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龙王殿主我不当了
第五章 辛秘
柴房的月光是凉的，像沈星澈最后消散时的温度。
陈佳是被冻醒的，还是被梦里的声音拽醒的，他自己也分不清。
梦里是片雾蒙蒙的水，他踩着没膝的液体往前走，脚下的水越来越烫，低头一看，哪是什么水，是泛着金光的龙血。
血里浮着半块龙纹玉，和他胸口的蝴蝶疤痕贴在一起，烫得他想缩手，却被一只冰凉的手按住了。
是沈星澈。
她穿着三年前那件湿透的白大褂，发梢滴着血，不是她的，是他的。
“别碰。”
她的声音发颤，指尖戳在他的蝴蝶疤痕上，“这是锁，也是钥匙。
沈万山要的不是玉，是...是...”她的话没说完，就被一阵狂笑打断。
雾里走出来个穿旗袍的女人，背影像沈星澈，侧脸却更柔和，左眼下的痣比沈星澈的深，像滴进水里的墨。
女人手里捏着那支龙纹针管，针尖对着陈佳的心脏，笑里带着哭腔：“用他的血，封沈家的债，值得...星澈，娘对不起你...”陈佳猛地坐起来，柴草在后背硌出红印。
冷汗顺着下颌线往下淌，滴在衣襟上，洇出深色的圆。
他摸了摸胸口的蝴蝶疤痕，那里凉得像冰，和梦里的灼烫判若两人。
刚才那个穿旗袍的女人...是沈星澈的母亲？
他想起祠堂供桌上那个空着的位置，想起王妈塞给他的桂花糕——王妈说，那是星澈母亲教她做的，“夫人最疼小姐，总说要给她找个能护着她的夫君，哪怕是个普通人也好。”
普通人...陈佳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掌心还有锁龙汤留下的麻木感，可指尖的皮肤下，龙血在缓慢地涌动，像沉睡的火山。
他从来都不是普通人，从被那支针管扎进动脉的瞬间起，就不是了。
柴房的门被轻轻推开条缝，瘸腿的老猫溜了进来，蹭了蹭他的裤腿。
猫眼里映着外面的月光，亮得像星子。
陈佳突然想起梦里的场景——沈星澈的母亲在雾里转身时，旗袍下摆绣着只猫，和这只瘸腿猫长得一模一样。
他站起身，猫吓得往后缩了缩，却没跑，反而朝着柴房角落的柴火堆“喵”了一声。
柴火堆后面的土墙颜色比别处深，像被水浸过。
陈佳走过去，指尖在墙上敲了敲，是空的。
他挪开柴火，露出块松动的砖。
砖后面藏着个油布包，解开时，一股淡淡的血腥味混着药香飘出来——是半瓶龙髓，和当年沈星澈救他时用的针管是同一个牌子，瓶身刻着的龙纹比记忆里的更清晰，龙尾处还藏着个极小的“沈”字。
油布包里还有张字条，是沈星澈的字迹，却比诊所病历上的潦草得多，像是在匆忙中写的：“陈佳，若你看到这张纸，说明我己不在。
沈家地下有密室，藏着母亲的日记，里面有邪龙封印的真相。
别信沈浩，他要的是日记里的‘血祭解印法’。
守龙人不是软肋，是铠甲。
记住，当蝴蝶与龙纹重合时，不是结束，是开始。”
最后一句的墨迹晕开了，像滴眼泪。
陈佳握紧那半瓶龙髓，指节泛白。
他终于明白梦里沈星澈没说完的话——沈万山要的不是龙玉，是解开封印的方法。
而沈星澈的母亲，很可能就是为了守护这个秘密，才没能在沈家立牌位。
老猫又“喵”了一声，这次是朝着柴房的窗户。
窗外的月光被什么东西挡住了，留下个鬼鬼祟祟的影子——是沈浩的保镖，正趴在窗台上往里看。
陈佳迅速把油布包藏进怀里，躺回柴堆上，故意发出均匀的呼吸声。
影子在窗外停了会儿，才慢慢消失。
他闭着眼，脑子里却在飞速运转。
沈浩留着他，不是因为锁龙汤，是想利用他找到密室。
那碗锁龙汤里，除了压制血脉的药，肯定还有追踪的东西——沈浩在等他去找密室，好坐收渔翁之利。
可他必须去。
不仅为了沈星澈的字条，为了她母亲的日记，更为了弄清楚一个问题：为什么沈星澈的母亲要留下“血祭解印法”？
是故意的，还是另有隐情？
后半夜的月光斜斜地照进柴房，老猫蜷缩在他脚边，发出轻微的呼噜声。
陈佳摸着胸口的蝴蝶疤痕，那里的温度在慢慢回升，和怀里的龙髓瓶呼应着，像两颗跳动的心脏。
他想起沈星澈说过的话：“陈佳，你信命吗？
我爹说，每个人的命运都像条河，看似各自流淌，其实早有交汇的地方。”
现在他信了。
从雨夜的针管，到祠堂的牌位，从锁龙汤的羞辱，到柴房的字条，所有的线索都在指向同一个地方——沈家地下密室。
子时三刻，沈宅的梆子声敲了三下。
陈佳睁开眼，眼底的疲惫被一种决绝取代。
他轻轻推开柴房门，老猫跟在他身后，脚步轻得像片羽毛。
回廊上的灯笼晃着昏黄的光，照得柱上的龙纹像活了过来。
保镖的脚步声在远处的假山后响起，规律得像钟摆——沈浩果然在监视他。
陈佳没走正道，反而绕到了祠堂后面。
他记得沈星澈的字条里说“当蝴蝶与龙纹重合时”，祠堂供桌的龙纹雕刻最密集，而他胸口的蝴蝶疤痕，只有在靠近龙纹时才会发烫。
他推开祠堂的侧门，月光从供桌的缝隙照进来，落在沈星澈父亲的牌位上。
陈佳走到供桌前，指尖抚过龙纹雕刻，当指尖划过龙尾处时，胸口的蝴蝶疤痕突然剧烈地跳动起来。
“咔哒”一声，供桌下的地面裂开条缝，露出通往地下的石阶，阶壁上刻着密密麻麻的符咒，和锁龙链上的符咒一模一样，却泛着柔和的金光，不像压制，更像守护。
陈佳回头看了眼门口，老猫蹲在门槛上，对着假山的方向“喵”了一声，像是在放哨。
他深吸一口气，走进了裂缝。
石阶尽头是间密室，墙壁上挂着幅画，画里的女人穿着旗袍，抱着个襁褓里的婴儿，站在海棠树下，正是梦里那个穿旗袍的女人——沈星澈的母亲。
画下面的书架上摆满了日记，最上面的那本封面绣着只蝴蝶，和沈星澈的银链一模一样。
陈佳翻开日记，第一页写着：“民国三十七年，嫁入沈家，方知守龙人并非荣耀，是枷锁。
夫说，待女儿长大，便毁去封印，让她做个普通人。”
第二页：“女儿三岁，会画蝴蝶，说要给未来的夫君画个香囊。
今日见夫偷偷练血祭，心凉如冰。
他要的不是自由，是邪龙的力量。”
中间的几页被撕掉了，最后一页的字迹潦草而疯狂：“血祭解印是假，以守龙人精魂加固封印是真。
星澈，娘骗了你，也骗了所有人。
若有一天，你遇到那个能让龙玉发烫的人，告诉他，别怕蝴蝶与龙纹重合，那是娘留给你的铠甲。”
日记的最后夹着张照片，是沈星澈十五岁时的样子，扎着马尾，左眼下的痣还很淡，手里举着个刚绣好的蝴蝶香囊，笑得露出两颗小虎牙。
照片背面写着：“赠陈佳，等你醒了，就给你。”
陈佳的手指抚过照片上的香囊，突然明白沈星澈为什么总在诊所绣蝴蝶——她早就认出了他，从在医院第一眼见到时就认出来了。
那半块龙纹玉，是她母亲留给她的信物，而他脖子上的半块，是她父亲偷偷送给他的，“怕沈家的债连累他”。
密室的门突然被推开，沈浩站在门口，手里握着把匕首，脸上的斯文荡然无存：“陈佳，把日记给我。”
陈佳把日记揣进怀里，转身面对他。
“你早就知道密室的位置，故意放我进来，就是为了让我替你拿到日记。”
“是又怎么样？”
沈浩一步步走近，匕首在月光下闪着冷光，“沈万山说，只要拿到血祭解印法，我就能成为新的龙王。
到时候，整个江湖都得听我的！”
“你没看日记最后一页，”陈佳的声音很稳，胸口的蝴蝶疤痕与怀里的龙纹玉同时发烫，“血祭解印是假的，是星澈母亲设下的陷阱。”
沈浩的脸色变了：“你胡说！”
“我没胡说。”
陈佳掏出那半瓶龙髓，“这是星澈留给我的，里面掺了守龙人的精魂。
你以为沈万山为什么练血祭？
他不是想解印，是想把邪龙的力量据为己有。
而你，不过是他计划里的一颗棋子。”
沈浩突然笑了，笑得比哭还难看：“棋子又怎么样？
总比像你这样，明明有龙王血脉，却甘愿当赘婿强！”
他举起匕首刺过来，“今天不管是真是假，这日记我都要定了！”
陈佳侧身躲过，怀里的日记滑落在地。
沈浩扑过去捡日记的瞬间，陈佳看到他脖颈处有块淡青色的胎记，像条小蛇——那是血祭者的标记，说明他早就被沈万山下了血咒，一旦拿到解印法，就会成为邪龙的第一个祭品。
“沈浩，你看看你脖子上的胎记！”
陈佳大喊，“沈万山根本没打算让你活！”
沈浩的动作顿了顿，下意识地摸向脖子，脸色瞬间惨白。
他想起沈万山临终前看他的眼神，那不是看养子，是看祭品。
就在这时，密室的门突然被撞开，魏庸的残部冲了进来，为首的人手里举着个黑色的坛子，坛口冒着黑气：“沈浩小儿，交出日记！
不然这邪龙残魂的引子，就先在你身上试试！”
陈佳看着那坛子，突然想起沈星澈母亲日记里的话：“邪龙残魂需以血亲为引，方能现世。
沈家血脉，皆是祭品。”
他猛地抓起地上的日记，塞进怀里，同时将那半瓶龙髓掷向黑色坛子。
龙髓与黑气接触的瞬间，爆发出刺眼的红光，密室的符咒突然亮起，将所有人困在里面，包括陈佳自己。
红光中，陈佳仿佛看到沈星澈站在供桌前，像梦里那样笑着说：“陈佳，别怕。”
他突然明白了最后那句话的意思——当蝴蝶与龙纹重合时，不是结束，是开始。
开始的不是毁灭，是守护。
密室的震动越来越剧烈，符咒的光芒却越来越亮。
陈佳握紧怀里的日记，胸口的蝴蝶疤痕与龙纹玉紧紧贴在一起，散发出温暖的光。
他知道，这场围绕沈家辛秘的争斗，才刚刚进入最关键的时刻。
而他，必须活下去，带着沈星澈的铠甲，带着她母亲的遗愿，把这场始于血脉的宿命，写成守护的结局。
老猫在密室门口不安地叫着，声音却透着股坚定，像在说：等你出来。
陈佳是被冻醒的，还是被梦里的声音拽醒的，他自己也分不清。
梦里是片雾蒙蒙的水，他踩着没膝的液体往前走，脚下的水越来越烫，低头一看，哪是什么水，是泛着金光的龙血。
血里浮着半块龙纹玉，和他胸口的蝴蝶疤痕贴在一起，烫得他想缩手，却被一只冰凉的手按住了。
是沈星澈。
她穿着三年前那件湿透的白大褂，发梢滴着血，不是她的，是他的。
“别碰。”
她的声音发颤，指尖戳在他的蝴蝶疤痕上，“这是锁，也是钥匙。
沈万山要的不是玉，是...是...”她的话没说完，就被一阵狂笑打断。
雾里走出来个穿旗袍的女人，背影像沈星澈，侧脸却更柔和，左眼下的痣比沈星澈的深，像滴进水里的墨。
女人手里捏着那支龙纹针管，针尖对着陈佳的心脏，笑里带着哭腔：“用他的血，封沈家的债，值得...星澈，娘对不起你...”陈佳猛地坐起来，柴草在后背硌出红印。
冷汗顺着下颌线往下淌，滴在衣襟上，洇出深色的圆。
他摸了摸胸口的蝴蝶疤痕，那里凉得像冰，和梦里的灼烫判若两人。
刚才那个穿旗袍的女人...是沈星澈的母亲？
他想起祠堂供桌上那个空着的位置，想起王妈塞给他的桂花糕——王妈说，那是星澈母亲教她做的，“夫人最疼小姐，总说要给她找个能护着她的夫君，哪怕是个普通人也好。”
普通人...陈佳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掌心还有锁龙汤留下的麻木感，可指尖的皮肤下，龙血在缓慢地涌动，像沉睡的火山。
他从来都不是普通人，从被那支针管扎进动脉的瞬间起，就不是了。
柴房的门被轻轻推开条缝，瘸腿的老猫溜了进来，蹭了蹭他的裤腿。
猫眼里映着外面的月光，亮得像星子。
陈佳突然想起梦里的场景——沈星澈的母亲在雾里转身时，旗袍下摆绣着只猫，和这只瘸腿猫长得一模一样。
他站起身，猫吓得往后缩了缩，却没跑，反而朝着柴房角落的柴火堆“喵”了一声。
柴火堆后面的土墙颜色比别处深，像被水浸过。
陈佳走过去，指尖在墙上敲了敲，是空的。
他挪开柴火，露出块松动的砖。
砖后面藏着个油布包，解开时，一股淡淡的血腥味混着药香飘出来——是半瓶龙髓，和当年沈星澈救他时用的针管是同一个牌子，瓶身刻着的龙纹比记忆里的更清晰，龙尾处还藏着个极小的“沈”字。
油布包里还有张字条，是沈星澈的字迹，却比诊所病历上的潦草得多，像是在匆忙中写的：“陈佳，若你看到这张纸，说明我己不在。
沈家地下有密室，藏着母亲的日记，里面有邪龙封印的真相。
别信沈浩，他要的是日记里的‘血祭解印法’。
守龙人不是软肋，是铠甲。
记住，当蝴蝶与龙纹重合时，不是结束，是开始。”
最后一句的墨迹晕开了，像滴眼泪。
陈佳握紧那半瓶龙髓，指节泛白。
他终于明白梦里沈星澈没说完的话——沈万山要的不是龙玉，是解开封印的方法。
而沈星澈的母亲，很可能就是为了守护这个秘密，才没能在沈家立牌位。
老猫又“喵”了一声，这次是朝着柴房的窗户。
窗外的月光被什么东西挡住了，留下个鬼鬼祟祟的影子——是沈浩的保镖，正趴在窗台上往里看。
陈佳迅速把油布包藏进怀里，躺回柴堆上，故意发出均匀的呼吸声。
影子在窗外停了会儿，才慢慢消失。
他闭着眼，脑子里却在飞速运转。
沈浩留着他，不是因为锁龙汤，是想利用他找到密室。
那碗锁龙汤里，除了压制血脉的药，肯定还有追踪的东西——沈浩在等他去找密室，好坐收渔翁之利。
可他必须去。
不仅为了沈星澈的字条，为了她母亲的日记，更为了弄清楚一个问题：为什么沈星澈的母亲要留下“血祭解印法”？
是故意的，还是另有隐情？
后半夜的月光斜斜地照进柴房，老猫蜷缩在他脚边，发出轻微的呼噜声。
陈佳摸着胸口的蝴蝶疤痕，那里的温度在慢慢回升，和怀里的龙髓瓶呼应着，像两颗跳动的心脏。
他想起沈星澈说过的话：“陈佳，你信命吗？
我爹说，每个人的命运都像条河，看似各自流淌，其实早有交汇的地方。”
现在他信了。
从雨夜的针管，到祠堂的牌位，从锁龙汤的羞辱，到柴房的字条，所有的线索都在指向同一个地方——沈家地下密室。
子时三刻，沈宅的梆子声敲了三下。
陈佳睁开眼，眼底的疲惫被一种决绝取代。
他轻轻推开柴房门，老猫跟在他身后，脚步轻得像片羽毛。
回廊上的灯笼晃着昏黄的光，照得柱上的龙纹像活了过来。
保镖的脚步声在远处的假山后响起，规律得像钟摆——沈浩果然在监视他。
陈佳没走正道，反而绕到了祠堂后面。
他记得沈星澈的字条里说“当蝴蝶与龙纹重合时”，祠堂供桌的龙纹雕刻最密集，而他胸口的蝴蝶疤痕，只有在靠近龙纹时才会发烫。
他推开祠堂的侧门，月光从供桌的缝隙照进来，落在沈星澈父亲的牌位上。
陈佳走到供桌前，指尖抚过龙纹雕刻，当指尖划过龙尾处时，胸口的蝴蝶疤痕突然剧烈地跳动起来。
“咔哒”一声，供桌下的地面裂开条缝，露出通往地下的石阶，阶壁上刻着密密麻麻的符咒，和锁龙链上的符咒一模一样，却泛着柔和的金光，不像压制，更像守护。
陈佳回头看了眼门口，老猫蹲在门槛上，对着假山的方向“喵”了一声，像是在放哨。
他深吸一口气，走进了裂缝。
石阶尽头是间密室，墙壁上挂着幅画，画里的女人穿着旗袍，抱着个襁褓里的婴儿，站在海棠树下，正是梦里那个穿旗袍的女人——沈星澈的母亲。
画下面的书架上摆满了日记，最上面的那本封面绣着只蝴蝶，和沈星澈的银链一模一样。
陈佳翻开日记，第一页写着：“民国三十七年，嫁入沈家，方知守龙人并非荣耀，是枷锁。
夫说，待女儿长大，便毁去封印，让她做个普通人。”
第二页：“女儿三岁，会画蝴蝶，说要给未来的夫君画个香囊。
今日见夫偷偷练血祭，心凉如冰。
他要的不是自由，是邪龙的力量。”
中间的几页被撕掉了，最后一页的字迹潦草而疯狂：“血祭解印是假，以守龙人精魂加固封印是真。
星澈，娘骗了你，也骗了所有人。
若有一天，你遇到那个能让龙玉发烫的人，告诉他，别怕蝴蝶与龙纹重合，那是娘留给你的铠甲。”
日记的最后夹着张照片，是沈星澈十五岁时的样子，扎着马尾，左眼下的痣还很淡，手里举着个刚绣好的蝴蝶香囊，笑得露出两颗小虎牙。
照片背面写着：“赠陈佳，等你醒了，就给你。”
陈佳的手指抚过照片上的香囊，突然明白沈星澈为什么总在诊所绣蝴蝶——她早就认出了他，从在医院第一眼见到时就认出来了。
那半块龙纹玉，是她母亲留给她的信物，而他脖子上的半块，是她父亲偷偷送给他的，“怕沈家的债连累他”。
密室的门突然被推开，沈浩站在门口，手里握着把匕首，脸上的斯文荡然无存：“陈佳，把日记给我。”
陈佳把日记揣进怀里，转身面对他。
“你早就知道密室的位置，故意放我进来，就是为了让我替你拿到日记。”
“是又怎么样？”
沈浩一步步走近，匕首在月光下闪着冷光，“沈万山说，只要拿到血祭解印法，我就能成为新的龙王。
到时候，整个江湖都得听我的！”
“你没看日记最后一页，”陈佳的声音很稳，胸口的蝴蝶疤痕与怀里的龙纹玉同时发烫，“血祭解印是假的，是星澈母亲设下的陷阱。”
沈浩的脸色变了：“你胡说！”
“我没胡说。”
陈佳掏出那半瓶龙髓，“这是星澈留给我的，里面掺了守龙人的精魂。
你以为沈万山为什么练血祭？
他不是想解印，是想把邪龙的力量据为己有。
而你，不过是他计划里的一颗棋子。”
沈浩突然笑了，笑得比哭还难看：“棋子又怎么样？
总比像你这样，明明有龙王血脉，却甘愿当赘婿强！”
他举起匕首刺过来，“今天不管是真是假，这日记我都要定了！”
陈佳侧身躲过，怀里的日记滑落在地。
沈浩扑过去捡日记的瞬间，陈佳看到他脖颈处有块淡青色的胎记，像条小蛇——那是血祭者的标记，说明他早就被沈万山下了血咒，一旦拿到解印法，就会成为邪龙的第一个祭品。
“沈浩，你看看你脖子上的胎记！”
陈佳大喊，“沈万山根本没打算让你活！”
沈浩的动作顿了顿，下意识地摸向脖子，脸色瞬间惨白。
他想起沈万山临终前看他的眼神，那不是看养子，是看祭品。
就在这时，密室的门突然被撞开，魏庸的残部冲了进来，为首的人手里举着个黑色的坛子，坛口冒着黑气：“沈浩小儿，交出日记！
不然这邪龙残魂的引子，就先在你身上试试！”
陈佳看着那坛子，突然想起沈星澈母亲日记里的话：“邪龙残魂需以血亲为引，方能现世。
沈家血脉，皆是祭品。”
他猛地抓起地上的日记，塞进怀里，同时将那半瓶龙髓掷向黑色坛子。
龙髓与黑气接触的瞬间，爆发出刺眼的红光，密室的符咒突然亮起，将所有人困在里面，包括陈佳自己。
红光中，陈佳仿佛看到沈星澈站在供桌前，像梦里那样笑着说：“陈佳，别怕。”
他突然明白了最后那句话的意思——当蝴蝶与龙纹重合时，不是结束，是开始。
开始的不是毁灭，是守护。
密室的震动越来越剧烈，符咒的光芒却越来越亮。
陈佳握紧怀里的日记，胸口的蝴蝶疤痕与龙纹玉紧紧贴在一起，散发出温暖的光。
他知道，这场围绕沈家辛秘的争斗，才刚刚进入最关键的时刻。
而他，必须活下去，带着沈星澈的铠甲，带着她母亲的遗愿，把这场始于血脉的宿命，写成守护的结局。
老猫在密室门口不安地叫着，声音却透着股坚定，像在说：等你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