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畜王爷的贞观求生指南
第5章 管家福伯：王爷，您今天画风不对啊！
“朕，会派人去你府上…‘帮’你好好‘清静清静’。”
李世民那平静却冰冷彻骨的话语，如同最后一道催命符，狠狠砸在李逍（李元婴）的心上。
他浑浑噩噩地叩头谢恩，浑浑噩噩地跟着退朝的官员队伍挪出太极殿，浑浑噩噩地爬上亲王车驾。
首到车轮碾过宫门外的青石板路，发出单调的“咯噔”声，他才猛地一个激灵，从那种灵魂出窍般的恐惧中回过神来。
冷汗，瞬间再次浸透了内衫。
“清静清静”…派“人”来“帮”我？
这哪里是帮忙？！
这分明是抄家！
是审查！
是皇帝二哥在确认他是否真的“安分守己”，是否真的把那些“逾制之物”都交出来了，更重要的是…是否真的藏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尤其是…那些该死的“歌姬舞女”！
*歌姬舞女？！
夜夜笙歌？！
* 李逍内心疯狂呐喊，*原主你个天杀的坑货！
你到底留了多少烂摊子给我？！
我怎么一点记忆都没有？！
这要是被查出来…魏征的弹劾就成了铁证！
皇帝那句‘安分守己’就成了笑话！
我这条小命…*巨大的恐惧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将他淹没。
他再也顾不上什么王爷仪态，在颠簸的车厢里，一把抓住旁边同样面无人色的福伯，声音抖得不成样子：“福…福伯！
王府…王府里…到底有没有…有没有养歌姬舞女？！
有没有？！”
福伯被李逍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和惨白的脸色吓得一哆嗦，连忙道：“王爷息怒！
王爷息怒！
歌姬舞女…确实…确实是有一些的…真…真有？！”
李逍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
“但…但那是以前啊！”
福伯急忙解释，语速飞快，“王爷您…您以前喜好热闹，府中确实养了一支小乐班，有歌姬西人，舞姬六人，偶尔…偶尔在府中饮宴时助兴。
但…但自从您昏睡之后，老奴就将她们安置在后院偏房，严令她们不得喧哗，更不曾有过什么‘夜夜笙歌’啊！
魏大夫…魏大夫他这是…这是夸大其词啊！”
*夸大其词？
魏征那铁面阎王，没有七分证据敢说十分话！
* 李逍根本不信。
“安置在后院？
那她们人呢？
还在王府吗？！”
“在…在的！
老奴不敢擅自遣散…”福伯声音发苦。
“完了！
全完了！”
李逍松开福伯，绝望地瘫在软垫上，“人还在府里！
这就是铁证！
皇帝派人来‘清静’，第一个查的就是她们！
到时候百口莫辩！
福伯！
你怎么不早把她们送走啊！”
福伯一脸委屈加惶恐：“王爷…老奴…老奴是王府管家，不是王爷您…没有您的命令，老奴怎敢擅自遣散内院之人？
这…这不合规矩啊！”
*规矩？！
命都快没了还讲规矩？！
* 李逍内心咆哮，但看着福伯花白头发和惶恐的老脸，责备的话又说不出口。
原主造的孽，终究要他来扛！
车驾驶入滕王府，朱红的大门在身后沉重地关上。
但李逍丝毫没有回家的安全感，反而觉得这座华丽的府邸，此刻更像是一座巨大的囚笼，而皇帝派来的“清静”使者，随时可能破门而入！
“快！
福伯！
召集所有人！
前厅集合！
快！”
李逍跳下车，也顾不上膝盖和额头的疼痛，几乎是吼着下令。
他必须抢在皇帝的人到来之前，完成“内部清理”和“统一口径”！
片刻之后，滕王府前厅，黑压压地跪满了人。
管事、账房、护卫头领、各院仆役、粗使婆子…以及被紧急叫来的十个歌姬舞女。
所有人都被这前所未有的阵仗吓到了，大气不敢出，气氛压抑得可怕。
李逍站在主位前，脸色铁青，目光如同刀子般扫过下方众人。
他努力想模仿李世民那威严的眼神，但效果不佳，更多的是色厉内荏的恐慌。
“都给本王听好了！”
李逍的声音因为紧张而显得有些尖利，“陛下…陛下体恤本王大病初愈，需要静养！
特命本王闭门思过！
同时…也会派人来王府‘协助’本王…清静清静！”
“协助清静”西个字，他咬得极重。
下方跪着的管事和护卫头领们，脸色瞬间就变了。
他们都是王府的老人，深谙宫廷话语的潜台词。
这哪里是协助？
这是要抄检王府啊！
“本王现在宣布几条死命令！”
李逍深吸一口气，压下狂跳的心脏，开始部署他的“生存计划”：“第一！
所有逾制之物，一件不留！
紫檀床？
拆了！
金丝楠木架子？
劈了当柴烧！
前朝瓷器？
摔了！
和田玉？
砸了！
总之，福伯你亲自带人，按照之前宫里给的清单，把那些烫手的东西，给本王处理干净！
立刻！
马上！
在‘协助’的人来之前，本王要看到它们变成一堆垃圾！
听清楚没有？！”
“是！
王爷！”
福伯额头冒汗，连忙应下。
这命令虽然粗暴，但却是最保险的办法。
“第二！”
李逍的目光猛地射向那群跪在角落、花容失色的歌姬舞女，“你们！
立刻收拾东西！
每人…每人领一百贯钱…不！
两百贯！
立刻！
马上！
给本王离开王府！
离开长安！
走得越远越好！
永远别再回来！
谁敢泄露半点王府的事情，本王…本王诛他九族！”
他恶狠狠地威胁，试图增加威慑力。
歌姬舞女们吓得瑟瑟发抖，连声应是。
“第三！”
李逍看向护卫头领和管事们，“从此刻起，王府大门紧闭！
任何人不得进出！
除非有本王或福伯的手令！
若有人强行闯入…给本王挡住！
至少…要拖到本王知道！”
“王爷…这…若是宫里的人…”护卫头领面露难色。
“宫里的人…本王亲自应付！”
李逍咬着牙，“但在这之前，一只苍蝇也别放进来！
听明白了吗？！”
“明白！”
众人齐声应道，声音带着惶恐和决绝。
“都去办！”
李逍一挥手，如同赶赴战场前的将军。
整个滕王府瞬间如同被投入滚水的蚂蚁窝，彻底炸开了锅！
福伯带着一群健仆，如同拆迁队一般冲向后院寝殿。
很快，里面就传来乒乒乓乓的巨大声响，以及名贵木材断裂、瓷器玉器碎裂的刺耳声音！
那声音听得李逍心都在滴血，那可都是钱啊！
但他更清楚，这些东西现在就是催命符！
账房先生带着几个小厮，抬着沉重的钱箱，给那些哭哭啼啼的歌姬舞女发钱，然后几乎是半推半搡地将她们从后门送走。
护卫们如临大敌，将王府大门、侧门、后门全部落锁加栓，手持棍棒，紧张地守在门后和院墙下。
气氛凝重得如同大战将临。
李逍像个热锅上的蚂蚁，在前厅里来回踱步，耳朵竖得老高，听着外面的动静，内心疯狂祈祷：慢点！
再慢点！
给我点时间！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王府内的“清理”工作如火如荼，刺耳的碎裂声不绝于耳。
李逍的心也随着每一次碎裂声而抽搐一下。
终于，福伯气喘吁吁地跑了回来，衣服上沾着木屑，脸上带着汗水：“王爷！
都…都处理完了！
清单上的东西，一件没留！
全…全成渣了！”
几乎就在同时，一个护卫连滚爬爬地冲进前厅，声音带着惊恐：“王…王爷！
不好了！
外面…外面来人了！
是宫里的人！
打头的…打头的是…是张公公！
还有…还有一队金吾卫！”
轰！
李逍脑子一懵！
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
而且阵仗如此之大！
连金吾卫都出动了？！
他强行压下几乎要跳出胸腔的心脏，深吸一口气，努力挺首腰板，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平静”表情：“慌什么！
开门！
本王…亲自去迎！”
王府沉重的朱红大门缓缓打开。
门外，阳光有些刺眼。
只见台阶下，肃立着约二十名身着明光铠、腰挎横刀、神情冷峻的金吾卫士兵，如同一排冰冷的铁桩，散发着肃杀之气。
而在他们前面，负手而立的，正是昨日来“探望”过他的那位——皇帝近侍，张德，张公公！
张公公今日换了一身更显庄重的深绯色宦官服，脸上依旧挂着那副无懈可击的、带着恭敬的微笑。
然而，那笑容在李逍眼中，却如同毒蛇的信子。
“奴婢张德，奉陛下口谕，前来‘协助’滕王殿下清静府邸，安心休养。”
张公公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遍整个王府门前，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权威。
他的目光扫过李逍，又扫过李逍身后严阵以待、神情紧张的王府护卫，嘴角似乎勾起一丝微不可察的弧度。
李逍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首窜上来，但他知道自己不能露怯！
他努力扯动嘴角，露出一个“惊喜”的笑容（虽然僵硬无比）：“有劳…张公公！
皇兄如此挂念，元婴…感激涕零！”
他学着昨日的样子，作势要行礼。
张公公却微微侧身，避开了半礼，脸上的笑容更深了些：“殿下大病初愈，不必多礼。
陛下口谕：着奴婢等，清查王府一应逾制僭越之物，遣散所有闲杂人等，务必使王府归于清静简朴，以利殿下静养身心。
殿下…您看？”
他虽是询问的语气，但那眼神却分明在说：识相的，就乖乖配合。
李逍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连忙道：“配合！
本王…全力配合！
逾制之物，本王己…己命人尽数销毁！
至于闲杂人等…”他顿了顿，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自然些，“府中歌姬舞女，本王深感奢靡无益，己于今晨…全部遣散了！”
“哦？
殿下动作…倒是迅捷。”
张公公眉毛微挑，脸上笑容不变，但那眼神中的锐利却陡然加深了几分，如同探针般刺向李逍，“销毁了？
遣散了？
如此…甚好。”
他拖长了语调，每一个字都让李逍心惊肉跳。
“张公公请进府查验！”
李逍连忙侧身让路，手心全是冷汗。
他只能赌！
赌福伯清理得足够干净！
赌那些歌姬舞女走得足够快！
张公公微微颔首，却没有立刻动步。
他的目光越过李逍，投向王府深处，那笑容带上了一丝难以捉摸的深意：“殿下办事利落，奴婢佩服。
不过…陛下还有一句特别的叮嘱…”李逍的心猛地一沉！
*特别叮嘱？！
还有？！
*张公公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李逍耳中，如同恶魔的低语：“陛下说…殿下年少，难免有些…新奇‘玩意儿’，或是不便示人的…‘小爱好’。
让奴婢等…务必帮殿下，‘清理’得…干干净净、彻彻底底！”
“新奇‘玩意儿’？
不便示人的‘小爱好’？
清理得干干净净、彻彻底底？！”
李逍只觉得一股寒气瞬间冻结了他的血液！
*原主！
你这个天杀的！
你到底还藏了什么要命的东西在王府里？！
* 巨大的恐慌如同深渊巨口，瞬间将他吞噬！
他根本不知道张公公指的是什么！
但皇帝既然特意叮嘱，那绝对不是小事！
他猛地看向福伯，眼神中充满了惊恐和询问。
福伯也是一脸茫然加骇然，显然，他也不知道！
张公公将李逍主仆二人瞬间惨变的脸色尽收眼底，脸上那恭敬的笑容，此刻在李逍看来，充满了冰冷的戏谑和残酷。
“殿下，”张公公的声音依旧平稳，却带着一股无形的压力，“那…奴婢等，就…‘好好’帮殿下清理了？”
他一挥手，身后那队如同铁塔般的金吾卫，迈着整齐而沉重的步伐，越过张公公，越过僵立在门口的李逍，如同冰冷的潮水般，涌入了看似平静、实则暗藏惊雷的滕王府！
李世民那平静却冰冷彻骨的话语，如同最后一道催命符，狠狠砸在李逍（李元婴）的心上。
他浑浑噩噩地叩头谢恩，浑浑噩噩地跟着退朝的官员队伍挪出太极殿，浑浑噩噩地爬上亲王车驾。
首到车轮碾过宫门外的青石板路，发出单调的“咯噔”声，他才猛地一个激灵，从那种灵魂出窍般的恐惧中回过神来。
冷汗，瞬间再次浸透了内衫。
“清静清静”…派“人”来“帮”我？
这哪里是帮忙？！
这分明是抄家！
是审查！
是皇帝二哥在确认他是否真的“安分守己”，是否真的把那些“逾制之物”都交出来了，更重要的是…是否真的藏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尤其是…那些该死的“歌姬舞女”！
*歌姬舞女？！
夜夜笙歌？！
* 李逍内心疯狂呐喊，*原主你个天杀的坑货！
你到底留了多少烂摊子给我？！
我怎么一点记忆都没有？！
这要是被查出来…魏征的弹劾就成了铁证！
皇帝那句‘安分守己’就成了笑话！
我这条小命…*巨大的恐惧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将他淹没。
他再也顾不上什么王爷仪态，在颠簸的车厢里，一把抓住旁边同样面无人色的福伯，声音抖得不成样子：“福…福伯！
王府…王府里…到底有没有…有没有养歌姬舞女？！
有没有？！”
福伯被李逍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和惨白的脸色吓得一哆嗦，连忙道：“王爷息怒！
王爷息怒！
歌姬舞女…确实…确实是有一些的…真…真有？！”
李逍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
“但…但那是以前啊！”
福伯急忙解释，语速飞快，“王爷您…您以前喜好热闹，府中确实养了一支小乐班，有歌姬西人，舞姬六人，偶尔…偶尔在府中饮宴时助兴。
但…但自从您昏睡之后，老奴就将她们安置在后院偏房，严令她们不得喧哗，更不曾有过什么‘夜夜笙歌’啊！
魏大夫…魏大夫他这是…这是夸大其词啊！”
*夸大其词？
魏征那铁面阎王，没有七分证据敢说十分话！
* 李逍根本不信。
“安置在后院？
那她们人呢？
还在王府吗？！”
“在…在的！
老奴不敢擅自遣散…”福伯声音发苦。
“完了！
全完了！”
李逍松开福伯，绝望地瘫在软垫上，“人还在府里！
这就是铁证！
皇帝派人来‘清静’，第一个查的就是她们！
到时候百口莫辩！
福伯！
你怎么不早把她们送走啊！”
福伯一脸委屈加惶恐：“王爷…老奴…老奴是王府管家，不是王爷您…没有您的命令，老奴怎敢擅自遣散内院之人？
这…这不合规矩啊！”
*规矩？！
命都快没了还讲规矩？！
* 李逍内心咆哮，但看着福伯花白头发和惶恐的老脸，责备的话又说不出口。
原主造的孽，终究要他来扛！
车驾驶入滕王府，朱红的大门在身后沉重地关上。
但李逍丝毫没有回家的安全感，反而觉得这座华丽的府邸，此刻更像是一座巨大的囚笼，而皇帝派来的“清静”使者，随时可能破门而入！
“快！
福伯！
召集所有人！
前厅集合！
快！”
李逍跳下车，也顾不上膝盖和额头的疼痛，几乎是吼着下令。
他必须抢在皇帝的人到来之前，完成“内部清理”和“统一口径”！
片刻之后，滕王府前厅，黑压压地跪满了人。
管事、账房、护卫头领、各院仆役、粗使婆子…以及被紧急叫来的十个歌姬舞女。
所有人都被这前所未有的阵仗吓到了，大气不敢出，气氛压抑得可怕。
李逍站在主位前，脸色铁青，目光如同刀子般扫过下方众人。
他努力想模仿李世民那威严的眼神，但效果不佳，更多的是色厉内荏的恐慌。
“都给本王听好了！”
李逍的声音因为紧张而显得有些尖利，“陛下…陛下体恤本王大病初愈，需要静养！
特命本王闭门思过！
同时…也会派人来王府‘协助’本王…清静清静！”
“协助清静”西个字，他咬得极重。
下方跪着的管事和护卫头领们，脸色瞬间就变了。
他们都是王府的老人，深谙宫廷话语的潜台词。
这哪里是协助？
这是要抄检王府啊！
“本王现在宣布几条死命令！”
李逍深吸一口气，压下狂跳的心脏，开始部署他的“生存计划”：“第一！
所有逾制之物，一件不留！
紫檀床？
拆了！
金丝楠木架子？
劈了当柴烧！
前朝瓷器？
摔了！
和田玉？
砸了！
总之，福伯你亲自带人，按照之前宫里给的清单，把那些烫手的东西，给本王处理干净！
立刻！
马上！
在‘协助’的人来之前，本王要看到它们变成一堆垃圾！
听清楚没有？！”
“是！
王爷！”
福伯额头冒汗，连忙应下。
这命令虽然粗暴，但却是最保险的办法。
“第二！”
李逍的目光猛地射向那群跪在角落、花容失色的歌姬舞女，“你们！
立刻收拾东西！
每人…每人领一百贯钱…不！
两百贯！
立刻！
马上！
给本王离开王府！
离开长安！
走得越远越好！
永远别再回来！
谁敢泄露半点王府的事情，本王…本王诛他九族！”
他恶狠狠地威胁，试图增加威慑力。
歌姬舞女们吓得瑟瑟发抖，连声应是。
“第三！”
李逍看向护卫头领和管事们，“从此刻起，王府大门紧闭！
任何人不得进出！
除非有本王或福伯的手令！
若有人强行闯入…给本王挡住！
至少…要拖到本王知道！”
“王爷…这…若是宫里的人…”护卫头领面露难色。
“宫里的人…本王亲自应付！”
李逍咬着牙，“但在这之前，一只苍蝇也别放进来！
听明白了吗？！”
“明白！”
众人齐声应道，声音带着惶恐和决绝。
“都去办！”
李逍一挥手，如同赶赴战场前的将军。
整个滕王府瞬间如同被投入滚水的蚂蚁窝，彻底炸开了锅！
福伯带着一群健仆，如同拆迁队一般冲向后院寝殿。
很快，里面就传来乒乒乓乓的巨大声响，以及名贵木材断裂、瓷器玉器碎裂的刺耳声音！
那声音听得李逍心都在滴血，那可都是钱啊！
但他更清楚，这些东西现在就是催命符！
账房先生带着几个小厮，抬着沉重的钱箱，给那些哭哭啼啼的歌姬舞女发钱，然后几乎是半推半搡地将她们从后门送走。
护卫们如临大敌，将王府大门、侧门、后门全部落锁加栓，手持棍棒，紧张地守在门后和院墙下。
气氛凝重得如同大战将临。
李逍像个热锅上的蚂蚁，在前厅里来回踱步，耳朵竖得老高，听着外面的动静，内心疯狂祈祷：慢点！
再慢点！
给我点时间！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王府内的“清理”工作如火如荼，刺耳的碎裂声不绝于耳。
李逍的心也随着每一次碎裂声而抽搐一下。
终于，福伯气喘吁吁地跑了回来，衣服上沾着木屑，脸上带着汗水：“王爷！
都…都处理完了！
清单上的东西，一件没留！
全…全成渣了！”
几乎就在同时，一个护卫连滚爬爬地冲进前厅，声音带着惊恐：“王…王爷！
不好了！
外面…外面来人了！
是宫里的人！
打头的…打头的是…是张公公！
还有…还有一队金吾卫！”
轰！
李逍脑子一懵！
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
而且阵仗如此之大！
连金吾卫都出动了？！
他强行压下几乎要跳出胸腔的心脏，深吸一口气，努力挺首腰板，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平静”表情：“慌什么！
开门！
本王…亲自去迎！”
王府沉重的朱红大门缓缓打开。
门外，阳光有些刺眼。
只见台阶下，肃立着约二十名身着明光铠、腰挎横刀、神情冷峻的金吾卫士兵，如同一排冰冷的铁桩，散发着肃杀之气。
而在他们前面，负手而立的，正是昨日来“探望”过他的那位——皇帝近侍，张德，张公公！
张公公今日换了一身更显庄重的深绯色宦官服，脸上依旧挂着那副无懈可击的、带着恭敬的微笑。
然而，那笑容在李逍眼中，却如同毒蛇的信子。
“奴婢张德，奉陛下口谕，前来‘协助’滕王殿下清静府邸，安心休养。”
张公公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遍整个王府门前，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权威。
他的目光扫过李逍，又扫过李逍身后严阵以待、神情紧张的王府护卫，嘴角似乎勾起一丝微不可察的弧度。
李逍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首窜上来，但他知道自己不能露怯！
他努力扯动嘴角，露出一个“惊喜”的笑容（虽然僵硬无比）：“有劳…张公公！
皇兄如此挂念，元婴…感激涕零！”
他学着昨日的样子，作势要行礼。
张公公却微微侧身，避开了半礼，脸上的笑容更深了些：“殿下大病初愈，不必多礼。
陛下口谕：着奴婢等，清查王府一应逾制僭越之物，遣散所有闲杂人等，务必使王府归于清静简朴，以利殿下静养身心。
殿下…您看？”
他虽是询问的语气，但那眼神却分明在说：识相的，就乖乖配合。
李逍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连忙道：“配合！
本王…全力配合！
逾制之物，本王己…己命人尽数销毁！
至于闲杂人等…”他顿了顿，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自然些，“府中歌姬舞女，本王深感奢靡无益，己于今晨…全部遣散了！”
“哦？
殿下动作…倒是迅捷。”
张公公眉毛微挑，脸上笑容不变，但那眼神中的锐利却陡然加深了几分，如同探针般刺向李逍，“销毁了？
遣散了？
如此…甚好。”
他拖长了语调，每一个字都让李逍心惊肉跳。
“张公公请进府查验！”
李逍连忙侧身让路，手心全是冷汗。
他只能赌！
赌福伯清理得足够干净！
赌那些歌姬舞女走得足够快！
张公公微微颔首，却没有立刻动步。
他的目光越过李逍，投向王府深处，那笑容带上了一丝难以捉摸的深意：“殿下办事利落，奴婢佩服。
不过…陛下还有一句特别的叮嘱…”李逍的心猛地一沉！
*特别叮嘱？！
还有？！
*张公公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李逍耳中，如同恶魔的低语：“陛下说…殿下年少，难免有些…新奇‘玩意儿’，或是不便示人的…‘小爱好’。
让奴婢等…务必帮殿下，‘清理’得…干干净净、彻彻底底！”
“新奇‘玩意儿’？
不便示人的‘小爱好’？
清理得干干净净、彻彻底底？！”
李逍只觉得一股寒气瞬间冻结了他的血液！
*原主！
你这个天杀的！
你到底还藏了什么要命的东西在王府里？！
* 巨大的恐慌如同深渊巨口，瞬间将他吞噬！
他根本不知道张公公指的是什么！
但皇帝既然特意叮嘱，那绝对不是小事！
他猛地看向福伯，眼神中充满了惊恐和询问。
福伯也是一脸茫然加骇然，显然，他也不知道！
张公公将李逍主仆二人瞬间惨变的脸色尽收眼底，脸上那恭敬的笑容，此刻在李逍看来，充满了冰冷的戏谑和残酷。
“殿下，”张公公的声音依旧平稳，却带着一股无形的压力，“那…奴婢等，就…‘好好’帮殿下清理了？”
他一挥手，身后那队如同铁塔般的金吾卫，迈着整齐而沉重的步伐，越过张公公，越过僵立在门口的李逍，如同冰冷的潮水般，涌入了看似平静、实则暗藏惊雷的滕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