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管三年，我的神级身份藏不住了
第5章 神的坠落
那一晚，江寻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宿舍的。
他的脑子里一片混乱，像一团被猫玩过的毛线。
教练的咆哮、队友的谎言、陆岐那张沉默的脸……一幕幕，如同梦魇般，在他脑海中反复上演。
他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没有开灯。
窗外，魔都的夜景依旧繁华，霓虹灯的光透过窗帘的缝隙，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明暗交错，如同他此刻的人生。
他坐在电脑前，鬼使神差地，点开了那场比赛的录像回放。
一遍。
两遍。
十遍。
他反复观看最后一波团战的每一个细节，试图从里面找到一丝一毫的、能够为自己正名的证据。
但，没有。
陆岐的那个冲锋，从第三方的OB（观察者）视角来看，时机太过刁钻，动作太过流畅。
他冲锋的同时，江寻正好向前走位。
他倒下的位置，正好卡住了江寻的退路。
一切都显得那么“合情合理”。
以至于，连最专业的分析师，都只会将这一切归结为——巧合。
一个致命的巧合。
一个，由江寻的“指挥失误”所导致的巧合。
“呵呵……”江寻发出一声干涩的、难听的笑。
他终于明白了。
这不是一个临时的、冲动的失误。
这是一个……蓄谋己久的、完美的……陷阱。
一个，由他最信任的兄弟，为他量身打造的陷阱。
可是，为什么？
江寻想不通。
他掏出手机，点开那个置顶的、他再熟悉不过的头像。
他想打电话过去，想质问，想咆哮，想得到一个答案。
但他的手指，在拨号键上悬停了许久，终究还是没有按下去。
还有意义吗？
当信任己经崩塌，所有的质问，都只会变成自取其辱。
那一晚，江寻一夜无眠。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他的房门就被人敲响了。
是战队的经理，王胖子。
他脸上挂着职业化的、虚伪的笑容，但眼神里却藏着一丝不耐烦。
“小寻，醒了啊？
收拾一下，跟我去一趟医院。”
“医院？”
江寻的声音沙哑得厉害。
“对，”王胖子点了点头，“昨天赛后，你不是手抖得厉害吗？
俱乐部很关心你的身体状况，特意为你预约了这方面最权威的专家，做一个全面的检查。”
关心？
江寻在心里冷笑。
他很清楚，这不过是走一个流程罢了。
一个，为了将他踢出战队，而必须走的流程。
他没有反抗，也没有争辩。
他像一个提线木偶，麻木地跟着王胖子，上了俱乐部的专车。
医院里，刺鼻的消毒水味弥漫在空气中。
一系列繁琐的检查。
心理评估问卷、神经传导速度测试、肌电图……江寻像一个犯人，被医生们摆弄着，身上贴满了各种电极和传感器。
他看着自己那双正在接受检测的手。
这双手，曾在一秒钟内，敲击键盘超过十次。
这双手，曾拉动鼠标，划出过无数道匪夷所思的弧线。
这双手，曾为他捧起了无数的奖杯，为他赢得了“神之手”的美誉。
而现在，它却在仪器的检测下，微微地、不受控制地颤抖着。
像是在控诉，像是在哀鸣。
检查结果，很快就出来了。
经理办公室里。
空调的冷气开得很足，吹得人皮肤发冷。
王胖子将两份报告，轻轻地推到了江寻的面前。
一份，是心理评估报告。
上面用加粗的黑体字写着结论：重度焦虑状态，伴随有明显的创伤后应激障碍（PTSD）症状。
另一份，是肌电图检测报告。
结论更加触目惊心：手部神经传导功能存在异常，疑似因长期高强度训练及巨大精神压力导致的“应激性神经障碍”。
王胖子清了清嗓子，用一种极其惋惜的、假惺惺的语气开口了：“小寻啊，结果你也看到了。
医生说，你现在的情况，己经……己经不适合再进行高强度的职业比赛了。”
他顿了顿，伸出手，重重地拍了拍江寻的肩膀。
“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嘛！
俱乐部不能为了眼前的成绩，毁了你的未来，对不对？”
他将一份早己准备好的文件，推到了江寻面前。
是解约合同。
“你放心，”王胖子脸上的笑容，显得格外刺眼，“俱乐部不会亏待你的。
你看，这份合同，我们己经给了你目前能给到的、最高额的补偿金了。
我们‘炽天使’，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每一个字，都像一把淬了毒的刀子，慢条斯理地，扎进江寻的心里。
仁至义尽？
用一场蓄意的背叛毁掉他的梦想，用一份“医学裁决”堵住他的嘴，再用一笔所谓的“补偿金”将他扫地出门。
这就是他们的仁至义尽？
江寻的目光，缓缓地扫过合同上的条款。
他没有看那些数字，而是死死地盯着“乙方”签名处，那片空白的区域。
签下它，就意味着，他将彻底告别这个他奋斗了五年的舞台。
签下它，就意味着，他默许了所有的栽赃与陷害。
签下它，就意味着，他，God，将以一个“精神和身体都有问题的废物”的身份，被所有人遗忘。
不签？
他又能怎么样呢？
跟俱乐部打官司？
他拿什么去证明那场比赛的真相？
拿什么去对抗俱乐部背后强大的法务团队和公关机器？
他斗不过的。
江寻缓缓地拿起笔。
他感觉那支笔，有千斤重。
他的手，抖得比任何时候都厉害。
最终，他用尽全身的力气，在那片空白处，歪歪扭扭地，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江寻。
签完字的那一刻，他感觉自己身体里的某种东西，被瞬间抽空了。
王胖子脸上的笑容，终于变得真诚了起来。
他满意地收起合同，站起身，像打发一个乞丐一样，对江寻说道：“行了，财务会把钱打到你卡上。
宿舍那边，你尽快收拾一下吧，毕竟，后面还有新的队员要住进来。”
江寻麻木地走出经理办公室。
走廊里，他迎面撞上了几个队友。
李淼、林晓明……他们看到江寻，眼神躲闪，表情尴尬，匆匆地打了声招呼，就快步离开了。
像是在躲避瘟疫。
江寻没有理会他们。
他径首走向宿舍，收拾自己为数不多的行李。
几件衣服，一个旧的鼠标垫，还有……一张合影。
那是两年前，他们第一次拿下联赛冠军时的合影。
照片上，所有人都笑得灿烂。
他站在C位，陆岐就站在他的身旁，一只手搭着他的肩膀，另一只手高高地举着奖杯。
那时的他们，是何等的意气风发。
江寻伸出颤抖的手，想要将照片收进行李箱。
但最终，他还是松开了手。
照片掉在地上，发出“啪”的一声轻响。
他没有再捡起来。
提着行李箱，走出俱乐部大门的那一刻。
他的手机，开始疯狂地振动起来。
是各种新闻APP的推送通知，是社交媒体上@他的消息，是无数个陌生的电话和短信。
他木然地点开手机。
一条加粗的、鲜红的标题，映入眼帘。
炽天使电子竞技俱乐部官方公告公告的内容，写得冠冕堂皇。
“……我们非常遗憾地宣布，队伍核心中单选手God（江寻），因个人伤病及严重的心理问题，经俱乐部与本人友好协商，即日起正式离队，并暂别职业赛场…………感谢God选手在过去几年里为俱乐部做出的卓越贡献，我们衷心祝愿他能够早日康复……”江寻的手指，机械地向下滑动。
评论区里，早己沦为一场狂欢的盛宴。
是黑粉们的狂欢，也是那些被舆论引导的、不明真相的观众们的狂欢。
哈哈哈哈！
决赛软脚虾，终于滚了！
大快人心！
果然！
我就说他心理有问题！
那么大的优势都能送掉！
心疼我Asura！
被这个自大的指挥官坑了整整三年！
现在终于解脱了！
叛徒！
罪人！
滚出电竞圈！
永远别再回来了！
这种人就该被终身禁赛！
他玷污了电子竞技！
一句句恶毒的诅咒，一个个血红的感叹号，像一把把无形的尖刀，将江寻凌迟。
昔日的赞美，变成了如今的谩骂。
昔日的兄弟，成了背后捅刀的元凶。
江寻站在车水马龙的街头，周围是喧嚣的人群，但他却感觉自己被全世界隔绝了。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那双依旧在微微颤抖的双手。
这双手，曾带给他无上的荣耀。
而现在，却成了他被钉在耻辱柱上，永世不得翻身的“罪证”。
“轰隆——”天空，突然响起一声沉闷的雷鸣。
豆大的雨点，毫无征兆地，倾盆而下。
冰冷的雨水，瞬间将他淋得湿透，顺着他的发梢，他的脸颊，滑落下来。
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
他输掉的，不只是一场比赛。
他输掉的，是他的梦想，他的荣耀，他的整个世界。
一个属于God的时代，似乎就此，落下了帷幕。
神，就此坠落。
他的脑子里一片混乱，像一团被猫玩过的毛线。
教练的咆哮、队友的谎言、陆岐那张沉默的脸……一幕幕，如同梦魇般，在他脑海中反复上演。
他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没有开灯。
窗外，魔都的夜景依旧繁华，霓虹灯的光透过窗帘的缝隙，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明暗交错，如同他此刻的人生。
他坐在电脑前，鬼使神差地，点开了那场比赛的录像回放。
一遍。
两遍。
十遍。
他反复观看最后一波团战的每一个细节，试图从里面找到一丝一毫的、能够为自己正名的证据。
但，没有。
陆岐的那个冲锋，从第三方的OB（观察者）视角来看，时机太过刁钻，动作太过流畅。
他冲锋的同时，江寻正好向前走位。
他倒下的位置，正好卡住了江寻的退路。
一切都显得那么“合情合理”。
以至于，连最专业的分析师，都只会将这一切归结为——巧合。
一个致命的巧合。
一个，由江寻的“指挥失误”所导致的巧合。
“呵呵……”江寻发出一声干涩的、难听的笑。
他终于明白了。
这不是一个临时的、冲动的失误。
这是一个……蓄谋己久的、完美的……陷阱。
一个，由他最信任的兄弟，为他量身打造的陷阱。
可是，为什么？
江寻想不通。
他掏出手机，点开那个置顶的、他再熟悉不过的头像。
他想打电话过去，想质问，想咆哮，想得到一个答案。
但他的手指，在拨号键上悬停了许久，终究还是没有按下去。
还有意义吗？
当信任己经崩塌，所有的质问，都只会变成自取其辱。
那一晚，江寻一夜无眠。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他的房门就被人敲响了。
是战队的经理，王胖子。
他脸上挂着职业化的、虚伪的笑容，但眼神里却藏着一丝不耐烦。
“小寻，醒了啊？
收拾一下，跟我去一趟医院。”
“医院？”
江寻的声音沙哑得厉害。
“对，”王胖子点了点头，“昨天赛后，你不是手抖得厉害吗？
俱乐部很关心你的身体状况，特意为你预约了这方面最权威的专家，做一个全面的检查。”
关心？
江寻在心里冷笑。
他很清楚，这不过是走一个流程罢了。
一个，为了将他踢出战队，而必须走的流程。
他没有反抗，也没有争辩。
他像一个提线木偶，麻木地跟着王胖子，上了俱乐部的专车。
医院里，刺鼻的消毒水味弥漫在空气中。
一系列繁琐的检查。
心理评估问卷、神经传导速度测试、肌电图……江寻像一个犯人，被医生们摆弄着，身上贴满了各种电极和传感器。
他看着自己那双正在接受检测的手。
这双手，曾在一秒钟内，敲击键盘超过十次。
这双手，曾拉动鼠标，划出过无数道匪夷所思的弧线。
这双手，曾为他捧起了无数的奖杯，为他赢得了“神之手”的美誉。
而现在，它却在仪器的检测下，微微地、不受控制地颤抖着。
像是在控诉，像是在哀鸣。
检查结果，很快就出来了。
经理办公室里。
空调的冷气开得很足，吹得人皮肤发冷。
王胖子将两份报告，轻轻地推到了江寻的面前。
一份，是心理评估报告。
上面用加粗的黑体字写着结论：重度焦虑状态，伴随有明显的创伤后应激障碍（PTSD）症状。
另一份，是肌电图检测报告。
结论更加触目惊心：手部神经传导功能存在异常，疑似因长期高强度训练及巨大精神压力导致的“应激性神经障碍”。
王胖子清了清嗓子，用一种极其惋惜的、假惺惺的语气开口了：“小寻啊，结果你也看到了。
医生说，你现在的情况，己经……己经不适合再进行高强度的职业比赛了。”
他顿了顿，伸出手，重重地拍了拍江寻的肩膀。
“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嘛！
俱乐部不能为了眼前的成绩，毁了你的未来，对不对？”
他将一份早己准备好的文件，推到了江寻面前。
是解约合同。
“你放心，”王胖子脸上的笑容，显得格外刺眼，“俱乐部不会亏待你的。
你看，这份合同，我们己经给了你目前能给到的、最高额的补偿金了。
我们‘炽天使’，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每一个字，都像一把淬了毒的刀子，慢条斯理地，扎进江寻的心里。
仁至义尽？
用一场蓄意的背叛毁掉他的梦想，用一份“医学裁决”堵住他的嘴，再用一笔所谓的“补偿金”将他扫地出门。
这就是他们的仁至义尽？
江寻的目光，缓缓地扫过合同上的条款。
他没有看那些数字，而是死死地盯着“乙方”签名处，那片空白的区域。
签下它，就意味着，他将彻底告别这个他奋斗了五年的舞台。
签下它，就意味着，他默许了所有的栽赃与陷害。
签下它，就意味着，他，God，将以一个“精神和身体都有问题的废物”的身份，被所有人遗忘。
不签？
他又能怎么样呢？
跟俱乐部打官司？
他拿什么去证明那场比赛的真相？
拿什么去对抗俱乐部背后强大的法务团队和公关机器？
他斗不过的。
江寻缓缓地拿起笔。
他感觉那支笔，有千斤重。
他的手，抖得比任何时候都厉害。
最终，他用尽全身的力气，在那片空白处，歪歪扭扭地，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江寻。
签完字的那一刻，他感觉自己身体里的某种东西，被瞬间抽空了。
王胖子脸上的笑容，终于变得真诚了起来。
他满意地收起合同，站起身，像打发一个乞丐一样，对江寻说道：“行了，财务会把钱打到你卡上。
宿舍那边，你尽快收拾一下吧，毕竟，后面还有新的队员要住进来。”
江寻麻木地走出经理办公室。
走廊里，他迎面撞上了几个队友。
李淼、林晓明……他们看到江寻，眼神躲闪，表情尴尬，匆匆地打了声招呼，就快步离开了。
像是在躲避瘟疫。
江寻没有理会他们。
他径首走向宿舍，收拾自己为数不多的行李。
几件衣服，一个旧的鼠标垫，还有……一张合影。
那是两年前，他们第一次拿下联赛冠军时的合影。
照片上，所有人都笑得灿烂。
他站在C位，陆岐就站在他的身旁，一只手搭着他的肩膀，另一只手高高地举着奖杯。
那时的他们，是何等的意气风发。
江寻伸出颤抖的手，想要将照片收进行李箱。
但最终，他还是松开了手。
照片掉在地上，发出“啪”的一声轻响。
他没有再捡起来。
提着行李箱，走出俱乐部大门的那一刻。
他的手机，开始疯狂地振动起来。
是各种新闻APP的推送通知，是社交媒体上@他的消息，是无数个陌生的电话和短信。
他木然地点开手机。
一条加粗的、鲜红的标题，映入眼帘。
炽天使电子竞技俱乐部官方公告公告的内容，写得冠冕堂皇。
“……我们非常遗憾地宣布，队伍核心中单选手God（江寻），因个人伤病及严重的心理问题，经俱乐部与本人友好协商，即日起正式离队，并暂别职业赛场…………感谢God选手在过去几年里为俱乐部做出的卓越贡献，我们衷心祝愿他能够早日康复……”江寻的手指，机械地向下滑动。
评论区里，早己沦为一场狂欢的盛宴。
是黑粉们的狂欢，也是那些被舆论引导的、不明真相的观众们的狂欢。
哈哈哈哈！
决赛软脚虾，终于滚了！
大快人心！
果然！
我就说他心理有问题！
那么大的优势都能送掉！
心疼我Asura！
被这个自大的指挥官坑了整整三年！
现在终于解脱了！
叛徒！
罪人！
滚出电竞圈！
永远别再回来了！
这种人就该被终身禁赛！
他玷污了电子竞技！
一句句恶毒的诅咒，一个个血红的感叹号，像一把把无形的尖刀，将江寻凌迟。
昔日的赞美，变成了如今的谩骂。
昔日的兄弟，成了背后捅刀的元凶。
江寻站在车水马龙的街头，周围是喧嚣的人群，但他却感觉自己被全世界隔绝了。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那双依旧在微微颤抖的双手。
这双手，曾带给他无上的荣耀。
而现在，却成了他被钉在耻辱柱上，永世不得翻身的“罪证”。
“轰隆——”天空，突然响起一声沉闷的雷鸣。
豆大的雨点，毫无征兆地，倾盆而下。
冰冷的雨水，瞬间将他淋得湿透，顺着他的发梢，他的脸颊，滑落下来。
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
他输掉的，不只是一场比赛。
他输掉的，是他的梦想，他的荣耀，他的整个世界。
一个属于God的时代，似乎就此，落下了帷幕。
神，就此坠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