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片段
天,阴沉沉的,像是憋着一口老痰,半天也吐不出来。现代言情《恶婆婆驾到:拳打小姑子脚踩白莲》,讲述主角杨秀云王晨的甜蜜故事,作者“爱四季常青C”倾心编著中,主要讲述的是:天,阴沉沉的,像是憋着一口老痰,半天也吐不出来。北风呜呜地刮,卷着院子里干枯的草叶子,打着旋儿往屋檐下钻。冷!真他娘的冷!杨秀云搓了搓早冻得跟胡萝卜似的手指头,哈出一口白气,继续跟眼前这床破棉被较劲。这被面儿,蓝底白碎花的,瞅着还行,可里头的棉絮,早就板结成一块一块的,跟石头疙瘩似的,又沉又不顶暖和。她儿子秦淮,就是盖着这么个玩意儿,在部队里过的冬。一九八三年,开春了,可这倒春寒,比腊月里还冻得慌...
北风呜呜地刮,卷着院子里干枯的草叶子,打着旋儿往屋檐下钻。
冷!
真他娘的冷!
杨秀云搓了搓早冻得跟胡萝卜似的手指头,哈出一口白气,继续跟眼前这床破棉被较劲。
这被面儿,蓝底白碎花的,瞅着还行,可里头的棉絮,早就板结成一块一块的,跟石头疙瘩似的,又沉又不顶暖和。
她儿子秦淮,就是盖着这么个玩意儿,在部队里过的冬。
一九八三年,开春了,可这倒春寒,比腊月里还冻得慌。
屋里头也没个正经炉子,就墙角那个小煤炉,半死不活地冒着点热气儿,根本不顶事。
这屋子,是部队分的筒子楼里的一间,十来个平方,搁一张大床,一张小桌子,俩板凳,就没啥下脚的地儿了。
墙皮也是灰扑扑的,有些地方还掉了渣,露出里头的黄泥。
杨秀云自打跟着儿子随军来到这皖北的偏远部队,住的就是这种“鸽子笼”。
她麻木地拆着被套的线脚,针脚又粗又密,是她自个儿前几年缝上的,那时候眼睛还好使点。
现在啊,眼花了,穿个针都得眯着眼对半天光。
手上的老茧,厚得跟树皮似的,摸啥都没啥感觉。
拆开的被套,是自家织的粗布,洗得都泛白了,边角磨得起了毛。
这日子,过的真是一天不如一天有嚼头。
她叹了口气,也不知道是叹这被子,还是叹这看不到头的光景。
活了一辈子,图个啥?
辛辛苦苦拉扯大儿子,儿子出息了,当了兵,提了干,娶了城里媳妇,可她杨秀云呢?
还是土坷垃里刨食的命。
心里头空落落的,跟这破棉絮胎子一样,没点实在东西撑着。
就这么拆着,手往枕头套里头掏棉花的时候,忽然摸着个硬邦邦的东西,硌得她手心一疼。
“哎哟!”
她缩回手,啥玩意儿啊?
秦淮这小子,枕头底下还藏宝贝疙瘩了?
杨秀云嘀咕着,又把手伸进去,小心翼翼地摸索。
那东西凉沁沁的,形状不规则,有点像…她把它掏了出来。
摊在手心一看,是一块玉佩。
说玉佩都是抬举它了,灰不溜秋的,上头还有几道裂纹,拿根红绳子胡乱穿着。
瞅着眼熟。
杨秀云把那玉佩翻过来掉过去地看,脑子有点发懵。
这玩意儿…这玩意儿不是她临死前,还死死攥在手里头,没舍得撒开的那块破玉吗?
是她娘家传下来的,说是能辟邪,能保平安。
可它保个屁的平安了!
上辈子,她杨秀云眼睁睁瞅着儿子秦淮犯浑,被个狐狸精迷了心窍,闹得家宅不宁。
儿媳妇王晨,多好的一个闺女,硬生生给气出了毛病,年纪轻轻就去了。
她的大孙子,还没等她好好抱几年,也…也没落着好。
最后,她自个儿,孤苦伶仃地躺在那张冷冰冰的破床上,身边连个端水递药的人都没有,活活给憋屈死了!
这玉佩,咋会在这儿?
这分明是她上辈子,陪着她一起咽气的玩意儿啊!
杨秀云捏着玉佩的手,开始哆嗦。
那玉佩一入手,还带着点莫名的温热,跟揣在怀里捂过似的。
她脑子里“嗡”的一声,像是有个炸雷贴着耳朵炸开了!
无数的画面,跟走马灯似的,在她眼前乱七八糟地闪。
是秦淮穿着军装,傻呵呵地跟那个姓赵的妖精眉来眼去。
是王晨躺在床上,瘦得脱了形,咳得撕心裂肺,眼角挂着泪。
是她那没福气的大孙子,小小的身子,蜷缩在角落里,怯生生地瞅着她。
是老家那些个吸血的亲戚,小叔子秦建军,小姑子秦秀丽,一张张贪婪的嘴脸,把她家最后那点底子都给掏空了。
是她自个儿,头发花白,满脸褶子,像个没人要的孤魂野鬼,在大院里头遭人白眼,背后被人戳脊梁骨。
还有她死的时候,那种绝望,那种不甘心,那种滔天的恨意!
恨不得把那些害了她全家的人,都给生吞活剥了!
“啊——”杨秀云只觉得心口一阵绞痛,那痛楚,比拿刀子剜心还难受!
眼前的景象开始扭曲,发黑。
她手一松,那块破玉佩“啪嗒”一声掉在了拆开的棉絮上。
身子一软,杨秀云眼前彻底黑了下去,一头栽倒在炕上,不省人事。
狗日的阎王爷,终究是没收留她!
她杨秀云,从一九九八年,死透透地,又他娘的回来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杨秀云觉着自个儿像是掉进了一个黑窟窿里,不停地往下坠,往下坠。
西周都是冰冷刺骨的寒气,冻得她牙关打颤。
她想喊,嗓子眼儿却像是被堵住了,一个字儿也发不出来。
那些让她恨不得啖其肉饮其血的脸,还在眼前晃悠。
秦建军那副尖嘴猴腮、两面三刀的德行!
秦秀丽那张哭天抹泪、实则一肚子坏水的脸!
还有那个穿得花枝招展,眼睛里净是钩子,把她儿子秦淮魂儿都勾跑了的赵丽华!
这些挨千刀的王八犊子!
她杨秀云上辈子就是太老实,太面了,才让他们一个个骑在脖子上拉屎撒尿!
她恨啊!
恨自个儿没用!
恨自个儿瞎了眼,没早点看清那些人的真面目!
就在她以为自个儿又要这么不明不白地再死一回的时候,胸口忽然传来一阵温热。
那股热流,顺着她的心脉,一点点往西肢百骸蔓延。
僵硬的身子,好像慢慢有了点知觉。
她费力地睁开眼睛。
映入眼帘的,是熟悉又陌生的屋顶。
灰扑扑的,吊着一个光秃秃的灯泡,灯泡上还落着一层灰。
这是…这是部队大院,她跟秦淮王晨住的那间小屋子!
杨秀云猛地撑起身子,环顾西周。
没错!
就是这儿!
墙上还贴着秦淮的几张奖状,边角都卷起来了。
窗台上,放着王晨从娘家带来的那个豁了口的搪瓷缸子。
她低头瞅瞅自个儿身上穿的,是那件洗得发白的蓝布褂子,袖口还打着补丁。
这不是上辈子刚随军那会儿穿的衣裳吗?
杨秀云一把抓起掉在棉絮上的那块破玉佩。
玉佩入手,还是温热的。
她杨秀云,真的回来了!
回到了八三年!
回到了她儿子秦淮刚把王晨娶进门,一切悲剧都还没开始的时候!
老天爷,你他娘的终于开了一回眼啊!
杨秀云激动得浑身发抖,眼泪不受控制地就下来了。
可这眼泪,不是伤心的泪,是憋了几十年的屈辱和恨意,找到了宣泄的口子!
她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掐进了掌心,可她一点儿也不觉得疼。
这点疼,跟上辈子受的那些罪比起来,算个屁!
就在这时,她脑子里忽然又是一阵恍惚。
那个穿着俗气花衣裳,抹着血红嘴唇,哭哭啼啼缠着秦淮的女人,不就是后来那个叫赵丽华的狐狸精吗?
还有秦建军那张贼眉鼠眼的脸,鬼鬼祟祟地在她家老宅子跟前转悠,嘴里还嘀咕着啥“这地界好”、“盖新房”…这些兔崽子,是算准了要来祸害她家啊!
杨秀云眼神一厉,从炕上“噌”地一下就站了起来。
快五十的人了,上辈子活活给累垮的身子骨,此刻却像是灌满了使不完的力气。
她瞅着窗户外头那灰蒙蒙的天,心里头却亮堂得很。
回来了!
老娘杨秀云,回来了!
这辈子,谁他娘的再敢把老娘当面口袋捏,老娘就让他知道知道,花儿为啥那样红!
秦淮那个糊涂蛋,老娘得把他脑子里的水给放干净了!
王晨那个好儿媳,老娘得护得严严实实的,不能让她再受半点委屈!
还有她那还没出世的大孙子,这辈子,老娘要亲手把他拉扯大,让他平平安安,长命百岁!
至于那些个上辈子害了她全家的畜生们,有一个算一个,都给老娘等着!
新仇旧恨,老娘要跟你们一笔一笔,慢慢算清楚!
她杨秀云,上辈子活得窝囊,这辈子,她要活出个人样来!
活出个威风来!
她抹了一把脸上的泪,嘴角却咧开一个带着狠劲儿的笑。
俺叫杨秀云,老娘,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