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游:取经后,我推翻灵山吸血厂

第03章 学习杜兰特,打不过就加入

浑浊的水浪稍稍平息,我看清了河岸边的景象。

岸边拴着一匹异常神骏的白马,通体雪白,一根杂毛都没有,正低着头,百无聊赖地用蹄子刨着地上的沙子,大大的马眼里满是生无可恋,嘴里似乎还在无声地咀嚼着什么——空气?那眼神,像极了每天坐在工位上对着屏幕发呆、灵魂出窍的社畜。

马旁站着三个人。

最前面的是个和尚,穿着金光闪闪的锦襕袈裟,手里拄着根九环锡杖。

这就是传说中的项目经理唐三藏?可……可他脸上哪有半分宝相庄严、悲天悯人?那张清秀的脸上写满了“被迫营业”的麻木和深深的倦怠,眼袋浓得能装下二两茶叶,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

他正抬手揉着太阳穴,嘴里念念有词,声音不大,但我妖躯强化过的听力听得一清二楚:“第十难:流沙河,河妖。

收服功德+300.二位徒弟快点搞定吧,贫僧这月的KPI还差得远呢,头疼!”那语气,活脱脱就是在念一份枯燥无味、却又不得不完成的项目进度报告!和尚身后,站着一个……呃……猪头人身的家伙?肥头大耳,大腹便便,扛着一柄九齿钉耙,应该就是天蓬元帅猪八戒。

可他此刻完全没有传说中好色贪吃的惫懒样,反而是一脸愤懑,正对着旁边一个毛脸雷公嘴的矮个子喋喋不休地抱怨。

那矮个子,一身金灿灿的锁子黄金甲,头戴凤翅紫金冠,脚踏藕丝步云履,手里还拎着根两头金箍、中间乌铁的长棍子——不是齐天大圣孙悟空又是谁?!只是……这位大圣爷的状态,也着实让我大跌眼镜。

他正烦躁地用手抓挠着脖子上的一个……金光闪闪的项圈?那项圈死死箍在他脖子上,勒得他猴毛都竖起来了。

他一边抓挠,一边对着手腕上一个闪烁着微弱符文的玉箓低声咆哮,唾沫星子都快喷到猪八戒脸上了:“……知道了知道了!俺老孙听见了!催催催!就知道催!那妖怪刚露头!总得给老孙点时间摆个Pose吧?这紧箍咒的远程打卡感应怎么这么灵敏?!俺老孙就挠个痒痒,那边就滴滴滴报警说俺消极怠工?!还有没有点猴权了!”他对着那玉箓吼完,又猛地转向还在抱怨的猪八戒,“呆子!你闭嘴!俺老孙这紧箍咒的感应范围有限!你再离远点嚷嚷,观音那边又要扣俺绩效分了!这个月全勤奖还想要不要了?!”猪八戒被吼得一缩脖子,但脸上愤懑之色更浓,他挥舞着肥厚的手掌,唾沫横飞:“猴哥!不是俺老猪说你!这破经取的有个鸟意思?!啊?你看看!从长安出来,走了几年了?不是在荒山野岭喂蚊子,就是被这些山精水怪堵路!哪一次是正经妖怪?不是哪个菩萨的坐骑,就是哪个神仙的童子!打又不能真打死,还得陪着演戏!领导动动嘴皮子,说什么‘九九八十一难,少一难都不圆满’,下面跑断腿的是谁?是咱们!是咱们这些苦哈哈的打工人!这特么就是一场给灵山天庭高层看的、劳民伤财的大型真人秀!真是领导只要一张嘴,下面员工跑断腿!这经,咱取了个啥意思?”猪八戒的声音洪亮,带着压抑己久的怨气,在河岸边回荡。

白龙马打了个响鼻,马眼里流露出深以为然的神色。

唐三藏揉着太阳穴的动作更用力了,嘴里嘟囔着“KPI……KPI……”。

孙悟空则是一脸烦躁,对着手腕上的玉箓吼:“听见了听见了!员工情绪波动异常!俺老孙在处理了!马上处理!别念!千万别念咒!”我,沙溢,曾经的卷帘大将,如今的流沙河妖,庞大的妖躯还保持着破水而出的狰狞姿态,暗红色的鳞甲上水珠滴滴答答。

但我整个妖都僵住了。

剧本……不是这么写的啊!说好的圣僧取经,普度众生呢?说好的大圣降妖,威风凛凛呢?说好的天蓬元帅,憨态可掬呢?眼前这画面:一个被KPI压得喘不过气、念叨着“功德+300”的项目经理:唐三藏。

一个脖子上套着远程监控紧箍咒、对着打卡玉箓咆哮996、担心全勤奖被扣的暴躁员工:孙悟空。

一个看透项目本质、首言不讳这是“领导动嘴下面跑断腿”的作秀、满腹牢骚的油腻老员工:猪八戒。

还有一匹眼神死寂、仿佛灵魂己经被加班掏空的白龙马。

这…这特么不就是我上辈子待的那个天天喊口号、搞形式主义、压榨员工到死的破公司?!取经项目组?我看是“西天灵山·九九八十一难·作秀表演特遣队”还差不多!一股巨大的荒诞感和强烈的失望,如同冰冷的流沙河水,瞬间淹没了我刚刚燃起的“上岸”热情。

金身罗汉?复归仙班?给这帮人打工?前途……好像突然不那么光明了?我那庞大的、布满暗红色鳞片的妖躯僵在半空,浑浊的河水顺着狰狞的轮廓哗啦啦往下淌,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剧本?套路?全特么喂了流沙河的臭鱼烂虾了!眼前这几位,哪有一点取经天团的光辉形象?唐三藏像被房贷车贷压垮的中年社畜,孙悟空是脖子上套了智能项圈、时刻被监控的暴躁程序猿,猪八戒是看透公司本质、满腹牢骚的油腻老销售,白龙马……那就是台被过度使用、随时可能报废的共享单车!我巨大的妖瞳眨了眨,里面燃烧的“上岸”火焰被眼前这盆冷水浇得噗嗤一声,只剩一缕青烟。

金身罗汉?就这工作环境?给这帮怨气冲天的同事当队友?前途好像……有点灰暗?“兀那妖怪!发什么呆!”孙悟空不耐烦的咆哮把我从石化状态震醒。

他一手烦躁地挠着脖子上的金箍,另一只手挥舞着金箍棒,棍风刮得岸边沙石乱飞,“识相的赶紧滚下来!让俺老孙一棍子敲晕了事!别耽误功夫!这破河俺是一分钟都不想多待了!打卡时间快到了!”他手腕上那个玉箓又开始闪烁微弱的红光,发出蚊子般烦人的“滴滴”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