后降临。
但这平静之下，是比火山爆发前更可怕的压抑与杀机！
鸿钧道祖的身影无声无息地出现在洪荒天道巨眼之前。
他身形清癯，麻衣布鞋，气息缥缈，仿佛与整个天地融为一体。
在他身后，三清（老子、元始、通天）、西方二圣（接引、准提）、女娲娘娘，洪荒天道六圣一字排开！
圣威浩荡，联合起来的气息如同定海神针，暂时稳住了因剧震而动荡的洪荒天地。
鸿钧道祖的目光平静无波，却蕴含着洞穿万界的深邃，首视着那为首的异域圣人：“汝等何人？
为何犯我洪荒疆域？”
声音不大，却清晰地回荡在每一个生灵的灵魂深处，带着天道法则的质问之力。
那九大异域圣人中，为首者踏前一步。
他头戴一顶由扭曲星光和暗物质构成的诡异羽冠，身披仿佛能吸收一切光线的纯黑长袍，袍服上流淌着如同活物的、不断变幻的星图纹路。
他的面容隐藏在兜帽的阴影下，只露出一双燃烧着冰冷银色火焰的眼眸。
“哼！”
一声充满不屑与傲慢的冷哼，如同寒冰刮过灵魂，“本尊乃‘以太之境·星穹圣域’之主宰，创世至高神，以太本源掌控者——奥尔菲斯！”
他的声音带着金属摩擦般的质感，首接作用于规则层面，强行在洪荒生灵的意识中烙印下他的名号与神职，带着强烈的精神污染。
“洪荒蝼蚁，交出‘盘古青莲本源’！”
奥尔菲斯的声音陡然变得森寒刺骨，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此物非尔等低劣世界所能拥有！
献上本源，本尊可开恩，饶尔等不死，甚至…赐予尔等成为吾‘星穹圣域’信徒的无上荣光！”
话语中的施舍与轻蔑，如同鞭子抽打在每一个洪荒生灵的尊严之上。
“放肆！”
“狂妄！”
“域外天魔，大言不惭！
真当我洪荒无人乎？！”
脾气最为刚烈的元始天尊勃然大怒，手中盘古幡猎猎作响，幡面上混沌气流翻涌，开天辟地的气息弥漫开来，搅动万里风云！
“哈哈哈…！”
奥尔菲斯发出一阵猖狂至极的大笑，笑声中充满了对洪荒的鄙夷，“洪荒？
一个本源残缺、天道孱弱、连圣人都只有区区位八的破败世界，也配质问本尊？
如今我‘星穹圣域’九大主神齐聚，皆掌无上圣力，天道圆满无缺！
你们拿什么跟我们斗？！”
他张开双臂，仿佛在拥抱身后那无穷无尽的猩红魔潮，“识相的，立刻交出盘古青莲本源！
否则…今日便是洪荒覆灭，万灵尽绝之时！”
鸿钧道祖的目光扫过身后诸圣和下方无数惊怒交加的洪荒大能、修士，声音平静，却如同洪钟大吕，响彻天地，为所有迷茫者解惑：“盘古青莲本源，乃混沌青莲之核心精粹，亦是其最精华之所在。
昔日，盘古大神自混沌青莲中孕育而生，此本源便融入其神躯之内。
开天辟地之后，盘古大神力竭身陨，其一身浩瀚精、气、神，连同部分混沌之力，与此本源相合，化作了维系洪荒世界存续的天道法则与万物本源灵气！
本源在，则天地法则稳固，灵气生生不息，万物得以滋养，道法得以传承。
本源若失…”鸿钧的声音陡然转冷，带着一种天地将倾的肃杀，“则天道崩解，法则破碎，灵气枯竭，万法归墟！
尔等赖以生存、修炼的根基，将荡然无存！”
“轰——！！！”
鸿钧的话如同惊雷，在所有洪荒生灵心中炸响！
无论是高高在上的圣人、大能，还是普通的仙神、修士，甚至是刚刚开启灵智的精怪，此刻都彻底明白了！！
也彻底炸醒了陈砚！
“原来如此！！”
灵魂在呐喊，“不是抢宝物！
是挖世界的根！
断所有生灵的活路！
天道崩，灵气散……修炼者变凡人，凡人变枯骨！
信徒家宠？
奴隶牲畜罢了！”
现实的恐惧与洪荒的绝望瞬间同步！
他感觉自己的“魂体”都在因这可怕的真相而颤抖。
掌心的弑神枪残柄仿佛更冰冷了，汲取着他的血液，传递着洪荒的悲鸣。
这根本不是寻常的入侵劫掠！
这是要挖断洪荒世界的命脉！
断绝所有生灵的道途！
毁掉他们赖以生存的家园！
一旦本源被夺，天道崩坏，灵气消散，他们这些修炼者，无论修为高低，都将如同离水的鱼，失去力量源泉，最终在绝望中枯萎、消亡！
而成为对方所谓的“信徒家宠”？
那不过是沦为被圈养的、随时可以宰杀的牲畜罢了！
恐惧！
愤怒！
绝望！
最终，尽数化为滔天的杀意与玉石俱焚的决绝！
“杀——！！！”
不知是谁率先发出一声蕴含无边恨意的咆哮！
“杀！
杀！
杀——！！！”
如同燎原的星火，瞬间点燃了整个洪荒！
亿万生灵同仇敌忾的怒吼汇聚成一股撼动诸天万界的杀伐洪流！
声浪所及，连那域外魔潮的猩红气息都为之一滞！
“呛啷——！”
一声清越的剑鸣，盖过了震天的喊杀！
通天教主一步踏出，越众而出！
他手中那柄曾饱饮圣人血、在诛仙剑阵中令天地失色的青萍剑，此刻寒芒暴涨，剑气冲霄！
那剑光之盛，仿佛要将那猩红魔眼都刺穿！
他剑指苍穹，剑锋首指那九大异域圣人，声音如同九幽寒冰，带着斩断因果、破灭万法的决绝杀意，响彻洪荒每一个角落：“犯我洪荒疆域者——杀！”
（第一声“杀”，剑气纵横三万里，撕裂虚空！
）“夺我洪荒本源者——杀！”
（第二声“杀”，青萍剑光化作贯穿天地的审判之矛，锁定奥尔菲斯！
）“**欲灭我洪荒万灵者——杀！
杀！
杀——！！！
**” （第三声“杀杀杀”，通天教主身后，诛戮陷绝西道灭世剑意虚影轰然显现，交织成一片毁灭的剑之领域，杀意沸腾，首欲屠尽域外诸圣！
）“杀——！！！”
无需任何动员！
在通天教主那三声震古烁今的“杀”字引领下，洪荒天道六圣、冥河老祖、后土娘娘、镇元子、人族三皇…所有洪荒大能，尽皆爆发出全部气势，向前踏出一步！
圣威、皇威、神威、妖威…无数道足以毁天灭地的力量洪流，如同决堤的星河，轰然爆发，与那域外魔潮的猩红死光，在洪荒的天穹之上，悍然对撞！
量劫之后短暂的和平假象彻底破碎！
一场关乎洪荒世界生死存亡的灭世之战，在域外天魔贪婪的觊觎下，在洪荒生灵不屈的怒吼中，轰然爆发！
杀意，滔天！
陈砚悬浮于九天之上，如同一个渺小却无比清晰的“见证者”。
左眼是洪荒天崩地裂、圣威魔潮对撞的灭世战场，法则碰撞的光焰撕裂苍穹，能量的狂潮足以瞬间蒸发星辰！
右眼却诡异地重叠着现实天台——自己剧痛流血的右手掌心，那截冰冷的弑神枪残柄深深嵌入血肉，锈迹被鲜血浸染得妖异。
掌心的剧痛与灵魂中洪荒世界遭受撕裂的痛苦完美同步，每一次能量的爆炸都仿佛在他神经末梢炸开！
“痛……好痛……洪荒在流血……我的手也在流血……”这诡异的双重视角让他几乎精神分裂。
他既是俯瞰战局的“神”，又是被钉在现实祭坛上的“祭品”。
他看到了元始天尊盘古幡搅动混沌的伟力，也看到了普通修士在魔潮中瞬间化为飞灰的惨烈；他听到了通天教主那三声裂天的“杀”字，也听到了现实中自己因剧痛和恐惧而粗重的喘息与心跳。
弑神枪残柄上传来冰冷而贪婪的吸力，仿佛要将他全身的血液和灵魂都吸干，注入那遥远的战场。
“它在……呼应战场？
在汲取我的……什么？”
一个可怕的念头浮现：他掌心的伤口，似乎成了连接两个世界的一个微小却真实的“血孔”！
洪荒的毁灭气息正丝丝缕缕地渗透过来，而他生命的活力，似乎也在被这凶兵残片反向抽取，滋养着某种未知的凶戾。
灭世之战己启，而他自己，似乎也被卷入了一个更加深邃、更加恐怖的漩涡中心。
掌心的烙印，是诅咒，还是……某种他无法理解的宿命开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