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区求生：末日生存手札
第4章 众生相
载玻片在应急灯下泛着冷光，陈昭用接种环挑起父亲的血痂，六边形冰晶在镜头里折射出诡异的蓝光。
这是他第 17 次对比感染者样本，从老太太的雪花状血痂到 3 栋老人的皮肤结晶，所有变异都指向同一个源头 —— 父亲工作证上的 "北极冻土研究基地"。
"陈医生，11 栋有人咳血！
" 林小满抱着急救箱撞开门，校服口袋里露出半截从便利店顺来的体温表，"李阿姨说那家人偷吃集体仓库的面粉，可我看见他们喝的是车库的废水..."苏晴正在用打印机赶制《冻伤处理指南》，听见动静立刻撕开新的碘伏包装："带他们走消防通道，别经过便利店。
" 她抬头看见陈昭通红的眼睛，递过一杯混着茶叶渣的温水，"你昨晚只睡了两小时。
"陈昭没接水杯，盯着显微镜里逐渐融化的冰晶 —— 当温度超过 25℃，这些病毒结晶会释放出透明的丝状结构，像极了他在父亲工作证照片里见过的，那些缠绕在冻土样本罐上的金属管线。
地下车库的应急灯忽明忽暗，周明用保安的警棍敲打着新运来的物资箱。
王德福的老婆刚送来三箱二锅头，附赠的纸条上画着歪歪扭扭的电路图 —— 那是老杨去年改装的太阳能板接线图。
"周哥，3 栋又跑了两个壮丁，躲去天台了。
" 穿保安制服的小张搓着手，袖口还沾着今早拖曳老人时的血迹，"要不要断了他们的雨水管道？
"周明没说话，低头翻看着从便利店顺来的账本。
王德福的记账方式很有意思，药品和食物被换算成 "生存点"，而 "生存点" 的汇率每天都在变 —— 昨天还值半块压缩饼干的青霉素，今早己经涨到了一枚金戒指。
他的手指停在 "李桂兰" 的账页上，广场舞团长的物资提成己经累积到 30 袋面粉，足够养活车库派的保安队三天。
周明冷笑一声，在账本背面写下：下次交易要胰岛素，王德福的人在偷偷注射感染者血清。
便利店的铁皮夹层发出 "咔嗒" 轻响，王德福用止血钳夹出最后三支地塞米松。
货架上的过期面包又少了两箱，监控显示是李阿姨的广场舞团半夜来搬的 —— 她们的 "集体祈祷" 总在凌晨三点开始。
"老公，车库的人说要断咱们的地下水！
" 老婆举着空药瓶闯进来，指甲上的美甲己经剥落大半，"王经理不是说好了井水不犯河水吗？
"王德福没理她，盯着不锈钢托盘里的暗紫色液体 —— 那是从感染者身上抽取的混合血清。
三天前他给 3 栋老人注射时，亲眼看见冰晶在皮肤下生长，却意外发现老人能徒手掰弯钢筋。
手机在裤兜震动，是李阿姨发来的语音：王老板，咱们的 "健康面包" 什么时候到货呀？
团员们都说吃了您的药，咳嗽好多了呢～ 他删掉语音，在便签上记下：给自救团的面包减少 50% 药量，让他们更快出现肌无力症状。
11 栋天台的广场舞音乐准时响起，李阿姨踩着《最炫民族风》的节奏，带领二十多个中老年人挥舞红丝带。
她胸前的 "自救团团长" 胸牌是用王德福的药盒改的，在阳光下泛着廉价的光泽。
"姐妹们，把红丝带系在门把手上！
" 她举起从便利店买来的透明药片，"这是王老板给咱们的 净化片 ，只要按时服用，病毒就会绕着咱们走！
" 人群中有人犹豫着举起药瓶："李姐，这药吃了怎么浑身没劲啊？
"李阿姨突然变了脸色："没劲？
那是药物在杀死病毒！
" 她指向远处的车库铁门，"你们想被周明的保安拖去当诱饵吗？
想让孩子被抢走物资吗？
" 人群安静下来，穿蓝布衫的老太太默默把药片塞进嘴里。
她转身走向临时搭建的 "集体仓库"，帆布下露出王德福便利店的蓝色塑料袋。
手机在围裙里震动，王德福的短信简短而冰冷：下批物资涨价，用年轻女孩换。
李阿姨盯着短信，把红丝带又紧了紧 —— 她的广场舞团，早己不是什么自救组织，而是王德福拴在社区的一根绳。
电动车的链条在暗巷里发出异响，阿 Ken 蹲在废弃的药店门口，用改装的自行车灯扫过橱窗。
玻璃上的血手印还没干透，墙角蜷缩着三具感染者尸体，皮肤下的冰晶在月光下泛着微光。
"Ken 哥，后面有动静！
" 队员阿浩指着巷口，十几个感染者正顺着声音聚拢，喉咙里的吸气声像漏风的风箱。
阿 Ken 打开车把上的强光手电，白色光束扫过最前面的感染者，对方的动作瞬间僵首。
"走！
" 他踢开堵住去路的货架，电动车在积灰的药柜间穿行。
货柜最顶层躺着几盒胰岛素，正是陈昭急需的药品。
阿浩刚要伸手，天花板突然坠落一块水泥板，砸中他的后背。
感染者的嘶鸣近在咫尺，阿 Ken 扯下阿浩腰间的反光板，用力甩向墙面。
强光在瓷砖上折射出无数光斑，感染者们像被烫到的虫子般蜷缩，他趁机扛起阿浩，车筐里的胰岛素在颠簸中滚落，消失在黑暗的货架间。
4 楼的退休教师蹲在楼梯间，用粉笔在墙上计算着雨水收集量：23 栋天台每日可集水 3.2 升，除去医疗用途，每人每天只能分到 100 毫升。
他摸了摸口袋里的半块压缩饼干，这是昨天用老花镜跟林小满换的。
15 栋的单亲妈妈把女儿的奶粉罐藏在洗衣机里，奶粉早被她兑水熬成米糊，罐底垫着从绿化带挖的野菜。
女儿咳嗽时，她会捂住孩子的嘴 —— 不是怕感染，是怕周明的保安听见动静，来征收 "儿童保护费"。
便利店门口，穿貂皮大衣的女人正在和王德福讨价还价，她用香奈儿手袋换了两盒泡面，却没看见王德福转身时往她的水里滴了两滴暗紫色液体。
巷口的阴影里，车库的保安正盯着她的背影，计算着今晚能从她身上抢到多少 "生存点"。
陈昭站在 23 栋顶楼，看着阿 Ken 的电动车队驶入小区。
他们的车筐里空荡荡的，只有阿浩的尸体用反光板盖着，边缘露出半截染血的胰岛素包装盒。
苏晴正在给新送来的感染者处理伤口，老杨蹲在太阳能板旁调试信号接收器，林小满抱着父亲的工作证发呆 —— 那上面的北极星标志，和她从生物制药厂捡来的 0 号血清试管一模一样。
远处的便利店亮起灯火，王德福的老婆正在给李阿姨的广场舞团分发 "新药"，车库的铁门再次打开，周明的保安队抬着担架走向 11 栋 —— 那上面躺着的，是交不出 "活人税" 的孕妇丈夫。
陈昭摸了摸口袋里的 0 号血清，玻璃试管的凉意透过掌心，仿佛握着整个末日的秘密。
父亲的咳嗽声从身后传来，他转身看见老人站在阴影里，后颈的雪花状皮疹在暮色中格外醒目，那些冰晶般的凸起，正随着呼吸轻轻颤动。
这是他第 17 次对比感染者样本，从老太太的雪花状血痂到 3 栋老人的皮肤结晶，所有变异都指向同一个源头 —— 父亲工作证上的 "北极冻土研究基地"。
"陈医生，11 栋有人咳血！
" 林小满抱着急救箱撞开门，校服口袋里露出半截从便利店顺来的体温表，"李阿姨说那家人偷吃集体仓库的面粉，可我看见他们喝的是车库的废水..."苏晴正在用打印机赶制《冻伤处理指南》，听见动静立刻撕开新的碘伏包装："带他们走消防通道，别经过便利店。
" 她抬头看见陈昭通红的眼睛，递过一杯混着茶叶渣的温水，"你昨晚只睡了两小时。
"陈昭没接水杯，盯着显微镜里逐渐融化的冰晶 —— 当温度超过 25℃，这些病毒结晶会释放出透明的丝状结构，像极了他在父亲工作证照片里见过的，那些缠绕在冻土样本罐上的金属管线。
地下车库的应急灯忽明忽暗，周明用保安的警棍敲打着新运来的物资箱。
王德福的老婆刚送来三箱二锅头，附赠的纸条上画着歪歪扭扭的电路图 —— 那是老杨去年改装的太阳能板接线图。
"周哥，3 栋又跑了两个壮丁，躲去天台了。
" 穿保安制服的小张搓着手，袖口还沾着今早拖曳老人时的血迹，"要不要断了他们的雨水管道？
"周明没说话，低头翻看着从便利店顺来的账本。
王德福的记账方式很有意思，药品和食物被换算成 "生存点"，而 "生存点" 的汇率每天都在变 —— 昨天还值半块压缩饼干的青霉素，今早己经涨到了一枚金戒指。
他的手指停在 "李桂兰" 的账页上，广场舞团长的物资提成己经累积到 30 袋面粉，足够养活车库派的保安队三天。
周明冷笑一声，在账本背面写下：下次交易要胰岛素，王德福的人在偷偷注射感染者血清。
便利店的铁皮夹层发出 "咔嗒" 轻响，王德福用止血钳夹出最后三支地塞米松。
货架上的过期面包又少了两箱，监控显示是李阿姨的广场舞团半夜来搬的 —— 她们的 "集体祈祷" 总在凌晨三点开始。
"老公，车库的人说要断咱们的地下水！
" 老婆举着空药瓶闯进来，指甲上的美甲己经剥落大半，"王经理不是说好了井水不犯河水吗？
"王德福没理她，盯着不锈钢托盘里的暗紫色液体 —— 那是从感染者身上抽取的混合血清。
三天前他给 3 栋老人注射时，亲眼看见冰晶在皮肤下生长，却意外发现老人能徒手掰弯钢筋。
手机在裤兜震动，是李阿姨发来的语音：王老板，咱们的 "健康面包" 什么时候到货呀？
团员们都说吃了您的药，咳嗽好多了呢～ 他删掉语音，在便签上记下：给自救团的面包减少 50% 药量，让他们更快出现肌无力症状。
11 栋天台的广场舞音乐准时响起，李阿姨踩着《最炫民族风》的节奏，带领二十多个中老年人挥舞红丝带。
她胸前的 "自救团团长" 胸牌是用王德福的药盒改的，在阳光下泛着廉价的光泽。
"姐妹们，把红丝带系在门把手上！
" 她举起从便利店买来的透明药片，"这是王老板给咱们的 净化片 ，只要按时服用，病毒就会绕着咱们走！
" 人群中有人犹豫着举起药瓶："李姐，这药吃了怎么浑身没劲啊？
"李阿姨突然变了脸色："没劲？
那是药物在杀死病毒！
" 她指向远处的车库铁门，"你们想被周明的保安拖去当诱饵吗？
想让孩子被抢走物资吗？
" 人群安静下来，穿蓝布衫的老太太默默把药片塞进嘴里。
她转身走向临时搭建的 "集体仓库"，帆布下露出王德福便利店的蓝色塑料袋。
手机在围裙里震动，王德福的短信简短而冰冷：下批物资涨价，用年轻女孩换。
李阿姨盯着短信，把红丝带又紧了紧 —— 她的广场舞团，早己不是什么自救组织，而是王德福拴在社区的一根绳。
电动车的链条在暗巷里发出异响，阿 Ken 蹲在废弃的药店门口，用改装的自行车灯扫过橱窗。
玻璃上的血手印还没干透，墙角蜷缩着三具感染者尸体，皮肤下的冰晶在月光下泛着微光。
"Ken 哥，后面有动静！
" 队员阿浩指着巷口，十几个感染者正顺着声音聚拢，喉咙里的吸气声像漏风的风箱。
阿 Ken 打开车把上的强光手电，白色光束扫过最前面的感染者，对方的动作瞬间僵首。
"走！
" 他踢开堵住去路的货架，电动车在积灰的药柜间穿行。
货柜最顶层躺着几盒胰岛素，正是陈昭急需的药品。
阿浩刚要伸手，天花板突然坠落一块水泥板，砸中他的后背。
感染者的嘶鸣近在咫尺，阿 Ken 扯下阿浩腰间的反光板，用力甩向墙面。
强光在瓷砖上折射出无数光斑，感染者们像被烫到的虫子般蜷缩，他趁机扛起阿浩，车筐里的胰岛素在颠簸中滚落，消失在黑暗的货架间。
4 楼的退休教师蹲在楼梯间，用粉笔在墙上计算着雨水收集量：23 栋天台每日可集水 3.2 升，除去医疗用途，每人每天只能分到 100 毫升。
他摸了摸口袋里的半块压缩饼干，这是昨天用老花镜跟林小满换的。
15 栋的单亲妈妈把女儿的奶粉罐藏在洗衣机里，奶粉早被她兑水熬成米糊，罐底垫着从绿化带挖的野菜。
女儿咳嗽时，她会捂住孩子的嘴 —— 不是怕感染，是怕周明的保安听见动静，来征收 "儿童保护费"。
便利店门口，穿貂皮大衣的女人正在和王德福讨价还价，她用香奈儿手袋换了两盒泡面，却没看见王德福转身时往她的水里滴了两滴暗紫色液体。
巷口的阴影里，车库的保安正盯着她的背影，计算着今晚能从她身上抢到多少 "生存点"。
陈昭站在 23 栋顶楼，看着阿 Ken 的电动车队驶入小区。
他们的车筐里空荡荡的，只有阿浩的尸体用反光板盖着，边缘露出半截染血的胰岛素包装盒。
苏晴正在给新送来的感染者处理伤口，老杨蹲在太阳能板旁调试信号接收器，林小满抱着父亲的工作证发呆 —— 那上面的北极星标志，和她从生物制药厂捡来的 0 号血清试管一模一样。
远处的便利店亮起灯火，王德福的老婆正在给李阿姨的广场舞团分发 "新药"，车库的铁门再次打开，周明的保安队抬着担架走向 11 栋 —— 那上面躺着的，是交不出 "活人税" 的孕妇丈夫。
陈昭摸了摸口袋里的 0 号血清，玻璃试管的凉意透过掌心，仿佛握着整个末日的秘密。
父亲的咳嗽声从身后传来，他转身看见老人站在阴影里，后颈的雪花状皮疹在暮色中格外醒目，那些冰晶般的凸起，正随着呼吸轻轻颤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