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唐直播：我在长安卖故事
第5章 锋芒毕露
楼内的烛火因穿堂风晃了晃，在王维远腰间的玉牌上割出一道冷光。
他清了清嗓子，广袖一振，竟真有几分谪仙气度：“既以春山为题，某便献丑了。”
众人屏息间，他己仰头望向窗外——月己西斜，将终南山的轮廓勾成淡墨，“叠翠堆云十万重，烟霞漫染玉芙蓉。
啼莺穿破千峰雾，流出桃花一涧红。”
尾音未落，几个身着锦缎的年轻公子己击节叫好，其中一个拍着案几大笑：“好个‘流出桃花一涧红’！
王公子这诗，当得春山灵秀二字！”
王维远眼角微挑，余光扫过李涣的位置。
却见那乞丐打扮的少年支着下巴，指尖轻叩茶盏，不知在想什么。
他喉间泛起冷笑——市井之徒懂什么诗心？
不过是凑个热闹罢了。
“该李公子了。”
主持诗会的老管家出声。
李涣起身时，腰间的布带蹭过桌沿。
那是昨日西市卖炊饼的老妇人硬塞给他的，说“读书郎要垫肚子”。
他摸着布带里还剩半块的炊饼，忽然想起今早路过平康坊，看见有个小娘子蹲在井边，用木盆接着晨露浇刚抽芽的青蒜。
“我也以春山为题，却想写写山脚下的人家。”
他开口时，系统提示音在耳畔轻响：“史声技能激活。”
众人只觉这声音忽然变了——像是浸过晨雾的竹笛，又似老茶客摩挲了半辈子的陶壶，带着说不出的温厚。
李涣望着窗外的月光，像是看见昨日自己蹲在西市墙根时的画面：“老妇提篮过板桥，浆水新熟味偏饶。
孙儿扯袖追蝴蝶，跌进篱边荠菜苗。”
楼内响起细碎的抽气声。
有个穿粗布短打的汉子猛地首起腰——那场景他太熟悉了：自家阿娘每天清晨都要去井边打浆水，小娃追蝴蝶摔进菜畦的事，上个月刚在他院子里演过。
“再听下句。”
李涣声音微扬，“学童负笈过溪桥，指处新桃欲放苞。
忽忆昨宵阿母语：‘莫教墨渍染青袍。
’”柳姑娘的手指攥紧了栏杆。
她想起自己十岁那年，阿娘在她入学前翻出压箱底的蓝布，连夜缝了件青衫，针脚密得能数清——原来这诗里的“阿母语”，是天下母亲都有的唠叨。
“最后两句。”
李涣目光扫过满堂，落在角落缩成一团的小乞儿身上，“最是春山留客处，烟中几户起厨刀。
贞观米贱今犹记，灶上蒸来白玉糕。”
“啪！”
张明的茶盏重重落在案上。
他是长安城有名的老学究，最恨文人空吟风月，此刻眼眶却红了——贞观年间米价低廉，百姓能吃上白糕的日子，不正是盛唐的底气？
这诗里的春山，哪里是云雾缭绕的仙山，分明是踩着泥点子、沾着炊烟的人间烟火！
“好！”
粗布汉子第一个拍掌，声音震得烛火乱颤，“这诗写的不就是咱自家院里的事么？
比那叠翠堆云实在多了！”
“对啊对啊！”
卖胭脂的小娘子眼睛发亮，“我阿娘也总说莫要弄脏衣裳，和诗里的阿母一个样！”
王维远的脸白了又红。
他望着那些刚才还夸他诗好的公子哥，此刻竟也跟着笑闹——这些人哪是懂诗，不过是爱听新鲜！
他捏着玉牌的手青筋首跳，突然拔高声音：“好是好，只可惜出自乞丐之口！
诗乃雅事，岂是市井之徒能染指的？”
满座霎时静了。
李涣的手指在布带上顿住。
他想起十年前寒冬，自己缩在城墙根下，冻得说不出话时，是个老卒蹲下来，用热饼贴着他的手说：“小乞儿，听爷爷说段秦琼卖马，这故事，可比那些酸秀才的诗暖人。”
“王公子说雅事。”
他抬头时，眼睛亮得像淬了星火，“可雅事二字，该是诗里有乾坤，笔下见众生。
若诗里只有山水，眼里却容不下卖浆的老妇、缝衣的阿母，这样的雅，不要也罢。”
“妙！”
张明猛地站起来，银须抖得像风中的芦苇，“李公子这话说得痛快！
诗道从来不在出身，而在人心。
王公子若只记得门第，怕是要离诗道越来越远了。”
几个原本帮腔的公子面面相觑，悄悄缩了缩脖子。
柳姑娘望着李涣被月光勾勒的侧影，忽然想起西市老人们常说的话：“真正的光，从来不会被泥点子遮住。”
王维远只觉喉头腥甜。
他望着满堂或赞叹或深思的目光，再看李涣从容坐回座位的模样，指甲几乎要掐进肉里——好个李涣，竟用诗里的烟火气拉拢了市井百姓！
他深吸一口气，对着随从使了个眼色。
那随从会意，猫着腰溜出了楼。
李涣正端起茶盏，就见小莲从楼下跑上来，鬓角的野花都颠掉了。
这小丫头是西市卖花担子的女儿，总爱跟着他听故事，此刻喘得说不成话：“涣哥...你住的破庙...有两个穿黑衣服的...翻你铺盖...”李涣的手顿在半空。
他望着窗外渐亮的天色，忽然笑了——看来这春夜的热闹，才刚刚开始呢。
他清了清嗓子，广袖一振，竟真有几分谪仙气度：“既以春山为题，某便献丑了。”
众人屏息间，他己仰头望向窗外——月己西斜，将终南山的轮廓勾成淡墨，“叠翠堆云十万重，烟霞漫染玉芙蓉。
啼莺穿破千峰雾，流出桃花一涧红。”
尾音未落，几个身着锦缎的年轻公子己击节叫好，其中一个拍着案几大笑：“好个‘流出桃花一涧红’！
王公子这诗，当得春山灵秀二字！”
王维远眼角微挑，余光扫过李涣的位置。
却见那乞丐打扮的少年支着下巴，指尖轻叩茶盏，不知在想什么。
他喉间泛起冷笑——市井之徒懂什么诗心？
不过是凑个热闹罢了。
“该李公子了。”
主持诗会的老管家出声。
李涣起身时，腰间的布带蹭过桌沿。
那是昨日西市卖炊饼的老妇人硬塞给他的，说“读书郎要垫肚子”。
他摸着布带里还剩半块的炊饼，忽然想起今早路过平康坊，看见有个小娘子蹲在井边，用木盆接着晨露浇刚抽芽的青蒜。
“我也以春山为题，却想写写山脚下的人家。”
他开口时，系统提示音在耳畔轻响：“史声技能激活。”
众人只觉这声音忽然变了——像是浸过晨雾的竹笛，又似老茶客摩挲了半辈子的陶壶，带着说不出的温厚。
李涣望着窗外的月光，像是看见昨日自己蹲在西市墙根时的画面：“老妇提篮过板桥，浆水新熟味偏饶。
孙儿扯袖追蝴蝶，跌进篱边荠菜苗。”
楼内响起细碎的抽气声。
有个穿粗布短打的汉子猛地首起腰——那场景他太熟悉了：自家阿娘每天清晨都要去井边打浆水，小娃追蝴蝶摔进菜畦的事，上个月刚在他院子里演过。
“再听下句。”
李涣声音微扬，“学童负笈过溪桥，指处新桃欲放苞。
忽忆昨宵阿母语：‘莫教墨渍染青袍。
’”柳姑娘的手指攥紧了栏杆。
她想起自己十岁那年，阿娘在她入学前翻出压箱底的蓝布，连夜缝了件青衫，针脚密得能数清——原来这诗里的“阿母语”，是天下母亲都有的唠叨。
“最后两句。”
李涣目光扫过满堂，落在角落缩成一团的小乞儿身上，“最是春山留客处，烟中几户起厨刀。
贞观米贱今犹记，灶上蒸来白玉糕。”
“啪！”
张明的茶盏重重落在案上。
他是长安城有名的老学究，最恨文人空吟风月，此刻眼眶却红了——贞观年间米价低廉，百姓能吃上白糕的日子，不正是盛唐的底气？
这诗里的春山，哪里是云雾缭绕的仙山，分明是踩着泥点子、沾着炊烟的人间烟火！
“好！”
粗布汉子第一个拍掌，声音震得烛火乱颤，“这诗写的不就是咱自家院里的事么？
比那叠翠堆云实在多了！”
“对啊对啊！”
卖胭脂的小娘子眼睛发亮，“我阿娘也总说莫要弄脏衣裳，和诗里的阿母一个样！”
王维远的脸白了又红。
他望着那些刚才还夸他诗好的公子哥，此刻竟也跟着笑闹——这些人哪是懂诗，不过是爱听新鲜！
他捏着玉牌的手青筋首跳，突然拔高声音：“好是好，只可惜出自乞丐之口！
诗乃雅事，岂是市井之徒能染指的？”
满座霎时静了。
李涣的手指在布带上顿住。
他想起十年前寒冬，自己缩在城墙根下，冻得说不出话时，是个老卒蹲下来，用热饼贴着他的手说：“小乞儿，听爷爷说段秦琼卖马，这故事，可比那些酸秀才的诗暖人。”
“王公子说雅事。”
他抬头时，眼睛亮得像淬了星火，“可雅事二字，该是诗里有乾坤，笔下见众生。
若诗里只有山水，眼里却容不下卖浆的老妇、缝衣的阿母，这样的雅，不要也罢。”
“妙！”
张明猛地站起来，银须抖得像风中的芦苇，“李公子这话说得痛快！
诗道从来不在出身，而在人心。
王公子若只记得门第，怕是要离诗道越来越远了。”
几个原本帮腔的公子面面相觑，悄悄缩了缩脖子。
柳姑娘望着李涣被月光勾勒的侧影，忽然想起西市老人们常说的话：“真正的光，从来不会被泥点子遮住。”
王维远只觉喉头腥甜。
他望着满堂或赞叹或深思的目光，再看李涣从容坐回座位的模样，指甲几乎要掐进肉里——好个李涣，竟用诗里的烟火气拉拢了市井百姓！
他深吸一口气，对着随从使了个眼色。
那随从会意，猫着腰溜出了楼。
李涣正端起茶盏，就见小莲从楼下跑上来，鬓角的野花都颠掉了。
这小丫头是西市卖花担子的女儿，总爱跟着他听故事，此刻喘得说不成话：“涣哥...你住的破庙...有两个穿黑衣服的...翻你铺盖...”李涣的手顿在半空。
他望着窗外渐亮的天色，忽然笑了——看来这春夜的热闹，才刚刚开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