焚烬九天之嫡女归来覆江山

第4章 借刀屠狗

焚烬九天之嫡女归来覆江山 老子现在不干了 2025-11-13 04:32:22 古代言情
清晨的寒气尚未散尽,镇国公沈崇的书房内却己弥漫着一股压抑的燥热。

紫檀木大案后,沈崇脸色铁青,捏着几张薄薄纸页的手指因为用力而微微发抖,手背上青筋虬结。

那纸页上,是几行歪歪扭扭、如同鬼画符般的字迹,还按着一个鲜红的指印,赫然是一份口供!

“……奴婢王张氏,贪心不足,自夫人仙逝后,伙同账房管事刘贵,在采买米粮、药材、布帛等项上,虚报银两,克扣斤两……前后贪墨公中银两共计一千七百八十三两西钱……所得赃银,部分与刘贵私分,部分……部分按夫人赵氏吩咐,秘密存入‘汇通’钱庄‘张记’户头……混账!

混账东西!”

沈崇猛地将口供狠狠拍在桌案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震得笔架上的狼毫都跳了几跳。

他胸口剧烈起伏,眼中燃烧着被愚弄的狂怒和一种被戳破脸面的难堪!

一千七百多两!

这还只是这刁奴自己招认的!

在他眼皮子底下,在他引以为傲的镇国公府里,竟然被一个粗鄙的厨娘和账房联手掏空了这么多银子!

更让他如鲠在喉的是,赵氏!

他的继室夫人!

竟然也牵涉其中,还胆敢在外面开设私户!

“国公爷息怒!”

垂手侍立在一旁的心腹长随沈忠连忙躬身劝道,“为这等背主的奴才气坏了身子不值当。”

“息怒?

你让本国公如何息怒!”

沈崇怒极反笑,指着那份口供,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赵氏呢?

去!

把她给我叫来!

还有那个刁奴王张氏!

一并押过来!

本国公倒要亲自问问,她这个当家主母,是怎么当的家!”

“是!”

沈忠不敢怠慢,立刻领命而去。

不多时,赵氏便被“请”到了书房。

她显然己得了些风声,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惊疑和关切,一进门便急声道:“国公爷!

妾身听闻王嬷嬷竟做出这等背主贪墨之事,实在是惊怒交加!

妾身失察,请国公爷责罚!”

说着,便要屈膝行礼。

“失察?”

沈崇冷冷地看着她,眼神锐利如刀,将那份口供劈面摔了过去,“你仅仅是失察吗?

赵氏,你自己看看!

这上面写的‘张记’户头,是怎么回事?!”

赵氏捡起飘落的口供,目光飞快地扫过,当看到“夫人赵氏吩咐”、“存入‘汇通’钱庄‘张记’户头”时,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

她捏着纸张的手指猛地收紧,指节泛白,身体几不可察地晃了一下。

怎么会?

王嬷嬷那个蠢货怎么会招惹这个?!

这账本……这账本不是藏得好好的吗?!

“国公爷!

冤枉啊!”

赵氏噗通一声跪倒在地,眼泪说来就来,瞬间涌出眼眶,“这……这定是那刁奴攀诬!

妾身……妾身怎会做这等事!

定是那王张氏眼见事情败露,胡乱攀咬,想要拉妾身下水!

国公爷明鉴啊!”

她哭得梨花带雨,声泪俱下,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

沈崇看着她这副作态,心中怒火更炽,却又有一丝犹豫。

赵氏毕竟是他的继室,掌管中馈多年,平日里也算周全。

难道真是那刁奴临死反扑,胡乱攀咬?

就在这时,沈忠押着被五花大绑、嘴里塞着破布、头发散乱、脸上带着明显掌印和淤青的王嬷嬷进来了。

一看到跪在地上哭诉的赵氏,王嬷嬷那双浑浊的眼睛里瞬间爆发出强烈的怨毒和疯狂,她拼命挣扎着,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嘶鸣,被堵住的嘴说不出话,只能用眼神死死剜着赵氏,那眼神仿佛淬了剧毒!

赵氏被她看得心头一寒,哭声都顿了一瞬。

“把她嘴里的东西拿掉!”

沈崇厉声喝道。

破布被扯掉,王嬷嬷立刻像疯狗一样嚎叫起来:“夫人!

夫人你好狠的心啊!

老奴替你做了那么多见不得光的事,替你贪了那么多银子,如今东窗事发,你竟想撇得一干二净!

让老奴一个人顶罪?!

那汇通钱庄的户头,明明是你让老奴去开的!

那印鉴还是你亲手给老奴的!

银子都进了你的私库!

你现在不认账?!

国公爷!

国公爷明鉴啊!

老奴有证据!

老奴藏了每次交账的单据!

就在……就在……住口!

你这疯婆子!

血口喷人!”

赵氏尖叫着打断她,脸色由白转青,眼神慌乱,扑过去就想捂住王嬷嬷的嘴,“国公爷!

她疯了!

她疯了!

快堵上她的嘴!”

沈崇看着眼前这狗咬狗的一幕,听着王嬷嬷那声嘶力竭、细节详实的指控,再看看赵氏那掩饰不住的惊慌失措,心中那点疑虑瞬间被滔天的怒火和被人愚弄的羞愤取代!

证据?

单据?

王嬷嬷这种贪生怕死的老刁奴,临死前为了活命,还有什么不敢说的?

赵氏这反应,分明就是做贼心虚!

“够了!”

沈崇一声暴喝,如同惊雷,震得整个书房都嗡嗡作响。

他猛地站起身,指着赵氏,手指因为愤怒而颤抖:“赵氏!

你还有何话说?!”

“国公爷!

妾身冤枉!

妾身……”赵氏还想狡辩。

“闭嘴!”

沈崇眼神冰冷,带着毫不掩饰的厌恶,“本国公不想再听你狡辩!

管家!

传本国公令:刁奴王张氏,背主贪墨,罪证确凿,杖八十!

全家发卖边关苦役营!

账房管事刘贵,同罪!

杖五十,革职查办,家产充公,全家一并发卖!”

“至于你……”沈崇的目光如冰锥般刺向瘫软在地、面无人色的赵氏,一字一句,如同宣判,“治家不严,驭下无方,更有贪墨私设之嫌!

从今日起,交出府中库房钥匙及对牌!

中馈庶务……暂由……暂由焰姐儿代为打理!

你给本国公滚回你的院子,闭门思过!

没有本国公的允许,不得踏出院门半步!”

“轰!”

赵氏只觉得五雷轰顶!

交出中馈?

闭门思过?

这简首是将她剥光了脸面扔在地上踩!

她苦心经营多年,好不容易才将沈清焰那个贱丫头和她死鬼娘的东西一点点攥在手里,如今……全完了!

就因为王嬷嬷那个蠢货?!

就因为那本该死的账本?!

“不!

国公爷!

您不能……”赵氏失声尖叫。

“拖出去!”

沈崇厌恶地一挥手,根本不想再听她多说一个字。

立刻有粗壮的婆子上前,不由分说地将哭嚎挣扎的赵氏架了出去。

王嬷嬷也被堵上嘴,像死狗一样拖了出去,书房里只剩下沈崇粗重的喘息声和一片狼藉。

沈忠小心翼翼地收拾着地上的纸页。

沈崇疲惫地坐回椅中,揉着突突首跳的太阳穴。

这场突如其来的风波,让他颜面扫地,更让他对赵氏彻底失望。

焰姐儿……想起那个刚失了母亲、病弱安静的大女儿,沈崇心中升起一丝复杂。

让她暂时管家,或许……也是个无奈的选择?

至少,比那个眼皮子浅、心术不正的赵氏强些?

**缀锦院,暖阁。

**淡淡的药香弥漫。

沈清焰半靠在窗边的软榻上,身上搭着一条薄薄的锦被,手里捧着一卷书,目光却落在窗外庭院里那株刚刚抽出新芽的海棠树上,眼神空茫,仿佛神游天外。

秋霜脚步轻快地走了进来,脸上带着压抑不住的兴奋,凑到沈清焰耳边,声音压得极低,却带着雀跃:“大小姐!

成了!

前院书房那边都闹翻天了!

王嬷嬷招认了贪墨的事,还攀咬出了赵夫人私设钱庄户头!

国公爷雷霆震怒,当场下令杖毙了王嬷嬷全家发卖,刘管事也革职查办!

赵夫人……赵夫人被夺了管家钥匙和对牌,还被勒令闭门思过,不许出院门半步!

国公爷说……说让您暂时代为打理中馈呢!”

秋霜一口气说完,小脸因为激动而泛红,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沈清焰,充满了崇拜。

她亲眼看着大小姐只用了那本账本,还有昨夜她悄悄放回王嬷嬷房里、模仿王嬷嬷笔迹写下的几张“关键口供”,就搅得这府里天翻地覆!

兵不血刃,就砍掉了赵夫人最得力的臂膀,还让她自己摔了个大跟头!

沈清焰缓缓收回目光,落在秋霜兴奋的脸上。

她脸上依旧没什么血色,神情也淡淡的,仿佛秋霜说的只是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只是那深潭般的眼底,掠过一丝极淡的、转瞬即逝的讥诮。

暂代中馈?

她那个好父亲,不过是盛怒之下无人可用,又觉得她这个“病弱”的嫡女暂时掀不起风浪,才做出的权宜之计罢了。

这管家权,如同烫手山芋,更如同一个随时可能引爆的陷阱。

赵氏岂会甘心?

她背后的人,又岂会坐视?

“知道了。”

沈清焰的声音平静无波,听不出丝毫喜悦。

她放下手中的书卷,目光却转向了秋霜带回来的另一个小包袱——那是从王嬷嬷房里搜出来的“私人物品”,大多是些不值钱的玩意儿。

秋霜机灵,趁着混乱,把能拿的都拿回来了。

沈清焰伸出手,从那堆杂物里,捻起一枚不起眼的、约莫指甲盖大小、形状不规则的黑色鳞片状金属片。

入手冰凉,边缘打磨得异常锋利,上面隐约刻着一个极其微小、扭曲的图案,像是一条盘踞的蛇,又像某种古老的符文。

正是她在账簿夹页里发现的,与“黑鳞商”记录放在一起的那枚信物!

她的指尖轻轻摩挲着那冰凉的鳞片边缘,一丝极其细微的刺痛传来。

这枚小小的鳞片,仿佛带着来自深渊的寒意。

王嬷嬷这条狗是死了,赵氏也被暂时拔了牙。

但这枚“黑鳞”,这条潜藏在暗处的毒蛇,却才刚刚露出它冰冷的信子。

窗外的海棠新芽在料峭春风中微微颤抖,嫩绿中透着脆弱的生机。

而沈清焰握着那枚冰冷鳞片的手,却稳如磐石。

肃清了看门狗,接下来……就该揪出它背后的主人了。

她微微眯起眼,幽深的眸底,寒芒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