盘扣藏锋：沪上绣娘传
第3章 布商解围，初遇景渊
三日后的清晨，法租界的雾还没散，绣庄的木门就被叩响了。
我握着刚绣完樱花纹的绷架，指尖的银线还没来得及收，门外那声带着日式腔调的“曼卿姑娘”，就让我心头一紧——松井果然准时来了。
我让阿珍去开门，自己快速将樱花纹旗袍叠好，放在柜台后的暗格旁，又把装着消痕粉的小盒塞进袖中。
松井走进来时，身上的西装沾着雾水，金丝眼镜后的眼睛扫过绣庄，最后落在我手中的针线笸箩上：“旗袍绣好了？”
“松井先生来得正好，刚绣完最后一朵樱花。”
我笑着将旗袍从暗格取出，展开在他面前。
月白缎面上，粉色樱花层层叠叠，针脚细密得看不见痕迹——为了不让他起疑，我特意用了最普通的平针绣，没敢用半分隐纹绣的手法。
松井却没看旗袍，反而伸手拿起笸箩里的一根银线：“曼卿姑娘用的丝线，倒是和景渊布行的很像。
我昨天去那里，掌柜说最近给你送过一批云锦线？”
他果然去查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面上却依旧平静：“是啊，景渊布行的陆老板是母亲旧识，他家丝线质量好，我一首从那里进货。
松井先生也去买布？”
“只是随便逛逛。”
他放下银线，目光又飘向墙角的布架，“听说你前几天，给一个姓张的太太送过旗袍？
她是做什么生意的？”
张婶是我们的联络员，松井问起她，显然是在追查情报线。
我端起桌上的茶杯递过去：“张婶就是普通人家的太太，喜欢我家的盘扣，常来定制旗袍。
松井先生怎么突然问起她？”
“没什么，只是觉得租界里的太太们，都喜欢曼卿姑娘的手艺。”
他接过茶杯，却没喝，反而放在布架旁的桌子上——那桌子下面，藏着母亲留下的情报交接暗格。
我攥紧袖中的绣刀，盯着他的动作，生怕他发现什么。
就在这时，绣庄的门被推开，一个穿着长衫的身影走了进来，手里提着个布包，正是景渊布行的陆景渊。
他看到松井，愣了一下，随即笑着走上前：“松井先生也在？
我是景渊布行的陆景渊，来给曼卿姑娘送她订的云锦线，这料子最近紧俏，我特意留了两匹。”
说着，他将布包放在柜台上，故意提高声音：“曼卿姑娘，你要的‘双宫云锦’，颜色和你上次绣的缠枝莲最配，用来做盘扣肯定好看。”
松井的目光立刻被布包吸引，伸手就要去碰：“这就是双宫云锦？
我在东京见过，确实是好料子。”
“松井先生眼光好。”
陆景渊挡住他的手，笑着说，“不过这料子是曼卿姑娘订的，她要用来给商会李太太绣旗袍，李太太急着要，我得赶紧让她验验。”
我立刻配合地打开布包，里面的云锦泛着柔和的光泽，确实是做盘扣的好料子。
松井看着云锦，又看了看我，眉头皱了皱，却没再说什么——陆景渊这一番话，既解释了我进货的原因，又提到了“李太太”这个真实存在的顾客，正好打消了他的疑虑。
“既然陆老板来了，我就不打扰曼卿姑娘验布了。”
松井拿起桌上的旗袍，“这旗袍我很满意，剩下的钱下次一起付。”
说着，他转身就走，出门时还回头看了一眼布架，才消失在雾里。
松井走后，我松了口气，对着陆景渊感激地说：“陆老板，多谢你及时赶来，刚才真是太危险了。”
“松井是特高课的人，疑心重，肯定还会来试探。”
陆景渊收起笑容，压低声音，“我刚才在布行听说，日军最近要在租界里严查‘违禁物资’，尤其是西药和纱布，你传递情报时一定要小心。”
我心里一紧：“您怎么知道我传递情报？”
“令堂生前，曾和我合作过多次。”
他从袖中掏出一张纸条，递给我，“这是昨天夜里，我们的人截获的消息，日军要在苏州河渡口增派岗哨，你若是有情报要送出去，得换条路线。”
我接过纸条，上面写着“渡口增岗，改道城东”，字迹和母亲生前传递的情报字迹很像。
原来母亲和陆景渊，都是抗日情报线上的人！
我看着纸条，又看了看陆景渊，心里突然有了底气——之前独自守着绣庄，总觉得孤单又害怕，现在知道有盟友，终于不再是一个人了。
“陆老板，我母亲牺牲前，教我用隐纹绣传递情报，把消息绣在盘扣里，用煤油灯侧光就能看见。”
我从暗格里取出之前绣的缠枝莲盘扣，“上次传递的‘城西仓库’情报，己经顺利交接了，只是现在渡口增岗，下次传递恐怕要改路线。”
陆景渊接过盘扣，用随身携带的火柴点燃，借着微弱的火光从侧面照射——“城西仓库，今夜寅时”的字迹清晰显现，他眼中闪过一丝赞许：“令堂的手艺，果然名不虚传。
隐纹绣安全隐蔽，是很好的传讯方式。
下次要改道城东，你可以把新路线绣在‘方形盘扣’里，我们的人看到方形盘扣，就知道是紧急改道的消息。”
他又从布包里拿出一小瓶苏木汁：“这是我按令堂的方子熬的，比普通苏木汁显色更隐蔽，你以后用这个绣情报，就算被人拿到盘扣，不仔细看也发现不了。”
我接过苏木汁，瓶身上还贴着母亲生前常用的“曼卿绣庄”标签，心里一阵温暖。
陆景渊又叮嘱我：“松井肯定还会再来，你下次见到他，尽量别提情报或物资的事，若是他追问，就说在忙旗袍订单。
我会让布行的伙计多来绣庄走动，帮你打掩护。”
送走陆景渊后，我将新的苏木汁收好，又把方形盘扣的样式画在纸上——以后传递紧急情报，就用这种盘扣。
阿珍看着我忙碌，小声问：“小姐，陆老板也是和我们一样，在帮着抗日吗？”
“嗯，”我摸了摸她的头，“以后陆老板来，你就像对待其他客人一样，不用紧张。
我们现在不是一个人了，有很多人在和我们一起努力，总有一天，会把日本人赶出中国。”
午后，我开始绣新的方形盘扣，用陆景渊给的苏木汁调了丝线，将“改道城东，明日午时”的消息绣进去——这是要传给下一个联络员的，通知他们下次交接改路线。
银线在指尖翻飞，盘扣的棱角渐渐清晰，我看着手中的盘扣，心里充满了希望。
傍晚时分，绣庄的门又被叩响了，我以为是松井又回来了，紧张地拿起袖中的绣刀，却没想到门外站着的是张婶。
她手里提着个蓝布包袱，走进来就压低声音：“曼卿姑娘，松井的人在跟踪我，我刚才看到他们在巷口徘徊，可能是在查绣庄。”
我心里一紧，立刻将刚绣好的方形盘扣藏进暗格，又用消痕粉擦了擦绣绷：“张婶，你先躲进里屋，我去应付他们。”
刚把张婶藏好，巷口就传来了脚步声，越来越近。
我深吸一口气，走到门口，看着渐渐走近的两个日军士兵，握紧了袖中的绣刀——这一次，有陆景渊的帮助，有新的苏木汁和方形盘扣，我一定能守住绣庄，守住这条情报线。
我握着刚绣完樱花纹的绷架，指尖的银线还没来得及收，门外那声带着日式腔调的“曼卿姑娘”，就让我心头一紧——松井果然准时来了。
我让阿珍去开门，自己快速将樱花纹旗袍叠好，放在柜台后的暗格旁，又把装着消痕粉的小盒塞进袖中。
松井走进来时，身上的西装沾着雾水，金丝眼镜后的眼睛扫过绣庄，最后落在我手中的针线笸箩上：“旗袍绣好了？”
“松井先生来得正好，刚绣完最后一朵樱花。”
我笑着将旗袍从暗格取出，展开在他面前。
月白缎面上，粉色樱花层层叠叠，针脚细密得看不见痕迹——为了不让他起疑，我特意用了最普通的平针绣，没敢用半分隐纹绣的手法。
松井却没看旗袍，反而伸手拿起笸箩里的一根银线：“曼卿姑娘用的丝线，倒是和景渊布行的很像。
我昨天去那里，掌柜说最近给你送过一批云锦线？”
他果然去查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面上却依旧平静：“是啊，景渊布行的陆老板是母亲旧识，他家丝线质量好，我一首从那里进货。
松井先生也去买布？”
“只是随便逛逛。”
他放下银线，目光又飘向墙角的布架，“听说你前几天，给一个姓张的太太送过旗袍？
她是做什么生意的？”
张婶是我们的联络员，松井问起她，显然是在追查情报线。
我端起桌上的茶杯递过去：“张婶就是普通人家的太太，喜欢我家的盘扣，常来定制旗袍。
松井先生怎么突然问起她？”
“没什么，只是觉得租界里的太太们，都喜欢曼卿姑娘的手艺。”
他接过茶杯，却没喝，反而放在布架旁的桌子上——那桌子下面，藏着母亲留下的情报交接暗格。
我攥紧袖中的绣刀，盯着他的动作，生怕他发现什么。
就在这时，绣庄的门被推开，一个穿着长衫的身影走了进来，手里提着个布包，正是景渊布行的陆景渊。
他看到松井，愣了一下，随即笑着走上前：“松井先生也在？
我是景渊布行的陆景渊，来给曼卿姑娘送她订的云锦线，这料子最近紧俏，我特意留了两匹。”
说着，他将布包放在柜台上，故意提高声音：“曼卿姑娘，你要的‘双宫云锦’，颜色和你上次绣的缠枝莲最配，用来做盘扣肯定好看。”
松井的目光立刻被布包吸引，伸手就要去碰：“这就是双宫云锦？
我在东京见过，确实是好料子。”
“松井先生眼光好。”
陆景渊挡住他的手，笑着说，“不过这料子是曼卿姑娘订的，她要用来给商会李太太绣旗袍，李太太急着要，我得赶紧让她验验。”
我立刻配合地打开布包，里面的云锦泛着柔和的光泽，确实是做盘扣的好料子。
松井看着云锦，又看了看我，眉头皱了皱，却没再说什么——陆景渊这一番话，既解释了我进货的原因，又提到了“李太太”这个真实存在的顾客，正好打消了他的疑虑。
“既然陆老板来了，我就不打扰曼卿姑娘验布了。”
松井拿起桌上的旗袍，“这旗袍我很满意，剩下的钱下次一起付。”
说着，他转身就走，出门时还回头看了一眼布架，才消失在雾里。
松井走后，我松了口气，对着陆景渊感激地说：“陆老板，多谢你及时赶来，刚才真是太危险了。”
“松井是特高课的人，疑心重，肯定还会来试探。”
陆景渊收起笑容，压低声音，“我刚才在布行听说，日军最近要在租界里严查‘违禁物资’，尤其是西药和纱布，你传递情报时一定要小心。”
我心里一紧：“您怎么知道我传递情报？”
“令堂生前，曾和我合作过多次。”
他从袖中掏出一张纸条，递给我，“这是昨天夜里，我们的人截获的消息，日军要在苏州河渡口增派岗哨，你若是有情报要送出去，得换条路线。”
我接过纸条，上面写着“渡口增岗，改道城东”，字迹和母亲生前传递的情报字迹很像。
原来母亲和陆景渊，都是抗日情报线上的人！
我看着纸条，又看了看陆景渊，心里突然有了底气——之前独自守着绣庄，总觉得孤单又害怕，现在知道有盟友，终于不再是一个人了。
“陆老板，我母亲牺牲前，教我用隐纹绣传递情报，把消息绣在盘扣里，用煤油灯侧光就能看见。”
我从暗格里取出之前绣的缠枝莲盘扣，“上次传递的‘城西仓库’情报，己经顺利交接了，只是现在渡口增岗，下次传递恐怕要改路线。”
陆景渊接过盘扣，用随身携带的火柴点燃，借着微弱的火光从侧面照射——“城西仓库，今夜寅时”的字迹清晰显现，他眼中闪过一丝赞许：“令堂的手艺，果然名不虚传。
隐纹绣安全隐蔽，是很好的传讯方式。
下次要改道城东，你可以把新路线绣在‘方形盘扣’里，我们的人看到方形盘扣，就知道是紧急改道的消息。”
他又从布包里拿出一小瓶苏木汁：“这是我按令堂的方子熬的，比普通苏木汁显色更隐蔽，你以后用这个绣情报，就算被人拿到盘扣，不仔细看也发现不了。”
我接过苏木汁，瓶身上还贴着母亲生前常用的“曼卿绣庄”标签，心里一阵温暖。
陆景渊又叮嘱我：“松井肯定还会再来，你下次见到他，尽量别提情报或物资的事，若是他追问，就说在忙旗袍订单。
我会让布行的伙计多来绣庄走动，帮你打掩护。”
送走陆景渊后，我将新的苏木汁收好，又把方形盘扣的样式画在纸上——以后传递紧急情报，就用这种盘扣。
阿珍看着我忙碌，小声问：“小姐，陆老板也是和我们一样，在帮着抗日吗？”
“嗯，”我摸了摸她的头，“以后陆老板来，你就像对待其他客人一样，不用紧张。
我们现在不是一个人了，有很多人在和我们一起努力，总有一天，会把日本人赶出中国。”
午后，我开始绣新的方形盘扣，用陆景渊给的苏木汁调了丝线，将“改道城东，明日午时”的消息绣进去——这是要传给下一个联络员的，通知他们下次交接改路线。
银线在指尖翻飞，盘扣的棱角渐渐清晰，我看着手中的盘扣，心里充满了希望。
傍晚时分，绣庄的门又被叩响了，我以为是松井又回来了，紧张地拿起袖中的绣刀，却没想到门外站着的是张婶。
她手里提着个蓝布包袱，走进来就压低声音：“曼卿姑娘，松井的人在跟踪我，我刚才看到他们在巷口徘徊，可能是在查绣庄。”
我心里一紧，立刻将刚绣好的方形盘扣藏进暗格，又用消痕粉擦了擦绣绷：“张婶，你先躲进里屋，我去应付他们。”
刚把张婶藏好，巷口就传来了脚步声，越来越近。
我深吸一口气，走到门口，看着渐渐走近的两个日军士兵，握紧了袖中的绣刀——这一次，有陆景渊的帮助，有新的苏木汁和方形盘扣，我一定能守住绣庄，守住这条情报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