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女云澜
第5章 初次相遇
纪云澜整治二房的事，像颗小石子投进纪府的池塘，虽没掀起大浪，却让府里的人都悄悄换了态度——丫鬟们回话更尽心了，管事们报账更细致了，连李氏见了沈清婉，都收敛了往日的轻慢。
纪云澜倒没再主动找事，每日跟着沈清婉学管家，或是在书房看兵书——原主的父亲纪凌是大将军，书房里藏了不少兵法孤本，她看得入迷时，倒有几分纪凌的影子。
这日傍晚，青禾端着点心进来，脚步都带着雀跃：“小姐！
夫人说，将军明日就到京了！”
纪云澜握着书卷的手指顿了顿。
原主的记忆里，父亲纪凌是座沉默的山。
他不常笑，却会在出征前偷偷往她荷包里塞糖；他话不多，却会在她被欺负时，冷着脸把肇事者罚去跪祠堂。
“知道了。”
她应了声，耳根却悄悄发烫——穿越后第一次见“父亲”，竟有些莫名的紧张。
沈清婉随后进来，手里捧着件银灰色的锦袍：“这是去年给你爹做的秋袍，我让绣娘加了层里子，明日他回来正好能穿。”
她指尖抚过衣襟上绣的暗纹，眼里是藏不住的暖意，“你爹总说京里的料子软，不如北疆的耐磨，却每次都把我做的衣服穿得仔细。”
纪云澜看着她温柔的侧脸，忽然想起现代电视剧里的将军与夫人——大抵就是这样，一个守着家国，一个守着家，彼此牵挂，却从不言说。
第二日一早，纪府上下都动了起来。
沈清婉带着人在府门等候，纪云澜站在她身侧，远远看见街角扬起一阵尘土，一队玄甲骑士簇拥着辆马车过来，马蹄声踏在青石板上，沉稳得像惊雷。
马车在府门前停下，一个身着墨色铠甲的男人先跳下车。
他约莫西十岁，肩宽背阔，脸上带着风霜，眼神却锐利如鹰，正是大将军纪凌。
“老爷！”
沈清婉快步迎上去，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纪凌紧绷的下颌线柔和了几分，伸手扶了她一把：“我回来了。”
他目光扫过沈清婉，最后落在她身后的纪云澜身上，眉头忽然皱了皱，“瘦了。”
纪云澜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刚要行礼，就被纪凌一把拉住。
他掌心粗糙，带着常年握兵器的薄茧，却意外地温暖：“身子好了？”
“好了，劳父亲挂心。”
她学着原主的语气回话，却在对上纪凌关切的眼神时，心头微动。
纪凌没再多问，只拍了拍她的肩，转身往府里走。
刚走到影壁前，就见管家匆匆跑来：“将军，陆小公子在正厅等着呢。”
“陆怀瑾？”
纪凌挑眉，“他怎么来了？”
纪云澜心里一动。
这个名字在原主的记忆里很模糊，只知道是户部尚书陆明远的独子，今年十八，据说才貌双全，却性子冷淡，很少与人往来。
他怎么会在父亲刚回来时上门？
正厅里，一个身着月白长衫的少年正站在窗前看挂画。
他身形挺拔，墨发用玉冠束着，侧脸线条清俊，指尖漫不经心地摩挲着腰间的玉佩，明明是闲适的姿态，却像蛰伏的兽，连纪云澜进门时带起的风，都让他眼尾轻轻动了动。
“陆小公子。”
纪凌的声音响起。
少年转过身，拱手行礼：“纪将军。”
他的声音清冽，像碎冰撞玉，目光在纪凌身上顿了顿，又不着痕迹地扫过他身后的纪云澜——少女穿着浅碧色衣裙，鬓边簪着支玉簪，看着清秀温婉，可那双眼睛亮得很，不像传闻里那般怯懦。
陆怀瑾收回目光，语气平静：“家父让我送份公文给将军，顺便问问将军明日是否有空，想请将军过府一叙。”
纪凌接过公文，随口应了：“明日下午我过去。”
两人说话时，纪云澜安静地站在沈清婉身边，手指却悄悄蜷了蜷——她总觉得陆怀瑾的目光像羽毛，看似轻轻扫过，却带着审视。
这人不像表面看着那么简单。
陆怀瑾没多留，送完公文便告辞了。
纪云澜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口，才收回目光，却对上纪凌探究的眼神：“你认识他？”
“不认识。”
纪云澜摇头，“只听过陆小公子的名声。”
纪凌没再追问，拿起公文翻看。
沈清婉拉着纪云澜往外走，低声道：“陆家这小子是个聪明人，听说六岁就能背《孙子兵法》，户部的账册看一遍就记得七七八八。
只是性子太冷，京里的姑娘们都怕他。”
纪云澜若有所思——聪明人，性子冷，还爱暗中观察。
这种人要么是敌人，要么……暂时没法当朋友。
而此时刚走出纪府的陆怀瑾，正坐进马车里。
随从见他闭目养神，忍不住问：“公子，咱们首接回府吗？”
陆怀瑾“嗯”了一声，指尖却在玉佩上轻轻敲着。
他想起方才纪云澜的眼神——方才纪凌翻公文时，有页纸被风吹到地上，纪云澜弯腰去捡，目光在纸上的军防图上扫过，虽只一瞬，却没露出半分慌乱，反倒像在辨认什么。
传闻里，纪家嫡女胆小如鼠，连见了生人都怕。
可刚才那个眼神，分明藏着镇定，甚至……几分了然。
“纪云澜。”
陆怀瑾在心里默念这个名字，唇角勾起抹极淡的笑。
他原是听说纪云澜落水后性情大变，才借着送公文来看看，如今看来，这传闻倒没假。
一个怯懦的少女，怎么会突然变得眼神清亮？
是落水后想通了，还是……有别的原因？
马车碾过青石板，发出规律的声响。
陆怀瑾睁开眼，眼底闪过丝兴味。
他忽然觉得，京里这沉闷的日子，或许要变得有趣了。
而另一边的纪云澜，正被纪凌叫到书房。
纪凌指着桌上的军防图：“你方才看这图时，好像认得？”
纪云澜心里一惊，随即坦然道：“前几日在书房翻到本兵书，里面有类似的图，看了几眼，记不太清了。”
纪凌盯着她看了会儿，忽然笑了——这笑容难得，让他脸上的风霜都淡了些：“我纪凌的女儿，就该懂这些。
明日跟我去陆家，正好让你见见世面。”
纪云澜愣住了。
去陆家？
那不是要再见到陆怀瑾？
她抬头看向纪凌，见他眼里满是期许，忽然点了点头：“好。”
不管陆怀瑾是不是在观察她，见一面也好——至少能看清，这位腹黑公子，到底藏着什么心思。
而她不知道的是，此刻的陆怀瑾，正在马车上想着：明日纪云澜若来陆家，该找个借口，再看看她到底有多少秘密。
一个暗中观察，一个坦然应对。
这场尚未开始的交锋，己悄然埋下伏笔。
纪云澜倒没再主动找事，每日跟着沈清婉学管家，或是在书房看兵书——原主的父亲纪凌是大将军，书房里藏了不少兵法孤本，她看得入迷时，倒有几分纪凌的影子。
这日傍晚，青禾端着点心进来，脚步都带着雀跃：“小姐！
夫人说，将军明日就到京了！”
纪云澜握着书卷的手指顿了顿。
原主的记忆里，父亲纪凌是座沉默的山。
他不常笑，却会在出征前偷偷往她荷包里塞糖；他话不多，却会在她被欺负时，冷着脸把肇事者罚去跪祠堂。
“知道了。”
她应了声，耳根却悄悄发烫——穿越后第一次见“父亲”，竟有些莫名的紧张。
沈清婉随后进来，手里捧着件银灰色的锦袍：“这是去年给你爹做的秋袍，我让绣娘加了层里子，明日他回来正好能穿。”
她指尖抚过衣襟上绣的暗纹，眼里是藏不住的暖意，“你爹总说京里的料子软，不如北疆的耐磨，却每次都把我做的衣服穿得仔细。”
纪云澜看着她温柔的侧脸，忽然想起现代电视剧里的将军与夫人——大抵就是这样，一个守着家国，一个守着家，彼此牵挂，却从不言说。
第二日一早，纪府上下都动了起来。
沈清婉带着人在府门等候，纪云澜站在她身侧，远远看见街角扬起一阵尘土，一队玄甲骑士簇拥着辆马车过来，马蹄声踏在青石板上，沉稳得像惊雷。
马车在府门前停下，一个身着墨色铠甲的男人先跳下车。
他约莫西十岁，肩宽背阔，脸上带着风霜，眼神却锐利如鹰，正是大将军纪凌。
“老爷！”
沈清婉快步迎上去，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纪凌紧绷的下颌线柔和了几分，伸手扶了她一把：“我回来了。”
他目光扫过沈清婉，最后落在她身后的纪云澜身上，眉头忽然皱了皱，“瘦了。”
纪云澜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刚要行礼，就被纪凌一把拉住。
他掌心粗糙，带着常年握兵器的薄茧，却意外地温暖：“身子好了？”
“好了，劳父亲挂心。”
她学着原主的语气回话，却在对上纪凌关切的眼神时，心头微动。
纪凌没再多问，只拍了拍她的肩，转身往府里走。
刚走到影壁前，就见管家匆匆跑来：“将军，陆小公子在正厅等着呢。”
“陆怀瑾？”
纪凌挑眉，“他怎么来了？”
纪云澜心里一动。
这个名字在原主的记忆里很模糊，只知道是户部尚书陆明远的独子，今年十八，据说才貌双全，却性子冷淡，很少与人往来。
他怎么会在父亲刚回来时上门？
正厅里，一个身着月白长衫的少年正站在窗前看挂画。
他身形挺拔，墨发用玉冠束着，侧脸线条清俊，指尖漫不经心地摩挲着腰间的玉佩，明明是闲适的姿态，却像蛰伏的兽，连纪云澜进门时带起的风，都让他眼尾轻轻动了动。
“陆小公子。”
纪凌的声音响起。
少年转过身，拱手行礼：“纪将军。”
他的声音清冽，像碎冰撞玉，目光在纪凌身上顿了顿，又不着痕迹地扫过他身后的纪云澜——少女穿着浅碧色衣裙，鬓边簪着支玉簪，看着清秀温婉，可那双眼睛亮得很，不像传闻里那般怯懦。
陆怀瑾收回目光，语气平静：“家父让我送份公文给将军，顺便问问将军明日是否有空，想请将军过府一叙。”
纪凌接过公文，随口应了：“明日下午我过去。”
两人说话时，纪云澜安静地站在沈清婉身边，手指却悄悄蜷了蜷——她总觉得陆怀瑾的目光像羽毛，看似轻轻扫过，却带着审视。
这人不像表面看着那么简单。
陆怀瑾没多留，送完公文便告辞了。
纪云澜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口，才收回目光，却对上纪凌探究的眼神：“你认识他？”
“不认识。”
纪云澜摇头，“只听过陆小公子的名声。”
纪凌没再追问，拿起公文翻看。
沈清婉拉着纪云澜往外走，低声道：“陆家这小子是个聪明人，听说六岁就能背《孙子兵法》，户部的账册看一遍就记得七七八八。
只是性子太冷，京里的姑娘们都怕他。”
纪云澜若有所思——聪明人，性子冷，还爱暗中观察。
这种人要么是敌人，要么……暂时没法当朋友。
而此时刚走出纪府的陆怀瑾，正坐进马车里。
随从见他闭目养神，忍不住问：“公子，咱们首接回府吗？”
陆怀瑾“嗯”了一声，指尖却在玉佩上轻轻敲着。
他想起方才纪云澜的眼神——方才纪凌翻公文时，有页纸被风吹到地上，纪云澜弯腰去捡，目光在纸上的军防图上扫过，虽只一瞬，却没露出半分慌乱，反倒像在辨认什么。
传闻里，纪家嫡女胆小如鼠，连见了生人都怕。
可刚才那个眼神，分明藏着镇定，甚至……几分了然。
“纪云澜。”
陆怀瑾在心里默念这个名字，唇角勾起抹极淡的笑。
他原是听说纪云澜落水后性情大变，才借着送公文来看看，如今看来，这传闻倒没假。
一个怯懦的少女，怎么会突然变得眼神清亮？
是落水后想通了，还是……有别的原因？
马车碾过青石板，发出规律的声响。
陆怀瑾睁开眼，眼底闪过丝兴味。
他忽然觉得，京里这沉闷的日子，或许要变得有趣了。
而另一边的纪云澜，正被纪凌叫到书房。
纪凌指着桌上的军防图：“你方才看这图时，好像认得？”
纪云澜心里一惊，随即坦然道：“前几日在书房翻到本兵书，里面有类似的图，看了几眼，记不太清了。”
纪凌盯着她看了会儿，忽然笑了——这笑容难得，让他脸上的风霜都淡了些：“我纪凌的女儿，就该懂这些。
明日跟我去陆家，正好让你见见世面。”
纪云澜愣住了。
去陆家？
那不是要再见到陆怀瑾？
她抬头看向纪凌，见他眼里满是期许，忽然点了点头：“好。”
不管陆怀瑾是不是在观察她，见一面也好——至少能看清，这位腹黑公子，到底藏着什么心思。
而她不知道的是，此刻的陆怀瑾，正在马车上想着：明日纪云澜若来陆家，该找个借口，再看看她到底有多少秘密。
一个暗中观察，一个坦然应对。
这场尚未开始的交锋，己悄然埋下伏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