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梅足马总翻车
第2章 娶我？先问过我手中的长枪
岁月如指尖流沙，倏忽而过，昔日在演武场滚沙地的两个孩童，己悄然抽条，褪去稚嫩，眉眼间染上了少年少女独有的清朗与明媚。
镇北将军府，谢昭的及笄礼。
府邸内外张灯结彩，宾客盈门。
前厅是父兄在接待各路达官显贵、军中袍泽，喧嚣而正式。
谢昭耐着性子应付完那些繁复的礼仪流程，便寻了个借口溜到了后园的水榭边。
水榭临着一方小湖，夏风拂过，带来莲叶的清香，也吹散了前厅的几分燥热。
谢昭总算松了口气，脱下了那身繁复贵重的礼服，换回了她最习惯的窄袖劲装，只是颜色选得喜庆些，是石榴般的红。
一头乌发也未再梳那些累赘的发髻，只用一根镶嵌着红宝石的银簪利落地绾在脑后，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和线条流畅的颈项。
她斜倚在朱漆栏杆上，手里把玩着一只盛着果酿的白玉杯，眼神却没什么焦点地望着波光粼粼的湖面。
周遭刻意压低的、关于她“婚事”的议论声，像恼人的蚊蝇，断断续续地钻进她耳中。
“……谢家小姐这性子，将来许给哪家才好？”
“可不是，将门虎女，寻常人家怕降不住……听说太后那边似乎……”谢昭眉头微蹙，一丝不易察觉的烦躁掠过眼底。
她仰头，将杯中微甜的果酿一饮而尽，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却浇不灭心头那点无名火。
目光不经意间掠过水榭另一头。
那里，萧澈一身雨过天青色的云锦长衫，玉冠束发，身姿挺拔如修竹，正被几位年龄相仿的世家公子小姐们簇拥着。
他唇角噙着温雅的笑意，应对从容，举手投足间是王府世子浸染出的矜贵气度。
他似乎在说什么，引得身旁一位穿着鹅黄襦裙、气质婉约的尚书家小姐掩唇轻笑，眼波流转间，带着几分含蓄的倾慕。
阳光透过水榭的雕花隔扇，在他侧脸上投下明明暗暗的光影。
谢昭看着他脸上那完美无缺、却透着疏离感的笑容，心头那点无名火“噌”地一下，烧得更旺了。
演武场沙地上那个红着眼圈、气急败坏的小身影，和眼前这个温润如玉、众星捧月的靖南王世子，在她脑海里反复交错。
虚伪！
装模作样！
她撇撇嘴，心里啐了一口。
就在这时，前厅方向传来一阵喧哗，似乎是礼官在唱和什么重要宾客的名字，声音洪亮地传了过来。
水榭这边的议论声也陡然一静，所有人的目光，有意无意地都聚焦到了谢昭身上，带着探究、好奇，或许还有一丝等着看好戏的意味。
连萧澈也停止了交谈，目光穿过人群，遥遥地望向她这边，那眼神平静无波，看不出情绪。
那股被当作待价而沽物品的憋闷感，混合着对萧澈那副“完美”姿态的不爽，瞬间在谢昭胸腔里炸开。
她猛地站首身体，将手中的白玉杯“哐当”一声重重撂在身旁的石桌上。
杯底与坚硬的石面相撞，发出清脆刺耳的声响，在这突然安静下来的水榭边显得格外突兀，惊得几位小姐花容失色，下意识地后退半步。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被牢牢钉在她身上。
谢昭却看也不看她们。
她几步走到水榭角落的兵器架旁——那是她父兄特意为她设的。
架上横着一杆白蜡木的长枪，枪身油亮，枪头寒光凛凛。
素手一探，握住了冰凉光滑的枪杆。
手腕一抖，那杆分量不轻的长枪便被她轻松提起，挽了个利落漂亮的枪花。
红缨在空中划过一道炫目的弧线，带起破风之声。
她旋身，长枪斜指地面，枪尖一点寒星，正对着水榭内外所有或惊愕、或探究、或等着看热闹的目光。
少女身姿挺拔如松，石榴红的劲装衬得她肤光胜雪，眉宇间那股子天生的、未曾被规矩驯服的勃勃英气，在枪锋映照下，锐利得几乎刺眼。
红唇轻启，声音清亮，带着一种斩钉截铁、不容置喙的决绝，清晰地传遍了水榭的每一个角落：“谁想娶我谢昭？”
她目光如电，扫过一张张或呆滞或尴尬的脸，最后，那目光若有似无地，在萧澈那张依旧平静无波的俊脸上停顿了一瞬，带着毫不掩饰的挑衅，“先问过我手中这杆长枪！
打得赢它，再谈其他！”
话音落下，长枪枪尾重重一顿地面，“咚”的一声闷响。
水榭内外，一片死寂。
只有风吹过莲叶的沙沙声，和她微微急促的呼吸声。
萧澈隔着人群看着她，那双总是温润含笑的桃花眼里，此刻幽深如潭，辨不清情绪。
他握着折扇的手指，几不可察地收紧了一下，指节微微泛白。
镇北将军府，谢昭的及笄礼。
府邸内外张灯结彩，宾客盈门。
前厅是父兄在接待各路达官显贵、军中袍泽，喧嚣而正式。
谢昭耐着性子应付完那些繁复的礼仪流程，便寻了个借口溜到了后园的水榭边。
水榭临着一方小湖，夏风拂过，带来莲叶的清香，也吹散了前厅的几分燥热。
谢昭总算松了口气，脱下了那身繁复贵重的礼服，换回了她最习惯的窄袖劲装，只是颜色选得喜庆些，是石榴般的红。
一头乌发也未再梳那些累赘的发髻，只用一根镶嵌着红宝石的银簪利落地绾在脑后，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和线条流畅的颈项。
她斜倚在朱漆栏杆上，手里把玩着一只盛着果酿的白玉杯，眼神却没什么焦点地望着波光粼粼的湖面。
周遭刻意压低的、关于她“婚事”的议论声，像恼人的蚊蝇，断断续续地钻进她耳中。
“……谢家小姐这性子，将来许给哪家才好？”
“可不是，将门虎女，寻常人家怕降不住……听说太后那边似乎……”谢昭眉头微蹙，一丝不易察觉的烦躁掠过眼底。
她仰头，将杯中微甜的果酿一饮而尽，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却浇不灭心头那点无名火。
目光不经意间掠过水榭另一头。
那里，萧澈一身雨过天青色的云锦长衫，玉冠束发，身姿挺拔如修竹，正被几位年龄相仿的世家公子小姐们簇拥着。
他唇角噙着温雅的笑意，应对从容，举手投足间是王府世子浸染出的矜贵气度。
他似乎在说什么，引得身旁一位穿着鹅黄襦裙、气质婉约的尚书家小姐掩唇轻笑，眼波流转间，带着几分含蓄的倾慕。
阳光透过水榭的雕花隔扇，在他侧脸上投下明明暗暗的光影。
谢昭看着他脸上那完美无缺、却透着疏离感的笑容，心头那点无名火“噌”地一下，烧得更旺了。
演武场沙地上那个红着眼圈、气急败坏的小身影，和眼前这个温润如玉、众星捧月的靖南王世子，在她脑海里反复交错。
虚伪！
装模作样！
她撇撇嘴，心里啐了一口。
就在这时，前厅方向传来一阵喧哗，似乎是礼官在唱和什么重要宾客的名字，声音洪亮地传了过来。
水榭这边的议论声也陡然一静，所有人的目光，有意无意地都聚焦到了谢昭身上，带着探究、好奇，或许还有一丝等着看好戏的意味。
连萧澈也停止了交谈，目光穿过人群，遥遥地望向她这边，那眼神平静无波，看不出情绪。
那股被当作待价而沽物品的憋闷感，混合着对萧澈那副“完美”姿态的不爽，瞬间在谢昭胸腔里炸开。
她猛地站首身体，将手中的白玉杯“哐当”一声重重撂在身旁的石桌上。
杯底与坚硬的石面相撞，发出清脆刺耳的声响，在这突然安静下来的水榭边显得格外突兀，惊得几位小姐花容失色，下意识地后退半步。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被牢牢钉在她身上。
谢昭却看也不看她们。
她几步走到水榭角落的兵器架旁——那是她父兄特意为她设的。
架上横着一杆白蜡木的长枪，枪身油亮，枪头寒光凛凛。
素手一探，握住了冰凉光滑的枪杆。
手腕一抖，那杆分量不轻的长枪便被她轻松提起，挽了个利落漂亮的枪花。
红缨在空中划过一道炫目的弧线，带起破风之声。
她旋身，长枪斜指地面，枪尖一点寒星，正对着水榭内外所有或惊愕、或探究、或等着看热闹的目光。
少女身姿挺拔如松，石榴红的劲装衬得她肤光胜雪，眉宇间那股子天生的、未曾被规矩驯服的勃勃英气，在枪锋映照下，锐利得几乎刺眼。
红唇轻启，声音清亮，带着一种斩钉截铁、不容置喙的决绝，清晰地传遍了水榭的每一个角落：“谁想娶我谢昭？”
她目光如电，扫过一张张或呆滞或尴尬的脸，最后，那目光若有似无地，在萧澈那张依旧平静无波的俊脸上停顿了一瞬，带着毫不掩饰的挑衅，“先问过我手中这杆长枪！
打得赢它，再谈其他！”
话音落下，长枪枪尾重重一顿地面，“咚”的一声闷响。
水榭内外，一片死寂。
只有风吹过莲叶的沙沙声，和她微微急促的呼吸声。
萧澈隔着人群看着她，那双总是温润含笑的桃花眼里，此刻幽深如潭，辨不清情绪。
他握着折扇的手指，几不可察地收紧了一下，指节微微泛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