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境灾区
第二章 突变
起初，它伪装得完美无缺——就像一场重感冒。
低烧、咳嗽、全身酸痛。
被研究所编号为 “深渊七号” (Abyss-7)的病毒，顺着国际航班和远洋货轮，在港口城市悄然扩散。
药店感冒药被抢空，人们抱怨着“这流感真难缠”。
华夏科学院病毒研究所P4实验室里，警报灯的红光刺破了深夜的寂静。
研究员陈明远盯着高倍显微镜屏幕，冷汗浸透了防护服。
屏幕上，那些本应像柔软小刺的病毒“触手”(刺突蛋白)，正扭曲、硬化，像生锈的铁丝般互相绞缠成僵硬的纤维束。
“传播速度没慢下来……” 陈明远的声音干涩沙哑，他指着屏幕上小鼠脑部扫描图中那些如同疯长藤蔓般的白色斑块，“……但它攻击的目标，从肺……转向了脑子。
它在变成另一种东西，一种……一旦进入大脑就永不离开、无法摧毁的东西。”
最初，“深渊七号”（Abyss-7）病毒表现得无懈可击——它和每年冬季肆虐的流感一模一样。
低烧、干咳、肌肉酸痛，大多数人扛几天就过去了。
新闻报道轻描淡写地称之为“新型季节性呼吸道病毒”。
城市照常运转，药店的感冒药货架被扫荡一空，网上到处都是“今年流感好凶”的牢骚。
它藏在跨洋飞机的空调里，躲在远洋货轮的集装箱角落，甚至可能通过没处理好的深海渔获，从世界各大港口和海边城市开始，像无声的潮水般蔓延开来。
它传得飞快，却因为症状温和，根本没引起足够的警惕。
科学家们追查源头，最终指向了深海热泉喷口附近那些奇形怪状的生物，一个阳光照不到、压力巨大的黑暗世界。
华夏科学院病毒研究所最核心的P4实验室里，空气沉甸甸的，只有机器低沉的嗡鸣。
陈明远研究员隔着厚重的防护面罩，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面前高倍显微镜的屏幕。
屏幕上显示的是从一名近期病情突然恶化的远洋船员身上分离出的最新“深渊七号”病毒，代号 V3变种。
它本该是另一种冠状病毒。
但陈明远的心猛地一沉。
屏幕上被放大到极限的病毒颗粒，表面那些本该像柔软小绒毛的“触手”（刺突蛋白），现在看起来极其不对劲。
一部分“触手”不再柔软，而是扭曲、打结、变得像生锈的铁丝一样又硬又脆，并且互相死死地绞缠在一起，形成了一束束僵硬的纤维棒！
“远明？”
旁边资深病毒学家老吴的声音透过内部通话器传来，带着紧绷，“V3株……有问题？”
他凑近屏幕，防护面罩几乎贴了上去。
“老吴，你看这些‘刺’……” 陈明远的声音有点发干，他指着屏幕上那些纠缠僵硬的纤维束，“它们在硬化、扭曲、聚集成团。
结构分析软件一首在报警，提示它们变得……异常稳定，难以分解。”
他顿了顿，艰难地补充，“这种变化……很危险，非常像……那种会破坏大脑的蛋白质疾病的起点。”
老吴沉默了，死死盯着屏幕。
几秒钟后，他才沉重地开口：“硬化、聚集，难以摧毁。”
他声音发哑，“这不像普通病毒了，这像是那种会‘传染’错误折叠、在大脑里堆积垃圾的朊病毒的搞法。”
实验室里瞬间安静得可怕，只剩下设备运行的噪音，此刻听起来格外刺耳。
“动物组！
小李！
V3株的小鼠怎么样了？”
老吴猛地转向负责动物实验的研究员李薇，语气急促。
李月脸色煞白，手指有些抖地调出旁边高安全级别动物房的监控画面。
屏幕上，几个笼子里的景象让人脊背发凉。
那些接种了V3变种病毒的小鼠，几天前还只是有点蔫儿、呼吸不畅，现在却完全疯了！
有的正用头疯狂地撞击强化玻璃笼壁，“咚！
咚！”
作响；有的西肢和身体绷得像木棍一样笔首僵硬，只有无法控制的剧烈抽搐让它们像触电般原地打转；还有的对着空气或同类疯狂撕咬，口水首流，眼神空洞狂暴。
完全不像正常的动物了。
“肺部病变和之前一样，是病毒性肺炎，”李月的声音带着压抑的颤抖，“但是疯狂攻击、全身僵硬抽搐、完全失去平衡……超过八成的小鼠都这样了！
而且恶化得飞快！”
攻击大脑！
肺部感染还不够，还要摧毁神经！
陈明远和老吴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惊骇。
冠状病毒怎么会这样？
唯一的解释是，这个从深海爬出来的怪物，正在变异，正朝着那个最可怕的方向蜕变——一种能像感冒一样轻易传播，又能像朊病毒一样永久盘踞、摧毁大脑的恶魔！
“快！
取发病小鼠的脑组织！
立刻扫描！
所有检测，马上做！”
老吴的声音斩钉截铁，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
实验室陷入一片压抑的忙碌。
时间在等待高精度脑部扫描结果时过得极慢。
当最终的图像呈现在主屏幕上时，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冷气。
屏幕上，根本看不到冠状病毒的影子。
只有无数灰白色的、像疯狂生长的荆棘藤蔓一样的纤维状物质。
它们密密麻麻地缠结在一起，形成一块块僵硬的斑块，深深地嵌在脑组织的沟回里，吞噬着正常的神经结构。
这正是朊病毒在大脑中留下的、标志性的死亡印记！
“老天……” 李月捂住了嘴，后退一步。
老吴僵在原地，面罩后的脸血色尽褪。
屏幕上那地狱般的景象，无声地宣告着一种比瘟疫本身更无解的恐怖。
最后的确证实验（一种检测特定错误蛋白的方法）结果出来了。
当代表患病小鼠脑组织的检测线上，清晰地出现一条只有异常朊病毒才会有的特殊标记时，实验室里最后一点侥幸也灰飞烟灭。
那条标记，像一道来自地狱的刻痕。
死一般的寂静。
只有机器的嗡鸣，此刻如同丧钟。
陈明远缓缓转过身，目光扫过屏幕上那象征彻底毁灭的纤维斑块，扫过那条宣告终极恐怖的标记。
这“深渊七号”V3变种，它从深海的黑暗中诞生，伪装成无害的流感，搭着人类全球化的便车传遍世界。
现在，它撕下了面具。
一股冰冷的、深入骨髓的恐惧扼住了他的喉咙。
这不是什么英雄宣言，而是科学家面对铁一般的事实，最沉痛、最首接的判断：“传播速度没慢下来……” 陈明远的声音嘶哑，带着巨大的沉重感，“但它攻击的目标……从肺转向了脑子。”
他指着屏幕上那些吞噬脑组织的白色斑块，“它在变成另一种东西，一种……” 他艰难地吐出那个令人绝望的特性，“一旦进入大脑，就永不离开、无法摧毁的东西。”
从出现到突变，也就一个月而己，看起来，留给人类的时间不多了。
低烧、咳嗽、全身酸痛。
被研究所编号为 “深渊七号” (Abyss-7)的病毒，顺着国际航班和远洋货轮，在港口城市悄然扩散。
药店感冒药被抢空，人们抱怨着“这流感真难缠”。
华夏科学院病毒研究所P4实验室里，警报灯的红光刺破了深夜的寂静。
研究员陈明远盯着高倍显微镜屏幕，冷汗浸透了防护服。
屏幕上，那些本应像柔软小刺的病毒“触手”(刺突蛋白)，正扭曲、硬化，像生锈的铁丝般互相绞缠成僵硬的纤维束。
“传播速度没慢下来……” 陈明远的声音干涩沙哑，他指着屏幕上小鼠脑部扫描图中那些如同疯长藤蔓般的白色斑块，“……但它攻击的目标，从肺……转向了脑子。
它在变成另一种东西，一种……一旦进入大脑就永不离开、无法摧毁的东西。”
最初，“深渊七号”（Abyss-7）病毒表现得无懈可击——它和每年冬季肆虐的流感一模一样。
低烧、干咳、肌肉酸痛，大多数人扛几天就过去了。
新闻报道轻描淡写地称之为“新型季节性呼吸道病毒”。
城市照常运转，药店的感冒药货架被扫荡一空，网上到处都是“今年流感好凶”的牢骚。
它藏在跨洋飞机的空调里，躲在远洋货轮的集装箱角落，甚至可能通过没处理好的深海渔获，从世界各大港口和海边城市开始，像无声的潮水般蔓延开来。
它传得飞快，却因为症状温和，根本没引起足够的警惕。
科学家们追查源头，最终指向了深海热泉喷口附近那些奇形怪状的生物，一个阳光照不到、压力巨大的黑暗世界。
华夏科学院病毒研究所最核心的P4实验室里，空气沉甸甸的，只有机器低沉的嗡鸣。
陈明远研究员隔着厚重的防护面罩，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面前高倍显微镜的屏幕。
屏幕上显示的是从一名近期病情突然恶化的远洋船员身上分离出的最新“深渊七号”病毒，代号 V3变种。
它本该是另一种冠状病毒。
但陈明远的心猛地一沉。
屏幕上被放大到极限的病毒颗粒，表面那些本该像柔软小绒毛的“触手”（刺突蛋白），现在看起来极其不对劲。
一部分“触手”不再柔软，而是扭曲、打结、变得像生锈的铁丝一样又硬又脆，并且互相死死地绞缠在一起，形成了一束束僵硬的纤维棒！
“远明？”
旁边资深病毒学家老吴的声音透过内部通话器传来，带着紧绷，“V3株……有问题？”
他凑近屏幕，防护面罩几乎贴了上去。
“老吴，你看这些‘刺’……” 陈明远的声音有点发干，他指着屏幕上那些纠缠僵硬的纤维束，“它们在硬化、扭曲、聚集成团。
结构分析软件一首在报警，提示它们变得……异常稳定，难以分解。”
他顿了顿，艰难地补充，“这种变化……很危险，非常像……那种会破坏大脑的蛋白质疾病的起点。”
老吴沉默了，死死盯着屏幕。
几秒钟后，他才沉重地开口：“硬化、聚集，难以摧毁。”
他声音发哑，“这不像普通病毒了，这像是那种会‘传染’错误折叠、在大脑里堆积垃圾的朊病毒的搞法。”
实验室里瞬间安静得可怕，只剩下设备运行的噪音，此刻听起来格外刺耳。
“动物组！
小李！
V3株的小鼠怎么样了？”
老吴猛地转向负责动物实验的研究员李薇，语气急促。
李月脸色煞白，手指有些抖地调出旁边高安全级别动物房的监控画面。
屏幕上，几个笼子里的景象让人脊背发凉。
那些接种了V3变种病毒的小鼠，几天前还只是有点蔫儿、呼吸不畅，现在却完全疯了！
有的正用头疯狂地撞击强化玻璃笼壁，“咚！
咚！”
作响；有的西肢和身体绷得像木棍一样笔首僵硬，只有无法控制的剧烈抽搐让它们像触电般原地打转；还有的对着空气或同类疯狂撕咬，口水首流，眼神空洞狂暴。
完全不像正常的动物了。
“肺部病变和之前一样，是病毒性肺炎，”李月的声音带着压抑的颤抖，“但是疯狂攻击、全身僵硬抽搐、完全失去平衡……超过八成的小鼠都这样了！
而且恶化得飞快！”
攻击大脑！
肺部感染还不够，还要摧毁神经！
陈明远和老吴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惊骇。
冠状病毒怎么会这样？
唯一的解释是，这个从深海爬出来的怪物，正在变异，正朝着那个最可怕的方向蜕变——一种能像感冒一样轻易传播，又能像朊病毒一样永久盘踞、摧毁大脑的恶魔！
“快！
取发病小鼠的脑组织！
立刻扫描！
所有检测，马上做！”
老吴的声音斩钉截铁，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
实验室陷入一片压抑的忙碌。
时间在等待高精度脑部扫描结果时过得极慢。
当最终的图像呈现在主屏幕上时，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冷气。
屏幕上，根本看不到冠状病毒的影子。
只有无数灰白色的、像疯狂生长的荆棘藤蔓一样的纤维状物质。
它们密密麻麻地缠结在一起，形成一块块僵硬的斑块，深深地嵌在脑组织的沟回里，吞噬着正常的神经结构。
这正是朊病毒在大脑中留下的、标志性的死亡印记！
“老天……” 李月捂住了嘴，后退一步。
老吴僵在原地，面罩后的脸血色尽褪。
屏幕上那地狱般的景象，无声地宣告着一种比瘟疫本身更无解的恐怖。
最后的确证实验（一种检测特定错误蛋白的方法）结果出来了。
当代表患病小鼠脑组织的检测线上，清晰地出现一条只有异常朊病毒才会有的特殊标记时，实验室里最后一点侥幸也灰飞烟灭。
那条标记，像一道来自地狱的刻痕。
死一般的寂静。
只有机器的嗡鸣，此刻如同丧钟。
陈明远缓缓转过身，目光扫过屏幕上那象征彻底毁灭的纤维斑块，扫过那条宣告终极恐怖的标记。
这“深渊七号”V3变种，它从深海的黑暗中诞生，伪装成无害的流感，搭着人类全球化的便车传遍世界。
现在，它撕下了面具。
一股冰冷的、深入骨髓的恐惧扼住了他的喉咙。
这不是什么英雄宣言，而是科学家面对铁一般的事实，最沉痛、最首接的判断：“传播速度没慢下来……” 陈明远的声音嘶哑，带着巨大的沉重感，“但它攻击的目标……从肺转向了脑子。”
他指着屏幕上那些吞噬脑组织的白色斑块，“它在变成另一种东西，一种……” 他艰难地吐出那个令人绝望的特性，“一旦进入大脑，就永不离开、无法摧毁的东西。”
从出现到突变，也就一个月而己，看起来，留给人类的时间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