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龙王殿主我不当了
第四章 入赘沈家
陈佳将铜匣揣进怀里时，蝴蝶疤痕的温度突然变了。
不是灼痛，是像沈星澈指尖划过皮肤的触感，轻得像叹息。
张伯伯带着守龙人后裔钻进暗门的瞬间，他听见祠堂外传来沈浩的声音，带着刻意压低的得意："魏庸那老东西果然没撑住，现在整个沈家，可就剩我说话算数了。
"陈佳转身，看着被龙纹玉光芒灼得焦黑的供桌，突然笑了。
他对着空气轻声说："星澈，你看，他们争来斗去，最后连块完好的牌位都护不住。
"沈浩带着人走进祠堂时，正撞见陈佳用袖口擦拭沈星澈父亲的牌位。
阳光从他身后照进来，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落在沈浩脚边，像道无形的枷锁。
"看来陈先生是想通了。
"沈浩的语气里带着虚伪的热络，仿佛刚才设下陷阱的不是他，"既然你这么想留在沈家，不如...入赘吧。
"陈佳擦牌位的手顿了顿。
"入赘沈家，你就是星澈名义上的丈夫，她的遗物自然该归你。
"沈浩走近两步，压低声音，"当然，你得听我的。
比如...帮我找出你身上龙血的秘密，帮我稳住那些不服气的守龙人。
"他的手指在供桌上敲了敲，那里还残留着焚邪火灼烧的焦痕，"你没得选，陈佳。
张伯伯带那些丫头跑不远，我派人追了。
你要是不答应，她们就得替你尝血祭的滋味。
"陈佳放下袖口，转身首视沈浩。
他的眼神很静，静得像深潭，潭底却藏着翻涌的浪。
"我有两个条件。
""你说。
"沈浩以为他会讨价还价，眼里闪过一丝轻蔑。
"第一，放了那些姑娘，不准再碰守龙人后裔。
""第二，把星澈母亲的牌位立起来，放在她父亲旁边。
"沈浩愣了一下，随即嗤笑："陈佳，你搞清楚状况。
你是来求我...""这不是求。
"陈佳的声音突然冷了下去，掌心的蝴蝶疤痕泛出红光，祠堂里的烛火猛地窜高半尺，"是交易。
你答应，我留下当你的赘婿，任你差遣。
你不答应，今天这沈家老宅，就再添几具牌位。
"沈浩的脸色变了。
他看着陈佳胸口那抹若隐若现的红光，突然想起沈万山说过的话："龙王血脉一旦认主，会变得比疯狗还护食。
"他摸了摸口袋里的传讯符，那是用来联系龙王殿残余势力的，指尖却在发抖——他没把握能打赢现在的陈佳。
"好，我答应。
"沈浩咬了咬牙，"但你得签份文书，声明自愿放弃所有龙王血脉的继承权，永远臣服于沈家。
"陈佳接过下人递来的纸笔时，指尖的骨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文书上的字迹扭曲丑陋，像一条条毒蛇，爬满了整张宣纸。
"自愿放弃"、"永远臣服"、"沈家奴仆"...每个字都在剜他的心。
他想起沈星澈在诊所里给病人包扎伤口时，总说："伤口要先消毒，再缝合，不然会发炎。
"现在他觉得自己的心就像道没消毒的伤口，被沈浩用文书当针线，一针针扎得血肉模糊。
可他还是签了。
落笔的瞬间，祠堂外突然刮起一阵风，吹得海棠花瓣落了满院，像场迟来的葬礼。
有片花瓣落在宣纸上，沾着墨迹，晕开个小小的蝴蝶形状。
沈浩收起文书，笑得像只偷到鸡的狐狸："从今天起，你就是沈家的上门女婿了。
王妈，带陈先生去西厢房，让他好好熟悉一下环境。
"王妈是沈家的老仆人，头发花白，背有点驼。
她领着陈佳穿过回廊时，脚步放得很轻，像怕踩碎了什么。
经过海棠树时，她突然停下，低声说："先生，星澈小姐小时候总在这树下等她娘回家。
她娘绣的蝴蝶香囊，针脚里都带着花香呢。
"陈佳的喉咙哽了一下。
西厢房在老宅最偏僻的角落，窗户对着片荒园，园子里的杂草长得比人高。
房间里只有一张破木床，一张缺腿的桌子，墙角结着蜘蛛网，空气里飘着霉味。
王妈放下手里的被褥，欲言又止："先生别怨沈浩少爷...他也是被沈万山逼的。
当年他爹娘死在血祭里，沈万山收养他，就是为了让他当靶子...""我知道。
"陈佳打断她，目光落在墙角的一个旧木箱上，箱子锁着，锁孔是蝴蝶形状的，"王妈，这箱子是谁的？
"王妈的脸色白了白："是...是星澈小姐母亲的。
沈万山掌权后，就把它扔在这儿了。
钥匙...钥匙早丢了。
"陈佳没再问。
等王妈走后，他走到木箱前，掌心的蝴蝶疤痕贴在锁孔上。
疤痕的温度越来越高，"咔哒"一声，锁开了。
箱子里没有金银珠宝，只有几件洗得发白的旗袍，一本泛黄的相册，还有个绣了一半的香囊——上面的蝴蝶翅膀只绣了半边，金线在阳光下闪着微弱的光，像被遗忘的星星。
相册里的照片己经褪色。
有张全家福上，沈星澈的母亲抱着年幼的她，坐在海棠树下，手里拿着的正是这个香囊。
她的眉眼和沈星澈很像，左眼下也有颗痣，笑起来眼里像盛着光。
照片背面用娟秀的字迹写着："星澈三岁，初学绣蝴蝶，说要给未来的夫君绣个香囊。
"陈佳的手指抚过照片上的小字，突然想起沈星澈总在诊所的午休时，对着阳光摆弄针线，问他："陈佳，你说蝴蝶绣成粉色好看，还是金色好看？
"他当时以为她在绣装饰品，现在才明白，她绣的从来不是普通香囊。
窗外突然传来脚步声，是沈浩带着两个保镖来了。
他靠在门框上，看着陈佳手里的相册，嘴角勾起抹嘲讽："看来你找到宝贝了。
怎么样，当赘婿的感觉不错吧？
"陈佳把相册放回箱子，慢慢合上盖子。
"你想要什么？
""爽快。
"沈浩拍了拍手，保镖递来一个黑色的瓷碗，碗里盛着暗红色的液体，散发着腥甜的气味，"把这个喝了。
这是沈万山留下的锁龙汤，能暂时压制你的龙血。
你喝了，我就信你是真心归顺。
"陈佳看着那碗汤，想起沈星澈咳血时的样子，想起那些被血祭折磨的姑娘，胃里一阵翻涌。
他知道这汤里肯定加了料，喝下去轻则失去力量，重则变成沈浩的傀儡。
"不敢喝？
"沈浩的语气里满是挑衅，"也是，龙王血脉多金贵啊，怎么肯屈尊喝这种脏东西..."陈佳突然端起碗，仰头就灌。
腥甜的液体滑过喉咙时，像有无数根针在扎。
他能感觉到体内的龙血在剧烈反抗，蝴蝶疤痕烫得像要烧起来，可他硬是没皱一下眉，首到把最后一滴汤喝完，才将碗重重扣在桌上。
"这样...你满意了？
"他的声音有点发哑，视线开始模糊。
沈浩看着他眼底的金色瞳孔渐渐褪去，脸上露出满意的笑："早这样听话，不就省事了？
"他挥了挥手，"带陈先生去柴房，今晚就在那儿睡。
记住，别给我耍花样。
"保镖架着陈佳往外走时，他的脚步己经有些虚浮。
路过回廊时，他看见王妈站在海棠树下，偷偷往他手里塞了个油纸包，里面是块温热的桂花糕，还带着余温。
"先生，星澈小姐小时候最爱吃这个。
"王妈的声音发颤，"她说...甜的东西能压惊。
"陈佳攥着那块桂花糕，任由保镖把他推进柴房。
柴房里堆着潮湿的柴火，墙角有只瘸腿的猫，看见他进来，警惕地弓起背，却没跑。
他靠在柴堆上，喉咙里的腥甜越来越重，视线模糊中，总觉得沈星澈就坐在对面的柴火上，像往常一样笑着骂他："陈佳，你是不是傻？
明知道是陷阱还跳！
"他想回答"我不傻"，却发不出声音。
他只是想离她近一点，再近一点。
哪怕是以"赘婿"的名义，哪怕要喝肮脏的锁龙汤，哪怕要忍受沈浩的羞辱，只要能守着她母亲的遗物，守着那些她没来得及说的话，就不算输。
柴房的月光透过破窗照进来，落在他胸口的蝴蝶疤痕上，泛着淡淡的光。
疤痕下的皮肤在发烫，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觉醒——不是龙血的暴戾，是种更温柔的力量，像沈星澈的手，轻轻按住了他翻涌的血脉。
他知道，沈浩留着他，不是为了什么锁龙汤，是想利用他引出张伯伯和那些守龙人。
他也知道，这碗锁龙汤压不住他的血脉，顶多让他疼上几天。
但他甘愿忍着。
因为他在那碗汤里，尝到了一丝熟悉的味道——是守龙人用的血蜡味。
沈浩没发现，王妈在递油纸包时，悄悄往他手里塞了个小小的蜡丸，蜡丸融在锁龙汤里，看似压制龙血，实则在净化汤里的邪性。
就像王妈说的，不是所有人都像沈万山那样坏。
沈家这座腐朽的老宅里，藏着的不只是阴谋，还有像王妈这样的人，在默默守护着沈星澈留下的温度。
陈佳闭上眼，把桂花糕凑近鼻尖，甜香混着柴火的气息，竟让他想起和沈星澈在诊所的第一个冬天。
她把烤红薯塞给他，笑着说："陈佳，你看，再冷的天，也有甜的东西。
"现在他信了。
哪怕身陷泥沼，哪怕要戴着"赘婿"的枷锁，只要想起她的笑，想起那半块没绣完的蝴蝶香囊，他就有勇气熬下去。
他要等，等锁龙汤的效力过去，等沈浩露出更多破绽，等张伯伯带着人回来。
他要在这座囚禁了沈星澈童年的老宅里，撕开所有伪装，找出那些被掩埋的真相。
更重要的是，他要替她完成那个没说完的心愿——把那只蝴蝶香囊，绣完。
柴房外的海棠树被风吹得沙沙响，像有人在轻轻叹息。
陈佳胸口的蝴蝶疤痕，在月光下闪了闪，像在回应他的决心。
这场以爱为名的蛰伏，才刚刚开始。
而他知道，越是平静的夜晚，越酝酿着惊涛骇浪。
不是灼痛，是像沈星澈指尖划过皮肤的触感，轻得像叹息。
张伯伯带着守龙人后裔钻进暗门的瞬间，他听见祠堂外传来沈浩的声音，带着刻意压低的得意："魏庸那老东西果然没撑住，现在整个沈家，可就剩我说话算数了。
"陈佳转身，看着被龙纹玉光芒灼得焦黑的供桌，突然笑了。
他对着空气轻声说："星澈，你看，他们争来斗去，最后连块完好的牌位都护不住。
"沈浩带着人走进祠堂时，正撞见陈佳用袖口擦拭沈星澈父亲的牌位。
阳光从他身后照进来，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落在沈浩脚边，像道无形的枷锁。
"看来陈先生是想通了。
"沈浩的语气里带着虚伪的热络，仿佛刚才设下陷阱的不是他，"既然你这么想留在沈家，不如...入赘吧。
"陈佳擦牌位的手顿了顿。
"入赘沈家，你就是星澈名义上的丈夫，她的遗物自然该归你。
"沈浩走近两步，压低声音，"当然，你得听我的。
比如...帮我找出你身上龙血的秘密，帮我稳住那些不服气的守龙人。
"他的手指在供桌上敲了敲，那里还残留着焚邪火灼烧的焦痕，"你没得选，陈佳。
张伯伯带那些丫头跑不远，我派人追了。
你要是不答应，她们就得替你尝血祭的滋味。
"陈佳放下袖口，转身首视沈浩。
他的眼神很静，静得像深潭，潭底却藏着翻涌的浪。
"我有两个条件。
""你说。
"沈浩以为他会讨价还价，眼里闪过一丝轻蔑。
"第一，放了那些姑娘，不准再碰守龙人后裔。
""第二，把星澈母亲的牌位立起来，放在她父亲旁边。
"沈浩愣了一下，随即嗤笑："陈佳，你搞清楚状况。
你是来求我...""这不是求。
"陈佳的声音突然冷了下去，掌心的蝴蝶疤痕泛出红光，祠堂里的烛火猛地窜高半尺，"是交易。
你答应，我留下当你的赘婿，任你差遣。
你不答应，今天这沈家老宅，就再添几具牌位。
"沈浩的脸色变了。
他看着陈佳胸口那抹若隐若现的红光，突然想起沈万山说过的话："龙王血脉一旦认主，会变得比疯狗还护食。
"他摸了摸口袋里的传讯符，那是用来联系龙王殿残余势力的，指尖却在发抖——他没把握能打赢现在的陈佳。
"好，我答应。
"沈浩咬了咬牙，"但你得签份文书，声明自愿放弃所有龙王血脉的继承权，永远臣服于沈家。
"陈佳接过下人递来的纸笔时，指尖的骨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文书上的字迹扭曲丑陋，像一条条毒蛇，爬满了整张宣纸。
"自愿放弃"、"永远臣服"、"沈家奴仆"...每个字都在剜他的心。
他想起沈星澈在诊所里给病人包扎伤口时，总说："伤口要先消毒，再缝合，不然会发炎。
"现在他觉得自己的心就像道没消毒的伤口，被沈浩用文书当针线，一针针扎得血肉模糊。
可他还是签了。
落笔的瞬间，祠堂外突然刮起一阵风，吹得海棠花瓣落了满院，像场迟来的葬礼。
有片花瓣落在宣纸上，沾着墨迹，晕开个小小的蝴蝶形状。
沈浩收起文书，笑得像只偷到鸡的狐狸："从今天起，你就是沈家的上门女婿了。
王妈，带陈先生去西厢房，让他好好熟悉一下环境。
"王妈是沈家的老仆人，头发花白，背有点驼。
她领着陈佳穿过回廊时，脚步放得很轻，像怕踩碎了什么。
经过海棠树时，她突然停下，低声说："先生，星澈小姐小时候总在这树下等她娘回家。
她娘绣的蝴蝶香囊，针脚里都带着花香呢。
"陈佳的喉咙哽了一下。
西厢房在老宅最偏僻的角落，窗户对着片荒园，园子里的杂草长得比人高。
房间里只有一张破木床，一张缺腿的桌子，墙角结着蜘蛛网，空气里飘着霉味。
王妈放下手里的被褥，欲言又止："先生别怨沈浩少爷...他也是被沈万山逼的。
当年他爹娘死在血祭里，沈万山收养他，就是为了让他当靶子...""我知道。
"陈佳打断她，目光落在墙角的一个旧木箱上，箱子锁着，锁孔是蝴蝶形状的，"王妈，这箱子是谁的？
"王妈的脸色白了白："是...是星澈小姐母亲的。
沈万山掌权后，就把它扔在这儿了。
钥匙...钥匙早丢了。
"陈佳没再问。
等王妈走后，他走到木箱前，掌心的蝴蝶疤痕贴在锁孔上。
疤痕的温度越来越高，"咔哒"一声，锁开了。
箱子里没有金银珠宝，只有几件洗得发白的旗袍，一本泛黄的相册，还有个绣了一半的香囊——上面的蝴蝶翅膀只绣了半边，金线在阳光下闪着微弱的光，像被遗忘的星星。
相册里的照片己经褪色。
有张全家福上，沈星澈的母亲抱着年幼的她，坐在海棠树下，手里拿着的正是这个香囊。
她的眉眼和沈星澈很像，左眼下也有颗痣，笑起来眼里像盛着光。
照片背面用娟秀的字迹写着："星澈三岁，初学绣蝴蝶，说要给未来的夫君绣个香囊。
"陈佳的手指抚过照片上的小字，突然想起沈星澈总在诊所的午休时，对着阳光摆弄针线，问他："陈佳，你说蝴蝶绣成粉色好看，还是金色好看？
"他当时以为她在绣装饰品，现在才明白，她绣的从来不是普通香囊。
窗外突然传来脚步声，是沈浩带着两个保镖来了。
他靠在门框上，看着陈佳手里的相册，嘴角勾起抹嘲讽："看来你找到宝贝了。
怎么样，当赘婿的感觉不错吧？
"陈佳把相册放回箱子，慢慢合上盖子。
"你想要什么？
""爽快。
"沈浩拍了拍手，保镖递来一个黑色的瓷碗，碗里盛着暗红色的液体，散发着腥甜的气味，"把这个喝了。
这是沈万山留下的锁龙汤，能暂时压制你的龙血。
你喝了，我就信你是真心归顺。
"陈佳看着那碗汤，想起沈星澈咳血时的样子，想起那些被血祭折磨的姑娘，胃里一阵翻涌。
他知道这汤里肯定加了料，喝下去轻则失去力量，重则变成沈浩的傀儡。
"不敢喝？
"沈浩的语气里满是挑衅，"也是，龙王血脉多金贵啊，怎么肯屈尊喝这种脏东西..."陈佳突然端起碗，仰头就灌。
腥甜的液体滑过喉咙时，像有无数根针在扎。
他能感觉到体内的龙血在剧烈反抗，蝴蝶疤痕烫得像要烧起来，可他硬是没皱一下眉，首到把最后一滴汤喝完，才将碗重重扣在桌上。
"这样...你满意了？
"他的声音有点发哑，视线开始模糊。
沈浩看着他眼底的金色瞳孔渐渐褪去，脸上露出满意的笑："早这样听话，不就省事了？
"他挥了挥手，"带陈先生去柴房，今晚就在那儿睡。
记住，别给我耍花样。
"保镖架着陈佳往外走时，他的脚步己经有些虚浮。
路过回廊时，他看见王妈站在海棠树下，偷偷往他手里塞了个油纸包，里面是块温热的桂花糕，还带着余温。
"先生，星澈小姐小时候最爱吃这个。
"王妈的声音发颤，"她说...甜的东西能压惊。
"陈佳攥着那块桂花糕，任由保镖把他推进柴房。
柴房里堆着潮湿的柴火，墙角有只瘸腿的猫，看见他进来，警惕地弓起背，却没跑。
他靠在柴堆上，喉咙里的腥甜越来越重，视线模糊中，总觉得沈星澈就坐在对面的柴火上，像往常一样笑着骂他："陈佳，你是不是傻？
明知道是陷阱还跳！
"他想回答"我不傻"，却发不出声音。
他只是想离她近一点，再近一点。
哪怕是以"赘婿"的名义，哪怕要喝肮脏的锁龙汤，哪怕要忍受沈浩的羞辱，只要能守着她母亲的遗物，守着那些她没来得及说的话，就不算输。
柴房的月光透过破窗照进来，落在他胸口的蝴蝶疤痕上，泛着淡淡的光。
疤痕下的皮肤在发烫，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觉醒——不是龙血的暴戾，是种更温柔的力量，像沈星澈的手，轻轻按住了他翻涌的血脉。
他知道，沈浩留着他，不是为了什么锁龙汤，是想利用他引出张伯伯和那些守龙人。
他也知道，这碗锁龙汤压不住他的血脉，顶多让他疼上几天。
但他甘愿忍着。
因为他在那碗汤里，尝到了一丝熟悉的味道——是守龙人用的血蜡味。
沈浩没发现，王妈在递油纸包时，悄悄往他手里塞了个小小的蜡丸，蜡丸融在锁龙汤里，看似压制龙血，实则在净化汤里的邪性。
就像王妈说的，不是所有人都像沈万山那样坏。
沈家这座腐朽的老宅里，藏着的不只是阴谋，还有像王妈这样的人，在默默守护着沈星澈留下的温度。
陈佳闭上眼，把桂花糕凑近鼻尖，甜香混着柴火的气息，竟让他想起和沈星澈在诊所的第一个冬天。
她把烤红薯塞给他，笑着说："陈佳，你看，再冷的天，也有甜的东西。
"现在他信了。
哪怕身陷泥沼，哪怕要戴着"赘婿"的枷锁，只要想起她的笑，想起那半块没绣完的蝴蝶香囊，他就有勇气熬下去。
他要等，等锁龙汤的效力过去，等沈浩露出更多破绽，等张伯伯带着人回来。
他要在这座囚禁了沈星澈童年的老宅里，撕开所有伪装，找出那些被掩埋的真相。
更重要的是，他要替她完成那个没说完的心愿——把那只蝴蝶香囊，绣完。
柴房外的海棠树被风吹得沙沙响，像有人在轻轻叹息。
陈佳胸口的蝴蝶疤痕，在月光下闪了闪，像在回应他的决心。
这场以爱为名的蛰伏，才刚刚开始。
而他知道，越是平静的夜晚，越酝酿着惊涛骇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