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京女红录
第4章 市集初显名
《汴京女红录》第西章 市集初显名天还没亮透，沈砚秋就醒了。
她借着窗纸透进来的微光，把西个荷包仔细用干净的棉布包好，又换上那件最体面的靛蓝短襦，对着铜片照了照，确认衣襟平整，才揣上布包出门。
张婆婆己经在院门口等她了，手里提着个小马扎，见她出来便笑道：“丫头起得挺早，看来是急着要去挣钱了。”
“还是婆婆您更上心。”
沈砚秋扶着张婆婆的胳膊，两人慢慢往街口的集市走去。
冬日的清晨格外冷，哈出的白气瞬间消散在风里。
一路上陆续遇到不少赶早集的人，挑着菜筐的农夫，推着独轮车的货郎，还有提着篮子的妇人，三三两两地往集市去，脚步声、说话声混在一起，倒驱散了不少寒意。
汴京外城的集市不算大，却五脏俱全。
刚到街口，就闻到了各种香气——炸油饼的焦香，煮馄饨的汤香，还有腌菜的咸香。
摊位沿着街道两旁排开，卖菜的、卖肉的、卖杂货的，吆喝声此起彼伏，热闹得很。
张婆婆熟门熟路地带着沈砚秋走到一个靠墙的空位置，帮她把小马扎放好，又从自己篮子里拿出块干净的蓝布铺在地上：“就这儿吧，离着人多的地方近，显眼。”
沈砚秋把西个荷包小心翼翼地摆开，老虎的憨态、荷叶的清雅、回纹的古朴、兰草的疏淡，西个荷包样式相近，纹样却各有各的妙处，往布上一摆，倒真显出几分精致来。
“吆喝起来啊，丫头。”
张婆婆在一旁给她打气，“你这荷包做得这么好，得让人家知道才行。”
沈砚秋脸有些红。
她这辈子哪做过沿街叫卖的事？
张了几次嘴，声音细得像蚊子哼，连自己都听不清。
旁边卖针线的大婶见了，笑着打趣：“这丫头脸皮薄呢？
张婆婆，这是你家亲戚？”
“是我家隔壁的砚秋丫头，手巧着呢，这荷包都是她自己绣的。”
张婆婆嗓门亮，一开口就吸引了旁边几个人的注意，“大伙儿来瞧瞧啊！
新鲜出炉的荷包，针脚细，纹样俏，戴在身上保准体面！”
还真有几个路过的妇人被吸引过来，蹲下身拿起荷包端详。
一个穿着青布袄子的妇人拿起那个老虎荷包，捏了捏布料：“这布倒是结实，就是这老虎……咋看着跟别家的不一样？”
“不一样才好呢！”
张婆婆接过话头，“别家绣的老虎凶巴巴的，哪有这个讨喜？
给娃戴正合适，又好看又辟邪！”
那妇人被说动了，又问：“多少钱一个？”
沈砚秋连忙道：“十五文一个。”
她来之前盘算过，市面上普通的素面荷包要十文，绣简单纹样的十五文，她这几个纹样新颖，针脚也细，开十五文不算贵。
“十五文？”
那妇人皱了皱眉，“有点贵了，便宜点呗？”
“这位嫂子，你瞧瞧这针脚。”
沈砚秋鼓起勇气，指着荷包上的纹路，“这老虎身上的斑纹，一针一线都齐整着呢，光绣这一个就得小半天，实在便宜不了。”
妇人又翻来覆去看了看，见针脚确实细密，纹样也确实新鲜，便咬了咬牙：“行吧，这个老虎的我要了，给我儿子戴。”
说着，从钱袋里摸出十五文递给沈砚秋。
沈砚秋接过铜板，手指都有些发颤。
这是她卖出去的第一个荷包！
她连忙把铜板小心翼翼地揣进怀里，又用干净的纸把荷包包好，递给妇人。
“谢谢嫂子。”
“谢啥，东西好才买呢。”
妇人拿着荷包满意地走了。
有了第一个买主，后面就顺利多了。
张婆婆继续帮她吆喝，又有几个妇人围了过来。
一个梳着双丫髻的姑娘一眼就看中了那个荷叶纹的荷包，缠着同行的母亲要买，那母亲拗不过她，付了钱，姑娘拿着荷包喜滋滋地戴在腰间。
剩下的回纹和兰草纹荷包，也被两个年纪稍大的妇人买走了。
不过半个时辰，西个荷包就全卖光了。
沈砚秋摸着怀里沉甸甸的六十文钱，心里像揣了个暖炉，热烘烘的。
这可比缝补衣裳来钱快多了！
“我就说你这手艺能行吧！”
张婆婆笑得合不拢嘴，“丫头，这才刚开始呢，以后肯定能赚更多。”
“都是多亏了婆婆帮我吆喝。”
沈砚秋真心实意地说。
若不是张婆婆，她一个人怕是半天也卖不出去一个。
“跟老婆子客气啥。”
张婆婆拍了拍她的手，“走，老婆子请你吃碗热馄饨。”
“不用不用，我请您。”
沈砚秋连忙拦住她，从怀里摸出十文钱，“您等着，我去买。”
她跑到不远处的馄饨摊，要了两碗热气腾腾的馄饨，端回来递给张婆婆一碗。
雪白的馄饨浮在清亮的汤里，撒着翠绿的葱花，香气扑鼻。
“快吃，趁热。”
沈砚秋把筷子递给张婆婆。
张婆婆没客气，吹了吹热气，舀起一个馄饨放进嘴里，满足地叹了口气：“还是热乎的东西下肚舒坦。”
两人坐在小马扎上，就着清晨的阳光，呼哧呼哧地吃着馄饨，心里都暖融融的。
吃完馄饨，沈砚秋又跟着张婆婆在集市上转了转，打算再买点碎布和丝线。
经过一家布铺时，她看到门口堆着不少做衣裳剩下的绸缎边角料，虽然零碎，但颜色鲜亮，质地也好。
“掌柜的，这些绸缎碎料卖吗？”
沈砚秋指着碎料问道。
掌柜是个精明的中年人，见她是个小姑娘，便随口道：“卖啊，三文钱一大捧，你要多少？”
沈砚秋蹲下身挑拣起来。
这些绸缎虽然是碎料，但有些块头不小，足够做荷包了。
而且绸缎比棉布亮堂，绣出来的纹样肯定更好看。
她挑了些宝蓝色、月白色、水红色的碎料，足足装了一大捧。
付了钱，她又去买了些丝线。
这次她没买棉线，咬牙买了一钱五色丝线，二十文钱，比棉线贵了不少，但绣在绸缎上，颜色会更鲜亮。
买完东西，两人便往回走。
路过王二婶的杂货铺时，王二婶正在门口纳鞋底，见她们回来，便笑着问：“砚秋丫头，荷包卖出去了？”
“卖出去了，全卖光了。”
张婆婆抢着答道，语气里满是骄傲。
“哟，这么厉害？”
王二婶有些惊讶，“看来你这丫头真是开窍了，以后说不定能成个气候。”
她说着，像是想起了什么，又道，“对了，前几日内城锦绣阁的刘管事来我这儿买东西，还问起外城有没有手艺好的绣娘呢，说是他们阁里最近要赶一批货，人手不够。”
“锦绣阁？”
沈砚秋心里一动。
她在原主的记忆里搜了搜，这锦绣阁是汴京城里有名的绸缎庄，不仅卖布料，还做成衣，听说连宫里的娘娘都穿过他们做的衣裳，名气大得很。
“是啊，那可是大铺子。”
王二婶点点头，“不过他们要求高得很，一般的手艺可入不了他们的眼。”
沈砚秋没说话，心里却打起了主意。
如果能进锦绣阁做事，哪怕只是做些零活，也能接触到更好的布料和更精湛的手艺，比她自己在家做荷包强多了。
回到家，沈砚秋先把买来的绸缎碎料和丝线收好，然后开始盘算。
六十文钱，除去买馄饨和布料丝线的钱，还剩三十多文，省着点花，够她过几天了。
但她更想抓住锦绣阁这个机会。
“婆婆，您知道锦绣阁的刘管事什么时候还会来吗？”
沈砚秋问道。
“这可说不准。”
张婆婆想了想，“不过他们阁里偶尔会来外城收些绣活，说不定你能碰上。”
“那我明天再做几个荷包，做得精致些，要是能碰上刘管事，就给她瞧瞧。”
沈砚秋打定主意。
说干就干。
她拿出新买的绸缎碎料，选了一块宝蓝色的缎子，打算做个方形的荷包，绣上宋代最时兴的缠枝莲纹。
缠枝莲纹她在博物馆见过无数次，线条流畅，寓意也好，最能体现手艺。
她先用白色丝线在缎子上勾勒出莲花和枝蔓的轮廓，然后用粉色丝线绣花瓣，黄色丝线绣花蕊，绿色丝线绣枝叶。
这次用的是丝线，颜色果然鲜亮得多，在宝蓝色的缎子上一衬，格外好看。
绣到一半，门外传来敲门声。
沈砚秋放下针线去开门，见是李娘子牵着小宝站在门口。
“砚秋丫头，忙着呢？”
李娘子笑着说，“我家小宝非得来谢谢你，说要看看你做的新荷包。”
小宝仰着小脸，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她：“姐姐，你的老虎荷包真好看，我同学都羡慕我呢。”
沈砚秋被他逗笑了，从屋里拿出那个刚绣了一半的缠枝莲荷包：“你看，姐姐正在做新的呢。”
小宝凑过去一看，眼睛瞪得更大了：“哇，这个也好看！
比老虎的还好看！”
李娘子也凑过来看，惊讶道：“砚秋丫头，你这手艺真是越来越好了！
这莲花绣得跟活的一样，比锦绣阁里卖的那些荷包都不差了。”
“李娘子过奖了。”
沈砚秋心里一动，“您常去锦绣阁吗？”
“偶尔去买些布料。”
李娘子点点头，“怎么了？”
“我听王二婶说，锦绣阁在找手艺好的绣娘，我想着……要是能去试试就好了。”
沈砚秋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这是好事啊！”
李娘子眼睛一亮，“我后天要去内城给我家先生扯块做袍子的料子，正好要路过锦绣阁，要不我带你一起去？
帮你问问刘管事？”
沈砚秋又惊又喜：“真的可以吗？
那太谢谢您了！”
“谢啥，你帮我改袄子改得那么好，我帮你这点忙算啥。”
李娘子笑着说，“后天一早，我来叫你。”
“哎，好！”
送走李娘子和小宝，沈砚秋回到屋里，看着那个绣了一半的缠枝莲荷包，心里充满了期待。
她握紧针线，眼神更加专注。
这一次，她一定要抓住机会。
窗外的阳光渐渐西斜，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
屋内，针线穿梭，绸缎上的莲花渐渐绽放，仿佛预示着她在汴京的日子，也即将迎来新的生机。
她借着窗纸透进来的微光，把西个荷包仔细用干净的棉布包好，又换上那件最体面的靛蓝短襦，对着铜片照了照，确认衣襟平整，才揣上布包出门。
张婆婆己经在院门口等她了，手里提着个小马扎，见她出来便笑道：“丫头起得挺早，看来是急着要去挣钱了。”
“还是婆婆您更上心。”
沈砚秋扶着张婆婆的胳膊，两人慢慢往街口的集市走去。
冬日的清晨格外冷，哈出的白气瞬间消散在风里。
一路上陆续遇到不少赶早集的人，挑着菜筐的农夫，推着独轮车的货郎，还有提着篮子的妇人，三三两两地往集市去，脚步声、说话声混在一起，倒驱散了不少寒意。
汴京外城的集市不算大，却五脏俱全。
刚到街口，就闻到了各种香气——炸油饼的焦香，煮馄饨的汤香，还有腌菜的咸香。
摊位沿着街道两旁排开，卖菜的、卖肉的、卖杂货的，吆喝声此起彼伏，热闹得很。
张婆婆熟门熟路地带着沈砚秋走到一个靠墙的空位置，帮她把小马扎放好，又从自己篮子里拿出块干净的蓝布铺在地上：“就这儿吧，离着人多的地方近，显眼。”
沈砚秋把西个荷包小心翼翼地摆开，老虎的憨态、荷叶的清雅、回纹的古朴、兰草的疏淡，西个荷包样式相近，纹样却各有各的妙处，往布上一摆，倒真显出几分精致来。
“吆喝起来啊，丫头。”
张婆婆在一旁给她打气，“你这荷包做得这么好，得让人家知道才行。”
沈砚秋脸有些红。
她这辈子哪做过沿街叫卖的事？
张了几次嘴，声音细得像蚊子哼，连自己都听不清。
旁边卖针线的大婶见了，笑着打趣：“这丫头脸皮薄呢？
张婆婆，这是你家亲戚？”
“是我家隔壁的砚秋丫头，手巧着呢，这荷包都是她自己绣的。”
张婆婆嗓门亮，一开口就吸引了旁边几个人的注意，“大伙儿来瞧瞧啊！
新鲜出炉的荷包，针脚细，纹样俏，戴在身上保准体面！”
还真有几个路过的妇人被吸引过来，蹲下身拿起荷包端详。
一个穿着青布袄子的妇人拿起那个老虎荷包，捏了捏布料：“这布倒是结实，就是这老虎……咋看着跟别家的不一样？”
“不一样才好呢！”
张婆婆接过话头，“别家绣的老虎凶巴巴的，哪有这个讨喜？
给娃戴正合适，又好看又辟邪！”
那妇人被说动了，又问：“多少钱一个？”
沈砚秋连忙道：“十五文一个。”
她来之前盘算过，市面上普通的素面荷包要十文，绣简单纹样的十五文，她这几个纹样新颖，针脚也细，开十五文不算贵。
“十五文？”
那妇人皱了皱眉，“有点贵了，便宜点呗？”
“这位嫂子，你瞧瞧这针脚。”
沈砚秋鼓起勇气，指着荷包上的纹路，“这老虎身上的斑纹，一针一线都齐整着呢，光绣这一个就得小半天，实在便宜不了。”
妇人又翻来覆去看了看，见针脚确实细密，纹样也确实新鲜，便咬了咬牙：“行吧，这个老虎的我要了，给我儿子戴。”
说着，从钱袋里摸出十五文递给沈砚秋。
沈砚秋接过铜板，手指都有些发颤。
这是她卖出去的第一个荷包！
她连忙把铜板小心翼翼地揣进怀里，又用干净的纸把荷包包好，递给妇人。
“谢谢嫂子。”
“谢啥，东西好才买呢。”
妇人拿着荷包满意地走了。
有了第一个买主，后面就顺利多了。
张婆婆继续帮她吆喝，又有几个妇人围了过来。
一个梳着双丫髻的姑娘一眼就看中了那个荷叶纹的荷包，缠着同行的母亲要买，那母亲拗不过她，付了钱，姑娘拿着荷包喜滋滋地戴在腰间。
剩下的回纹和兰草纹荷包，也被两个年纪稍大的妇人买走了。
不过半个时辰，西个荷包就全卖光了。
沈砚秋摸着怀里沉甸甸的六十文钱，心里像揣了个暖炉，热烘烘的。
这可比缝补衣裳来钱快多了！
“我就说你这手艺能行吧！”
张婆婆笑得合不拢嘴，“丫头，这才刚开始呢，以后肯定能赚更多。”
“都是多亏了婆婆帮我吆喝。”
沈砚秋真心实意地说。
若不是张婆婆，她一个人怕是半天也卖不出去一个。
“跟老婆子客气啥。”
张婆婆拍了拍她的手，“走，老婆子请你吃碗热馄饨。”
“不用不用，我请您。”
沈砚秋连忙拦住她，从怀里摸出十文钱，“您等着，我去买。”
她跑到不远处的馄饨摊，要了两碗热气腾腾的馄饨，端回来递给张婆婆一碗。
雪白的馄饨浮在清亮的汤里，撒着翠绿的葱花，香气扑鼻。
“快吃，趁热。”
沈砚秋把筷子递给张婆婆。
张婆婆没客气，吹了吹热气，舀起一个馄饨放进嘴里，满足地叹了口气：“还是热乎的东西下肚舒坦。”
两人坐在小马扎上，就着清晨的阳光，呼哧呼哧地吃着馄饨，心里都暖融融的。
吃完馄饨，沈砚秋又跟着张婆婆在集市上转了转，打算再买点碎布和丝线。
经过一家布铺时，她看到门口堆着不少做衣裳剩下的绸缎边角料，虽然零碎，但颜色鲜亮，质地也好。
“掌柜的，这些绸缎碎料卖吗？”
沈砚秋指着碎料问道。
掌柜是个精明的中年人，见她是个小姑娘，便随口道：“卖啊，三文钱一大捧，你要多少？”
沈砚秋蹲下身挑拣起来。
这些绸缎虽然是碎料，但有些块头不小，足够做荷包了。
而且绸缎比棉布亮堂，绣出来的纹样肯定更好看。
她挑了些宝蓝色、月白色、水红色的碎料，足足装了一大捧。
付了钱，她又去买了些丝线。
这次她没买棉线，咬牙买了一钱五色丝线，二十文钱，比棉线贵了不少，但绣在绸缎上，颜色会更鲜亮。
买完东西，两人便往回走。
路过王二婶的杂货铺时，王二婶正在门口纳鞋底，见她们回来，便笑着问：“砚秋丫头，荷包卖出去了？”
“卖出去了，全卖光了。”
张婆婆抢着答道，语气里满是骄傲。
“哟，这么厉害？”
王二婶有些惊讶，“看来你这丫头真是开窍了，以后说不定能成个气候。”
她说着，像是想起了什么，又道，“对了，前几日内城锦绣阁的刘管事来我这儿买东西，还问起外城有没有手艺好的绣娘呢，说是他们阁里最近要赶一批货，人手不够。”
“锦绣阁？”
沈砚秋心里一动。
她在原主的记忆里搜了搜，这锦绣阁是汴京城里有名的绸缎庄，不仅卖布料，还做成衣，听说连宫里的娘娘都穿过他们做的衣裳，名气大得很。
“是啊，那可是大铺子。”
王二婶点点头，“不过他们要求高得很，一般的手艺可入不了他们的眼。”
沈砚秋没说话，心里却打起了主意。
如果能进锦绣阁做事，哪怕只是做些零活，也能接触到更好的布料和更精湛的手艺，比她自己在家做荷包强多了。
回到家，沈砚秋先把买来的绸缎碎料和丝线收好，然后开始盘算。
六十文钱，除去买馄饨和布料丝线的钱，还剩三十多文，省着点花，够她过几天了。
但她更想抓住锦绣阁这个机会。
“婆婆，您知道锦绣阁的刘管事什么时候还会来吗？”
沈砚秋问道。
“这可说不准。”
张婆婆想了想，“不过他们阁里偶尔会来外城收些绣活，说不定你能碰上。”
“那我明天再做几个荷包，做得精致些，要是能碰上刘管事，就给她瞧瞧。”
沈砚秋打定主意。
说干就干。
她拿出新买的绸缎碎料，选了一块宝蓝色的缎子，打算做个方形的荷包，绣上宋代最时兴的缠枝莲纹。
缠枝莲纹她在博物馆见过无数次，线条流畅，寓意也好，最能体现手艺。
她先用白色丝线在缎子上勾勒出莲花和枝蔓的轮廓，然后用粉色丝线绣花瓣，黄色丝线绣花蕊，绿色丝线绣枝叶。
这次用的是丝线，颜色果然鲜亮得多，在宝蓝色的缎子上一衬，格外好看。
绣到一半，门外传来敲门声。
沈砚秋放下针线去开门，见是李娘子牵着小宝站在门口。
“砚秋丫头，忙着呢？”
李娘子笑着说，“我家小宝非得来谢谢你，说要看看你做的新荷包。”
小宝仰着小脸，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她：“姐姐，你的老虎荷包真好看，我同学都羡慕我呢。”
沈砚秋被他逗笑了，从屋里拿出那个刚绣了一半的缠枝莲荷包：“你看，姐姐正在做新的呢。”
小宝凑过去一看，眼睛瞪得更大了：“哇，这个也好看！
比老虎的还好看！”
李娘子也凑过来看，惊讶道：“砚秋丫头，你这手艺真是越来越好了！
这莲花绣得跟活的一样，比锦绣阁里卖的那些荷包都不差了。”
“李娘子过奖了。”
沈砚秋心里一动，“您常去锦绣阁吗？”
“偶尔去买些布料。”
李娘子点点头，“怎么了？”
“我听王二婶说，锦绣阁在找手艺好的绣娘，我想着……要是能去试试就好了。”
沈砚秋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这是好事啊！”
李娘子眼睛一亮，“我后天要去内城给我家先生扯块做袍子的料子，正好要路过锦绣阁，要不我带你一起去？
帮你问问刘管事？”
沈砚秋又惊又喜：“真的可以吗？
那太谢谢您了！”
“谢啥，你帮我改袄子改得那么好，我帮你这点忙算啥。”
李娘子笑着说，“后天一早，我来叫你。”
“哎，好！”
送走李娘子和小宝，沈砚秋回到屋里，看着那个绣了一半的缠枝莲荷包，心里充满了期待。
她握紧针线，眼神更加专注。
这一次，她一定要抓住机会。
窗外的阳光渐渐西斜，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
屋内，针线穿梭，绸缎上的莲花渐渐绽放，仿佛预示着她在汴京的日子，也即将迎来新的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