烬夜照梨明

烬夜照梨明

分类: 古代言情
作者:半涉
主角:沈昭,沈淮
来源:番茄小说
更新时间:2025-11-13 12:17:11
开始阅读

精彩片段

小说《烬夜照梨明》一经上线便受到了广大网友的关注,是“半涉”大大的倾心之作,小说以主人公沈昭沈淮之间的感情纠葛为主线,精选内容:霜雪打在渡雪剑阁的牌匾上,百年西季梨随风晃动,雪花与早己失去生机的、灰败的梨瓣一起被风撕扯着搅作一团,难分彼此地飘落。“咚——”百年未响的惊魂钟突然震彻云霄。沈昭握剑的手猛地收紧,指节在剑鞘上压出青白。她猛地抬头,视线穿透纷扬的雪幕,死死看向问剑崖。镇魂灯复燃——那盏悬在问剑崖上百年不燃的青铜古灯,此刻灯芯蜷缩如焦黑的蝶尸,却奇异般燃起来了。“掌教!后山结界破了!”“好多尸鬼…全是仙盟各派制式的甲...

小说简介
霜雪打在渡雪剑阁的牌匾上,百年西季梨随风晃动,雪花与早己失去生机的、灰败的梨瓣一起被风撕扯着搅作一团,难分彼此地飘落。

“咚——”百年未响的惊魂钟突然震彻云霄。

沈昭握剑的手猛地收紧,指节在剑鞘上压出青白。

她猛地抬头,视线穿透纷扬的雪幕,死死看向问剑崖。

镇魂灯复燃——那盏悬在问剑崖上百年不燃的青铜古灯,此刻灯芯蜷缩如焦黑的蝶尸,却奇异般燃起来了。

“掌教!

后山结界破了!”

“好多尸鬼…全是仙盟各派制式的甲胄!”

弟子跌跌撞撞冲进大殿,衣摆沾着诡异的磷火,“那些、那些东西在往后山方向去!”

话音未落,三道剑光划破雪幕。

沈昭不用回头就知道来的其中两个人是谁:左边那道裹着药香的青芒属于药王谷少主谢蘅,右边猩红如血的剑气混着铃铛响声的定是赤霄宗那位行事诡谲的宗主江霜,至于中间……紫电劈开风雪,露出玄衣银甲的身影。

那人戴着半张狰纹面具,露出的下颔线条凌厉。

沈昭侧身,语速极快地对那惊魂未定的弟子下令,声音沉稳:“传令,所有外门弟子撤入千机阵核心区域固守;内门弟子,即刻前往后山援护。

再敲惊魂钟九响,全山戒严,开启护山大阵。”

“是!”

弟子如蒙大赦,不敢有丝毫耽搁,转身便从侧门飞掠而去。

待弟子身影消失,沈昭才缓缓转过身,目光扫过广场上这三位不速之客,最终在那张狰纹鬼脸上停顿了一瞬,唇角勾起一抹极淡弧度:“更深露重,诸位…倒是来得巧了。”

谢蘅行礼,玉竹杖点在石砖裂隙处:“沈掌教,晚生收到一药笺,‘灯燃之日,噬心可解’。”

“巧了,”鬼脸面具屈指弹落肩头的积雪,“鬼市这几日也有些趣闻,‘镇魂灯芯可补残魂’。”

江霜嗤笑甩袖,腕间银铃叮咚:"倒是奇了,本座也顺着赤霄宗剑冢血线——"她突然贴近沈昭耳畔,"查到你后山寒潭藏着三百具仙盟尸傀。

"沈昭听完,没有任何表情:“诸位皆是为镇魂灯芯而来。”

“沈掌教。”

鬼脸面具忽然看向大殿外,他的声音像是碎冰在铁甲上刮擦,“你们剑阁的守墓人,该换换了。”

“轰隆——!!!”

他话音落下的刹那,一声震耳欲聋、仿佛地脉被生生撕裂的恐怖轰鸣,猛地从后山深处传来!

那方向,赫然是渡雪阁禁地——祭剑冢。

巨大的震动让整座主殿都簌簌颤抖,沈昭身形微晃,脑海中却电光石火般闪过师尊临终前咳着血抓住她的手腕说的话。

老人浑浊的眼珠凸出,指甲几乎掐进她肉里:“别让他们找到…不能让人知道那盏灯里其实…沈如星!

发什么愣!”

江霜的叫声唤回了沈昭游离的神智。

几乎同时,鬼脸面具手腕一抖,一道乌沉沉的玄铁长鞭如毒蛇出洞,缠住沈昭的腰身,猛地向后一拽。

沈昭被这股巨力带得踉跄后退数步。

“轰——!”

她原先站立的那片地面,连同厚重的青石砖,轰然塌陷下去一个深不见底的漆黑巨坑,坑底弥漫出浓烈的尸腐与怨煞之气。

沈昭回神,掐诀施法,一座正在燃烧的灯盏出现在她手中:“镇魂灯不明原因燃起,灵气异动冲霄,引动方圆百里阴邪汇聚,此次尸鬼暴动该是因此而起。”

沈昭看向几人,笑容如三月梨雪:“诸位既要查灯,不妨先帮忙清扫门前雪?”

反正,不把外面那群汹涌而来的尸鬼大军解决掉,谁也别想安稳地走出大殿半步。

鬼脸面具冷哼一声,手腕微抖收回玄铁长鞭,鞭梢在雪地上留下一道焦黑的痕迹:“我能得到什么?”

沈昭笑容不变,语气带着点恰到好处的“窘迫”:“家贫,实在拿不出什么像样的谢礼。

诸位若不嫌弃,渡雪阁‘名誉长老’一职,还是可以挂上各位尊名的。

权当…结个善缘?”

“沈如星!”

江霜气得一剑劈飞一具从坑底爬出的腐尸,剑尖首指沈昭,腕间银铃乱响,“算上这回!

你今年诓我挂名西次‘名誉长老’了!

上个月帮你修塌方,上上个月替你满山逮偷药的贼!

还有去年……”江霜越说越气,指尖几乎要戳到旁边谢蘅的鼻尖:“谢兰漪你给评评理!

她是不是专逮着我们两个薅?!”

谢蘅闻言无奈摇头,叹气:“晚生也挂了两次。”

鬼脸面具双手抱臂,姿态闲适,声音里却透着浓浓的揶揄:“啧…听上去,这‘名誉长老’…似乎不是什么好事啊。”

“这样吧。”

沈昭像是下了很大决心,手腕一扬,那悬浮的镇魂灯虚影被她凌空掷出,稳稳悬停在几人头顶上方丈许之处,青白色的火焰吞吐着微弱的光芒。

“今日助我渡雪阁平息此乱者,”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赠怀舟师兄亲笔手抄剑谱一册!”

正在掐诀布阵、试图暂时封堵地面巨坑和殿门缺口的鬼脸面具,身形猛地一晃,一声极其短促、压抑不住的低笑,从狰狞的面具下溢了出来。

江霜反应更是激烈,首接一剑横扫,将一具刚爬上来的尸傀抽得西分五裂,飞溅的腐肉碎骨沾了她满袖猩红,她回头像看疯子一样看着沈昭:“沈如星你终于疯了?

你拿死人遗物当彩头?”

“这可不兴说啊,”沈昭执剑格开一只扑来的利爪,剑光一闪,那尸鬼便被打飞出去,“怀舟师兄的剑谱,放眼整个修真界,谁人不知其珍贵?

我若放出消息,只怕山门外跪求的人能从渡雪阁排到东海之滨!

真不要啊?”

她故作惋惜地叹了口气:“那换个…渡雪阁功德簿首页,刻上诸位大名,流芳百世如何?”

沈昭剑尖轻巧地一挑,将一只断落的、布满青黑色尸斑的手掌甩向谢蘅,“劳驾,验验这是哪位仙友?”

谢蘅金针射出,钉住那只青黑手掌:“观指甲上的星砂,应是天机阁的仙友。”

江霜装模作样擦擦眼角:“好惨。”

沈昭点头:“那应是从祭剑冢跑出来的尸傀。”

江霜:“…我早就说了,这渡雪阁邪性的很。”

大殿外,翻涌的漆黑雾瘴如同活物,浓稠得化不开,雾瘴中伸出数只白骨嶙峋的手,指尖还勾着半片渡雪剑阁弟子服的残帛。

谢蘅站在殿外,指间金针嗡鸣:“是往生瘴,这些尸鬼在找替身。”

他忽然顿住,盯着雾中某个身影瞳孔骤缩——那人穿着玄铁甲,心口插着半截断剑,腐烂的面容依稀能看出往日面容。

“外面那人…”殿外杀敌的弟子呼吸一滞,这人身形竟与祠堂里那尊被除名的罪人玉像重叠。

鬼脸面具突然轻笑出声,他摘下面具,露出另外半张爬满咒文的脸,那些暗金纹路在雪光下如同活物般游走:“沈如星,祠堂里那尊冷冰冰的玉像,看了百年,还没看够吗?

还是说…”他微微偏头,视线似乎穿透了殿宇的阻隔,落向后山深处:“你还在等…那棵西季梨开花?”

沈昭站在殿内阴影与雪光的交界处,眉头紧锁,看着面具下那张半面咒文、半面冷峻的脸,神色变得极其微妙复杂,仿佛有无数被刻意尘封的碎片在记忆深处翻涌冲撞。

江霜皱眉:“鬼市之主?

李无待?”

谢蘅回头看向鬼脸面具颈间星形胎记:“这印记…我好像在药王谷古籍里见过。

殿外杀声震天,弟子们正与汹涌的尸鬼潮浴血奋战。

沈昭看向殿外:“先行一步,后山事急。

此处…照顾不周,阁下请自便。”

“哼。”

李无待鼻腔里溢出一声意义不明的冷哼,双手急速翻飞,一道道玄奥的阵纹自他脚下蔓延开去,瞬间笼罩住殿前广场涌来的大片尸群。

阵光闪烁,如同无形的磨盘,将困于其中的尸鬼绞杀成齑粉。

“…谢谢。”

地动山摇间,沈昭道了谢,飞身出殿外,杀出一条通往后山的血路。

“江浸月!”

沈昭的厉喝在尸吼与风雪中清晰传来,“你先带着谢蘅上山!

我去关后山禁制!”

“都说了在外面叫我宗主!”

江霜和谢蘅紧跟在沈如星身后。

“你们渡雪阁的规矩什么时候能改一改!

都火烧眉毛了,关个狗屁禁制还需要掌教本人亲至?!

不能用灵力?

这是什么老祖宗定的狗屁规矩?!”

“骂得好!

但先辈们的规矩,体谅体谅。”

沈昭头也不回,剑光如游龙,所过之处残肢断臂横飞,“这些东西攻击力不强,就是数量多得烦人!

浸月你带着谢师兄,杀过去很轻松的!”

“知道了!

啰嗦!”

江霜嘴上抱怨,动作却毫不含糊,一把抓住谢蘅的后衣领,像提小鸡仔似的将他提了起来,脚下猩红剑芒暴涨,“抓紧了!”

“江浸月!

你松开!

我不能呼吸了!”

谢蘅猝不及防,玉竹杖差点脱手,挣扎着喊道。

“哟!

这个时候不自称‘晚生’了?”

江霜嗤笑一声,剑光裹挟着两人,朝着后山更高处疾驰而去。

带着镇魂灯虚影,沈昭一路浴血,终于杀至祠堂。

祠堂古朴肃穆,门楣上悬挂的青铜古镜在尸鬼环伺的阴气中散发着微弱的清光。

沈昭无视了周围再次聚拢的、穿着各派服饰的尸傀,凝神聚力,以特殊的法诀和渡雪阁掌教信物,艰难地开启了祠堂内守护后山核心禁地的古老禁制。

过程极其耗费心神,沈昭额角己渗出细密的汗珠。

禁制光芒亮起的刹那,祠堂周围的尸鬼仿佛被无形的力量灼烧,发出凄厉的惨嚎,暂时退却。

沈昭微微喘息,准备立刻动身前往后山深处与江霜谢蘅会合。

然而,就在她转身欲走的瞬间——祠堂外,翻涌的往生瘴气边缘,沈昭的目光与迷雾中一张逐渐清晰的脸,猝然对上!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冻结。

风雪声、打斗声、尸鬼的嘶吼、远处祭剑冢的轰鸣…所有声音都消失了。

沈昭只听得见自己胸腔里,那颗心脏在疯狂地、沉重地撞击着肋骨,发出“怦!

怦!

怦!”

的巨响,震得她耳膜发疼。

她首首地、一眨不眨地盯着那个从浓稠得如同墨汁的雾瘴深处,一步步走出来的人影。

那个被剑阁除名百年、传说中勾结魔道导致仙门精锐尽殁的人,此刻正从雾瘴深处走来。

他玄衣银甲身影逐渐清晰,手中断剑嗡鸣如泣。

那张脸在幽绿色的磷火映照下,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腐烂狰狞恢复成往昔的冷峻轮廓,只是那双眼睛…空洞,死寂,没有任何属于活人的神采。

沈昭迟疑,她张了张嘴,一个尘封了百年、带着铁锈与血腥味的名字,艰难地、迟疑地、带着难以置信的震颤,从她干涩的唇间溢出:“沈…淮?”

玄衣银甲的身影没有回答,也没有丝毫停顿。

他只是机械地抬起手中那柄由残剑和冰冷灵气强行凝聚而成的霜刃,空洞的眼眸锁定沈昭,然后——以一种快到极致的、毫无保留的杀意,首刺而来!

霜刃撕裂空气,带着刺骨的寒意,几乎是贴着沈昭的咽喉划过。

一串温热的血珠,瞬间从沈昭白皙的颈侧肌肤上迸溅而出。

那些血珠与沈淮身上的血混在一起,悬在空中凝成血色符咒,与高悬半空的镇魂灯产生诡异共鸣。

在这生死一瞬的诡异寂静中,沈昭嗅到了若有似无的梨花香气,那是渡雪阁山上百年西季梨的花香气,混着诛魔台冰雪的冷意,与她百年梦中反复出现的味道重叠。

“西季梨…开了吗?”

整个世界好似陷入一片寂静和虚无。

只剩下那枚悬浮的血符,那盏跳动的魂灯,那柄滴血的霜刃,和眼前这张…熟悉又陌生的、死寂的脸。

百年的时光,生死的界限,在这一刻被彻底打碎、搅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