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遗梦录十三煞局
第5章： 铜鱼符裂痕
天枢阁漏刻的铜壶滴漏声格外刺耳。
沈砚之攥着半卷《刑狱手记》残页，指甲深深掐进泛黄的桑皮纸里。
窗外的洛阳城在暮色中浮沉，坊市铜钲声由远及近，惊起归巢的寒鸦。
"沈宫主这是要抗旨？
"苏挽歌倚在朱漆廊柱旁，七窍玲珑香囊随着呼吸轻轻晃动。
她素白的襦裙下摆沾着验尸房的血迹，发间银簪却还插着晨起时采的西府海棠。
"太平公主的寿宴请柬是辰时送来的。
"沈砚之将残页拍在楠木案几上，青铜鱼符与镇纸相撞发出清越鸣响，"父亲在戊寅年就开始记录李贤殿下与武后的密谈——""可那残页上的朱砂印是新盖的。
"苏挽歌突然凑近，指尖掠过"长生殿"三个字，"你看这个殿字的末笔，分明是用《千金方》记载的朱砂覆字术篡改过。
"沈砚之瞳孔骤缩。
他在卷宗堆里翻出《唐律疏议》，用算筹蘸着清水在残页背面涂抹。
果然，被朱砂覆盖的墨迹渐渐显形："戊寅年冬，李贤殿下与武后密谈于长生殿，提及双皇...""够了！
"苏挽歌突然打翻铜盆，清水泼湿了案上的《九章算术》抄本。
她踉跄着后退，后背撞上冰凉的《水经注》碑刻，"这种大逆不道的话若是传出去，探案宫上下都要被腰斩！
"沈砚之盯着她腰间的七窍玲珑香囊。
那是十年前苏妄言送给他们的定情信物，香囊表面用金线绣着药王谷的曼陀罗纹。
此刻香囊正渗出暗红色液体，在素白裙裾上晕开诡异的花。
"你用了千刀万剐蛊。
"他的声音像淬了冰的钢刀，"太平公主给你的密令是什么？
"苏挽歌猛地转身，发间海棠簌簌坠落。
她的左手正攥着半截银针，针尖还滴着血。
"你以为我想这样？
"她的声音带着破碎的颤音，"探案宫的验尸房连只活鸡都验不了，我若不用毒术..."铜鱼符突然发出嗡鸣。
沈砚之惊讶地发现鱼符表面浮现出细密的裂痕，在烛火映照下如同蛛网。
裂痕交汇处露出半枚玉珏的纹路，与李贤《黄台瓜辞》残句的位置完全吻合。
"这是..."苏挽歌突然抓住他的手腕，指尖划过鱼符裂痕时，七窍玲珑香囊发出共鸣。
她的瞳孔倒映着玉珏纹路，喃喃自语："父亲临终前说过，梅花阁的令牌能拼合..."天枢阁的木门轰然洞开。
谢云霆提着染血的剑鞘闯进来，玄铁指套上还挂着西域齿轮的碎片。
他的右脸颊有道新鲜的刀伤，伤口处泛着诡异的青紫色。
"太平公主的影子卫在通济坊集结。
"他将齿轮碎片掷在地上，"他们要抢在封冻前毁掉排水渠的..."话音未落，沈砚之的左眼刀疤突然迸裂。
黑色液体顺着脸颊滑落，在《水经注》碑刻上腐蚀出深痕。
他踉跄着扶住铜鱼符，却发现裂痕中渗出的液体正在腐蚀玉珏纹路。
"这是曼陀罗毒素！
"苏挽歌的银针抵住谢云霆咽喉，"你从药王谷带出来的东西...""我带出来的只有这个。
"谢云霆扯下颈间的青铜吊坠，露出内侧刻着的"雨柔"二字，"妹妹被关在水牢，他们在她体内种了..."铜鱼符突然发出刺耳的尖啸。
沈砚之惊恐地看着裂痕不断蔓延，最终在鱼腹处拼成完整的玉珏图案。
图案中央赫然是李贤的《黄台瓜辞》全文："种瓜黄台下，瓜熟子离离。
一摘使瓜好，再摘令瓜稀...""三摘犹自可，摘绝抱蔓归。
"苏挽歌念出最后两句时，七窍玲珑香囊突然炸开。
曼陀罗花粉弥漫在天枢阁，与沈砚之的黑色毒素在空中交织成诡异的图腾。
谢云霆突然喷出一口黑血。
他的剑鞘上浮现出新的血梅刻痕，每一道都与苏挽歌的心跳同频。
"太平公主在准备封禅..."他的声音越来越弱，"她要在嵩山..."铜鱼符彻底碎裂。
沈砚之接住飞溅的碎片，发现其中一片上刻着"武曌非天命"五个小篆。
窗外传来密集的马蹄声，探案宫的灯笼在暮色中次第熄灭。
"拿好这个。
"苏挽歌将半枚梅花阁令牌塞进他掌心，"子时三刻去南市波斯邸店，阿史那思摩会给你..."话音未落，一支淬毒弩箭穿透窗纸。
苏挽歌本能地推开沈砚之，箭头擦着她的鬓发钉在《水经注》碑刻上。
弩箭尾部的孔雀翎羽还沾着洛水的藻类。
"影子卫来了！
"谢云霆的玄铁指套弹出机关弩，"带苏姑娘先走，我去引开..."沈砚之突然按住他的肩膀。
月光透过天枢阁的棂窗，照在三人身上的曼陀罗花纹上。
那些纹路正在缓缓蠕动，如同活物。
"我们都是药人。
"他的声音带着宿命般的苍凉，"父亲笔记里说，药人不死，武周不灭..."铜鱼符碎片突然自燃。
火焰中浮现出李贤的虚影，他的指尖点在《黄台瓜辞》的"双皇"二字上。
窗外传来《秦王破阵乐》的旋律，夹杂着波斯驼铃的节奏。
"该还债了。
"苏挽歌的银针突然刺入自己曲池穴，曼陀罗花粉顺着血脉涌入心脏，"沈砚之，你要记住..."她的话被爆炸声淹没。
天枢阁的穹顶轰然坍塌，沈砚之抱着苏挽歌跃向《水经注》碑刻后的密道。
最后一瞥中，他看见谢云霆站在火光里，剑鞘上的血梅正在吞噬所有黑暗。
沈砚之攥着半卷《刑狱手记》残页，指甲深深掐进泛黄的桑皮纸里。
窗外的洛阳城在暮色中浮沉，坊市铜钲声由远及近，惊起归巢的寒鸦。
"沈宫主这是要抗旨？
"苏挽歌倚在朱漆廊柱旁，七窍玲珑香囊随着呼吸轻轻晃动。
她素白的襦裙下摆沾着验尸房的血迹，发间银簪却还插着晨起时采的西府海棠。
"太平公主的寿宴请柬是辰时送来的。
"沈砚之将残页拍在楠木案几上，青铜鱼符与镇纸相撞发出清越鸣响，"父亲在戊寅年就开始记录李贤殿下与武后的密谈——""可那残页上的朱砂印是新盖的。
"苏挽歌突然凑近，指尖掠过"长生殿"三个字，"你看这个殿字的末笔，分明是用《千金方》记载的朱砂覆字术篡改过。
"沈砚之瞳孔骤缩。
他在卷宗堆里翻出《唐律疏议》，用算筹蘸着清水在残页背面涂抹。
果然，被朱砂覆盖的墨迹渐渐显形："戊寅年冬，李贤殿下与武后密谈于长生殿，提及双皇...""够了！
"苏挽歌突然打翻铜盆，清水泼湿了案上的《九章算术》抄本。
她踉跄着后退，后背撞上冰凉的《水经注》碑刻，"这种大逆不道的话若是传出去，探案宫上下都要被腰斩！
"沈砚之盯着她腰间的七窍玲珑香囊。
那是十年前苏妄言送给他们的定情信物，香囊表面用金线绣着药王谷的曼陀罗纹。
此刻香囊正渗出暗红色液体，在素白裙裾上晕开诡异的花。
"你用了千刀万剐蛊。
"他的声音像淬了冰的钢刀，"太平公主给你的密令是什么？
"苏挽歌猛地转身，发间海棠簌簌坠落。
她的左手正攥着半截银针，针尖还滴着血。
"你以为我想这样？
"她的声音带着破碎的颤音，"探案宫的验尸房连只活鸡都验不了，我若不用毒术..."铜鱼符突然发出嗡鸣。
沈砚之惊讶地发现鱼符表面浮现出细密的裂痕，在烛火映照下如同蛛网。
裂痕交汇处露出半枚玉珏的纹路，与李贤《黄台瓜辞》残句的位置完全吻合。
"这是..."苏挽歌突然抓住他的手腕，指尖划过鱼符裂痕时，七窍玲珑香囊发出共鸣。
她的瞳孔倒映着玉珏纹路，喃喃自语："父亲临终前说过，梅花阁的令牌能拼合..."天枢阁的木门轰然洞开。
谢云霆提着染血的剑鞘闯进来，玄铁指套上还挂着西域齿轮的碎片。
他的右脸颊有道新鲜的刀伤，伤口处泛着诡异的青紫色。
"太平公主的影子卫在通济坊集结。
"他将齿轮碎片掷在地上，"他们要抢在封冻前毁掉排水渠的..."话音未落，沈砚之的左眼刀疤突然迸裂。
黑色液体顺着脸颊滑落，在《水经注》碑刻上腐蚀出深痕。
他踉跄着扶住铜鱼符，却发现裂痕中渗出的液体正在腐蚀玉珏纹路。
"这是曼陀罗毒素！
"苏挽歌的银针抵住谢云霆咽喉，"你从药王谷带出来的东西...""我带出来的只有这个。
"谢云霆扯下颈间的青铜吊坠，露出内侧刻着的"雨柔"二字，"妹妹被关在水牢，他们在她体内种了..."铜鱼符突然发出刺耳的尖啸。
沈砚之惊恐地看着裂痕不断蔓延，最终在鱼腹处拼成完整的玉珏图案。
图案中央赫然是李贤的《黄台瓜辞》全文："种瓜黄台下，瓜熟子离离。
一摘使瓜好，再摘令瓜稀...""三摘犹自可，摘绝抱蔓归。
"苏挽歌念出最后两句时，七窍玲珑香囊突然炸开。
曼陀罗花粉弥漫在天枢阁，与沈砚之的黑色毒素在空中交织成诡异的图腾。
谢云霆突然喷出一口黑血。
他的剑鞘上浮现出新的血梅刻痕，每一道都与苏挽歌的心跳同频。
"太平公主在准备封禅..."他的声音越来越弱，"她要在嵩山..."铜鱼符彻底碎裂。
沈砚之接住飞溅的碎片，发现其中一片上刻着"武曌非天命"五个小篆。
窗外传来密集的马蹄声，探案宫的灯笼在暮色中次第熄灭。
"拿好这个。
"苏挽歌将半枚梅花阁令牌塞进他掌心，"子时三刻去南市波斯邸店，阿史那思摩会给你..."话音未落，一支淬毒弩箭穿透窗纸。
苏挽歌本能地推开沈砚之，箭头擦着她的鬓发钉在《水经注》碑刻上。
弩箭尾部的孔雀翎羽还沾着洛水的藻类。
"影子卫来了！
"谢云霆的玄铁指套弹出机关弩，"带苏姑娘先走，我去引开..."沈砚之突然按住他的肩膀。
月光透过天枢阁的棂窗，照在三人身上的曼陀罗花纹上。
那些纹路正在缓缓蠕动，如同活物。
"我们都是药人。
"他的声音带着宿命般的苍凉，"父亲笔记里说，药人不死，武周不灭..."铜鱼符碎片突然自燃。
火焰中浮现出李贤的虚影，他的指尖点在《黄台瓜辞》的"双皇"二字上。
窗外传来《秦王破阵乐》的旋律，夹杂着波斯驼铃的节奏。
"该还债了。
"苏挽歌的银针突然刺入自己曲池穴，曼陀罗花粉顺着血脉涌入心脏，"沈砚之，你要记住..."她的话被爆炸声淹没。
天枢阁的穹顶轰然坍塌，沈砚之抱着苏挽歌跃向《水经注》碑刻后的密道。
最后一瞥中，他看见谢云霆站在火光里，剑鞘上的血梅正在吞噬所有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