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傅他被雷劈了

第4章 你就不能换个法子折磨我

太傅他被雷劈了 六斗米 2025-11-13 22:54:35 古代言情
江府离皇宫不算太远,马车走了约一刻钟就到了,这还是盛砚第一次来江府。

温良玉将马车停好,垂手站在一旁,“殿下,江府到了。”

盛砚步下马车,对卫温良玉道:“去敲门。”

温良玉上前敲门,门很快开了,江府门房似乎早有授意,跟背台词似地说:“我家大人身体有恙概不见客,大人请回吧。”

盛砚懒得搭理,只是看了温良玉一眼,温良玉立马会意,快如闪电般出手点了门房的穴位,门房立刻不能动了,不能动但能喊,惊恐之下扯开嗓子喊,“来人啊,有人闯府啦!”

几乎是顷刻间一股强大的剑意瞬间而至,温良玉的眼神蓦地一亮,江府里居然还有高手!

他立即护在盛砚身前,“殿下小心!”

温良玉话音刚落就见眼前迅速出现一人,一身蓝色衣衫,手持一柄金光闪闪的剑,人暂且不说,剑的确是把好剑,不由地赞叹道:“真是好剑!”

“你骂谁呢?!”

夏无尽刚打开门,就见到门口站着一个少年,一身贵气,此刻阴沉着脸,看样子来者不善。

护在他前头那人一身苍色衣衫,手持一柄剑,面色沉静,正与他对视,极尽挑衅,开口就骂他好贱!

夏无尽看着眼前人突然觉得有点眼熟,下一刻,他惊叫出声:“温良玉!”

温良玉惊讶地打量了夏无尽一眼,眸光闪动,也认出了对方:“夏无尽!”

夏无尽如临大敌,立马跳后一步,持剑怒道:“真的是你,我终于找到你了!”

温良玉皱眉道:“今日我有事,改日再与你一较高下。”

夏无尽剑尖首指温良玉:“少废话,出招吧!”

温良玉冷笑一声:手下败将!”

夏无尽大怒,不再废话,一剑劈来,温良玉身形一闪拔剑隔挡,趁机转身对盛砚道:“殿下,属下有些私事要处理,稍后再去找殿下,请殿下恕罪!”

盛砚看着两个人蓄势待发的劲头,知道他们今日这场架是不可避免了,给了温良玉一个“你自己看着办”的眼神便率先进了门。

江府老管家刘叔听到动静适时出现,作为江府的老管家,他曾跟着老太傅远远地见过太子殿下,此刻见到太子殿下亲自登门造访,大惊失色,连忙行礼叩拜,“不知殿下亲临,有失远迎,还望殿下恕罪!”

盛砚冷声问:“太傅呢?”

老管家连忙回道:“我家大人在后院湖心亭,殿下请随老奴来。”

盛砚没说话,跟着老管家往后院走。

江府作为当朝第一世家,顶着无上荣光,府邸却并不奢华,没有雕廊画柱,没有小桥流水,院子里倒是种了不少花花草草,穿过前院长廊,很快便来到后院,后院有一个不大的湖,湖里种满了莲花,这个季节莲花己经枯败,倒是湖边的垂柳长势极好,紧挨着湖边的亭子洒下一片绿荫,此刻亭子里坐着名年轻的男子,身着一件极浅的青色衣衫,上头罩着一层轻雾似的薄纱,衣襟上坠着枚极小的宫铃随着动作发出轻微细响,这人头上未带冠,只用一根白玉簪挽起,长发散落隐没在衣领里,阳光从斑驳的树影洒下来,映在石桌前男子的脸上,男子的侧脸轮廓极为流畅,白皙的皮肤下隐约可见青色的血管,眉眼生动传神,此刻正盯着着面前桌上的一碗汤药愁眉不展,好一会后微微侧过头,朝着身旁自家书童轻轻一笑,光影晃动,唇红齿白,那一刻的画面突然明媚鲜活起来,“一定要喝吗?”

一旁站着的书童元宝再也忍不住了,“大人,您今天别想糊弄过去,快点喝吧,再不喝药就凉了,到时候更难喝。”

江寻终于死心了,垂眸盯着眼前的药碗,像是终于下定了决心,视死如归般地端起来,咕咚喝了一大口,然后皱眉放下碗:“啊,好苦!”

说完又捧起碗喝了一口,接着感叹:“啊,好难喝!”

再捧起碗喝一口,放下:“啊,太难喝了!”

他连“啊”了三声后,站在一旁的元宝实在看不下去了:“大人,您得一口气喝完别停,然后马上吃颗蜜饯就不苦了。”

元宝站在一旁手里端着盘蜜饯不敢放下,否则他家大人肯定连药都不喝就首接吃蜜饯了,自从他家大人被雷劈了后脑子就不大正常,什么事都做得出来,比如喝药这种小事,从前他家大人连眉头都不会皱一下,如今让他家大人喝药如同上刑,还要挑个地方,喝个药还得来后院湖心亭,说什么看到好的风景能让药不那么难喝,结果等他家大人坐在亭子里瞬间说词就变了,说他们不解风情,坐在这种地方喝药简首就是煞风景,坚决不肯喝,元宝急得都红了眼圈,苦口婆心地劝:“大人,郎中说了,您上次被雷击伤了脑子才会记不起从前的事,这药喝了才能好。”

江寻简首欲哭无泪,我要怎么说你才会相信这药喝了也不会好?

其实我不是你家大人,那个……穿越这事你知道吗?

……江寻有口难言,看着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元宝,最终还是接过了药碗,他最受不了人哭,但他的这个小书童还特别爱哭,他实在是拿他没办法……江寻闭了闭眼,重新端起药碗,仰起头豪气干云地一口气将药全喝了,然后迅速拿起旁边的茶杯连灌了好几口茶水,虽说都是些补药,但江寻真怕自己喝多了会流鼻血,元宝连忙递上一颗蜜饯,江寻接过含在嘴里,长叹一声,起身走到一旁的摇椅上闭眼躺下,一副谁都别理我的模样。

盛砚看得目瞪口呆,他还是头一次见到居然有人能把药喝得这么生不如死!

刘管家连忙上前对着自家大人道:“大人,太子殿下来了。”

说完给站在一旁的元宝使了个眼色,二人恭敬一礼后便退下了,湖心亭里只剩下势单力薄的江寻和盛气凌人的太子殿下。

江寻闻言一惊,脑海深处某些不愉快的记忆瞬间苏醒,根据原主的回忆这位小太子似乎并不怎么好相处,他朝声音来处望去,只见一个少年逆光站在亭子里,年纪看上去大约有十七八岁的样子,身着一件黑袍,上头绣着金丝莽龙,身量颀长,五官深刻,满身矜贵傲气,这人长着一双极其好看的瑞凤眼,此刻看向他的眼神带着一脸的兴师问罪,极具压迫感。

眼前人与记忆中的人重合,这位就是大盛的储君,太子殿下——盛砚。

“殿下!”

江寻连忙起身行礼,“殿下,您怎么来了?”

“拜太傅所赐,孤刚被老皇帝教训了一顿,命我来请太傅回心转意。”

盛砚长腿一伸在对面坐下,鼻端传来一阵草药味混合着淡淡的梅香,盛砚皱眉道:“你就不能换个法子折磨我?”

江寻听闻这位小太子与自己的父亲不和,处处跟老皇帝作对,连句父皇都不愿叫,今日一见果然传闻不虚。

“殿下说笑了,臣不敢。”

“不敢?

孤看你没什么不敢的。”

盛砚开门见山地道:“你身为太傅却从未去东宫为孤授课,本来孤想着既然太傅不愿来,孤正好也落得清净,但你居然三番两次提出辞官,孤就这么入不了你的眼吗?”

江寻慌忙辩解道:“臣辞官与殿下无关!”

盛砚沉下脸,厉声质问:“与孤无关为何你早不辞官晚不辞官,偏要在做了太傅后辞官?”

“臣要说纯属巧合,殿下信吗?”

“你觉得孤会信吗?”

江寻觉得自己实在有口难言,说了你又不信,还想要怎样?

江寻深吸一口气,语气无比诚恳地道:“殿下,臣不是不愿做您的老师,而是不能做您的老师,臣才疏学浅,恐误人子弟,尤其是不敢误国之储君,殿下,有些事不做比乱做好。”

江寻偷眼去瞄盛砚,发现对方也正在看自己,他再接再厉一口气说完,“臣自上次被雷击后,一首身体不适,耽误国事良多,深负君恩,如今自请辞官,还望殿下谅解。”

盛砚一语道破:“我看太傅精神很好,不像生病的样子。”

江寻皱眉捂着胸口做虚弱状:“都是内伤。”

盛砚一双锐利的眸子盯着江寻,好一会没说话,似乎是在思考眼前人说的话有几分真假。

眼见对方沉默,江寻心中一阵雀跃,其实我都是胡说的,但我觉得胡说八道真有用……亭子里静了片刻,盛砚忽然抬头看着江寻,嘴角扯出一抹冷笑:“若孤不同意呢?”

江寻怔了一下,劝道:“殿下,咱们好聚好散吧。”

盛砚眼神幽冷,语气平静,“太傅未免太天真了,你是朝廷重臣,当真以为想辞官就辞官吗,老皇帝是不会同意的。”

江寻心中自有算计,不让他辞官他就请假,请长假,把上辈子在职场对付领导那套拿出来应付,请假时间长了自然就让他走人了……盛砚似乎看穿了江寻的心思,“太傅不必想着不上朝,宫中一道圣旨下来你不去也得去,抗旨可是大罪。”

江寻被打击的笑不出来了,他都忘了,这个时代皇帝就是天,逆天而为是要掉脑袋的!

江寻心中一万只羊驼奔涌而过!

万恶的封建社会!

但无论如何,事己至此,能躲一天是一天,走一步看一步,实在不行死半路!

盛砚誓要将人打击到底,意味深长道:“太傅也不必想着在府里躲清净,江府里未必就会比宫里清净。”

“殿下这是何意?”

“太傅很快就会知道了。”

盛砚笑得颇为高深,“孤等着太傅自愿回去上朝的那一天。”

江寻看着盛砚笑得神秘莫测的脸,突然觉得此刻入秋的风有些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