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谋录：借凤还朝
第5章 线索（二）
皇宫的听月阁内。
一个身穿华服的妇人，正把玩着笼子里的乌鸦，黑羽闪烁，与她指尖流转的金光相映成趣。
“抬为平妻大办下葬？”
王丽桉大笑起来，身上的金色绸丝也随着她的每一声笑，流动着刺眼的金光，仿佛连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奢华与不羁的气息。
一旁的空嬷嬷俯身接过她手里的笼子，放到一旁侍女的手上，示意让侍女挂起来。
“回贵妃，听说洛老爷还叩了这柳姨娘身边儿的近身侍女，任何人见不到呢，不知可说了些什么。”
“哈哈哈！”
王丽桉的笑声再次响起，如同银铃般清脆，却又藏着几分深意。
她站起身，“不论如何查，也查不到本宫，即便查到本宫了，现如今他夫人，本宫的好妹妹，她才是真正的罪魁祸首，本宫只是给她出了主意，给了东西而己，谁叫她自己找上本宫，要落到本宫手里的，哈哈哈哈！”
“怜贵妃技高一筹，掌控全局。”
“怦！”
一声轻响，惊扰了室内的宁静。
那侍女手一滑，精致的乌鸦笼自手中滑落，笼门随之散开，里头的乌鸦仿佛得了自由令，振翅高飞，瞬间消失于天际。
“该死的，怎么这么毛手毛脚！”
空嬷嬷见状连忙上前打了侍女几掌，“还不快下去再给贵妃寻来。”
“是……是，奴婢这就去。”
侍女脸色苍白，慌乱中欲转身逃离，却被一声清冷打断。
“慢着！”
王丽桉缓步而出，她的声音如同寒冰初融，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一只手托起侍女的下巴，她细长的指甲几乎要陷进侍女的皮肉里，另一手抓起侍女的胳膊，“生得一副好面孔，一双玉手，曾在家中也不干粗累的活计吧。”
话语至此，王丽桉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未完之言悬于空中。
“贵妃问你话呢，怎么不回答！”
空嬷嬷瞪着她。
侍女哆哆嗦嗦地一个字一个字道：“家中是种麦地的，父母见我帮不上忙，便......送我到宫里，贵妃娘娘，我还有两年便可出宫了，我什么也不会说出去的，求您放了我吧，我想活着，我想出宫和家人团聚，求您了，您是好人，您是极好极好的人，都是我不小心，我可以去扫宫门刷恭桶的。”
一旁的空嬷嬷闻言，不由自主地轻叹了一声，满是无奈与感慨。
王丽桉转过头看向空嬷嬷，目光温柔却带着一丝探究：“嬷嬷怎的叹气，你没听她说嘛，本宫是极好的人，这样极好的人怎能看着想团聚之人无法与家人团聚呢，你说是吧，空嬷嬷！”
“是......”侍女还不明所以，连忙磕头道谢，慌乱中还说什么来世给贵妃当牛做马。
“来人，”王丽桉轻轻一转，眸光如冰刃划破窗外纷飞的白雪，“这满目的银装素裹，本宫瞧着着实碍眼。
还有，她宫外尚有亲人牵绊，一并带来吧。”
“贵妃娘娘！
贵妃娘娘饶命啊！
贵妃娘娘！
奴婢不是故意的贵妃娘娘！”
侍女的哭喊声撕裂了室内的宁静，带着绝望的尾音，人被粗暴地拽了出去，渐行渐远。
空嬷嬷紧皱着眉，随着外边儿的叫声，屋内几人恐慌到了极点。
“你们几个，出去看着点儿。”
王丽桉指着那几个侍女，“外边儿雪大，可别站不稳栽在雪地里了，栽进去可就要染上雪，分不清你我他了~是......”几人面面相觑，眼中闪过一丝忐忑，却也只能顺从地退了出去。
待门扉轻合，王丽桉的眉宇间掠过一抹疲惫，她轻声唤道。
“空嬷嬷，本宫的头风又犯了，你来，替我揉揉。”
空嬷嬷勉强挤出笑，应声上前。
“啊——”随着王丽桉闭上眼，门外偶尔传来的尖叫似乎成了这静谧室内的唯一声响。
她淡淡吐出几个字：“右手，没啦。”
“啊——”又是一声惊呼，紧接着，她的话语如寒风般刺骨：“左手，也没啦。”
“大人......大人不要啊！
我的.....我......舌头......舌头、也没啦。”
一个妇人从门口进来，看向那侍女：“丫丫！
丫丫怎么这样了！”
“给我按下行刑！”
一个侍卫大喝道。
“贵妃娘娘，您毒害无辜百姓，难道就不怕遭报应吗！”
妇人的丈夫怒吼着，声音中带着无尽的愤怒。
侍卫闻言，身形一晃，己至他面前，干脆利落地一刀终结了他的生命。
“爹！
娘！”
侍女竭尽最后一丝力气喊道，但没了舌头的她，发出的声音含糊不清，满是凄凉。
王丽桉嘴角抬起一抹难以压下的愉悦弧度：“这样好听的叫声，该好好享受才是，你说是不是呀，空、嬷、嬷。”
空嬷嬷面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寒意，随即恭敬地应答，声音平稳而低沉。
“贵妃说的是。”
夜幕降临，灵堂内，洛云初和小桃穿着孝服跪在棺材前守夜。
“小桃，今日你辛苦了，忙里忙外的，晚上还要跟着我守夜。”
“不辛苦，”小桃的话语里带着哭腔，“二夫人生前对小桃是极好的，没想到如今却不能再跟二夫人说话了，小桃巴不得跟二夫人一起去了，路上有小桃陪着，二夫人也不孤单了。”
洛云初没由得笑道：“傻丫头说什么傻话，母亲定然是想我们好好活下去的。”
“可是二夫人这样的好人，怎么这样可怜，走的时候都未能见小姐一面，前后一个时辰的事情，小雨她们也不来找小姐通报一下，至少让夫人最后能跟小姐说说话，也是好的。”
“怪不得她们头上，我们回来的时候，家里才刚稳当下来，这么些年了，何时出过这样的事儿呀，那时更是不用想，想来是乱成一团，小雨姐姐，顾不上，也是情有可原的。”
“二夫人身边又不是单她一人，前些日子里专请来家里的稳婆也见不着人，还有钱妈妈，不知道去了何处，这守夜竟也不来。”
洛云初皱眉道：“稳婆？
稳婆不见了？”
回想起来，从自己回府一首到现在，确实都不曾见那稳婆。
难道是在父亲回来之前就己经被大母放走了？
大母为何要放走稳婆？
还是说这稳婆是自己跑的。
那不太可能，听母亲说过，府上妇人生产时要么是找京中得道的稳婆，要么是外乡请来的，要先在府上同妇人吃住一段时间的，而这个稳婆便是外乡来的，若是跑去外边儿，地形怕都认不全，怎么会自己跑。
所以其实这件事情里里外外大母都知！
为什么......要害我母亲......“说来倒也奇怪，老爷非但没有抓那稳婆回来，却拿了烧水的小雨姐姐去主屋问话。”
“父亲问过话了？”
洛云初猛地回过头看向小桃。
小桃也抬头看洛云初，慌乱道：“外院那个常代我们外出采买的小月说的，小姐您被老爷叫去那会儿，我也混不进去二夫人院子里帮忙，便想着去外院看看，便遇上了，使了些银子她才告诉我，说是老爷一回来就叫墨玉小哥把小雨姐抓去问了一通，哦对，当时大夫人也在呢，主屋内外围得水泄不通，消息也只得道这些，至于小雨姐姐到底说了什么，里面发生了什么，小月也说不知晓，恐怕只有墨玉小哥知道了。”
“墨玉是父亲的人，自然不会告诉我们什么。”
小桃急道：“那可怎么办呀，小雨姐姐至少是在二夫人身边的，现下被老爷叩了起来，也不知二夫人临走前可有什么话留给小姐。”
“无碍，”洛云初转过头看向母亲的灵位，“母亲己经告诉我了。”
“二夫人告诉小姐了？”
小桃疑惑问道，“那二夫人可有说什么？”
“母亲说，冤有头，债有主，找出那个人......不死......不休”
一个身穿华服的妇人，正把玩着笼子里的乌鸦，黑羽闪烁，与她指尖流转的金光相映成趣。
“抬为平妻大办下葬？”
王丽桉大笑起来，身上的金色绸丝也随着她的每一声笑，流动着刺眼的金光，仿佛连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奢华与不羁的气息。
一旁的空嬷嬷俯身接过她手里的笼子，放到一旁侍女的手上，示意让侍女挂起来。
“回贵妃，听说洛老爷还叩了这柳姨娘身边儿的近身侍女，任何人见不到呢，不知可说了些什么。”
“哈哈哈！”
王丽桉的笑声再次响起，如同银铃般清脆，却又藏着几分深意。
她站起身，“不论如何查，也查不到本宫，即便查到本宫了，现如今他夫人，本宫的好妹妹，她才是真正的罪魁祸首，本宫只是给她出了主意，给了东西而己，谁叫她自己找上本宫，要落到本宫手里的，哈哈哈哈！”
“怜贵妃技高一筹，掌控全局。”
“怦！”
一声轻响，惊扰了室内的宁静。
那侍女手一滑，精致的乌鸦笼自手中滑落，笼门随之散开，里头的乌鸦仿佛得了自由令，振翅高飞，瞬间消失于天际。
“该死的，怎么这么毛手毛脚！”
空嬷嬷见状连忙上前打了侍女几掌，“还不快下去再给贵妃寻来。”
“是……是，奴婢这就去。”
侍女脸色苍白，慌乱中欲转身逃离，却被一声清冷打断。
“慢着！”
王丽桉缓步而出，她的声音如同寒冰初融，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一只手托起侍女的下巴，她细长的指甲几乎要陷进侍女的皮肉里，另一手抓起侍女的胳膊，“生得一副好面孔，一双玉手，曾在家中也不干粗累的活计吧。”
话语至此，王丽桉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未完之言悬于空中。
“贵妃问你话呢，怎么不回答！”
空嬷嬷瞪着她。
侍女哆哆嗦嗦地一个字一个字道：“家中是种麦地的，父母见我帮不上忙，便......送我到宫里，贵妃娘娘，我还有两年便可出宫了，我什么也不会说出去的，求您放了我吧，我想活着，我想出宫和家人团聚，求您了，您是好人，您是极好极好的人，都是我不小心，我可以去扫宫门刷恭桶的。”
一旁的空嬷嬷闻言，不由自主地轻叹了一声，满是无奈与感慨。
王丽桉转过头看向空嬷嬷，目光温柔却带着一丝探究：“嬷嬷怎的叹气，你没听她说嘛，本宫是极好的人，这样极好的人怎能看着想团聚之人无法与家人团聚呢，你说是吧，空嬷嬷！”
“是......”侍女还不明所以，连忙磕头道谢，慌乱中还说什么来世给贵妃当牛做马。
“来人，”王丽桉轻轻一转，眸光如冰刃划破窗外纷飞的白雪，“这满目的银装素裹，本宫瞧着着实碍眼。
还有，她宫外尚有亲人牵绊，一并带来吧。”
“贵妃娘娘！
贵妃娘娘饶命啊！
贵妃娘娘！
奴婢不是故意的贵妃娘娘！”
侍女的哭喊声撕裂了室内的宁静，带着绝望的尾音，人被粗暴地拽了出去，渐行渐远。
空嬷嬷紧皱着眉，随着外边儿的叫声，屋内几人恐慌到了极点。
“你们几个，出去看着点儿。”
王丽桉指着那几个侍女，“外边儿雪大，可别站不稳栽在雪地里了，栽进去可就要染上雪，分不清你我他了~是......”几人面面相觑，眼中闪过一丝忐忑，却也只能顺从地退了出去。
待门扉轻合，王丽桉的眉宇间掠过一抹疲惫，她轻声唤道。
“空嬷嬷，本宫的头风又犯了，你来，替我揉揉。”
空嬷嬷勉强挤出笑，应声上前。
“啊——”随着王丽桉闭上眼，门外偶尔传来的尖叫似乎成了这静谧室内的唯一声响。
她淡淡吐出几个字：“右手，没啦。”
“啊——”又是一声惊呼，紧接着，她的话语如寒风般刺骨：“左手，也没啦。”
“大人......大人不要啊！
我的.....我......舌头......舌头、也没啦。”
一个妇人从门口进来，看向那侍女：“丫丫！
丫丫怎么这样了！”
“给我按下行刑！”
一个侍卫大喝道。
“贵妃娘娘，您毒害无辜百姓，难道就不怕遭报应吗！”
妇人的丈夫怒吼着，声音中带着无尽的愤怒。
侍卫闻言，身形一晃，己至他面前，干脆利落地一刀终结了他的生命。
“爹！
娘！”
侍女竭尽最后一丝力气喊道，但没了舌头的她，发出的声音含糊不清，满是凄凉。
王丽桉嘴角抬起一抹难以压下的愉悦弧度：“这样好听的叫声，该好好享受才是，你说是不是呀，空、嬷、嬷。”
空嬷嬷面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寒意，随即恭敬地应答，声音平稳而低沉。
“贵妃说的是。”
夜幕降临，灵堂内，洛云初和小桃穿着孝服跪在棺材前守夜。
“小桃，今日你辛苦了，忙里忙外的，晚上还要跟着我守夜。”
“不辛苦，”小桃的话语里带着哭腔，“二夫人生前对小桃是极好的，没想到如今却不能再跟二夫人说话了，小桃巴不得跟二夫人一起去了，路上有小桃陪着，二夫人也不孤单了。”
洛云初没由得笑道：“傻丫头说什么傻话，母亲定然是想我们好好活下去的。”
“可是二夫人这样的好人，怎么这样可怜，走的时候都未能见小姐一面，前后一个时辰的事情，小雨她们也不来找小姐通报一下，至少让夫人最后能跟小姐说说话，也是好的。”
“怪不得她们头上，我们回来的时候，家里才刚稳当下来，这么些年了，何时出过这样的事儿呀，那时更是不用想，想来是乱成一团，小雨姐姐，顾不上，也是情有可原的。”
“二夫人身边又不是单她一人，前些日子里专请来家里的稳婆也见不着人，还有钱妈妈，不知道去了何处，这守夜竟也不来。”
洛云初皱眉道：“稳婆？
稳婆不见了？”
回想起来，从自己回府一首到现在，确实都不曾见那稳婆。
难道是在父亲回来之前就己经被大母放走了？
大母为何要放走稳婆？
还是说这稳婆是自己跑的。
那不太可能，听母亲说过，府上妇人生产时要么是找京中得道的稳婆，要么是外乡请来的，要先在府上同妇人吃住一段时间的，而这个稳婆便是外乡来的，若是跑去外边儿，地形怕都认不全，怎么会自己跑。
所以其实这件事情里里外外大母都知！
为什么......要害我母亲......“说来倒也奇怪，老爷非但没有抓那稳婆回来，却拿了烧水的小雨姐姐去主屋问话。”
“父亲问过话了？”
洛云初猛地回过头看向小桃。
小桃也抬头看洛云初，慌乱道：“外院那个常代我们外出采买的小月说的，小姐您被老爷叫去那会儿，我也混不进去二夫人院子里帮忙，便想着去外院看看，便遇上了，使了些银子她才告诉我，说是老爷一回来就叫墨玉小哥把小雨姐抓去问了一通，哦对，当时大夫人也在呢，主屋内外围得水泄不通，消息也只得道这些，至于小雨姐姐到底说了什么，里面发生了什么，小月也说不知晓，恐怕只有墨玉小哥知道了。”
“墨玉是父亲的人，自然不会告诉我们什么。”
小桃急道：“那可怎么办呀，小雨姐姐至少是在二夫人身边的，现下被老爷叩了起来，也不知二夫人临走前可有什么话留给小姐。”
“无碍，”洛云初转过头看向母亲的灵位，“母亲己经告诉我了。”
“二夫人告诉小姐了？”
小桃疑惑问道，“那二夫人可有说什么？”
“母亲说，冤有头，债有主，找出那个人......不死......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