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椅上的陌生人
第4章 江湖暗流，初遇奇人
醉仙楼的抓捕行动闹得沸沸扬扬，却终究落了空。
大理寺卿带人冲进去时，只见到满地狼藉和一扇敞开的后窗，灰袍人早己没了踪迹，只在桌角留下半枚染血的玉佩——玉质粗糙，上面刻着个歪歪扭扭的“苏”字。
消息传回宫中，林越正对着那枚玉佩出神。
李德全在一旁叹气：“可惜了，就差一步。
那灰袍人倒是机灵，竟能在大理寺的眼皮子底下溜走。”
“不是机灵，是有人提前报信。”
林越指尖敲着桌面，“魏庸的幕僚被我们盯得死死的，不可能通风报信。
这醉仙楼里，藏着另一双眼睛。”
他拿起玉佩对着光看，玉上的裂痕新鲜，显然是被人刻意掰断的，“这‘苏’字，倒让我想起一个人。”
三日前，他在御书房的密档里见过一份旧案——十年前，江南织造局有位姓苏的主事，因弹劾漕运贪腐被诬陷通敌，满门抄斩，据说只有一个幼子侥幸逃脱，从此销声匿迹。
“赵将军那边有动静吗？”
林越放下玉佩。
“镇国将军按您的吩咐，带着‘九转还魂丹’的空盒子在城外绕了三日，昨儿傍晚才‘无功而返’，如今京城里都在传，陛下怕是撑不过今晚了。”
李德全压低声音，“魏相府里倒是热闹，好些官员借着探病的由头去走动，看那样子，像是在商量立储的事呢。”
林越冷笑一声。
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越是喧嚣，暗处的人越容易露出马脚。
“青鳞散的毒性，还能撑几日？”
“回陛下，太医院的张院判偷偷配了缓解的方子，虽不能解毒，却能让毒性暂缓蔓延，再撑个十日不成问题。”
李德全说着，从袖中取出一个小巧的瓷瓶，“这是今日刚送来的新药。”
林越接过瓷瓶，正要打开，窗外突然传来一声极轻的响动，像是夜鸟振翅。
他和李德全对视一眼，同时噤声。
片刻后，一片梧桐叶从窗缝飘了进来，叶面上用朱砂写着一行小字：“子时三刻，城西破庙，携蛇信哨来换解药。”
字迹潦草，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强硬。
李德全脸色骤变：“陛下，这怕是陷阱！”
“是陷阱，也得去。”
林越将树叶凑到烛火前点燃，看着灰烬在掌心飘散，“他们既然敢约，就必然有恃无恐。
但反过来想，他们急着要回蛇信哨，说明这哨子比我想象的更重要。”
子时的城西破庙，残垣断壁在月光下投下狰狞的影子。
林越屏退了所有护卫，只带了那枚普通的蛇信哨，独自站在庙中央。
他知道，暗处至少藏着十双眼睛，每一双都淬着杀意。
“陛下倒是守信。”
一个沙哑的声音从梁上响起，随即一道黑影如蝙蝠般落下，正是那日行刺的刺客，只是此刻他肩头的枪伤未愈，脸色比林越还要苍白。
林越握紧袖中的青铜令牌，表面却不动声色：“解药呢？”
刺客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扔了过来：“先把哨子给我。”
林越接住瓷瓶，却没立刻交出哨子：“我怎么知道这不是毒药？”
“陛下可以先尝一点。”
刺客冷笑，“反正青鳞散发作时的滋味，可比这苦多了。”
林越拧开瓶塞，一股清苦的药味飘出，与他记忆中某些草药的气味隐隐相合。
他前世虽不是医学生，却跟着祖父学过几年中医，多少能辨出几味解毒的药材。
“血影教的教主，为何要杀我？”
林越忽然问道。
刺客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似乎没想到他会问这个。
“陛下不需要知道。”
“我需要。”
林越向前一步，月光从破窗照在他脸上，“你们花了这么大功夫布局，甚至不惜暴露内应，绝不可能只为杀一个皇帝。
这背后，到底是谁在指使？
是魏庸，还是……另有其人？”
刺客沉默片刻，忽然笑了，笑声里带着几分疯狂：“陛下果然聪明，难怪……”他话说到一半，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咳出的血溅在地上，如同绽开的红梅。
“你也中了毒？”
林越皱眉。
刺客擦了擦嘴角的血，眼神变得复杂：“这世上，谁不是身中剧毒呢？
或毒于权，或毒于利……”他猛地从怀中抽出一把短刀，“陛下，接不接这解药，给个痛快！”
林越看着他握刀的手，那手腕内侧有一道极淡的疤痕，像是被烙铁烫过。
他忽然想起那份旧案里的记载——苏主事的幼子，左手腕曾被家仆用烙铁烫伤，留下月牙形的疤。
“你叫苏砚，对吗？”
林越缓缓开口。
刺客的刀猛地顿在半空，眼中满是震惊：“你怎么知道……十年前，江南织造局，苏文远主事。”
林越一字一顿，“你父亲因弹劾漕运贪腐被冤杀，而当年主审此案的，正是魏庸。”
苏砚的呼吸瞬间急促起来，握刀的指节泛白：“是又如何？
难道陛下要替我苏家翻案？”
“我可以。”
林越首视着他的眼睛，“但我需要知道，是谁让你来杀我，又是谁许诺帮你报仇。”
苏砚沉默了。
庙外突然传来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
他脸色骤变：“他们来了！
陛下快走！”
林越还没反应过来，苏砚己将解药塞进他怀里，同时将那枚普通的蛇信哨夺了过去，转身冲向庙后：“记住，别信任何人！
尤其是那些对你笑的人！”
马蹄声在庙外停下，随即传来赵烈的声音：“陛下！
臣来迟了！”
林越握着温热的瓷瓶，看着苏砚消失在夜色中的背影，忽然明白过来——这不是陷阱，而是一场精心设计的试探。
苏砚要的不是蛇信哨，而是确认他是否值得信任。
而那些追来的人，究竟是赵烈的援军，还是……另一拨杀手？
他抬头望向庙外晃动的火把，忽然觉得这江湖与朝堂，早己像这破庙的残垣一样，纠缠交错，分不清哪里是光明，哪里是深渊。
但他知道，从接过那瓶解药开始，他就再也不能只做个旁观者了。
龙潜于渊，不仅要活，还要撕开这层层迷雾，看看这世道的毒，究竟是从根里烂起，还是……尚有药可救。
大理寺卿带人冲进去时，只见到满地狼藉和一扇敞开的后窗，灰袍人早己没了踪迹，只在桌角留下半枚染血的玉佩——玉质粗糙，上面刻着个歪歪扭扭的“苏”字。
消息传回宫中，林越正对着那枚玉佩出神。
李德全在一旁叹气：“可惜了，就差一步。
那灰袍人倒是机灵，竟能在大理寺的眼皮子底下溜走。”
“不是机灵，是有人提前报信。”
林越指尖敲着桌面，“魏庸的幕僚被我们盯得死死的，不可能通风报信。
这醉仙楼里，藏着另一双眼睛。”
他拿起玉佩对着光看，玉上的裂痕新鲜，显然是被人刻意掰断的，“这‘苏’字，倒让我想起一个人。”
三日前，他在御书房的密档里见过一份旧案——十年前，江南织造局有位姓苏的主事，因弹劾漕运贪腐被诬陷通敌，满门抄斩，据说只有一个幼子侥幸逃脱，从此销声匿迹。
“赵将军那边有动静吗？”
林越放下玉佩。
“镇国将军按您的吩咐，带着‘九转还魂丹’的空盒子在城外绕了三日，昨儿傍晚才‘无功而返’，如今京城里都在传，陛下怕是撑不过今晚了。”
李德全压低声音，“魏相府里倒是热闹，好些官员借着探病的由头去走动，看那样子，像是在商量立储的事呢。”
林越冷笑一声。
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越是喧嚣，暗处的人越容易露出马脚。
“青鳞散的毒性，还能撑几日？”
“回陛下，太医院的张院判偷偷配了缓解的方子，虽不能解毒，却能让毒性暂缓蔓延，再撑个十日不成问题。”
李德全说着，从袖中取出一个小巧的瓷瓶，“这是今日刚送来的新药。”
林越接过瓷瓶，正要打开，窗外突然传来一声极轻的响动，像是夜鸟振翅。
他和李德全对视一眼，同时噤声。
片刻后，一片梧桐叶从窗缝飘了进来，叶面上用朱砂写着一行小字：“子时三刻，城西破庙，携蛇信哨来换解药。”
字迹潦草，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强硬。
李德全脸色骤变：“陛下，这怕是陷阱！”
“是陷阱，也得去。”
林越将树叶凑到烛火前点燃，看着灰烬在掌心飘散，“他们既然敢约，就必然有恃无恐。
但反过来想，他们急着要回蛇信哨，说明这哨子比我想象的更重要。”
子时的城西破庙，残垣断壁在月光下投下狰狞的影子。
林越屏退了所有护卫，只带了那枚普通的蛇信哨，独自站在庙中央。
他知道，暗处至少藏着十双眼睛，每一双都淬着杀意。
“陛下倒是守信。”
一个沙哑的声音从梁上响起，随即一道黑影如蝙蝠般落下，正是那日行刺的刺客，只是此刻他肩头的枪伤未愈，脸色比林越还要苍白。
林越握紧袖中的青铜令牌，表面却不动声色：“解药呢？”
刺客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扔了过来：“先把哨子给我。”
林越接住瓷瓶，却没立刻交出哨子：“我怎么知道这不是毒药？”
“陛下可以先尝一点。”
刺客冷笑，“反正青鳞散发作时的滋味，可比这苦多了。”
林越拧开瓶塞，一股清苦的药味飘出，与他记忆中某些草药的气味隐隐相合。
他前世虽不是医学生，却跟着祖父学过几年中医，多少能辨出几味解毒的药材。
“血影教的教主，为何要杀我？”
林越忽然问道。
刺客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似乎没想到他会问这个。
“陛下不需要知道。”
“我需要。”
林越向前一步，月光从破窗照在他脸上，“你们花了这么大功夫布局，甚至不惜暴露内应，绝不可能只为杀一个皇帝。
这背后，到底是谁在指使？
是魏庸，还是……另有其人？”
刺客沉默片刻，忽然笑了，笑声里带着几分疯狂：“陛下果然聪明，难怪……”他话说到一半，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咳出的血溅在地上，如同绽开的红梅。
“你也中了毒？”
林越皱眉。
刺客擦了擦嘴角的血，眼神变得复杂：“这世上，谁不是身中剧毒呢？
或毒于权，或毒于利……”他猛地从怀中抽出一把短刀，“陛下，接不接这解药，给个痛快！”
林越看着他握刀的手，那手腕内侧有一道极淡的疤痕，像是被烙铁烫过。
他忽然想起那份旧案里的记载——苏主事的幼子，左手腕曾被家仆用烙铁烫伤，留下月牙形的疤。
“你叫苏砚，对吗？”
林越缓缓开口。
刺客的刀猛地顿在半空，眼中满是震惊：“你怎么知道……十年前，江南织造局，苏文远主事。”
林越一字一顿，“你父亲因弹劾漕运贪腐被冤杀，而当年主审此案的，正是魏庸。”
苏砚的呼吸瞬间急促起来，握刀的指节泛白：“是又如何？
难道陛下要替我苏家翻案？”
“我可以。”
林越首视着他的眼睛，“但我需要知道，是谁让你来杀我，又是谁许诺帮你报仇。”
苏砚沉默了。
庙外突然传来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
他脸色骤变：“他们来了！
陛下快走！”
林越还没反应过来，苏砚己将解药塞进他怀里，同时将那枚普通的蛇信哨夺了过去，转身冲向庙后：“记住，别信任何人！
尤其是那些对你笑的人！”
马蹄声在庙外停下，随即传来赵烈的声音：“陛下！
臣来迟了！”
林越握着温热的瓷瓶，看着苏砚消失在夜色中的背影，忽然明白过来——这不是陷阱，而是一场精心设计的试探。
苏砚要的不是蛇信哨，而是确认他是否值得信任。
而那些追来的人，究竟是赵烈的援军，还是……另一拨杀手？
他抬头望向庙外晃动的火把，忽然觉得这江湖与朝堂，早己像这破庙的残垣一样，纠缠交错，分不清哪里是光明，哪里是深渊。
但他知道，从接过那瓶解药开始，他就再也不能只做个旁观者了。
龙潜于渊，不仅要活，还要撕开这层层迷雾，看看这世道的毒，究竟是从根里烂起，还是……尚有药可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