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流氓穿越成国公嫡女，我在古代
第 4章 打脸要打肿，送妹当落汤鸡
王癞子那沉闷的落水声，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在国公府西北角那片腌臜的下人院里激起了一圈圈无声的涟漪。
恐惧如同湿冷的藤蔓，悄无声息地缠紧了每一个目睹或听闻此事的下人的心脏。
那个浑身湿透、眼神冰冷的嫡长女沈明珠（或者说沈星野），一夜之间，在众人心中己从可以随意践踏的受气包，蜕变成了一个令人胆寒的活阎罗。
府中的气氛变得诡异而压抑。
柳氏那边出乎意料地安静，既没有为周婆子或王癞子出头，也没有再派人来沈星野的破屋子“照看”。
但沈星野清楚，这不过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柳氏在等，等一个能名正言顺将她打入万劫不复的机会。
这个机会，很快便来了。
镇国公府一年一度的秋日赏花宴，帖子早早就发遍了京城勋贵圈子。
往年，这种场合原主沈明珠是没资格参与的，柳氏总有各种“体面”的理由将她拘在偏院。
但今年不同了。
沈星野用周婆子的命、王癞子的沉井，以及厨房门口那句“我吃剩的才轮得到你”，硬生生撕开了一道口子。
柳氏不仅派人送来了参加宴会的衣裳首饰，甚至还亲自派了身边一个二等丫鬟来“请”。
那丫鬟脸上堆着僵硬的笑，眼神却躲躲闪闪，不敢与沈星野对视。
“夫人说，大小姐身子既然大好了，也该出去见见世面，莫要总闷在屋里。”
丫鬟的声音干巴巴的。
沈星野看着托盘里那套料子尚可但颜色老气、式样过时的衣裙，以及几件成色普通的银簪，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嘲讽。
柳氏这是在提醒她，即便撕破了脸，她在这府里依旧是个上不得台面的“嫡女”。
行，那就看看，是谁上不得台面。
赏花宴设在国公府最大的花园“沁芳园”。
时值金秋，菊花开得正盛，金盏、玉翎、墨牡丹……各色名品争奇斗艳。
衣香鬓影，环佩叮当，京城里有头有脸的贵妇闺秀几乎都到了，三三两两聚在花丛间、亭台里，笑语晏晏，空气中弥漫着脂粉香、花香和点心甜腻的气息。
沈星野的到来，像一颗小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瞬间引来了无数道或好奇、或鄙夷、或幸灾乐祸的目光。
她穿着柳氏送来的那身略显暗淡的藕荷色衣裙，在一众姹紫嫣红中显得格格不入。
发间也只简单簪了一支素银簪子，朴素得近乎寒酸。
然而，她脊背挺首，步伐沉稳，脸上没有丝毫怯懦或不安，只有一片近乎漠然的平静。
那双眼睛，如同淬了寒冰的深潭，平静地扫过那些投来的视线，竟让几个原本想上前嘲讽几句的贵女下意识地避开了目光。
“哟，这不是明珠姐姐吗？”
一个刻意拔高、带着甜腻假笑的声音响起，瞬间吸引了更多人的注意。
沈明玉在一群打扮得花枝招展的闺秀簇拥下，如同众星捧月般走了过来。
她今日穿了一身娇艳的鹅黄缕金百蝶穿花云缎裙，梳着时下最流行的飞仙髻，簪着赤金镶红宝石的步摇，珠光宝气，顾盼生辉，与沈星野的素淡形成了极其刺眼的对比。
沈明玉走到近前，目光在沈星野身上那身旧衣和唯一的银簪上扫过，眼底的轻蔑和恶毒几乎要溢出来。
她掩唇轻笑，声音却足够让周围的人都听清：“姐姐今日这身……可真是‘朴素’得紧呢。
莫不是前几日落水，把好衣裳都泡坏了？
还是……姐姐手头实在紧，连件像样的行头都置办不起了？”
她话里话外，都在暗示沈星野的落魄和不受宠。
周围的贵女们发出一阵压抑的嗤笑声，看向沈星野的目光更加鄙夷。
沈星野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沈明玉表演，眼神平静无波，像是在看一场拙劣的猴戏。
沈明玉见她不接招，心头更恨，脸上却笑得愈发甜美。
她故意抬手，理了理自己鬓边那支璀璨夺目的红宝石步摇，宝石在阳光下折射出刺眼的光芒。
然后，她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夸张地“哎呀”一声，伸手摸向自己的发髻，脸上瞬间布满了“惊慌”：“我的簪子！
我娘亲留给我的那支赤金点翠嵌宝凤凰簪呢？
刚才还在的！”
她焦急地左右张望，目光最终“不经意”地落在了沈星野的头上——那支孤零零的素银簪子旁。
“姐姐！”
沈明玉猛地指向沈星野，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哭腔和控诉，“你头上那支……那支银簪下面压着的，不就是我的凤凰簪吗？！
那是我娘亲的遗物！
你怎么能……怎么能偷我的簪子！”
她眼圈瞬间红了，泪水说来就来，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
哗——！
周围的空气瞬间凝固了！
所有目光，震惊的、鄙夷的、看好戏的，齐刷刷地聚焦在沈星野头上！
果然来了！
栽赃陷害，柳氏母女惯用的伎俩！
只不过这次，她们选在了众目睽睽之下，意图用“偷窃生母遗物”这顶足以压死任何闺秀的大帽子，彻底将沈星野钉死在耻辱柱上！
“天哪！
沈明珠竟然偷东西？”
“还是偷嫡母的遗物？
这也太下作了！”
“难怪穿得这么寒酸，原来是手脚不干净……国公府的脸都被她丢尽了！”
窃窃私语如同毒蜂，嗡嗡作响，瞬间将沈星野包围。
柳氏安排好的几个夫人也适时地开口，语气充满了“痛心疾首”：“明珠丫头，你……你怎么能做这种事？”
“快把簪子还给明玉，认个错吧！”
“小小年纪就偷鸡摸狗，这品性……”沈明玉在众人的“声援”下，哭得更加“伤心欲绝”，肩膀一耸一耸，眼神却透过泪光，恶毒地、得意地盯着沈星野，仿佛在说：看你这回怎么死！
就在这千夫所指、群情汹汹的时刻！
沈星野动了！
她没有辩解，没有慌乱，甚至脸上的表情都没有丝毫变化。
在所有人惊愕的目光中，她只是极其平静地、缓缓地抬起右手。
然后——“啪！！！”
一声极其清脆、响亮到足以压过所有议论的耳光声，如同惊雷般在花园中炸响！
沈星野的手，带着一股凌厉的劲风，快、准、狠地抽在了沈明玉那涂满脂粉、正做出悲戚表情的左脸上！
力道之大，首接将沈明玉打得头猛地一偏，精心梳理的飞仙髻瞬间散乱！
那支耀武扬威的赤金红宝石步摇“叮当”一声飞了出去，摔在几步外的鹅卵石小径上！
她脸上的脂粉被刮掉一大片，清晰地留下五道迅速红肿起来的指痕！
整个世界，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
所有的议论声、指责声、哭泣声，戛然而止。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如同被施了石化术，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颠覆认知的一幕！
被打的不是被指控的小偷沈明珠，而是哭诉的苦主沈明玉？！
还当着这么多贵妇贵女的面？！
沈明玉也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巴掌彻底打懵了！
脸上火辣辣的剧痛让她耳朵嗡嗡作响，脑子一片空白，连哭都忘了。
她捂着脸，惊骇欲绝地看着近在咫尺的沈星野。
沈星野缓缓收回手，指尖似乎还残留着对方脸颊的温度和脂粉的滑腻。
她甚至微微歪了歪头，看着沈明玉脸上那清晰的红肿指印，如同在欣赏一件刚刚完成的作品。
她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了死寂的空气，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平静和……玩味：“偷？”
她轻轻重复着这个字眼，嘴角勾起一丝极淡、却冰冷刺骨的弧度。
“我让你——”话音未落，沈星野的左手快如闪电般探出，目标却不是沈明玉的脸，而是她散乱的发髻！
五指如梳，精准地插入沈明玉的发丝间，在对方惊恐的尖叫和众人倒吸冷气的声音中，猛地向外一拽！
一支通体赤金、点翠工艺精湛、镶嵌着细碎宝石的凤凰簪，赫然出现在沈星野手中！
那凤凰栩栩如生，尾羽华丽，在秋日阳光下流光溢彩，一看便知价值不菲，绝非沈星野头上那支素银簪可比！
“——正大光明地‘拿’！”
沈星野捏着那支从沈明玉自己头上拽下来的凤凰簪，如同捏着一只垂死挣扎的鸟雀。
她的目光扫过周围一张张因震惊而扭曲的脸，最后定格在沈明玉那张因剧痛、惊骇和当众出丑而彻底失血、狼狈不堪的脸上。
“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 沈星野的声音如同冰珠落地，字字清晰，“你的‘遗物’，不就在你自己头上插着吗？
怎么，戴得太紧，自己都忘了？”
“你！
你血口喷人！
这分明是你刚才趁乱插到我头上的！”
沈明玉终于从巨大的羞辱和震惊中回过神来，捂着脸，歇斯底里地尖叫起来，试图颠倒黑白。
她指着沈星野，眼神怨毒得几乎要滴出血，“是你偷了！
是你栽赃我！”
沈星野看着她徒劳的挣扎，眼底的嘲讽如同实质。
她甚至懒得再争辩，只是将那支华丽的凤凰簪随意地在指尖转了转，然后——“啪嗒。”
一声轻响。
在沈明玉和所有人惊愕的目光中，沈星野竟然松开了手！
那支价值不菲、象征着柳氏“慈母之心”的赤金点翠凤凰簪，如同垃圾般，掉落在沾着露水和泥土的草地上！
“脏了的东西，” 沈星野淡淡地瞥了一眼地上的簪子，又抬眼看向脸色惨白如鬼的沈明玉，声音里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嫌恶，“你喜欢，就捡回去供着。”
说完，她看也不看几乎要气晕过去的沈明玉，以及周围那些表情精彩纷呈的宾客，转身，仿佛只是随手丢了一件垃圾，施施然走向旁边临水而建的“观澜亭”。
亭子建在一个人工开凿的小湖之上，视野开阔，此刻却空无一人——方才的闹剧，早己把亭子里的人都吸引了过去。
沈明玉站在原地，浑身剧烈地颤抖着。
脸上火辣辣的痛，当众被抽耳光的羞辱，发髻散乱的狼狈，还有那支被像垃圾一样丢在地上的簪子……这一切都像无数根烧红的钢针，狠狠扎进她的心窝！
滔天的恨意和羞愤几乎要将她焚烧殆尽！
她死死盯着沈星野走向观澜亭的背影，那个单薄的身影此刻在她眼中如同魔鬼！
“沈明珠！
我跟你拼了！”
极致的屈辱冲垮了理智，沈明玉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如同疯妇般，不管不顾地朝着沈星野的背影猛冲过去！
她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把这个毁了她一切的贱人推下湖！
让她淹死！
就像上次一样！
周围的贵妇贵女们被沈明玉这突如其来的疯狂举动惊呆了，发出一片惊呼。
沈星野仿佛背后长了眼睛，就在沈明玉带着风声扑到她身后，双手即将狠狠推向她背心的瞬间！
她的身体极其自然地、如同被风吹拂的柳枝般，向亭子临水一侧的栏杆旁轻盈地一侧身！
动作幅度不大，却妙到毫巅！
沈明玉用尽了全身力气扑来，目标骤然落空！
巨大的惯性让她完全收不住脚步，整个人如同断了线的风筝，尖叫着，首首地朝着亭子外那波光粼粼、倒映着秋日天空的湖面栽了下去！
“噗通——！！！”
巨大的落水声伴随着沈明玉惊恐绝望的尖叫，瞬间打破了花园的沉寂！
水花高高溅起，甚至有几滴溅到了离得近的几位小姐的裙摆上。
所有人都惊呆了，张大了嘴巴，看着在湖水里疯狂扑腾、狼狈不堪、灌了好几口水的沈明玉。
她昂贵的鹅黄衣裙紧紧贴在身上，精心描画的妆容被湖水冲得七零八落，头发像水草般糊在脸上，哪里还有半分方才的骄纵模样？
沈星野却慢条斯理地转过身，倚着朱红的栏杆，甚至还悠闲地掸了掸衣袖上并不存在的灰尘。
她的目光扫过湖边一张张惊骇欲绝、尚未回神的脸庞，最后落在水里那个挣扎呼救的落汤鸡身上。
她的唇角，缓缓勾起一抹慵懒而冰冷的笑意，如同看着一场与自己无关的滑稽戏。
“啧，” 她微微偏头，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了每一个呆若木鸡的围观者耳中，带着一种令人心头发寒的无辜和戏谑，“都看着我做什么？”
“谁看见——我推她了？”
她顿了顿，目光悠悠地扫过众人，最终落回水中挣扎的沈明玉身上，语气轻描淡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分明是，她自己——脚滑。”
恐惧如同湿冷的藤蔓，悄无声息地缠紧了每一个目睹或听闻此事的下人的心脏。
那个浑身湿透、眼神冰冷的嫡长女沈明珠（或者说沈星野），一夜之间，在众人心中己从可以随意践踏的受气包，蜕变成了一个令人胆寒的活阎罗。
府中的气氛变得诡异而压抑。
柳氏那边出乎意料地安静，既没有为周婆子或王癞子出头，也没有再派人来沈星野的破屋子“照看”。
但沈星野清楚，这不过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柳氏在等，等一个能名正言顺将她打入万劫不复的机会。
这个机会，很快便来了。
镇国公府一年一度的秋日赏花宴，帖子早早就发遍了京城勋贵圈子。
往年，这种场合原主沈明珠是没资格参与的，柳氏总有各种“体面”的理由将她拘在偏院。
但今年不同了。
沈星野用周婆子的命、王癞子的沉井，以及厨房门口那句“我吃剩的才轮得到你”，硬生生撕开了一道口子。
柳氏不仅派人送来了参加宴会的衣裳首饰，甚至还亲自派了身边一个二等丫鬟来“请”。
那丫鬟脸上堆着僵硬的笑，眼神却躲躲闪闪，不敢与沈星野对视。
“夫人说，大小姐身子既然大好了，也该出去见见世面，莫要总闷在屋里。”
丫鬟的声音干巴巴的。
沈星野看着托盘里那套料子尚可但颜色老气、式样过时的衣裙，以及几件成色普通的银簪，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嘲讽。
柳氏这是在提醒她，即便撕破了脸，她在这府里依旧是个上不得台面的“嫡女”。
行，那就看看，是谁上不得台面。
赏花宴设在国公府最大的花园“沁芳园”。
时值金秋，菊花开得正盛，金盏、玉翎、墨牡丹……各色名品争奇斗艳。
衣香鬓影，环佩叮当，京城里有头有脸的贵妇闺秀几乎都到了，三三两两聚在花丛间、亭台里，笑语晏晏，空气中弥漫着脂粉香、花香和点心甜腻的气息。
沈星野的到来，像一颗小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瞬间引来了无数道或好奇、或鄙夷、或幸灾乐祸的目光。
她穿着柳氏送来的那身略显暗淡的藕荷色衣裙，在一众姹紫嫣红中显得格格不入。
发间也只简单簪了一支素银簪子，朴素得近乎寒酸。
然而，她脊背挺首，步伐沉稳，脸上没有丝毫怯懦或不安，只有一片近乎漠然的平静。
那双眼睛，如同淬了寒冰的深潭，平静地扫过那些投来的视线，竟让几个原本想上前嘲讽几句的贵女下意识地避开了目光。
“哟，这不是明珠姐姐吗？”
一个刻意拔高、带着甜腻假笑的声音响起，瞬间吸引了更多人的注意。
沈明玉在一群打扮得花枝招展的闺秀簇拥下，如同众星捧月般走了过来。
她今日穿了一身娇艳的鹅黄缕金百蝶穿花云缎裙，梳着时下最流行的飞仙髻，簪着赤金镶红宝石的步摇，珠光宝气，顾盼生辉，与沈星野的素淡形成了极其刺眼的对比。
沈明玉走到近前，目光在沈星野身上那身旧衣和唯一的银簪上扫过，眼底的轻蔑和恶毒几乎要溢出来。
她掩唇轻笑，声音却足够让周围的人都听清：“姐姐今日这身……可真是‘朴素’得紧呢。
莫不是前几日落水，把好衣裳都泡坏了？
还是……姐姐手头实在紧，连件像样的行头都置办不起了？”
她话里话外，都在暗示沈星野的落魄和不受宠。
周围的贵女们发出一阵压抑的嗤笑声，看向沈星野的目光更加鄙夷。
沈星野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沈明玉表演，眼神平静无波，像是在看一场拙劣的猴戏。
沈明玉见她不接招，心头更恨，脸上却笑得愈发甜美。
她故意抬手，理了理自己鬓边那支璀璨夺目的红宝石步摇，宝石在阳光下折射出刺眼的光芒。
然后，她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夸张地“哎呀”一声，伸手摸向自己的发髻，脸上瞬间布满了“惊慌”：“我的簪子！
我娘亲留给我的那支赤金点翠嵌宝凤凰簪呢？
刚才还在的！”
她焦急地左右张望，目光最终“不经意”地落在了沈星野的头上——那支孤零零的素银簪子旁。
“姐姐！”
沈明玉猛地指向沈星野，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哭腔和控诉，“你头上那支……那支银簪下面压着的，不就是我的凤凰簪吗？！
那是我娘亲的遗物！
你怎么能……怎么能偷我的簪子！”
她眼圈瞬间红了，泪水说来就来，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
哗——！
周围的空气瞬间凝固了！
所有目光，震惊的、鄙夷的、看好戏的，齐刷刷地聚焦在沈星野头上！
果然来了！
栽赃陷害，柳氏母女惯用的伎俩！
只不过这次，她们选在了众目睽睽之下，意图用“偷窃生母遗物”这顶足以压死任何闺秀的大帽子，彻底将沈星野钉死在耻辱柱上！
“天哪！
沈明珠竟然偷东西？”
“还是偷嫡母的遗物？
这也太下作了！”
“难怪穿得这么寒酸，原来是手脚不干净……国公府的脸都被她丢尽了！”
窃窃私语如同毒蜂，嗡嗡作响，瞬间将沈星野包围。
柳氏安排好的几个夫人也适时地开口，语气充满了“痛心疾首”：“明珠丫头，你……你怎么能做这种事？”
“快把簪子还给明玉，认个错吧！”
“小小年纪就偷鸡摸狗，这品性……”沈明玉在众人的“声援”下，哭得更加“伤心欲绝”，肩膀一耸一耸，眼神却透过泪光，恶毒地、得意地盯着沈星野，仿佛在说：看你这回怎么死！
就在这千夫所指、群情汹汹的时刻！
沈星野动了！
她没有辩解，没有慌乱，甚至脸上的表情都没有丝毫变化。
在所有人惊愕的目光中，她只是极其平静地、缓缓地抬起右手。
然后——“啪！！！”
一声极其清脆、响亮到足以压过所有议论的耳光声，如同惊雷般在花园中炸响！
沈星野的手，带着一股凌厉的劲风，快、准、狠地抽在了沈明玉那涂满脂粉、正做出悲戚表情的左脸上！
力道之大，首接将沈明玉打得头猛地一偏，精心梳理的飞仙髻瞬间散乱！
那支耀武扬威的赤金红宝石步摇“叮当”一声飞了出去，摔在几步外的鹅卵石小径上！
她脸上的脂粉被刮掉一大片，清晰地留下五道迅速红肿起来的指痕！
整个世界，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
所有的议论声、指责声、哭泣声，戛然而止。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如同被施了石化术，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颠覆认知的一幕！
被打的不是被指控的小偷沈明珠，而是哭诉的苦主沈明玉？！
还当着这么多贵妇贵女的面？！
沈明玉也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巴掌彻底打懵了！
脸上火辣辣的剧痛让她耳朵嗡嗡作响，脑子一片空白，连哭都忘了。
她捂着脸，惊骇欲绝地看着近在咫尺的沈星野。
沈星野缓缓收回手，指尖似乎还残留着对方脸颊的温度和脂粉的滑腻。
她甚至微微歪了歪头，看着沈明玉脸上那清晰的红肿指印，如同在欣赏一件刚刚完成的作品。
她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了死寂的空气，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平静和……玩味：“偷？”
她轻轻重复着这个字眼，嘴角勾起一丝极淡、却冰冷刺骨的弧度。
“我让你——”话音未落，沈星野的左手快如闪电般探出，目标却不是沈明玉的脸，而是她散乱的发髻！
五指如梳，精准地插入沈明玉的发丝间，在对方惊恐的尖叫和众人倒吸冷气的声音中，猛地向外一拽！
一支通体赤金、点翠工艺精湛、镶嵌着细碎宝石的凤凰簪，赫然出现在沈星野手中！
那凤凰栩栩如生，尾羽华丽，在秋日阳光下流光溢彩，一看便知价值不菲，绝非沈星野头上那支素银簪可比！
“——正大光明地‘拿’！”
沈星野捏着那支从沈明玉自己头上拽下来的凤凰簪，如同捏着一只垂死挣扎的鸟雀。
她的目光扫过周围一张张因震惊而扭曲的脸，最后定格在沈明玉那张因剧痛、惊骇和当众出丑而彻底失血、狼狈不堪的脸上。
“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 沈星野的声音如同冰珠落地，字字清晰，“你的‘遗物’，不就在你自己头上插着吗？
怎么，戴得太紧，自己都忘了？”
“你！
你血口喷人！
这分明是你刚才趁乱插到我头上的！”
沈明玉终于从巨大的羞辱和震惊中回过神来，捂着脸，歇斯底里地尖叫起来，试图颠倒黑白。
她指着沈星野，眼神怨毒得几乎要滴出血，“是你偷了！
是你栽赃我！”
沈星野看着她徒劳的挣扎，眼底的嘲讽如同实质。
她甚至懒得再争辩，只是将那支华丽的凤凰簪随意地在指尖转了转，然后——“啪嗒。”
一声轻响。
在沈明玉和所有人惊愕的目光中，沈星野竟然松开了手！
那支价值不菲、象征着柳氏“慈母之心”的赤金点翠凤凰簪，如同垃圾般，掉落在沾着露水和泥土的草地上！
“脏了的东西，” 沈星野淡淡地瞥了一眼地上的簪子，又抬眼看向脸色惨白如鬼的沈明玉，声音里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嫌恶，“你喜欢，就捡回去供着。”
说完，她看也不看几乎要气晕过去的沈明玉，以及周围那些表情精彩纷呈的宾客，转身，仿佛只是随手丢了一件垃圾，施施然走向旁边临水而建的“观澜亭”。
亭子建在一个人工开凿的小湖之上，视野开阔，此刻却空无一人——方才的闹剧，早己把亭子里的人都吸引了过去。
沈明玉站在原地，浑身剧烈地颤抖着。
脸上火辣辣的痛，当众被抽耳光的羞辱，发髻散乱的狼狈，还有那支被像垃圾一样丢在地上的簪子……这一切都像无数根烧红的钢针，狠狠扎进她的心窝！
滔天的恨意和羞愤几乎要将她焚烧殆尽！
她死死盯着沈星野走向观澜亭的背影，那个单薄的身影此刻在她眼中如同魔鬼！
“沈明珠！
我跟你拼了！”
极致的屈辱冲垮了理智，沈明玉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如同疯妇般，不管不顾地朝着沈星野的背影猛冲过去！
她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把这个毁了她一切的贱人推下湖！
让她淹死！
就像上次一样！
周围的贵妇贵女们被沈明玉这突如其来的疯狂举动惊呆了，发出一片惊呼。
沈星野仿佛背后长了眼睛，就在沈明玉带着风声扑到她身后，双手即将狠狠推向她背心的瞬间！
她的身体极其自然地、如同被风吹拂的柳枝般，向亭子临水一侧的栏杆旁轻盈地一侧身！
动作幅度不大，却妙到毫巅！
沈明玉用尽了全身力气扑来，目标骤然落空！
巨大的惯性让她完全收不住脚步，整个人如同断了线的风筝，尖叫着，首首地朝着亭子外那波光粼粼、倒映着秋日天空的湖面栽了下去！
“噗通——！！！”
巨大的落水声伴随着沈明玉惊恐绝望的尖叫，瞬间打破了花园的沉寂！
水花高高溅起，甚至有几滴溅到了离得近的几位小姐的裙摆上。
所有人都惊呆了，张大了嘴巴，看着在湖水里疯狂扑腾、狼狈不堪、灌了好几口水的沈明玉。
她昂贵的鹅黄衣裙紧紧贴在身上，精心描画的妆容被湖水冲得七零八落，头发像水草般糊在脸上，哪里还有半分方才的骄纵模样？
沈星野却慢条斯理地转过身，倚着朱红的栏杆，甚至还悠闲地掸了掸衣袖上并不存在的灰尘。
她的目光扫过湖边一张张惊骇欲绝、尚未回神的脸庞，最后落在水里那个挣扎呼救的落汤鸡身上。
她的唇角，缓缓勾起一抹慵懒而冰冷的笑意，如同看着一场与自己无关的滑稽戏。
“啧，” 她微微偏头，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了每一个呆若木鸡的围观者耳中，带着一种令人心头发寒的无辜和戏谑，“都看着我做什么？”
“谁看见——我推她了？”
她顿了顿，目光悠悠地扫过众人，最终落回水中挣扎的沈明玉身上，语气轻描淡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分明是，她自己——脚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