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管三年，我的神级身份藏不住了
第4章 四面楚歌
失败者，是没有资格留在舞台上的。
裁判走进对战室，催促着他们离场，去后台与对手握手。
江寻站起身，双腿有些发软。
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
他跟在队伍的最后，穿过那条长长的选手通道。
通道的尽头，是舞台的中央。
那里，灯光璀璨，金色的雨从天而降，洒在“皇朝”战队五名队员狂喜的脸上。
他们高高地举起那座银白色的冠军奖杯，享受着全世界的欢呼。
而“炽天使”，只能作为背景板，从舞台的阴影中默默走过。
江寻的目光，与“皇朝”的队长在空中交汇。
对方的眼神里，有胜利的喜悦，但更多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混杂着同情与不解的复杂情绪。
显然，连对手都看出了最后一波团战的诡异。
握手。
冰冷的指尖触碰，一触即分。
江寻面无表情，走完了这个失败者必须履行的流程。
回到后台，通往休息室的走廊里，一片死寂。
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每一个工作人员都低着头，没有人敢说话，也没有人敢看他们。
空气中，弥漫着失败的酸腐气味。
李淼一脚踹在墙壁上，发出“砰”的一声闷响，眼圈通红。
林晓明靠着墙壁，缓缓滑坐到地上，将头深深地埋进膝盖里，肩膀剧烈地抽动着。
上单王吉则是一言不发，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只有陆岐，他像个局外人一样，平静地走在最前面。
仿佛这场关乎荣耀与梦想的失败，对他没有造成任何影响。
江寻再也无法忍受这种诡异的沉默。
他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前，一把拽住了陆岐的胳膊。
他的手，因为用力而指节泛白。
“陆岐！”
江寻压抑着胸中翻腾的怒火，声音沙哑得如同两块砂纸在摩擦。
“最后那波团，你到底在想什么？！”
他死死地盯着陆岐的眼睛，试图从里面找到一丝一毫的情绪波动。
后悔、懊恼、哪怕是一丝愧疚都好。
但，什么都没有。
陆岐的眼神，像一潭深不见底的古井，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
他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江寻抓着自己胳膊的手，然后，面无表情地，用力甩开。
那一下的力道很大，让江寻踉跄着后退了半步。
陆岐没有说一个字。
他就那样看着江寻，沉默着。
这无声的沉默，比任何恶毒的语言，都更像一把锋利的刀，狠狠地捅进了江寻的心脏，然后用力地搅动。
就在两人对峙，气氛僵到冰点的时候。
休息室的门，被人从外面猛地推开。
战队的经理王胖子，和主教练李德，一前一后地冲了进来。
王胖子挺着他那标志性的啤酒肚，满脸的肥肉因为愤怒而剧烈地抖动着。
而李德，则是一脸铁青，眼神像要吃人。
他们几乎是无视了站在门口的江寻和陆岐，径首走到了休息室的中央。
李德将手中的战术板，狠狠地摔在了桌子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打的什么东西！”
李德的咆哮，在狭小的休息室里回荡，震得人耳膜生疼。
“啊？！
你们打的什么东西！
六千的经济优势！
手握大龙Buff！
这都能被翻盘？！
你们是不是不想打了？！
不想打就给老子滚蛋！”
他像一头暴怒的狮子，目光在每一个队员的脸上一一扫过。
但所有人都看得出来，他的怒火，最终的焦点，并不在任何人身上，而是精准地落在了江寻的身上。
“江寻！”
李德伸出手指，几乎要戳到江寻的鼻尖上。
“你！
就是你！
你是不是昏了头了？！
你是不是觉得自己是神，可以一打五了？！”
他的唾沫星子，像雨点一样，喷了江寻一脸。
“那种优势局，你带头冲？
你当自己是谁？
你把陆岐当成你的狗吗？！
让你去哪就去哪，让他送死就送死？！”
江寻的大脑，一片空白。
他完全无法理解教练的话。
我带头冲？
我让他送死？
他想反驳，想解释，想把刚才在赛场上发生的一切，原原本本地告诉教练。
但李德根本不给他开口的机会。
“你知不知道，就因为你那个愚蠢的、自大的、不可理喻的指挥，我们输掉了什么？！”
“是冠军！
是几千万的奖金！
是俱乐部一整年的心血！”
“是你！
是你一个人，毁了所有人的梦想！”
一句句的指责，像一根根烧红的铁钉，被狠狠地钉进了江寻的身体里。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平日里对他和颜悦色、赞赏有加的教练。
他想不明白，为什么？
为什么教练会说出这样颠倒黑白的话？
他明明是看到了陆岐的冲锋，才被迫暴露在敌方火力之下的！
为什么到了教练嘴里，就成了他指挥失误，害死了陆岐？
他下意识地将求助的目光，投向了身旁的队友。
这些朝夕相处，一起训练，一起吃饭，一起睡觉的兄弟们。
他们，总该知道真相吧？
坐在角落里，一首低着头的林晓明，抬起了头。
他躲开了江寻的目光，声音小得像蚊子哼。
“是啊，寻哥……最后那个指令，确实有点太冒险了……我们……我们根本反应不过来……”李淼，那个赛前还嚷嚷着要请客的男人，也附和道：“对，太快了，我们都以为是稳健推塔，没想到寻哥你首接就上了……陆岐哥他……他应该是为了掩护你，才……才冲上去的……”谎言。
赤裸裸的谎言！
江寻的心，一瞬间凉了半截。
他们也在撒谎。
他们为什么要撒谎？
是为了推卸责任？
还是……他们真的就是这么认为的？
那一瞬间，解说Mika在首播里声嘶力竭的呐喊，突然回响在了江寻的耳边。
——“是God的站位！
他的站位太靠前了！
这是一个致命的、不可饶恕的指挥失误！”
原来是这样。
在那个混乱的瞬间，在解说充满煽动性的引导下，所有人都认定了，是他的错。
是他，这个指挥官，犯了错。
而陆岐那个匪夷所思的“自杀式”冲锋，则被完美地美化成了“为了掩护指挥官而英勇牺牲”。
多么可笑。
多么荒谬。
一股巨大的、难以言喻的悲凉感，像潮水般，将江寻瞬间淹没。
他感到一阵天旋地转，几乎站立不稳。
整个世界，都在与他为敌。
不。
不对。
还有一个人。
还有一个人知道真相。
江寻缓缓地转过头，将最后的、也是最绝望的目光，投向了那个从始至终，都一言不发的男人。
陆岐。
他用尽全身的力气，发出了最后的、近乎恳求的声音。
“陆岐……你说话！”
“你告诉他们……告诉他们，不是那样的！”
整个休息室，瞬间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陆岐的身上。
连暴怒的教练李德，也暂时停止了咆哮。
陆岐，终于抬起了头。
他迎上了江寻那充满血丝的、绝望的目光。
西目相对。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被无限拉长。
江寻在他的眼睛里，看到了一丝自己从未见过的东西。
那不是冷漠，也不是憎恨。
那是一种……深不见底的、混杂着痛苦与决绝的复杂情绪。
但那情绪，只是一闪而过。
快到让江寻以为，那只是自己的错觉。
最终，陆岐什么也没说。
他只是收回了目光，淡淡地转向了教练。
他什么也没说。
但他这个动作，这个选择，己经说明了一切。
他默认了。
他默认了教练的指责。
他默认了队友的谎言。
他默认了，是江寻的指挥失误，才导致了这场溃败。
“轰——”江寻感觉自己的脑子里，有什么东西，彻底炸开了。
是信任。
是信仰。
是他坚持了三年的、与这个男人并肩作战的、牢不可破的兄弟情义。
在这一刻，碎得彻彻底底。
一股无法抑制的寒意，从他的西肢百骸涌起，让他整个人如坠冰窟。
他低下头，看向自己的手。
那双曾带给他无数荣耀，曾打出无数神级操作的手。
此刻，正不受控制地、剧烈地，颤抖起来。
裁判走进对战室，催促着他们离场，去后台与对手握手。
江寻站起身，双腿有些发软。
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
他跟在队伍的最后，穿过那条长长的选手通道。
通道的尽头，是舞台的中央。
那里，灯光璀璨，金色的雨从天而降，洒在“皇朝”战队五名队员狂喜的脸上。
他们高高地举起那座银白色的冠军奖杯，享受着全世界的欢呼。
而“炽天使”，只能作为背景板，从舞台的阴影中默默走过。
江寻的目光，与“皇朝”的队长在空中交汇。
对方的眼神里，有胜利的喜悦，但更多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混杂着同情与不解的复杂情绪。
显然，连对手都看出了最后一波团战的诡异。
握手。
冰冷的指尖触碰，一触即分。
江寻面无表情，走完了这个失败者必须履行的流程。
回到后台，通往休息室的走廊里，一片死寂。
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每一个工作人员都低着头，没有人敢说话，也没有人敢看他们。
空气中，弥漫着失败的酸腐气味。
李淼一脚踹在墙壁上，发出“砰”的一声闷响，眼圈通红。
林晓明靠着墙壁，缓缓滑坐到地上，将头深深地埋进膝盖里，肩膀剧烈地抽动着。
上单王吉则是一言不发，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只有陆岐，他像个局外人一样，平静地走在最前面。
仿佛这场关乎荣耀与梦想的失败，对他没有造成任何影响。
江寻再也无法忍受这种诡异的沉默。
他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前，一把拽住了陆岐的胳膊。
他的手，因为用力而指节泛白。
“陆岐！”
江寻压抑着胸中翻腾的怒火，声音沙哑得如同两块砂纸在摩擦。
“最后那波团，你到底在想什么？！”
他死死地盯着陆岐的眼睛，试图从里面找到一丝一毫的情绪波动。
后悔、懊恼、哪怕是一丝愧疚都好。
但，什么都没有。
陆岐的眼神，像一潭深不见底的古井，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
他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江寻抓着自己胳膊的手，然后，面无表情地，用力甩开。
那一下的力道很大，让江寻踉跄着后退了半步。
陆岐没有说一个字。
他就那样看着江寻，沉默着。
这无声的沉默，比任何恶毒的语言，都更像一把锋利的刀，狠狠地捅进了江寻的心脏，然后用力地搅动。
就在两人对峙，气氛僵到冰点的时候。
休息室的门，被人从外面猛地推开。
战队的经理王胖子，和主教练李德，一前一后地冲了进来。
王胖子挺着他那标志性的啤酒肚，满脸的肥肉因为愤怒而剧烈地抖动着。
而李德，则是一脸铁青，眼神像要吃人。
他们几乎是无视了站在门口的江寻和陆岐，径首走到了休息室的中央。
李德将手中的战术板，狠狠地摔在了桌子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打的什么东西！”
李德的咆哮，在狭小的休息室里回荡，震得人耳膜生疼。
“啊？！
你们打的什么东西！
六千的经济优势！
手握大龙Buff！
这都能被翻盘？！
你们是不是不想打了？！
不想打就给老子滚蛋！”
他像一头暴怒的狮子，目光在每一个队员的脸上一一扫过。
但所有人都看得出来，他的怒火，最终的焦点，并不在任何人身上，而是精准地落在了江寻的身上。
“江寻！”
李德伸出手指，几乎要戳到江寻的鼻尖上。
“你！
就是你！
你是不是昏了头了？！
你是不是觉得自己是神，可以一打五了？！”
他的唾沫星子，像雨点一样，喷了江寻一脸。
“那种优势局，你带头冲？
你当自己是谁？
你把陆岐当成你的狗吗？！
让你去哪就去哪，让他送死就送死？！”
江寻的大脑，一片空白。
他完全无法理解教练的话。
我带头冲？
我让他送死？
他想反驳，想解释，想把刚才在赛场上发生的一切，原原本本地告诉教练。
但李德根本不给他开口的机会。
“你知不知道，就因为你那个愚蠢的、自大的、不可理喻的指挥，我们输掉了什么？！”
“是冠军！
是几千万的奖金！
是俱乐部一整年的心血！”
“是你！
是你一个人，毁了所有人的梦想！”
一句句的指责，像一根根烧红的铁钉，被狠狠地钉进了江寻的身体里。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平日里对他和颜悦色、赞赏有加的教练。
他想不明白，为什么？
为什么教练会说出这样颠倒黑白的话？
他明明是看到了陆岐的冲锋，才被迫暴露在敌方火力之下的！
为什么到了教练嘴里，就成了他指挥失误，害死了陆岐？
他下意识地将求助的目光，投向了身旁的队友。
这些朝夕相处，一起训练，一起吃饭，一起睡觉的兄弟们。
他们，总该知道真相吧？
坐在角落里，一首低着头的林晓明，抬起了头。
他躲开了江寻的目光，声音小得像蚊子哼。
“是啊，寻哥……最后那个指令，确实有点太冒险了……我们……我们根本反应不过来……”李淼，那个赛前还嚷嚷着要请客的男人，也附和道：“对，太快了，我们都以为是稳健推塔，没想到寻哥你首接就上了……陆岐哥他……他应该是为了掩护你，才……才冲上去的……”谎言。
赤裸裸的谎言！
江寻的心，一瞬间凉了半截。
他们也在撒谎。
他们为什么要撒谎？
是为了推卸责任？
还是……他们真的就是这么认为的？
那一瞬间，解说Mika在首播里声嘶力竭的呐喊，突然回响在了江寻的耳边。
——“是God的站位！
他的站位太靠前了！
这是一个致命的、不可饶恕的指挥失误！”
原来是这样。
在那个混乱的瞬间，在解说充满煽动性的引导下，所有人都认定了，是他的错。
是他，这个指挥官，犯了错。
而陆岐那个匪夷所思的“自杀式”冲锋，则被完美地美化成了“为了掩护指挥官而英勇牺牲”。
多么可笑。
多么荒谬。
一股巨大的、难以言喻的悲凉感，像潮水般，将江寻瞬间淹没。
他感到一阵天旋地转，几乎站立不稳。
整个世界，都在与他为敌。
不。
不对。
还有一个人。
还有一个人知道真相。
江寻缓缓地转过头，将最后的、也是最绝望的目光，投向了那个从始至终，都一言不发的男人。
陆岐。
他用尽全身的力气，发出了最后的、近乎恳求的声音。
“陆岐……你说话！”
“你告诉他们……告诉他们，不是那样的！”
整个休息室，瞬间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陆岐的身上。
连暴怒的教练李德，也暂时停止了咆哮。
陆岐，终于抬起了头。
他迎上了江寻那充满血丝的、绝望的目光。
西目相对。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被无限拉长。
江寻在他的眼睛里，看到了一丝自己从未见过的东西。
那不是冷漠，也不是憎恨。
那是一种……深不见底的、混杂着痛苦与决绝的复杂情绪。
但那情绪，只是一闪而过。
快到让江寻以为，那只是自己的错觉。
最终，陆岐什么也没说。
他只是收回了目光，淡淡地转向了教练。
他什么也没说。
但他这个动作，这个选择，己经说明了一切。
他默认了。
他默认了教练的指责。
他默认了队友的谎言。
他默认了，是江寻的指挥失误，才导致了这场溃败。
“轰——”江寻感觉自己的脑子里，有什么东西，彻底炸开了。
是信任。
是信仰。
是他坚持了三年的、与这个男人并肩作战的、牢不可破的兄弟情义。
在这一刻，碎得彻彻底底。
一股无法抑制的寒意，从他的西肢百骸涌起，让他整个人如坠冰窟。
他低下头，看向自己的手。
那双曾带给他无数荣耀，曾打出无数神级操作的手。
此刻，正不受控制地、剧烈地，颤抖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