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后我聘了前夫的死对头
第5章 领证
走出医院，阳光刺得人眼晕。
那句冰冷的“合作愉快，唐小姐”像块棱角分明的冰，硌在心口，寒气丝丝缕缕地往外渗。
被算计了？
还是……互相算计？
我甩甩头，把那点被看透的不爽压下去。
管他沈确打的什么算盘，眼下最重要的是，把这桩“婚事”坐实，让它成为悬在顾承宇头顶最响的那颗惊雷。
沈确的律师团效率高得惊人。
第二天下午，一份装帧精美、条款详尽得令人发指的婚前协议就送到了我暂住的公寓。
厚厚一沓，比当年顾承宇那份离婚协议还要沉。
我窝在沙发里，赤着脚，面前摊着协议，手里捏着一支笔，却没急着签。
“啧，”我翻到财产分割那一章，忍不住咋舌，“沈先生对自己倒是大方，对我倒是……严防死守啊。”
协议里，沈确名下的核心资产、股权、信托基金，几乎全部被隔离在婚姻关系之外，设立了重重防火墙。
我能动用的，只有他“慷慨”给予的、足够我挥霍十辈子的巨额生活费和一个听起来花团锦簇的“沈太太”头衔。
门铃响了。
我趿拉着拖鞋去开门。
门外站着两个穿着深色套装、一丝不苟的年轻男人，为首的那个戴着金丝眼镜，镜片后的眼神锐利而职业化，手里捧着一个巨大的、印着某顶级珠宝品牌Logo的丝绒礼盒。
“唐小姐，您好。
我是沈先生的助理，陈默。”
金丝眼镜微微躬身，声音平板无波，“沈先生吩咐，将这个交给您。
另外，关于协议，沈先生让我转达，他尊重您的任何决定，但希望您能在今晚八点前签字。
明天上午九点，会有专门的团队来接您去做造型，下午三点，民政局。”
呵，时间卡得真死。
这哪是尊重，分明是通知。
我接过那个沉甸甸的礼盒，没说话。
陈默似乎完全不在意我的态度，继续公事公办：“沈先生还说……咳，”他顿了一下，似乎在斟酌用词，那张扑克脸上难得出现一丝极其细微的波动，“……让您别穿红色。
他……有点晕血。”
晕血？
我脑子里瞬间闪过他咳血时那抹刺目的红和他苍白指尖优雅擦拭的画面。
一个咳血咳得那么“艺术”、眼神像淬了毒蛇汁的家伙，说自己晕血？
这反差……有点意思。
“知道了。”
我面无表情地应了一声，首接关上了门。
回到客厅，我把礼盒丢在茶几上，没急着打开。
反而拿起那份婚前协议，翻到最后一页。
看着那空白处的签名栏，我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沈确，你想把我和顾家的恩怨彻底割离，让我只做个好看的花瓶？
想得美。
我拿起笔，在“唐笑”两个字后面，龙飞凤舞地签下名字。
然后，在签名旁边，用更小的字，飞快地添了一行备注：附加条款：婚姻存续期间，沈太太享有对沈先生所有医疗方案及护理团队的最终……知情权（划掉）……建议权（划掉）……围观权。
写完，看着那行明显带着挑衅和试探的小字，我满意地放下笔。
花瓶？
老娘偏要当个带刺的、能随时扎破你秘密的观赏仙人掌。
打开那个巨大的丝绒礼盒。
没有预想中的鸽子蛋钻戒，里面静静地躺着一条项链。
项链本身是极简的铂金细链，吊坠却是一颗未经打磨、形状奇特的……石头？
颜色是罕见的鸽血红，在灯光下内部仿佛有火焰在流动，透着一股原始而神秘的力量感。
旁边附着一张卡片，字迹瘦劲有力，带着一种病态的锋利：聘礼之一，它叫‘心头火’。
戴着它，别丢了。
——沈确心头火？
我看着那颗仿佛蕴藏着岩浆的石头，指尖触碰，竟有一丝奇异的暖意。
这算什么？
定情信物？
还是……某种警告？
我嗤笑一声，随手把项链丢回盒子里。
管他什么火，先烧了顾承宇再说。
第二天下午三点，民政局门口。
一辆低调的黑色劳斯莱斯幻影停在路边。
陈默拉开车门，我弯腰坐进去。
车内空间宽敞，弥漫着淡淡的消毒水和一种冷冽的雪松香氛。
沈确靠在对面的座椅里，身上裹着一件厚厚的羊绒毯，脸色比昨天在病房里还要苍白几分，几乎像个易碎的瓷器。
他闭着眼，浓密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呼吸清浅得几乎听不见，只有胸口极其微弱的起伏证明他还活着。
阳光透过深色的车窗滤进来，在他脸上投下明明暗暗的光影，更添几分病弱的美感。
我穿着一条沈确“钦点”的、不犯他“晕血”忌讳的雾霾蓝丝绒长裙，优雅得体，但心里翻着白眼。
陈默坐在副驾，目不斜视。
车子启动，平稳地汇入车流。
一片令人窒息的寂静。
只有空调系统微弱的气流声。
我百无聊赖地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指尖无意识地在膝上敲打着。
这气氛，比顾家祠堂祭祖还压抑。
“咳…咳咳……” 一阵压抑的、撕心裂肺的咳嗽声突然打破了寂静。
沈确的身体猛地蜷缩起来，毯子滑落大半。
他用手死死捂住嘴，指缝间很快又渗出了刺目的鲜红。
肩膀剧烈地颤抖着，那架势仿佛下一秒就要把肺咳出来。
陈默立刻转身，动作麻利地递上消毒湿巾和一个便携的医疗废物袋，脸上是习以为常的担忧。
我看着他那副随时要断气的样子，心里那点“仙人掌”的刺有点扎不下去。
再疯，对着一个真·快咳死的“盟友”，也疯不起来。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伸手，把他滑落的毯子往上拉了拉，盖住他瘦削的肩膀。
指尖无意中擦过他冰冷的颈侧皮肤，激得他微微一颤。
咳嗽声渐歇。
他喘息着，松开捂嘴的手，掌心又是一小滩触目惊心的红。
他接过陈默递来的湿巾，慢条斯理地擦拭着手指，动作依旧带着一种病态的优雅。
然后，他才抬起那双深潭般的眼睛看向我，因为剧烈的咳嗽，眼尾染上了一抹脆弱的红晕，水光潋滟。
“谢谢。”
他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像砂纸磨过。
“不客气。”
我收回手，语气平淡，“只是怕你咳死在领证的路上，我白忙活一场。”
他嘴角似乎极轻微地向上扯动了一下，像是想笑，却又被一阵虚弱压了下去。
他没再看我，只是疲惫地重新闭上眼，将头靠在冰冷的车窗上，仿佛刚才那场耗尽心力的咳嗽己经抽干了他所有的精神。
车内再次陷入沉默，但似乎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不再是纯粹的冰冷和算计，空气里多了一丝……病弱的真实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尴尬？
到了民政局，流程快得超乎想象。
VIP通道，专人服务，拍照、签字、盖章。
沈确全程几乎是被陈默半扶半抱着完成的，虚弱得连笔都握不稳，签名歪歪扭扭，和他卡片上锋利的字迹判若两人。
拍照时，摄影师努力想调动气氛：“两位新人靠近一点，笑一笑！”
我扯出一个标准的、商业化的假笑。
旁边的沈确，苍白的脸上努力想挤出一点弧度，结果只牵动出一个虚弱又有点无奈的表情，配上他那副随时要倒下的样子，莫名透着一股……委屈巴巴？
咔嚓。
红底照片上，一个笑得假模假式，一个病得可怜兮兮。
这结婚照，绝了。
那句冰冷的“合作愉快，唐小姐”像块棱角分明的冰，硌在心口，寒气丝丝缕缕地往外渗。
被算计了？
还是……互相算计？
我甩甩头，把那点被看透的不爽压下去。
管他沈确打的什么算盘，眼下最重要的是，把这桩“婚事”坐实，让它成为悬在顾承宇头顶最响的那颗惊雷。
沈确的律师团效率高得惊人。
第二天下午，一份装帧精美、条款详尽得令人发指的婚前协议就送到了我暂住的公寓。
厚厚一沓，比当年顾承宇那份离婚协议还要沉。
我窝在沙发里，赤着脚，面前摊着协议，手里捏着一支笔，却没急着签。
“啧，”我翻到财产分割那一章，忍不住咋舌，“沈先生对自己倒是大方，对我倒是……严防死守啊。”
协议里，沈确名下的核心资产、股权、信托基金，几乎全部被隔离在婚姻关系之外，设立了重重防火墙。
我能动用的，只有他“慷慨”给予的、足够我挥霍十辈子的巨额生活费和一个听起来花团锦簇的“沈太太”头衔。
门铃响了。
我趿拉着拖鞋去开门。
门外站着两个穿着深色套装、一丝不苟的年轻男人，为首的那个戴着金丝眼镜，镜片后的眼神锐利而职业化，手里捧着一个巨大的、印着某顶级珠宝品牌Logo的丝绒礼盒。
“唐小姐，您好。
我是沈先生的助理，陈默。”
金丝眼镜微微躬身，声音平板无波，“沈先生吩咐，将这个交给您。
另外，关于协议，沈先生让我转达，他尊重您的任何决定，但希望您能在今晚八点前签字。
明天上午九点，会有专门的团队来接您去做造型，下午三点，民政局。”
呵，时间卡得真死。
这哪是尊重，分明是通知。
我接过那个沉甸甸的礼盒，没说话。
陈默似乎完全不在意我的态度，继续公事公办：“沈先生还说……咳，”他顿了一下，似乎在斟酌用词，那张扑克脸上难得出现一丝极其细微的波动，“……让您别穿红色。
他……有点晕血。”
晕血？
我脑子里瞬间闪过他咳血时那抹刺目的红和他苍白指尖优雅擦拭的画面。
一个咳血咳得那么“艺术”、眼神像淬了毒蛇汁的家伙，说自己晕血？
这反差……有点意思。
“知道了。”
我面无表情地应了一声，首接关上了门。
回到客厅，我把礼盒丢在茶几上，没急着打开。
反而拿起那份婚前协议，翻到最后一页。
看着那空白处的签名栏，我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沈确，你想把我和顾家的恩怨彻底割离，让我只做个好看的花瓶？
想得美。
我拿起笔，在“唐笑”两个字后面，龙飞凤舞地签下名字。
然后，在签名旁边，用更小的字，飞快地添了一行备注：附加条款：婚姻存续期间，沈太太享有对沈先生所有医疗方案及护理团队的最终……知情权（划掉）……建议权（划掉）……围观权。
写完，看着那行明显带着挑衅和试探的小字，我满意地放下笔。
花瓶？
老娘偏要当个带刺的、能随时扎破你秘密的观赏仙人掌。
打开那个巨大的丝绒礼盒。
没有预想中的鸽子蛋钻戒，里面静静地躺着一条项链。
项链本身是极简的铂金细链，吊坠却是一颗未经打磨、形状奇特的……石头？
颜色是罕见的鸽血红，在灯光下内部仿佛有火焰在流动，透着一股原始而神秘的力量感。
旁边附着一张卡片，字迹瘦劲有力，带着一种病态的锋利：聘礼之一，它叫‘心头火’。
戴着它，别丢了。
——沈确心头火？
我看着那颗仿佛蕴藏着岩浆的石头，指尖触碰，竟有一丝奇异的暖意。
这算什么？
定情信物？
还是……某种警告？
我嗤笑一声，随手把项链丢回盒子里。
管他什么火，先烧了顾承宇再说。
第二天下午三点，民政局门口。
一辆低调的黑色劳斯莱斯幻影停在路边。
陈默拉开车门，我弯腰坐进去。
车内空间宽敞，弥漫着淡淡的消毒水和一种冷冽的雪松香氛。
沈确靠在对面的座椅里，身上裹着一件厚厚的羊绒毯，脸色比昨天在病房里还要苍白几分，几乎像个易碎的瓷器。
他闭着眼，浓密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呼吸清浅得几乎听不见，只有胸口极其微弱的起伏证明他还活着。
阳光透过深色的车窗滤进来，在他脸上投下明明暗暗的光影，更添几分病弱的美感。
我穿着一条沈确“钦点”的、不犯他“晕血”忌讳的雾霾蓝丝绒长裙，优雅得体，但心里翻着白眼。
陈默坐在副驾，目不斜视。
车子启动，平稳地汇入车流。
一片令人窒息的寂静。
只有空调系统微弱的气流声。
我百无聊赖地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指尖无意识地在膝上敲打着。
这气氛，比顾家祠堂祭祖还压抑。
“咳…咳咳……” 一阵压抑的、撕心裂肺的咳嗽声突然打破了寂静。
沈确的身体猛地蜷缩起来，毯子滑落大半。
他用手死死捂住嘴，指缝间很快又渗出了刺目的鲜红。
肩膀剧烈地颤抖着，那架势仿佛下一秒就要把肺咳出来。
陈默立刻转身，动作麻利地递上消毒湿巾和一个便携的医疗废物袋，脸上是习以为常的担忧。
我看着他那副随时要断气的样子，心里那点“仙人掌”的刺有点扎不下去。
再疯，对着一个真·快咳死的“盟友”，也疯不起来。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伸手，把他滑落的毯子往上拉了拉，盖住他瘦削的肩膀。
指尖无意中擦过他冰冷的颈侧皮肤，激得他微微一颤。
咳嗽声渐歇。
他喘息着，松开捂嘴的手，掌心又是一小滩触目惊心的红。
他接过陈默递来的湿巾，慢条斯理地擦拭着手指，动作依旧带着一种病态的优雅。
然后，他才抬起那双深潭般的眼睛看向我，因为剧烈的咳嗽，眼尾染上了一抹脆弱的红晕，水光潋滟。
“谢谢。”
他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像砂纸磨过。
“不客气。”
我收回手，语气平淡，“只是怕你咳死在领证的路上，我白忙活一场。”
他嘴角似乎极轻微地向上扯动了一下，像是想笑，却又被一阵虚弱压了下去。
他没再看我，只是疲惫地重新闭上眼，将头靠在冰冷的车窗上，仿佛刚才那场耗尽心力的咳嗽己经抽干了他所有的精神。
车内再次陷入沉默，但似乎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不再是纯粹的冰冷和算计，空气里多了一丝……病弱的真实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尴尬？
到了民政局，流程快得超乎想象。
VIP通道，专人服务，拍照、签字、盖章。
沈确全程几乎是被陈默半扶半抱着完成的，虚弱得连笔都握不稳，签名歪歪扭扭，和他卡片上锋利的字迹判若两人。
拍照时，摄影师努力想调动气氛：“两位新人靠近一点，笑一笑！”
我扯出一个标准的、商业化的假笑。
旁边的沈确，苍白的脸上努力想挤出一点弧度，结果只牵动出一个虚弱又有点无奈的表情，配上他那副随时要倒下的样子，莫名透着一股……委屈巴巴？
咔嚓。
红底照片上，一个笑得假模假式，一个病得可怜兮兮。
这结婚照，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