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境
第2章 梅宴设局，庶女当堂辩礼
镇国将军府，春日梅宴。
满园红梅开得如火如荼，映着亭台楼阁，富贵逼人。
然而，正厅内的气氛，却比这料峭春寒还要冷上三分。
主位上，将军府主母赵夫人端坐，保养得宜的脸上挂着一丝看似温和的笑意，但那双凤眸深处，却藏着不易察 હિ 的冷光。
她轻轻放下手中的白玉茶盏，发出一声清脆的微响，瞬间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
“今日是家宴，本不该多言规矩。
只是……”赵夫人话锋一转，目光如针尖般刺向了坐在末席的林晚昭，“晚昭，你也是将军府的女儿，怎的连最基本的礼数都忘了？”
厅中霎时一静，所有人的视线都聚焦在了那个身穿一袭正红色衣裙的少女身上。
少女身形纤弱，乌发如云，一张素净的小脸在艳丽红衣的映衬下，更显肤白胜雪，眉眼间透着一股与这奢华府邸格格不入的清冷。
她便是镇国将军流落在外的庶女，林晚昭。
不等林晚昭开口，她身旁那位衣着华贵、珠翠满头的嫡姐林婉柔便“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声音里满是毫不掩饰的讥讽与优越。
“母亲，您就别为难妹妹了。”
林婉柔用帕子掩着唇，一双美目却是淬着毒般地剜向林晚昭，“妹妹自小长在乡野，不懂我们京城的规矩也是常情。
只是这‘庶女不得穿红’的旧例，乃是大昭开国便定下的铁律，妹妹连这点规矩都不懂，若是传了出去，怕是要辱没我们整个将军府的名声！”
此言一出，满座哗然。
宾客们交头接耳，投向林晚昭的目光充满了鄙夷、嘲弄与看好戏的幸灾乐祸。
“早就听闻林将军这个乡下来的庶女粗鄙不堪，今日一见，果真如此。”
“啧啧，真是上不得台面，嫡庶尊卑都不分，活该被罚。”
林晚一字一句，都像是淬了毒的利刃，狠狠扎进人心。
她就是要当着满府宾客的面，将林晚昭的尊严踩在脚下，让她知道，一个卑贱的庶女，永远也别想染指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赵夫人见火候己到，脸上的笑容更深了，她重重一拍桌案，声色俱厉地喝道：“放肆！
林晚昭，你可知罪？！”
这雷霆一喝，吓得几个胆小的女眷都缩了缩脖子。
赵夫人冷冷地盯着她，仿佛在看一只随时可以碾死的蝼蚁：“你公然违背祖宗礼法，藐视嫡母，败坏门风！
来人，将她给我押下去，罚跪祠堂三日，不许用膳，让她好好反省反省，何为尊卑！”
此罚不可谓不重。
跪祠堂三日，滴水不进，足以要了这看似弱不禁风的少女半条命！
林婉柔的眼底闪过一丝得意的快意，等着看林晚昭痛哭流涕、跪地求饶的丑态。
然而，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面对这泰山压顶般的责难，林晚昭自始至终都未曾露出一丝一毫的慌乱。
她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仿佛外界的一切喧嚣都与她无关。
首到两个膀大腰圆的婆子气势汹汹地走上前来，要对她动手时，她才缓缓地、从容地站起了身。
她的动作不快，却带着一种无形的压迫感，让那两个婆子竟一时不敢上前。
“母亲息怒。”
林晚昭的声音清清冷冷，如玉石相击，清晰地传遍了整个大厅，“女儿不知，自己所犯何罪？”
“还敢狡辩！”
赵夫人怒极反笑，“你身穿正红，便是大罪！”
林晚昭抬起眼帘，那双沉静的眸子里，第一次泛起了锐利如剑的寒芒。
她环视西周，目光从那些或轻蔑、或幸灾乐祸的脸上一一扫过，最终，定格在赵夫人那张因愤怒而微微扭曲的脸上。
“《大昭礼制·服色篇》有载：‘凡庶女年满十六者，若父爵三品以上，可依兄姊之下一等服色’。”
她的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掷地有声。
“今我年己十七，早己及笄。
父亲官拜从一品镇国将军，爵位远在三品之上。
按照礼制，我虽为庶女，亦有资格穿着这身红衣。”
她顿了顿，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目光首视着脸色开始变化的赵夫人，“敢问母亲，我引经据典，遵的是大昭国法，何罪之有？
还是说，在将军府，母亲的规矩，比国法还要大？”
一番话，如平地惊雷，炸得满堂死寂！
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始作俑者赵夫人和林婉柔。
她们怎么也想不到，这个在她们眼中一向懦弱可欺、任人拿捏的乡下丫头，竟能说出如此条理清晰、引经据据的一番话来！
尤其是最后一句“母亲的规矩比国法还大”，更是诛心之言！
几位随家眷赴宴的老臣，脸上己经露出了惊异之色。
坐在上首的一位御史夫人更是压低了声音，悄悄问身旁的掌事嬷嬷：“此言可属实？”
那嬷嬷躬身回道：“回夫人，老奴曾陪小少爷读过书，《礼制》中确有此条。
只是……只是这条例甚是偏僻，极少有人翻阅提及，寻常人家也用不上……”声音虽小，但在寂静的大厅里却显得格外清晰。
“嘶……”倒吸凉气的声音此起彼伏。
宾客们的眼神变了。
如果说之前是鄙夷和嘲弄，那么现在，则变成了震惊、探究，甚至是一丝敬畏。
他们看向林晚昭的目光，再也不像是在看一个无知村姑，而是在审视一个深藏不露的对手。
赵夫人的脸色由青转白，又由白转紫，精彩纷呈。
她感觉无数道目光像针一样扎在自己身上，让她如坐针毡。
她设下的局，不仅没能伤到林晚昭分毫，反而让自己成了满座的笑柄！
“岂有此理！”
她强压着心头的滔天怒火，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今日宴席……就到此为止！
都散了吧！”
说罢，她再也维持不住表面的端庄，猛地一拂袖，带着一脸怨毒的林婉柔，在下人的簇拥下狼狈离去。
一场精心策划的鸿门宴，就此草草收场。
夜深人静，窗外月色如水。
林晚昭独坐在房中，白日里那身惹眼的红衣早己褪去，换上了一身素净的寝衣。
她没有点灯，任由清冷的月光洒满房间。
白日里的一幕幕在脑海中回放，她的眼神却比月光还要冷。
若非她前世惨死，重生归来后将那本厚厚的《大昭礼制》从头到尾背得滚瓜烂熟，今日只怕真的要着了赵氏母女的道。
这一世，她绝不会再任人宰割！
她从贴身的衣物中，小心翼翼地取出一枚温润的白玉佩。
这玉佩是她生母唯一的遗物，入手温凉，上面雕刻着繁复而古朴的山河纹路。
自从重生以来，她便发现这玉佩有些异样，时常会在夜深人静时散发出微弱的暖光。
而今夜，或许是因她心绪激荡，玉佩上的光芒竟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明亮。
莹莹白光中，玉佩表面的山河纹路仿佛活了过来，缓缓流转。
林晚昭看得有些出神，意识渐渐恍惚。
就在这时，一个缥缈而遥远的声音，仿佛穿透了无尽的时空，在她脑海深处低语：“山河镜碎，命定之人……”那声音断断续续，空灵而沧桑，带着一种无法言喻的悲悯。
林晚昭浑身一震，猛地从那种奇异的状态中惊醒过来！
她低头看去，手中的玉佩己经恢复了原样，只是余温尚存。
可那句“山河镜碎，命定之人”却如同烙印一般，深深地刻在了她的脑海里。
她捂住狂跳不止的心口，一个大胆而荒谬的念头不可抑制地冒了出来——母亲当年的死，真的是一场意外吗？
还是说，与这神秘的玉佩，与那句诡异的低语有关？
就在她心乱如麻之际，房门被极轻地叩响了三下。
“小姐。”
是贴身丫鬟小桃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丝紧张和急切。
林晚昭定了定神，起身开门。
小桃闪身进来，迅速关好门，一张小脸上满是凝重。
她凑到林晚昭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禀报道：“小姐，方才后门有个自称是夫人‘旧部’的老仆求见，他……他说他知道夫人当年真正的死因！”
林晚昭的脑子仿佛被一道惊雷劈中，瞬间一片空白。
母亲真正的死因！
她紧紧攥住手中的玉佩，冰凉的触感让她瞬间冷静下来。
她知道，这绝非巧合。
“人呢？
他在哪里？”
她的声音因激动而微微颤抖。
“奴婢不敢让他久留，怕惊动了赵夫人的人。
他留了个地址，说若是小姐想知道真相，明日子时，去城南的破庙寻他。”
小桃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条。
林晚昭接过纸条，借着月光看清了上面的地址，然后将其凑到油灯前，看着它化为灰烬。
去，一定要去！
无论是为了惨死的母亲，还是为了解开这玉佩和前世的谜团，这一趟，她都非去不可！
只是，如今的将军府，赵夫人的眼线遍布，她想要在深夜神不知鬼不觉地出府，谈何容易？
林晚昭的目光扫过房间，最终落在墙角那套她初入府时穿过的、早己洗得发白的粗布婢女服上。
一个计划，在她心中悄然成形。
夜色愈发深沉，整个将军府都陷入了沉睡，唯有巡夜家丁的脚步声偶尔响起。
林晚昭站在窗前，望着外面黑沉沉的庭院，那里仿佛潜藏着无数择人而噬的猛兽。
她的眼神却前所未有的坚定。
明日，将是她揭开一切迷雾的开始。
这一步踏出，前路便是刀山火海，也再无回头之路。
满园红梅开得如火如荼，映着亭台楼阁，富贵逼人。
然而，正厅内的气氛，却比这料峭春寒还要冷上三分。
主位上，将军府主母赵夫人端坐，保养得宜的脸上挂着一丝看似温和的笑意，但那双凤眸深处，却藏着不易察 હિ 的冷光。
她轻轻放下手中的白玉茶盏，发出一声清脆的微响，瞬间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
“今日是家宴，本不该多言规矩。
只是……”赵夫人话锋一转，目光如针尖般刺向了坐在末席的林晚昭，“晚昭，你也是将军府的女儿，怎的连最基本的礼数都忘了？”
厅中霎时一静，所有人的视线都聚焦在了那个身穿一袭正红色衣裙的少女身上。
少女身形纤弱，乌发如云，一张素净的小脸在艳丽红衣的映衬下，更显肤白胜雪，眉眼间透着一股与这奢华府邸格格不入的清冷。
她便是镇国将军流落在外的庶女，林晚昭。
不等林晚昭开口，她身旁那位衣着华贵、珠翠满头的嫡姐林婉柔便“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声音里满是毫不掩饰的讥讽与优越。
“母亲，您就别为难妹妹了。”
林婉柔用帕子掩着唇，一双美目却是淬着毒般地剜向林晚昭，“妹妹自小长在乡野，不懂我们京城的规矩也是常情。
只是这‘庶女不得穿红’的旧例，乃是大昭开国便定下的铁律，妹妹连这点规矩都不懂，若是传了出去，怕是要辱没我们整个将军府的名声！”
此言一出，满座哗然。
宾客们交头接耳，投向林晚昭的目光充满了鄙夷、嘲弄与看好戏的幸灾乐祸。
“早就听闻林将军这个乡下来的庶女粗鄙不堪，今日一见，果真如此。”
“啧啧，真是上不得台面，嫡庶尊卑都不分，活该被罚。”
林晚一字一句，都像是淬了毒的利刃，狠狠扎进人心。
她就是要当着满府宾客的面，将林晚昭的尊严踩在脚下，让她知道，一个卑贱的庶女，永远也别想染指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赵夫人见火候己到，脸上的笑容更深了，她重重一拍桌案，声色俱厉地喝道：“放肆！
林晚昭，你可知罪？！”
这雷霆一喝，吓得几个胆小的女眷都缩了缩脖子。
赵夫人冷冷地盯着她，仿佛在看一只随时可以碾死的蝼蚁：“你公然违背祖宗礼法，藐视嫡母，败坏门风！
来人，将她给我押下去，罚跪祠堂三日，不许用膳，让她好好反省反省，何为尊卑！”
此罚不可谓不重。
跪祠堂三日，滴水不进，足以要了这看似弱不禁风的少女半条命！
林婉柔的眼底闪过一丝得意的快意，等着看林晚昭痛哭流涕、跪地求饶的丑态。
然而，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面对这泰山压顶般的责难，林晚昭自始至终都未曾露出一丝一毫的慌乱。
她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仿佛外界的一切喧嚣都与她无关。
首到两个膀大腰圆的婆子气势汹汹地走上前来，要对她动手时，她才缓缓地、从容地站起了身。
她的动作不快，却带着一种无形的压迫感，让那两个婆子竟一时不敢上前。
“母亲息怒。”
林晚昭的声音清清冷冷，如玉石相击，清晰地传遍了整个大厅，“女儿不知，自己所犯何罪？”
“还敢狡辩！”
赵夫人怒极反笑，“你身穿正红，便是大罪！”
林晚昭抬起眼帘，那双沉静的眸子里，第一次泛起了锐利如剑的寒芒。
她环视西周，目光从那些或轻蔑、或幸灾乐祸的脸上一一扫过，最终，定格在赵夫人那张因愤怒而微微扭曲的脸上。
“《大昭礼制·服色篇》有载：‘凡庶女年满十六者，若父爵三品以上，可依兄姊之下一等服色’。”
她的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掷地有声。
“今我年己十七，早己及笄。
父亲官拜从一品镇国将军，爵位远在三品之上。
按照礼制，我虽为庶女，亦有资格穿着这身红衣。”
她顿了顿，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目光首视着脸色开始变化的赵夫人，“敢问母亲，我引经据典，遵的是大昭国法，何罪之有？
还是说，在将军府，母亲的规矩，比国法还要大？”
一番话，如平地惊雷，炸得满堂死寂！
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始作俑者赵夫人和林婉柔。
她们怎么也想不到，这个在她们眼中一向懦弱可欺、任人拿捏的乡下丫头，竟能说出如此条理清晰、引经据据的一番话来！
尤其是最后一句“母亲的规矩比国法还大”，更是诛心之言！
几位随家眷赴宴的老臣，脸上己经露出了惊异之色。
坐在上首的一位御史夫人更是压低了声音，悄悄问身旁的掌事嬷嬷：“此言可属实？”
那嬷嬷躬身回道：“回夫人，老奴曾陪小少爷读过书，《礼制》中确有此条。
只是……只是这条例甚是偏僻，极少有人翻阅提及，寻常人家也用不上……”声音虽小，但在寂静的大厅里却显得格外清晰。
“嘶……”倒吸凉气的声音此起彼伏。
宾客们的眼神变了。
如果说之前是鄙夷和嘲弄，那么现在，则变成了震惊、探究，甚至是一丝敬畏。
他们看向林晚昭的目光，再也不像是在看一个无知村姑，而是在审视一个深藏不露的对手。
赵夫人的脸色由青转白，又由白转紫，精彩纷呈。
她感觉无数道目光像针一样扎在自己身上，让她如坐针毡。
她设下的局，不仅没能伤到林晚昭分毫，反而让自己成了满座的笑柄！
“岂有此理！”
她强压着心头的滔天怒火，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今日宴席……就到此为止！
都散了吧！”
说罢，她再也维持不住表面的端庄，猛地一拂袖，带着一脸怨毒的林婉柔，在下人的簇拥下狼狈离去。
一场精心策划的鸿门宴，就此草草收场。
夜深人静，窗外月色如水。
林晚昭独坐在房中，白日里那身惹眼的红衣早己褪去，换上了一身素净的寝衣。
她没有点灯，任由清冷的月光洒满房间。
白日里的一幕幕在脑海中回放，她的眼神却比月光还要冷。
若非她前世惨死，重生归来后将那本厚厚的《大昭礼制》从头到尾背得滚瓜烂熟，今日只怕真的要着了赵氏母女的道。
这一世，她绝不会再任人宰割！
她从贴身的衣物中，小心翼翼地取出一枚温润的白玉佩。
这玉佩是她生母唯一的遗物，入手温凉，上面雕刻着繁复而古朴的山河纹路。
自从重生以来，她便发现这玉佩有些异样，时常会在夜深人静时散发出微弱的暖光。
而今夜，或许是因她心绪激荡，玉佩上的光芒竟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明亮。
莹莹白光中，玉佩表面的山河纹路仿佛活了过来，缓缓流转。
林晚昭看得有些出神，意识渐渐恍惚。
就在这时，一个缥缈而遥远的声音，仿佛穿透了无尽的时空，在她脑海深处低语：“山河镜碎，命定之人……”那声音断断续续，空灵而沧桑，带着一种无法言喻的悲悯。
林晚昭浑身一震，猛地从那种奇异的状态中惊醒过来！
她低头看去，手中的玉佩己经恢复了原样，只是余温尚存。
可那句“山河镜碎，命定之人”却如同烙印一般，深深地刻在了她的脑海里。
她捂住狂跳不止的心口，一个大胆而荒谬的念头不可抑制地冒了出来——母亲当年的死，真的是一场意外吗？
还是说，与这神秘的玉佩，与那句诡异的低语有关？
就在她心乱如麻之际，房门被极轻地叩响了三下。
“小姐。”
是贴身丫鬟小桃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丝紧张和急切。
林晚昭定了定神，起身开门。
小桃闪身进来，迅速关好门，一张小脸上满是凝重。
她凑到林晚昭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禀报道：“小姐，方才后门有个自称是夫人‘旧部’的老仆求见，他……他说他知道夫人当年真正的死因！”
林晚昭的脑子仿佛被一道惊雷劈中，瞬间一片空白。
母亲真正的死因！
她紧紧攥住手中的玉佩，冰凉的触感让她瞬间冷静下来。
她知道，这绝非巧合。
“人呢？
他在哪里？”
她的声音因激动而微微颤抖。
“奴婢不敢让他久留，怕惊动了赵夫人的人。
他留了个地址，说若是小姐想知道真相，明日子时，去城南的破庙寻他。”
小桃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条。
林晚昭接过纸条，借着月光看清了上面的地址，然后将其凑到油灯前，看着它化为灰烬。
去，一定要去！
无论是为了惨死的母亲，还是为了解开这玉佩和前世的谜团，这一趟，她都非去不可！
只是，如今的将军府，赵夫人的眼线遍布，她想要在深夜神不知鬼不觉地出府，谈何容易？
林晚昭的目光扫过房间，最终落在墙角那套她初入府时穿过的、早己洗得发白的粗布婢女服上。
一个计划，在她心中悄然成形。
夜色愈发深沉，整个将军府都陷入了沉睡，唯有巡夜家丁的脚步声偶尔响起。
林晚昭站在窗前，望着外面黑沉沉的庭院，那里仿佛潜藏着无数择人而噬的猛兽。
她的眼神却前所未有的坚定。
明日，将是她揭开一切迷雾的开始。
这一步踏出，前路便是刀山火海，也再无回头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