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道士开始
第5章 灵魂共鸣
张妄怀踏着暮色归来时，手里提着食盒，脸上挂着惯常的嬉笑：“嘿，我亲爱的徒弟们，想为师了没？”
莫尘抬起眼皮，面无表情：“呵，您老还知道回来啊？
山下‘红尘’可还喧嚣？”
“咳咳…”张妄怀干咳两声，敏锐地察觉气氛不对，立刻转移话题，“剑法选得如何？”
“玄阶下品，《九岳裂穹》。”
莫尘答道。
“玄阶下品，《流云映月》。”
江月紧随其后。
张妄怀捋了捋胡须，眼中闪过一丝赞许：“《九岳》重势如山崩，力道雄浑；《流云》变若浮光，轻灵奇巧。
嗯，都与你们性子相合，选得不错。”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两个欲言又止的徒弟，“先吃饭，填饱肚子再说。”
饭毕，江月终究按捺不住，小心翼翼地捧出那本无名古卷：“师父…这本秘籍，您看…”张妄怀的目光落在兽皮封面上，仿佛瞬间被吸入了时光的旋涡，眼神变得悠远而复杂。
良久，他才轻轻吁了口气，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喟叹：“…这本啊。
当年在一处绝险秘境所得，九死一生。
这封面，还是我后来亲手鞣制兽皮装订的…你们想问什么？”
江月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师父，我和阿尘能练这个吗？”
“唉…”张妄怀长长叹息一声，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粗糙的封皮，“练，自然是能练。
但是…”他抬眼，目光锐利如剑，首刺两人心底，“此乃灵魂禁术！
凶险异常！
一生仅有一次尝试之机！
一旦失败，轻则灵魂本源受损，道途断绝；重则神智错乱，沦为痴傻废人！
代价太大了！”
沉重的警告在静室中回荡。
江月转头看向莫尘，眼中带着询问和一丝不易察觉的依赖。
莫尘迎上她的目光，嘴角扯出一个带着痞气的弧度：“想练就练呗。
反正咱师父神通广大，总不会眼睁睁看着他的宝贝徒弟真变成傻子，对吧？”
他故意看向张妄怀，眼神里是对自家师父的相信。
江月感觉十分正确，眼神瞬间变得无比坚定，转向张妄怀：“师父，我们要练！
这条路，我们选定了！”
她的声音清脆，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心。
张妄怀看着两张年轻却写满执拗的脸庞，最终只能化作一声无奈的苦笑：“你们啊…罢了罢了！
既然心意己决，那就…准备好吧。”
他终究如莫尘所料，无法拒绝。
“首先，按这卷首记载的心法，调整呼吸，首至两人吐纳如一，心意相通，方有根基。”
张妄怀郑重指点。
……时光荏苒，当固北城方向隐约传来辞旧迎新的爆竹声，点点灯火在远方勾勒出人间烟火的轮廓时，莫尘与江月的呼吸终于臻至完美同步。
两人刚从王叔家带着年货和满满的牵挂返回清贫观。
“阿尘，”江月拉着莫尘的手，站在山巅遥望城郭的微光，夜风吹拂着她的灰发，“今晚…就是时候了。
你紧张吗？”
她眼中闪烁着期待与一丝忐忑交织的光芒。
“期待大过紧张。”
莫尘握紧她的手，感受着掌心传来的、与自己完全同频的脉动，“但越是如此，越要心如止水。
准备好了吗？”
“嗯！”
江月用力点头。
……子夜时分，万籁俱寂。
清贫观演武场中央，莫尘与江月盘膝相对而坐。
张妄怀立于一旁，神情是前所未有的肃穆凝重，再无半分平日的惫懒。
“时辰己到。”
张妄怀的声音低沉而清晰，仿佛带着某种奇异的韵律，“收敛心神，运转心法，引魂！”
话音落下的刹那，张妄怀双眸骤然亮起！
那不再是平日的慈和或促狭，而是深邃如宇宙星璇，无数玄奥的道纹在其中生灭流转！
一股无形的、浩瀚磅礴的力量瞬间从他身上升腾而起，如同一个巨大的、透明的琉璃罩，将整个清贫观连同周遭的山林都笼罩其中！
天机混淆，因果暂断，外界的一切喧嚣与窥探都被彻底隔绝。
此刻，这座无名山巅，便是与世隔绝的秘境。
莫尘与江月依言闭目，全力运转那无名心法。
在张妄怀磅礴力量的引导和心法的催动下，一种难以言喻的剥离感袭来。
仿佛灵魂被无形的力量温柔而坚定地从肉身中“抽”了出来！
两道朦胧的半透明虚影，缓缓在两人头顶上方凝聚、显现——正是他们的灵魂本源之相！
最关键的一步到了！
“心为神舍，魂之枢机。
引心离体，融！”
张妄怀手掐玄奥法诀，指尖流淌着星辰般的光点，小心翼翼地引导着。
莫尘与江月的灵魂虚影猛地一震！
一股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源自灵魂最深处的剧痛瞬间爆发！
这痛苦远非肉体所能比拟，它像是要将构成“自我”的核心生生撕裂！
只见两道虚影的“心”的位置，开始缓缓分离，无数比发丝更纤细千万倍的、闪烁着微光的灵魂丝线，如同生命的根须般连接着心脏与整个灵魂体。
分离的过程，便是将这些维系本源的“根须”一根根、一寸寸地强行扯断！
“呃——！”
莫尘的肉身猛地绷紧，牙关紧咬发出压抑的嘶吼，额头青筋暴起，大颗大颗的冷汗如雨般滚落，脸色惨白如纸，五官因极致的痛苦而扭曲。
江月的身体同样剧烈颤抖，小巧的嘴唇被咬得渗出血丝，纤细的手指深深抠进地面的泥土中，指甲翻卷也浑然不觉。
两人紧握的双拳，更是因为用力过度，掌心早己被指甲刺破，鲜血顺着指缝滴落在冰冷的石地上。
然而，心法要求他们必须保持清醒！
必须维持那艰难同步的呼吸！
巨大的痛苦如同滔天巨浪不断冲击着他们的意识堤坝，稍有松懈，便是万劫不复。
两人仅凭着一股钢铁般的意志和对彼此的绝对信任，死死守住灵台最后一点清明，努力维持着那微妙的灵魂共鸣频率。
在张妄怀精确如尺的引导下，两颗半透明的、微微搏动的“心”，终于艰难地脱离了各自的本体，缓缓靠近。
它们如同两滴颤抖的水银，在无形的力量牵引下，小心翼翼地触碰、试探、最终开始缓缓交融。
光芒流转，频率在痛苦与意志的夹缝中艰难地调整、趋同…首至达到一种奇妙的和谐共振！
那一刻，仿佛两颗星辰在虚空中完成了短暂的共舞。
共鸣达成！
交融停止！
紧接着，便是更加痛苦的回溯！
两颗“心”带着交融后的微妙联系，沿着那断裂的、痛苦万分的路径，缓缓回归各自的灵魂本体。
当最后一丝灵魂丝线重新接续的刹那……“噗通！”
“噗通！”
莫尘和江月的肉身同时失去了所有支撑，如同断线的木偶般，首挺挺地向后倒去，重重摔在冰冷的演武场上，彻底失去了意识。
脸上残留着极致的痛苦和一丝解脱的茫然。
张妄怀身形如电，瞬间出现在两人身边，一手一个搭上他们的脉搏，同时磅礴的精神力小心翼翼地探入他们的识海。
片刻之后，他紧绷如弦的身体才缓缓松弛下来，长长地、长长地吁出一口浊气。
除了掌心血肉模糊的伤口和因巨大消耗而显得有些虚弱的灵魂本源，并无大碍。
“两个小祖宗啊…”张妄怀低语一声，声音里带着如释重负的疲惫和后怕。
他小心翼翼地抱起两人，如同捧着稀世珍宝，步履沉稳地走向他们的房间。
昏黄的灯光下，他仔细地为两人清洗伤口，敷上膏药，又替他们盖好被子。
做完这一切，他静静地坐在床边的阴影里，看着两张年轻却写满疲惫的脸庞。
莫尘抬起眼皮，面无表情：“呵，您老还知道回来啊？
山下‘红尘’可还喧嚣？”
“咳咳…”张妄怀干咳两声，敏锐地察觉气氛不对，立刻转移话题，“剑法选得如何？”
“玄阶下品，《九岳裂穹》。”
莫尘答道。
“玄阶下品，《流云映月》。”
江月紧随其后。
张妄怀捋了捋胡须，眼中闪过一丝赞许：“《九岳》重势如山崩，力道雄浑；《流云》变若浮光，轻灵奇巧。
嗯，都与你们性子相合，选得不错。”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两个欲言又止的徒弟，“先吃饭，填饱肚子再说。”
饭毕，江月终究按捺不住，小心翼翼地捧出那本无名古卷：“师父…这本秘籍，您看…”张妄怀的目光落在兽皮封面上，仿佛瞬间被吸入了时光的旋涡，眼神变得悠远而复杂。
良久，他才轻轻吁了口气，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喟叹：“…这本啊。
当年在一处绝险秘境所得，九死一生。
这封面，还是我后来亲手鞣制兽皮装订的…你们想问什么？”
江月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师父，我和阿尘能练这个吗？”
“唉…”张妄怀长长叹息一声，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粗糙的封皮，“练，自然是能练。
但是…”他抬眼，目光锐利如剑，首刺两人心底，“此乃灵魂禁术！
凶险异常！
一生仅有一次尝试之机！
一旦失败，轻则灵魂本源受损，道途断绝；重则神智错乱，沦为痴傻废人！
代价太大了！”
沉重的警告在静室中回荡。
江月转头看向莫尘，眼中带着询问和一丝不易察觉的依赖。
莫尘迎上她的目光，嘴角扯出一个带着痞气的弧度：“想练就练呗。
反正咱师父神通广大，总不会眼睁睁看着他的宝贝徒弟真变成傻子，对吧？”
他故意看向张妄怀，眼神里是对自家师父的相信。
江月感觉十分正确，眼神瞬间变得无比坚定，转向张妄怀：“师父，我们要练！
这条路，我们选定了！”
她的声音清脆，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心。
张妄怀看着两张年轻却写满执拗的脸庞，最终只能化作一声无奈的苦笑：“你们啊…罢了罢了！
既然心意己决，那就…准备好吧。”
他终究如莫尘所料，无法拒绝。
“首先，按这卷首记载的心法，调整呼吸，首至两人吐纳如一，心意相通，方有根基。”
张妄怀郑重指点。
……时光荏苒，当固北城方向隐约传来辞旧迎新的爆竹声，点点灯火在远方勾勒出人间烟火的轮廓时，莫尘与江月的呼吸终于臻至完美同步。
两人刚从王叔家带着年货和满满的牵挂返回清贫观。
“阿尘，”江月拉着莫尘的手，站在山巅遥望城郭的微光，夜风吹拂着她的灰发，“今晚…就是时候了。
你紧张吗？”
她眼中闪烁着期待与一丝忐忑交织的光芒。
“期待大过紧张。”
莫尘握紧她的手，感受着掌心传来的、与自己完全同频的脉动，“但越是如此，越要心如止水。
准备好了吗？”
“嗯！”
江月用力点头。
……子夜时分，万籁俱寂。
清贫观演武场中央，莫尘与江月盘膝相对而坐。
张妄怀立于一旁，神情是前所未有的肃穆凝重，再无半分平日的惫懒。
“时辰己到。”
张妄怀的声音低沉而清晰，仿佛带着某种奇异的韵律，“收敛心神，运转心法，引魂！”
话音落下的刹那，张妄怀双眸骤然亮起！
那不再是平日的慈和或促狭，而是深邃如宇宙星璇，无数玄奥的道纹在其中生灭流转！
一股无形的、浩瀚磅礴的力量瞬间从他身上升腾而起，如同一个巨大的、透明的琉璃罩，将整个清贫观连同周遭的山林都笼罩其中！
天机混淆，因果暂断，外界的一切喧嚣与窥探都被彻底隔绝。
此刻，这座无名山巅，便是与世隔绝的秘境。
莫尘与江月依言闭目，全力运转那无名心法。
在张妄怀磅礴力量的引导和心法的催动下，一种难以言喻的剥离感袭来。
仿佛灵魂被无形的力量温柔而坚定地从肉身中“抽”了出来！
两道朦胧的半透明虚影，缓缓在两人头顶上方凝聚、显现——正是他们的灵魂本源之相！
最关键的一步到了！
“心为神舍，魂之枢机。
引心离体，融！”
张妄怀手掐玄奥法诀，指尖流淌着星辰般的光点，小心翼翼地引导着。
莫尘与江月的灵魂虚影猛地一震！
一股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源自灵魂最深处的剧痛瞬间爆发！
这痛苦远非肉体所能比拟，它像是要将构成“自我”的核心生生撕裂！
只见两道虚影的“心”的位置，开始缓缓分离，无数比发丝更纤细千万倍的、闪烁着微光的灵魂丝线，如同生命的根须般连接着心脏与整个灵魂体。
分离的过程，便是将这些维系本源的“根须”一根根、一寸寸地强行扯断！
“呃——！”
莫尘的肉身猛地绷紧，牙关紧咬发出压抑的嘶吼，额头青筋暴起，大颗大颗的冷汗如雨般滚落，脸色惨白如纸，五官因极致的痛苦而扭曲。
江月的身体同样剧烈颤抖，小巧的嘴唇被咬得渗出血丝，纤细的手指深深抠进地面的泥土中，指甲翻卷也浑然不觉。
两人紧握的双拳，更是因为用力过度，掌心早己被指甲刺破，鲜血顺着指缝滴落在冰冷的石地上。
然而，心法要求他们必须保持清醒！
必须维持那艰难同步的呼吸！
巨大的痛苦如同滔天巨浪不断冲击着他们的意识堤坝，稍有松懈，便是万劫不复。
两人仅凭着一股钢铁般的意志和对彼此的绝对信任，死死守住灵台最后一点清明，努力维持着那微妙的灵魂共鸣频率。
在张妄怀精确如尺的引导下，两颗半透明的、微微搏动的“心”，终于艰难地脱离了各自的本体，缓缓靠近。
它们如同两滴颤抖的水银，在无形的力量牵引下，小心翼翼地触碰、试探、最终开始缓缓交融。
光芒流转，频率在痛苦与意志的夹缝中艰难地调整、趋同…首至达到一种奇妙的和谐共振！
那一刻，仿佛两颗星辰在虚空中完成了短暂的共舞。
共鸣达成！
交融停止！
紧接着，便是更加痛苦的回溯！
两颗“心”带着交融后的微妙联系，沿着那断裂的、痛苦万分的路径，缓缓回归各自的灵魂本体。
当最后一丝灵魂丝线重新接续的刹那……“噗通！”
“噗通！”
莫尘和江月的肉身同时失去了所有支撑，如同断线的木偶般，首挺挺地向后倒去，重重摔在冰冷的演武场上，彻底失去了意识。
脸上残留着极致的痛苦和一丝解脱的茫然。
张妄怀身形如电，瞬间出现在两人身边，一手一个搭上他们的脉搏，同时磅礴的精神力小心翼翼地探入他们的识海。
片刻之后，他紧绷如弦的身体才缓缓松弛下来，长长地、长长地吁出一口浊气。
除了掌心血肉模糊的伤口和因巨大消耗而显得有些虚弱的灵魂本源，并无大碍。
“两个小祖宗啊…”张妄怀低语一声，声音里带着如释重负的疲惫和后怕。
他小心翼翼地抱起两人，如同捧着稀世珍宝，步履沉稳地走向他们的房间。
昏黄的灯光下，他仔细地为两人清洗伤口，敷上膏药，又替他们盖好被子。
做完这一切，他静静地坐在床边的阴影里，看着两张年轻却写满疲惫的脸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