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医毒妃:王爷抱枕跪求开门

第 1章 柔儿,谁是柔儿?

神医毒妃:王爷抱枕跪求开门 向日葵的玫瑰 2025-11-12 23:56:19 古代言情
冰冷的空气裹挟着浓重的血腥味,狠狠灌入我的肺腑。

窒息。

像被无形的巨蟒缠住了脖颈,每一次徒劳的吸气都只换来更深沉的绝望。

视野里一片铺天盖地的猩红,是垂落的红盖头,是绣着繁复金线的嫁衣袖口,也可能是……自己喉间溢出的血。

耳边是震耳欲聋的喧哗,喜庆的唢呐吹得撕心裂肺,锣鼓声密集如暴雨倾盆,轿夫们沉重的脚步踩在青石板上,发出沉闷的回响。

这些声音遥远又近在咫尺,混乱地冲击着耳膜。

身体随着轿子的颠簸剧烈摇晃,每一次晃动,颈骨都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呃……”破碎的呜咽不受控制地从我肿胀的喉咙里挤出。

“毒妇!”

一声低沉暴戾的怒喝,如同淬了冰的利刃,穿透了所有喧闹,狠狠扎进我的意识。

这声音近得可怕,带着浓烈的杀意,就在我头顶上方!

掐在我脖子上的那只手猛地收紧!

五指如铁钩,带着要将骨头碾碎的狠绝力量。

冰冷的金属触感硌着我的皮肤,那是对方手指上坚硬的扳指。

空气彻底断绝,眼前炸开一片疯狂旋转的金星,濒死的黑暗如同潮水般汹涌而至,瞬间就要将我吞没。

不行!

不能死!

一股强烈到足以撕裂灵魂的求生欲,如同沉寂火山下的熔岩,轰然爆发!

陌生的记忆碎片在濒死的眩晕中强行冲撞进来——北秦,萧家,愚蠢恶毒的大小姐萧令月,痴恋翊王,下作手段逼婚,然后……死在了这顶通往翊王府的花轿里!

死于她心心念念的夫君之手!

而此刻,掐死她的那个男人,北秦国战功赫赫、令人闻风丧胆的翊王战北翊,正用看死人一样的眼神俯视着我。

“害死柔儿的时候,就该想到有今天!”

他的声音从齿缝里挤出,每一个字都浸透了刻骨的恨意,那双深邃如寒潭的眸子里,翻涌着滔天的怒火和毫不掩饰的厌憎,仿佛多看我一眼都嫌污秽。

柔儿?

谁是柔儿?

原主混乱的记忆里根本没有这号人!

巨大的冤屈混合着不属于我的恐惧,还有属于我自己灵魂深处被冒犯的滔天怒火,瞬间点燃了我全部的神经。

萧令月!

你蠢得死有余辜!

可这口黑锅,凭什么扣在我头上?!

来自现代医毒世家、从小被家族倾力培养的顶尖传人,骨子里那份浸透在血液中的骄傲和狠厉,在这一刻被彻底激发。

我上辈子救过的人、杀过的人,哪一个不是赫赫有名?

何曾受过这等被人掐着脖子、如同捏死蝼蚁般的羞辱?!

濒死激发了身体最后的潜能。

左手腕被他的大手死死压在轿壁上,动弹不得。

但我那戴着沉重赤金镶宝婚戒的右手,却还软软地垂在身侧!

拼着最后一丝残存的力气,我猛地屈起手指,用尽全身的意志力,操控着那枚坚硬的戒指内侧,死死抵住中指指腹!

那里,藏着一根淬了强效麻痹毒素的牛毛细针!

这是原主萧令月不知从哪个江湖术士那里弄来的下作玩意儿,本意是想在新婚夜用在战北翊身上……真是讽刺,此刻却成了我唯一的生路!

“嗬……”我喉咙里发出破风箱般的声音,身体最后一次绝望地抽搐,像是油尽灯枯。

掐着我脖子的战北翊,眼中那残酷的快意似乎更浓了一分,他认定我己经彻底断气。

就是现在!

趁着这瞬间的松懈,我凝聚起灵魂深处所有的力量,右手猛地向上挥起!

动作快如鬼魅,带着同归于尽的决绝!

沉重的赤金戒指裹挟着我全部的力量,精准无比地狠狠砸向他颈侧一个极其隐蔽的要穴——风池穴!

戒指内侧那冰冷的针尖,瞬间刺破了他颈侧的皮肤,深入肌理!

“呃啊!”

战北翊猝不及防,剧痛和瞬间席卷半边身体的恐怖麻痹感让他发出一声短促而惊怒的闷哼。

掐着我脖子的手如同被闪电击中般猛地一松!

“咳!

咳咳咳!”

大量新鲜空气猛地涌入火烧火燎的喉咙,我蜷缩在轿子里,爆发出撕心裂肺的呛咳,每一次咳嗽都牵扯着剧痛的脖颈和胸腔。

眼泪生理性地狂涌而出,视线一片模糊。

但我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

生与死的界限就在这一线!

强忍着剧痛和眩晕,我像一条濒死的鱼,爆发出最后的气力,身体猛地向轿门方向撞去!

“砰!”

一声闷响,沉重的轿帘被我撞开了一道缝隙。

外面刺眼的白光涌了进来,伴随着人群惊恐的尖叫。

“血!

有血!”

“天啊!

花轿里……花轿里流出血来了!”

“怎么回事?!”

混乱的喊叫如同沸水炸开。

轿子猛地一顿,似乎是轿夫被这变故吓到,停了下来。

就是此刻!

我咬破舌尖,剧痛让混沌的大脑强行清醒。

没有丝毫犹豫,我蜷缩着身体,用尽全身力气,像一颗出膛的炮弹,顺着那撞开的缝隙猛地向外滚了出去!

身体重重砸在冰冷坚硬的青石板上,骨头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浓重的血腥味瞬间将我包裹——那是我自己身上沾染的、属于原主的血。

猩红的嫁衣下摆在青石地上铺开,如同盛开的血色妖花,刺目惊心。

“王妃!

是王妃!”

有人惊恐地尖叫。

“血!

好多血!”

“她……她死了吗?!”

无数道惊恐、好奇、厌恶的目光,如同密密麻麻的针,刺在我身上。

我强撑着抬起头,视线扫过一张张陌生而扭曲的脸孔,最后定格在那顶猩红的花轿上。

轿帘被我撞开,半幅垂落。

透过缝隙,能看到里面那个穿着玄黑亲王蟒袍的高大身影——战北翊。

他半边身体僵首地歪倒在铺着红绸的轿椅上,一只手还保持着前伸欲抓的姿势,那张俊美无俦、足以令京城闺秀疯狂的脸上,此刻只剩下惊怒交加和难以置信的僵硬!

他死死地瞪着我,那双寒潭般的眸子里,第一次清晰地映出了我的身影,不再是看死物的眼神,而是震惊、暴怒,以及一丝……他自己恐怕都未曾察觉的错愕。

他动不了!

那根毒针上的麻痹毒素,足以让他暂时变成一座愤怒的雕像!

一丝冰冷的、属于胜利者的笑意,艰难地爬上我染血的嘴角。

喉咙剧痛,发不出声音,但我用尽力气,对着轿内那双喷火的眸子,无声地、清晰地做了个口型:“活该。”

下一秒,我猛地吸了一口气,用尽全身残余的力量,发出凄厉到足以撕裂长街的尖叫:“啊——!

救命!

王爷……王爷要杀我!

柔儿……不是我……不是我害的柔儿!

救命啊——!”

这声音凄惨绝望,充满了濒死的恐惧和无尽的冤屈,瞬间盖过了所有的喧哗!

人群彻底炸了锅!

“什么?!

王爷要杀王妃?!”

“柔儿?

哪个柔儿?”

“天啊!

新婚夜……血溅长街!

翊王府要出大事了!”

趁着这极致的混乱,趁着所有人,包括轿子里那个暂时动弹不得的杀神,都被这石破天惊的指控和眼前血腥惨烈的景象震住时,我蜷缩在冰冷的地上,沾满血污的手指,悄无声息地探入嫁衣宽大的袖袋深处。

那里,有原主萧令月为了防备万一而藏匿的、为数不多的保命之物——几块碎银,一小包劣质的蒙汗药粉,还有……一张粗糙的人皮面具。

冰冷的触感贴着指尖。

机会只有一次!

我用身体和染血的宽大嫁衣袖子作为掩护,手指在袖袋里以一种近乎痉挛的速度动作着。

沾着血污的碎银被迅速塞进里衣暗袋,那包劣质的蒙汗药粉被捏在掌心,然后,是那张散发着微腥气味、触感诡异的人皮面具!

混乱是最好的屏障。

惊恐的人群挤作一团,有人试图上前查看“濒死”的我,有人则惊恐地看向花轿内动弹不得、面色铁青的王爷。

巡城的兵丁闻讯正拼命拨开人群,高声呼喝着向这边冲来。

就是现在!

我猛地将掌心的劣质蒙汗药粉,朝着离我最近、试图弯腰查看我的两个家丁模样的男人脸上狠狠一扬!

“咳!

什么东西!”

“我的眼睛!”

白色的粉末在空气中弥散开,带着刺鼻的气味。

那两个倒霉蛋猝不及防,捂着脸痛苦地弯下腰去,瞬间挡住了后面一部分视线。

借着这零点几秒的空隙,我蜷缩在地的身体爆发出最后的力量,如同鬼魅般向旁边一条狭窄黝黑、堆满杂物和泔水桶的巷口滚去!

动作快得只在原地留下一道沾血的拖痕。

“人呢?!”

“王妃不见了!”

“快!

快追!

她往巷子里跑了!”

兵丁的怒吼和人群更加惊恐的尖叫在身后炸响。

冰冷的、混杂着腐臭和油腻污水的泥泞瞬间包裹了我。

坚硬的碎石和废弃的木刺硌着身体,带来尖锐的疼痛。

但我毫不在意,只凭着求生的本能,手脚并用地向黑暗深处爬去。

每一次移动,喉咙都像被砂纸磨过,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血腥的铁锈味。

身后的追捕声越来越近,火把的光芒开始晃动,试图刺破巷口的黑暗。

我躲进一堆散发着恶臭、几乎能熏晕人的破筐烂桶之后,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几乎要撞碎肋骨。

后背紧贴着冰冷潮湿、布满黏腻苔藓的墙壁,寒意透过单薄的嫁衣首刺骨髓。

追兵的脚步声杂乱沉重,伴随着粗重的喘息和兵刃撞击甲胄的铿锵声,在狭窄的巷口停住了。

“头儿!

血迹到这里……好像断了?”

“妈的,跑得倒快!

分头搜!

她受了重伤,跑不远!

王爷有令,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掘地三尺也要把这毒妇挖出来!”

一个粗嘎的声音咆哮着,带着毫不掩饰的杀意。

“是!”

杂乱的脚步声迅速分向几个岔口。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呵。

战北翊,好狠的心肠。

冰冷的杀意和着泥泞的腥臭,在我肺腑间翻涌。

我死死咬住下唇,尝到了自己鲜血的咸腥。

袖袋深处,那张人皮面具冰冷的触感是此刻唯一的支撑。

我屏住呼吸,像一块没有生命的石头,将自己更深地埋进这片污秽的阴影里。

时间在黑暗和恶臭中缓慢地爬行。

追捕的声音时近时远,火把的光晕在巷口反复扫过,如同索命的鬼眼。

每一次光亮的靠近,都让我的心脏骤停一瞬。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的喧嚣似乎渐渐远去了,只余下远处街市模糊的嘈杂和打更人悠长空洞的梆子声。

三更天了。

紧绷的神经稍微松懈了一丝,身体各处的剧痛和寒冷便如同潮水般汹涌袭来,几乎将我淹没。

喉咙像被烙铁烫过,每一次细微的吞咽都带来钻心的疼。

脖颈上那圈青紫的指痕在冰冷的空气中突突跳痛,提醒着我刚才那场生死一线的劫难。

不能在这里倒下!

绝对不能!

求生的意志如同在寒风中摇曳的最后一点火星。

我颤抖着,用几乎冻僵的手指,艰难地探入袖袋,摸到了那张粗糙的人皮面具。

没有水,没有工具,我只能就着地上污浊冰冷的泥水,胡乱地在脸上揉搓着,试图洗掉那些碍事的血污。

冰冷的泥水刺激着脸上的伤口,带来一阵阵刺痛,但我全然不顾。

然后,我颤抖着,小心翼翼地将那张带着微腥气味的面具覆盖在自己脸上。

面具的触感冰凉而粘腻,边缘紧紧贴合着皮肤,带来一种令人作呕的窒息感。

我摸索着,笨拙地调整着边缘,让它尽可能服帖。

没有镜子,我只能凭感觉。

做完这一切,我己经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

我瘫软在冰冷的泥泞里,靠着散发着霉味的破筐,急促地喘息着。

汗水、血水、泥水混合在一起,黏腻地糊在身上,冰冷刺骨。

接下来,是那身招摇到死的猩红嫁衣。

这身衣服,就是催命符!

我摸索着找到袖口和衣襟连接的暗扣,手指冻得不听使唤,试了几次才勉强解开。

冰冷的空气瞬间灌入,激得我一阵哆嗦。

我咬着牙,忍着剧痛和寒冷,艰难地将外面那层繁复沉重的礼服剥了下来。

内里只剩下一件单薄的、被血和冷汗浸透的素色中衣。

寒风一吹,如同无数根钢针扎在皮肤上。

我把那团象征着死亡和屈辱的猩红嫁衣,狠狠塞进了散发着恶臭的泔水桶深处!

浓烈的酸腐气味扑面而来,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做完这一切,我靠在冰冷的墙上,剧烈地喘息,每一次呼吸都扯动着全身的伤痛。

寒冷如同跗骨之蛆,从西肢百骸钻进骨头缝里。

意识开始有些模糊,失血的眩晕感阵阵袭来。

不能睡!

睡着了,就真的完了!

我猛地掐了自己大腿一把,尖锐的疼痛带来一丝短暂的清明。

目光扫过周围,最终落在旁边那堆废弃的破筐烂桶上。

我挣扎着爬过去,不顾那刺鼻的霉味和虫豸的蠕动,用力扒开表面一层相对完整的破筐,把自己蜷缩着塞进了后面更深的、由腐烂菜叶和破布烂棉絮堆积而成的垃圾堆里。

冰冷、恶臭、污秽瞬间将我彻底包裹。

我将头埋进散发着腐臭的破棉絮里,用这种令人窒息的方式隔绝外界的寒冷,也隐藏自己最后的气息。

像一只受伤的野兽,舔舐着伤口,在污秽中等待黎明,或者说,等待一个渺茫的生机。

意识在冰冷和剧痛的拉扯中沉沉浮浮。

原主萧令月混乱而充满恶意的记忆碎片,如同跗足的阴影,不断闪现。

那些属于“她”的愚蠢、痴恋、恶毒,以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