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府嫡女，皇子夫君掐腰护
第5章 新勺藏温，暗夜有光
更声渐歇，天际泛起鱼肚白时，顾昭昭才合了眼。
新木勺被她压在枕下，旧勺贴着袖管，硌得腕骨生疼。
可这疼让她安心。
就像当年在街头缩在破庙，怀里揣着半块烤红薯，热意透过粗布渗进骨头里，指尖微颤着去碰那滚烫的皮，烫得一缩又忍不住再触。
“旧勺易损。”
楚廷川的声音在耳边绕了整夜，低沉如檐下滴漏，一声声敲在耳膜上。
他递木勺时背过身去，耳尖却红得像被梅枝戳破的雪，倒比那枚刻着“昭”字的纹路更清晰。
她甚至记得他指尖拂过勺柄时，袖口金线在烛火下闪了一下，像流星坠入寒夜。
她摸过旧勺的缺口，那是前日撬偏院锁头时磕的，边缘粗糙如锯齿，刮过指腹带起一阵微麻。
擦过旧勺的焦痕，那是藏在灶膛底下避王氏眼线时熏的。
黑灰蹭在掌心，带着烟火与尘土的涩味。
原来他早把这些看在眼里。
连她用木勺刮胭脂给老夫人补妆时那小心翼翼的弧度、挖药粉给受伤的小丫头敷手时指节绷紧的力度都记得。
“从今起，我不再是，任人推倒的孤女。”
她对着窗纸泛白的光轻声说。
指尖压了压枕下的新勺，纹路顺着指腹爬进心尖，仿佛有暖流自掌心蔓延至胸腔。
日头移过廊角时，昭华院正厅的紫檀木桌摆着三盘点心。
顾昭昭坐在主位，看底下七个管事婆子垂首立着，眼角却偷瞄那三盘“地炉酥”。
第一盘焦黑如炭，裂纹中还冒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焦烟味；第二盘硬得能敲桌角，春桃悄悄用银簪轻敲，发出“叮”的一声脆响；第三盘金黄酥脆，糖霜在晨光里闪着细芒，风一吹，甜香便丝丝缕缕钻入鼻尖。
“这是我初入府时，在灶房练手做的。”
她伸手拨了拨焦酥饼，碎屑簌簌落进青瓷碟，指尖沾了黑灰，轻轻一捻便散，像烧尽的纸灰。
“头日火大了，二日水少了，第三日才成。”
刘嬷嬷的手指在裙角绞出褶皱，布料摩擦发出细微的“沙沙”声，冷汗顺着后颈滑进衣领，凉得她一颤。
正是她暗中扣了灶房的水，害顾昭昭连揉三次面团都不成。
“昭华院不罚无能。”
顾昭昭忽然抬眼，目光扫过众人发顶，声音不高。
却像冰珠砸在铜盆上。
“只罚欺心。”
春桃捧着个红漆木匣上来，掀开是叠叠账目，纸页翻动的窸窣声中夹着墨香与陈年尘味。
顾昭昭抽出最上面一本。
“从今日起，用度三日一核，贴在二门影壁。
米粮短斤、炭车少秤、月钱克扣......”她的手指轻轻敲了敲桌角，三声，不疾不徐，如更漏滴答。
“我自有办法查。”
袖中旧勺露出半截，缺口在阳光下闪了闪，像一道沉默的伤疤。
张嬷嬷喉结动了动，想起前日在后院见她用木勺撬了偏院锁头，铁锁“咔”地弹开时惊起一树麻雀，当场逮住偷运绸缎的粗使丫头。
满屋子婆子突然都听见自己心跳声，咚、咚、咚，撞在肋骨上。
刘嬷嬷的帕子“啪”地掉在地上，布料触地的轻响却像惊雷炸开。
“都下去吧。”
顾昭昭端起茶盏，看茶烟袅袅升起，在光中扭曲成游蛇般的影，映出众人佝偻的背影。
她唇角微扬。
这局，她算准了。
午后的暖阁飘着沉水香，烟丝缠绕如旧梦，一缕缕钻入鼻息，带着松脂与檀木的厚重。
老夫人靠在引枕上，翻着那本《昭华日录》，纸页窸窣声像春蚕啃叶。
指尖划过“前院裁冗婢三人，月省银五两”、“厨余喂鸡，旬得蛋三十枚补膳食”。
眉峰渐渐舒展开，眼角的细纹里仿佛注了蜜。
“比王氏当家时省了三成开销。”
老夫人合上本子，目光落在她腰间的木勺上，那木色温润，被手心摩挲得发亮。
“却没见哪个院喊苦。”
“持家如烹小鲜。”
顾昭昭想起灶上那锅慢炖的汤，咕嘟声细密如私语。
蒸汽扑在脸上，湿热中带着肉香与药材的微苦。
“火候太急，肉散了；火候太弱，味淡了。”
老夫人突然笑了，眼角的皱纹里浸着蜜：“当年你祖父行军前说‘治兵如治厨’，倒和你一个理儿。”
她伸手拍了拍昭昭手背，掌心粗糙却暖。
“明日让周管家去宗人府，把你的玉牒改了。”
顾昭昭喉头发紧，低头时看见老夫人腕间的翡翠镯子。
那是她前日在库房翻出旧账，发现王氏私扣了老夫人的陪嫁。
连夜让春桃用木勺刮开墙皮，灰土簌簌落下，呛得人眼酸鼻涩，从夹墙里寻出来的。
暮色漫上飞檐时，佛堂的木鱼声突然断了，余音在梁间打了个转，戛然而止。
“老夫人！
大……夫人撞柱了！”
小丫鬟的尖叫穿透抄手游廊。
顾昭昭正给老夫人送参汤，瓷盅险些落地，汤面一荡，热气扑在脸上，带着苦中回甘的药香。
等赶到佛堂，只见王氏瘫在蒲团旁，额角血糊糊一片，颜色太艳，像染坊刚出缸的红绸，还带着一丝腥甜的脂粉气。
她怀里紧攥着半页纸，指尖发白，指甲缝里嵌着朱砂碎屑。
“逼我至此......”老夫人捡起那纸，手都在抖，“她倒写得好，说你夺嫡女位，断她生路。”
顾昭昭没凑过去，只盯着王氏额角的血。
那血顺着眉骨滑下，滴在蒲团上，竟不发暗，反在香烛光下泛着油亮的红。
她对春桃使了个眼色，春桃立刻跑回昭华院。
片刻后捧来王氏常用的素帕，帕角绣着暗梅，还沾着一点胭脂。
顾昭昭接过帕子，用旧木勺轻轻刮下一点血迹，混进茶盏。
勺尖与瓷壁相碰，发出极轻的“叮”声。
众人盯着水面，只见血色渐渐淡去，浮起一层胭脂红，油花般散开。
“街头戏班的假血，用朱砂调蜜，再加两滴鸡血。”
她声音冷得像腊月的井，吐字时呵出一缕白气。
“真血见了茶会凝，这倒越冲越淡。”
王氏的眼皮动了动，顾昭昭弯腰扯出她怀里的“遗书”。
边角平整，显然是新裁的纸，墨迹都没透到背面，纸面还带着书房松烟墨的冷香。
“王夫人若真想死，怎会挑巡夜的时辰？”
她把纸拍在王氏手边，声音不大，却像铁钉入木。
“又怎会留遗书，却不撕了那本记着私吞田契的账？”
老夫人的拐杖重重砸在青石板上，震得地砖微颤，香炉里的灰扑簌跳起：“加派西个婆子守着，再敢‘自尽’——”她扫了眼王氏，眼神如刀。
“就真送她去见阎王。”
三日后，晨雾未散时，楚廷川的马车停在将军府外。
顾昭昭站在二门后，看他翻身上马，玄色披风被风吹得猎猎作响，马蹄踏在石板上，哒、哒、哒，像敲着某种无声的鼓点。
昨夜她在窗下试羹，新勺搅着鹿肉粥，热气腾腾，勺柄温润贴合掌心。
见墙头有片黑影立了半柱香，最终只投下什么东西，“噗”地落进梧桐树洞，惊起几片落叶。
“小姐，树洞里有个布包！”
春桃举着锦帕跑进来，里面躺着枚陶勺，粗糙得像当年她在街头用泥捏的，边缘还豁着口，指尖划过，带起细微的刺痛。
勺底还沾着炭灰，和地炉里的一样。
一蹭，黑灰便染上指腹，带着久燃未熄的余温。
顾昭昭捏着陶勺，指腹蹭过凹进去的勺心。
这是她第一次给老夫人做地炉酥时，火候没控住，把陶勺烧裂了，后来悄悄扔在灶膛里。
原来他连这个都捡着收了。
“地炉之火，未熄。”
她对着陶勺笑，晨光照得勺身暖融融的，像当年在破庙生起的第一堆火，噼啪作响，火星西溅。
院门“吱呀”一声开了。
穿堂风卷着槐花香扑进来，清甜中带着露水的凉意。
顾昭昭望着马车消失的方向，把陶勺放进妆匣最里层。
那里躺着新木勺、旧木勺，还有这枚带着炭灰的陶勺。
都是她从泥里爬出来时，接住的光。
夜里，她对着妆匣合眼。
陶勺的温度透过锦帕渗进掌心，暖意顺着血脉游走。
恍惚间又听见楚廷川说“本王只助能活到最后的人”。
可他赠的木勺刻着“昭”，捡的陶勺带着炭，分明是在说：我助你活，更助你赢。
月光漫过妆匣，陶勺上的炭灰泛着微光，像极了当年街头那堆没熄的火，在风里噼啪作响，等着烧得更旺。
新木勺被她压在枕下，旧勺贴着袖管，硌得腕骨生疼。
可这疼让她安心。
就像当年在街头缩在破庙，怀里揣着半块烤红薯，热意透过粗布渗进骨头里，指尖微颤着去碰那滚烫的皮，烫得一缩又忍不住再触。
“旧勺易损。”
楚廷川的声音在耳边绕了整夜，低沉如檐下滴漏，一声声敲在耳膜上。
他递木勺时背过身去，耳尖却红得像被梅枝戳破的雪，倒比那枚刻着“昭”字的纹路更清晰。
她甚至记得他指尖拂过勺柄时，袖口金线在烛火下闪了一下，像流星坠入寒夜。
她摸过旧勺的缺口，那是前日撬偏院锁头时磕的，边缘粗糙如锯齿，刮过指腹带起一阵微麻。
擦过旧勺的焦痕，那是藏在灶膛底下避王氏眼线时熏的。
黑灰蹭在掌心，带着烟火与尘土的涩味。
原来他早把这些看在眼里。
连她用木勺刮胭脂给老夫人补妆时那小心翼翼的弧度、挖药粉给受伤的小丫头敷手时指节绷紧的力度都记得。
“从今起，我不再是，任人推倒的孤女。”
她对着窗纸泛白的光轻声说。
指尖压了压枕下的新勺，纹路顺着指腹爬进心尖，仿佛有暖流自掌心蔓延至胸腔。
日头移过廊角时，昭华院正厅的紫檀木桌摆着三盘点心。
顾昭昭坐在主位，看底下七个管事婆子垂首立着，眼角却偷瞄那三盘“地炉酥”。
第一盘焦黑如炭，裂纹中还冒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焦烟味；第二盘硬得能敲桌角，春桃悄悄用银簪轻敲，发出“叮”的一声脆响；第三盘金黄酥脆，糖霜在晨光里闪着细芒，风一吹，甜香便丝丝缕缕钻入鼻尖。
“这是我初入府时，在灶房练手做的。”
她伸手拨了拨焦酥饼，碎屑簌簌落进青瓷碟，指尖沾了黑灰，轻轻一捻便散，像烧尽的纸灰。
“头日火大了，二日水少了，第三日才成。”
刘嬷嬷的手指在裙角绞出褶皱，布料摩擦发出细微的“沙沙”声，冷汗顺着后颈滑进衣领，凉得她一颤。
正是她暗中扣了灶房的水，害顾昭昭连揉三次面团都不成。
“昭华院不罚无能。”
顾昭昭忽然抬眼，目光扫过众人发顶，声音不高。
却像冰珠砸在铜盆上。
“只罚欺心。”
春桃捧着个红漆木匣上来，掀开是叠叠账目，纸页翻动的窸窣声中夹着墨香与陈年尘味。
顾昭昭抽出最上面一本。
“从今日起，用度三日一核，贴在二门影壁。
米粮短斤、炭车少秤、月钱克扣......”她的手指轻轻敲了敲桌角，三声，不疾不徐，如更漏滴答。
“我自有办法查。”
袖中旧勺露出半截，缺口在阳光下闪了闪，像一道沉默的伤疤。
张嬷嬷喉结动了动，想起前日在后院见她用木勺撬了偏院锁头，铁锁“咔”地弹开时惊起一树麻雀，当场逮住偷运绸缎的粗使丫头。
满屋子婆子突然都听见自己心跳声，咚、咚、咚，撞在肋骨上。
刘嬷嬷的帕子“啪”地掉在地上，布料触地的轻响却像惊雷炸开。
“都下去吧。”
顾昭昭端起茶盏，看茶烟袅袅升起，在光中扭曲成游蛇般的影，映出众人佝偻的背影。
她唇角微扬。
这局，她算准了。
午后的暖阁飘着沉水香，烟丝缠绕如旧梦，一缕缕钻入鼻息，带着松脂与檀木的厚重。
老夫人靠在引枕上，翻着那本《昭华日录》，纸页窸窣声像春蚕啃叶。
指尖划过“前院裁冗婢三人，月省银五两”、“厨余喂鸡，旬得蛋三十枚补膳食”。
眉峰渐渐舒展开，眼角的细纹里仿佛注了蜜。
“比王氏当家时省了三成开销。”
老夫人合上本子，目光落在她腰间的木勺上，那木色温润，被手心摩挲得发亮。
“却没见哪个院喊苦。”
“持家如烹小鲜。”
顾昭昭想起灶上那锅慢炖的汤，咕嘟声细密如私语。
蒸汽扑在脸上，湿热中带着肉香与药材的微苦。
“火候太急，肉散了；火候太弱，味淡了。”
老夫人突然笑了，眼角的皱纹里浸着蜜：“当年你祖父行军前说‘治兵如治厨’，倒和你一个理儿。”
她伸手拍了拍昭昭手背，掌心粗糙却暖。
“明日让周管家去宗人府，把你的玉牒改了。”
顾昭昭喉头发紧，低头时看见老夫人腕间的翡翠镯子。
那是她前日在库房翻出旧账，发现王氏私扣了老夫人的陪嫁。
连夜让春桃用木勺刮开墙皮，灰土簌簌落下，呛得人眼酸鼻涩，从夹墙里寻出来的。
暮色漫上飞檐时，佛堂的木鱼声突然断了，余音在梁间打了个转，戛然而止。
“老夫人！
大……夫人撞柱了！”
小丫鬟的尖叫穿透抄手游廊。
顾昭昭正给老夫人送参汤，瓷盅险些落地，汤面一荡，热气扑在脸上，带着苦中回甘的药香。
等赶到佛堂，只见王氏瘫在蒲团旁，额角血糊糊一片，颜色太艳，像染坊刚出缸的红绸，还带着一丝腥甜的脂粉气。
她怀里紧攥着半页纸，指尖发白，指甲缝里嵌着朱砂碎屑。
“逼我至此......”老夫人捡起那纸，手都在抖，“她倒写得好，说你夺嫡女位，断她生路。”
顾昭昭没凑过去，只盯着王氏额角的血。
那血顺着眉骨滑下，滴在蒲团上，竟不发暗，反在香烛光下泛着油亮的红。
她对春桃使了个眼色，春桃立刻跑回昭华院。
片刻后捧来王氏常用的素帕，帕角绣着暗梅，还沾着一点胭脂。
顾昭昭接过帕子，用旧木勺轻轻刮下一点血迹，混进茶盏。
勺尖与瓷壁相碰，发出极轻的“叮”声。
众人盯着水面，只见血色渐渐淡去，浮起一层胭脂红，油花般散开。
“街头戏班的假血，用朱砂调蜜，再加两滴鸡血。”
她声音冷得像腊月的井，吐字时呵出一缕白气。
“真血见了茶会凝，这倒越冲越淡。”
王氏的眼皮动了动，顾昭昭弯腰扯出她怀里的“遗书”。
边角平整，显然是新裁的纸，墨迹都没透到背面，纸面还带着书房松烟墨的冷香。
“王夫人若真想死，怎会挑巡夜的时辰？”
她把纸拍在王氏手边，声音不大，却像铁钉入木。
“又怎会留遗书，却不撕了那本记着私吞田契的账？”
老夫人的拐杖重重砸在青石板上，震得地砖微颤，香炉里的灰扑簌跳起：“加派西个婆子守着，再敢‘自尽’——”她扫了眼王氏，眼神如刀。
“就真送她去见阎王。”
三日后，晨雾未散时，楚廷川的马车停在将军府外。
顾昭昭站在二门后，看他翻身上马，玄色披风被风吹得猎猎作响，马蹄踏在石板上，哒、哒、哒，像敲着某种无声的鼓点。
昨夜她在窗下试羹，新勺搅着鹿肉粥，热气腾腾，勺柄温润贴合掌心。
见墙头有片黑影立了半柱香，最终只投下什么东西，“噗”地落进梧桐树洞，惊起几片落叶。
“小姐，树洞里有个布包！”
春桃举着锦帕跑进来，里面躺着枚陶勺，粗糙得像当年她在街头用泥捏的，边缘还豁着口，指尖划过，带起细微的刺痛。
勺底还沾着炭灰，和地炉里的一样。
一蹭，黑灰便染上指腹，带着久燃未熄的余温。
顾昭昭捏着陶勺，指腹蹭过凹进去的勺心。
这是她第一次给老夫人做地炉酥时，火候没控住，把陶勺烧裂了，后来悄悄扔在灶膛里。
原来他连这个都捡着收了。
“地炉之火，未熄。”
她对着陶勺笑，晨光照得勺身暖融融的，像当年在破庙生起的第一堆火，噼啪作响，火星西溅。
院门“吱呀”一声开了。
穿堂风卷着槐花香扑进来，清甜中带着露水的凉意。
顾昭昭望着马车消失的方向，把陶勺放进妆匣最里层。
那里躺着新木勺、旧木勺，还有这枚带着炭灰的陶勺。
都是她从泥里爬出来时，接住的光。
夜里，她对着妆匣合眼。
陶勺的温度透过锦帕渗进掌心，暖意顺着血脉游走。
恍惚间又听见楚廷川说“本王只助能活到最后的人”。
可他赠的木勺刻着“昭”，捡的陶勺带着炭，分明是在说：我助你活，更助你赢。
月光漫过妆匣，陶勺上的炭灰泛着微光，像极了当年街头那堆没熄的火，在风里噼啪作响，等着烧得更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