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片段
(1983年冬,青松公寓402室)陈伯的剪刀悬在半空,一缕猩红的丝线正从布料裂缝中渗出。现代言情《蚀窗者》是大神“刘招”的代表作,陆眠陈伯是书中的主角。精彩章节概述:(1983年冬,青松公寓402室)陈伯的剪刀悬在半空,一缕猩红的丝线正从布料裂缝中渗出。他皱了皱眉,摘下老花镜揉了揉鼻梁。最近总有些怪事——缝纫机的线轴会在午夜莫名空转,裁衣用的白蜡融化成眼球状的胶体,而此刻,他分明记得这块墨绿缎子上没有绣过任何红色花纹。“老了,眼花了……”他嘟囔着去够窗边的搪瓷茶杯,指尖却猝然僵住。窗外的雨声消失了。不是渐渐停歇,而是像有人突然按下了静止键。陈伯的太阳穴突突首跳...
他皱了皱眉,摘下老花镜揉了揉鼻梁。
最近总有些怪事——缝纫机的线轴会在午夜莫名空转,裁衣用的白蜡融化成眼球状的胶体,而此刻,他分明记得这块墨绿缎子上没有绣过任何红色花纹。
“老了,眼花了……”他嘟囔着去够窗边的搪瓷茶杯,指尖却猝然僵住。
窗外的雨声消失了。
不是渐渐停歇,而是像有人突然按下了静止键。
陈伯的太阳穴突突首跳,他盯着玻璃上那团不均匀的雾气,喉结滚动了一下。
水珠正沿着窗棂缓缓爬行。
不是滑落,是爬行——仿佛有无数透明的蜗牛在玻璃内侧蠕动,留下一道道蜿蜒的黏痕。
雾气在窗中央聚拢,凝成模糊的五官:霜花结成的眉毛,冰晶拼凑的瞳孔,嘴角被水渍撕开一道裂口。
“哪家的崽子作死!”
陈伯猛地推开窗,寒风卷着雨丝抽在他脸上。
街道空无一人,只有路灯在雨幕中晕成昏黄的光团。
他伸手去摸玻璃内侧,却触到一层油脂般的胶质。
那团人脸状的雾气在他指尖下收缩,突然咧开嘴——没有声音,但陈伯的耳膜仿佛被针扎了一下。
第二夜,雾斑扩散到了整扇窗。
陈伯用裁布料的木尺敲了敲玻璃,闷响中混进一丝脆弱的碎裂声。
他掀开工具箱,取出给戏班子补盔甲用的铆钉,将木板一块块钉死在窗框上。
钉到第七块时,他听见自己的呼吸声里混进了另一种节奏。
呼哧,呼哧。
像是有人隔着木板在嗅闻。
第西夜,啃噬声从墙壁深处传来。
陈伯蜷缩在藤椅里,脚边堆满空酒瓶。
钉死的木板缝隙中渗出青黑色黏液,滴在地板上腐蚀出蜂窝状的孔洞。
他尝试用熨斗去烫,黏液却骤然缩回,转而从天花板降下蛛网般的丝状物。
凌晨三点,他抓起电话疯狂拨打儿子的号码,听筒里只有黏稠的吞咽声。
“滚!
滚出去!”
他抡起板凳砸向木板,裂缝中突然伸出一截苍白的手指——指尖生着虫蛀般的孔洞,正滴滴答答落下混着玻璃渣的血。
第六夜,他认出了那张脸。
木板己被侵蚀成半透明的薄膜,窗外不再是街道,而是一片混沌的灰雾。
雾中浮着一张肿胀的人脸,眼皮被粗线缝死,嘴角却挂着陈伯妻子临终前的微笑。
那是他亲手为亡妻缝殓衣时,在她冻僵的脸上抚平的弧度。
“阿香……”陈伯的指甲抠进窗台,裂缝中迸出的玻璃碎片扎进掌心。
人脸贴上了薄膜,缝合线一根根崩断,露出黑洞洞的眼窝。
它开始哼歌。
是妻子下葬时,儿子捧着的旧收音机里飘出的粤曲《帝女花》。
第七夜,青松公寓弥漫着槐花香。
晨练的赵姨在402室门口停下,一滩黄水正从门缝下渗出,裹着几片带血丝的指甲盖。
警察破门后,在场的人全吐了——窗户连同半面墙消失了,断面像被巨兽啃噬过的奶酪,边缘挂着一簇簇玻璃纤维,如同僵死的蛆虫。
陈伯的假牙落在墙角,咬着一块碎木片,上面歪斜地刻着:“别让它饿”而真正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地板——数不清的脚印从窗边延伸到屋内,每一个都是左脚的凹痕,脚趾位置长着细密的齿印。
三天后,住在301室的电工在醉酒后声称,那晚他看见402的窗户在跳舞。
“玻璃扭成麻花,窗框像蛇一样盘在天花板上……”他哆嗦着比划,手中的二锅头洒在报纸上,正好浸透那则《独居老人离奇失踪》的新闻标题,“最后整扇窗咔嚓一下,把自己吃进了墙里。”
没人注意到,当晚的值班民警在笔录本上多写了一段:“封现场时,证物袋里的玻璃渣突然划破塑胶袋,在勘查灯下拼出个‘餓’字。
但十分钟后,那些碎片融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