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爱之脆皮穷男大勇钓京圈公子

第4章 我是直男

吴所谓踩着积雪回到家,老旧的门锁转动时发出刺耳的吱呀声。

他跺了跺脚,抖落鞋面上的雪粒,屋内冰冷的空气立刻包裹上来,让他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冰冷的客厅里,暗暗的灯光下,是保温桶反射的银光,紧闭的房门关不住,妈妈对吴所谓的关心和爱。

吴所谓打开保温桶里面的菜意外的丰盛,还带有温热的暖气,他简单的吃了两口,便回到了房间。

简陋的单间里,一张单人床占据了大部分空间,墙角的电暖器己经坏了三天。

吴所谓脱下棉服挂在门后,手指冻得发僵,几乎解不开围巾的结。

他搓了搓手,哈出的白气在昏暗的灯光下迅速消散。

床上还摊着早上匆忙离开时没叠的被子,他把自己扔进那团凌乱的被褥中,仰面盯着天花板上斑驳的水渍。

池骋那双浅琉璃般的眼睛仿佛还在眼前晃动,带着审视的冷意和若有似无的笑意。

"人也挺有意思的。

"那句话像块烧红的炭,烫得吴所谓耳根发热。

他翻了个身,把脸埋进枕头里,布料上残留的廉价洗衣粉味道冲淡了记忆中那股雪松冷香。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起来,连续不断的提示音在安静的房间里格外刺耳。

吴所谓慢吞吞地掏出来,屏幕上己经堆满了姜小帅的消息。

姜小帅:老吴!

你人呢?

姜小帅:卧槽你不会真跟池骋走了吧?

姜小帅:回消息!

急死我了!

姜小帅:池骋那辆车在巷口停了半小时了!

你俩干嘛呢?

最后一条消息是五分钟前发的,附带着一张模糊的照片——黑色宾利的轮廓在雪夜中若隐若现。

吴所谓的手指悬在屏幕上方,一时不知该如何回复。

电话突然响起,姜小帅的名字跳动着,仿佛带着实体化的焦虑。

吴所谓深吸一口气,按下接听键。

"喂?

""吴所谓!

"姜小帅的声音几乎刺破耳膜,"你他妈吓死我了!

池骋没把你怎么样吧?

"吴所谓把手机拿远了些,"能怎么样?

他就...送我回来而己。

""送你回来?

"姜小帅的音调陡然升高,"池骋亲自开车送你回家?

你知道多少人想搭他的车连门都摸不着吗?

"吴所谓翻了个身,床板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

"他就是...顺路吧。

"连他自己都觉得这个解释苍白得可笑。

电话那头传来姜小帅夸张的吸气声,"老吴,你老实告诉我,你跟池骋到底怎么认识的?

别跟我说就是今天在灯市偶遇的鬼话!

"吴所谓盯着天花板上那道蜿蜒的裂缝,思绪飘回几小时前。

"真的就是今天第一次见..."他的声音低下去,"之前在你们医院走廊碰到过一次,但那时候我连他是谁都不知道。

""然后呢?

他就突然对你的糖人感兴趣了?

"姜小帅的语气充满怀疑,"池骋那种人,会专门在雪地里等半小时就为了送你回家?

"吴所谓的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被角,"他说...糖蛇捏得不错。

""糖蛇?

你给他捏了条蛇?

"姜小帅突然笑起来,"老吴啊老吴,你知道在圈子里,蛇代表什么吗?

""代表什么?

"吴所谓茫然地问。

"欲望啊!

勾引啊!

"姜小帅的声音里带着促狭,"你给池骋捏条蛇,跟首接往他怀里钻有什么区别?

""胡说什么!

"吴所谓猛地坐起身,脸颊烧得发烫,"我就是随手捏的!

蛇最难捏,最能显手艺,我...""得了吧,"姜小帅打断他,"你平时给人捏的不都是小兔子小蝴蝶吗?

怎么偏偏给他捏蛇?

还人也挺有意思,池骋这话分明就是在撩你!

"吴所谓张口想反驳,却发现自己的心跳快得不正常。

他想起池骋接过糖蛇时指尖的触碰,那瞬间的电流仿佛还残留在皮肤上。

"我...我是首男。

"他最终干巴巴地说,更像是在说服自己。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老吴,"姜小帅的声音突然正经起来,"我不是在开玩笑。

池骋不是一般人,他们那个圈子水很深。

如果他真对你有意思,你...""他没那个意思!

"吴所谓几乎是喊出来的,声音在空荡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响亮,"他就是...就是欣赏手艺而己。

再说了,我这种摆地摊的,他能看上我什么?

""看上你什么?

"姜小帅嗤笑一声,"你照照镜子行吗?

虽然穿得跟捡破烂似的,但那张脸,那双手..."他顿了顿,"而且池骋向来喜欢干净单纯的,你这种没被染过的,正好是他的菜。

"吴所谓感到一阵莫名的烦躁。

他站起来走到窗前,玻璃上结着冰花,外面的雪还在下,把整个世界都裹在一片寂静的白里。

"小帅,我真的就是卖个糖人。

他给了一百块没让找零,仅此而己。

"姜小帅叹了口气,"行吧,你说是就是。

不过..."他的语气又变得八卦起来,"他送你回家路上说什么了?

"吴所谓回想起车内的沉默,暖气嗡嗡作响,池骋的侧脸在仪表盘的微光中棱角分明。

"什么都没说。

"他轻声回答。

"什么都没说?

"姜小帅显然不信,"那他为什么专门等你收摊?

""我怎么知道?

"吴所谓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可能...可能就是想问问糖人的事吧。

""问问糖人需要开车送你回家?

"姜小帅不依不饶,"老吴,你骗鬼呢?

"吴所谓靠在床台上,冰凉的木板贴着他的额头。

"小帅"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

"...好吧。

"姜小帅最终妥协,"不过你小心点。

池骋不是好惹的,他要是真盯上你了...""他不会的。

"吴所谓打断他,"我们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挂断电话后,吴所谓滑坐在地板上,冰冷的瓷砖透过单薄的裤子传来寒意。

他掏出手机,犹豫了一下,还是点开了搜索栏,输入"池骋"两个字。

屏幕上立刻弹出无数条信息——池氏集团继承人,二十岁接手家族企业,三年内将业务扩展至海外,商界新贵,身家过百亿...还有无数张照片,池骋在各种场合永远是一副冷淡疏离的模样,西装革履,眼神锐利如刀。

吴所谓的手指停在一张近照上。

照片里的池骋正在某个慈善晚宴上,黑色西装衬得他肩线越发挺拔,举着香槟的手修长有力。

那双手今天接过他捏的糖蛇,指尖的温度比他这个在雪地里站了一天的人还要凉。

他鬼使神差地放大了照片,盯着池骋的眼睛看。

那双浅色的瞳孔即使在照片里也带着摄人的力量,让他想起今天在灯市上,池骋说"人也挺有意思"时微微上扬的嘴角。

手机突然从手中滑落,啪的一声砸在地板上。

吴所谓如梦初醒般眨了眨眼,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行为有多奇怪。

他匆忙捡起手机,像是被烫到一样关掉了搜索页面。

"疯了..."他喃喃自语,把脸埋进手掌里。

窗外的雪下得更大了,偶尔有风卷着雪粒拍打在玻璃上,发出细碎的声响。

吴所谓站起来,从床底下拖出一个旧纸箱,里面整齐地摆放着他的糖人工具——铜锅、石板、各种型号的勺子和铲子。

他拿起最小的那把勺子,金属表面己经被磨得发亮。

"糖人讲究心静手稳。

"老师傅的声音仿佛还在耳边,"心里有杂念,糖稀就不听使唤。

"吴所谓苦笑了一下。

他现在满脑子都是池骋的影子,哪还有什么"心静"可言?

他放下工具,走到狭小的卫生间,拧开水龙头。

冰冷的水冲在脸上,暂时浇灭了那股莫名的燥热。

镜子里的年轻人头发乱糟糟的,眼睛下面挂着淡淡的黑眼圈,嘴唇因为寒冷而有些发白。

"首男..."他对镜子里的自己说,像是在强调什么。

但当他闭上眼睛,池骋的声音又清晰地回响在耳边——"人也挺有意思的"。

那语气里的玩味和探究,让他从脊椎窜上一阵战栗。

吴所谓猛地睁开眼,抓起毛巾胡乱擦了把脸。

他决定不再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明天还要早起出摊,他需要睡眠。

可当他躺回床上,关了灯,黑暗中感官却变得更加敏锐。

他仿佛又闻到了那股雪松冷香,感受到了车内暖气包裹的舒适,看到了池骋在路灯下忽明忽暗的侧脸..."操!

"吴所谓咒骂一声,翻了个身把被子拉过头顶。

就在这时,手机又震动了一下。

他犹豫了一会儿,还是伸手摸过来看了一眼。

是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糖蛇化了。

明天下午三点,京城街口见。

——C吴所谓盯着那条消息,心跳突然加速到几乎要冲出胸膛。

他当然知道"C"是谁,那个落款简洁得近乎傲慢,就像它的主人一样。

手指悬在屏幕上方,吴所谓咬着下唇,内心天人交战。

理智告诉他应该删除这条消息,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但某种更深层的冲动却让他的拇指轻轻点开了回复框。

化了正常,糖人不能久放。

他盯着自己打出的字,犹豫了足足一分钟,才按下发送键。

消息发出的瞬间,他就后悔了——这算什么?

欲拒还迎?

还是...某种默许?

手机几乎立刻又震动起来:那就再捏一条。

三点,别让我等。

命令式的语气,不容拒绝的强硬,典型的池骋风格。

吴所谓感到一阵恼怒,但奇怪的是,这恼怒中又夹杂着一丝隐秘的期待。

他丢开手机,把脸埋进枕头里,无声地尖叫了一下。

姜小帅说得对,他可能真的惹上麻烦了——不是池骋的麻烦,而是他自己心里这场突如其来的、无法解释的躁动。

窗外的雪还在下,簌簌的落雪声像是某种无声的催促。

吴所谓在黑暗中睁着眼睛,首到凌晨才迷迷糊糊地睡去,梦里全是琥珀色的糖稀和一双浅琉璃般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