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江中学的第365次日落
第4章 潮声与刮刀
刮刀在画布上发出刺耳的刮擦声，像指甲划过生锈的铁锚。
夏栀手腕发僵，沾着颜料的手指痉挛般蜷缩，将钴蓝色挤压成扭曲的色块。
江屿白的手掌仍覆在她手背上，体温透过布料灼烧着皮肤，仿佛要将他独有的炽热与癫狂注入她的血脉。
窗外的雨势愈发猛烈，雨点砸在铁皮屋顶上，与画笔摩挲声交织成躁动的鼓点，震得画室的玻璃窗嗡嗡作响。
"放松。
"他突然将她的手狠狠按向画布，飞溅的颜料在两人袖口绽开妖冶的蓝花，"刮刀不是手术刀，要带着气劲。
"少年的声音裹着松节油气息喷洒在她耳后，尾音像被撕裂的画纸般毛糙。
夏栀的睫毛剧烈颤动，瞥见调色盘里被搅成泥浆的紫色颜料——那是她偷偷混进钴蓝中的群青，此刻正顺着画布边缘蜿蜒成诡异的溪流，如同她心底难以言说的倔强。
画架后的阴影处突然传来重物倒地的声响，夏栀吓得猛然转身，帆布鞋在泼洒的颜料里打滑。
却见江屿白早将画笔甩进洗笔筒，浑浊的靛蓝水花溅上他苍白的脖颈，像道新鲜的伤口。
"去窗边。
"他扯下防尘布盖住未完成的画作，动作粗暴得近乎摧毁，露出少年藏在布下的秘密：十几张素描纸层层叠叠，每张都画着不同角度的夏栀——仰头看校牌时脖颈的弧度、课堂上托腮的侧影，甚至今早撞翻画具时惊慌的眼神，连她发间雏菊发卡的纹路都被铅笔反复描摹。
夏栀的指尖抚过某张速写边缘，那里用铅笔写着极小的日期"9.1"，字迹被橡皮擦得发毛。
江屿白突然抓住她的手腕，金属船锚书签从她袖口滑落，在地板上撞出清脆的声响，惊得墙角的颜料管都在震颤。
"别看。
"他声音沙哑得可怕，另一只手却下意识将她往窗边推，掌心的温度烫得惊人，"数到二十，雨就会小些。
"少年耳尖通红，脖颈处的疤痕随着急促的呼吸起伏，像条即将挣脱枷锁的银蛇。
暴雨拍打着玻璃，将临江大桥的轮廓冲刷成模糊的墨色。
夏栀数到十七时，听见身后传来画架挪动的吱呀声。
她转身望去，只见江屿白正将那张陶罐速写贴在墙上，用图钉粗暴地按进墙面，纸张边缘被钉出撕裂的缺口。
"留着当反面教材。
"他的声音带着破罐破摔的狠劲，耳尖通红的模样却像被撞破心事的幼兽。
脖颈处的疤痕在台灯下泛着水光，不知是雨水还是汗水，在苍白的皮肤上蜿蜒成河。
突然，整栋楼陷入黑暗。
雷声轰鸣中，夏栀被人猛地拽进怀里，江屿白的卫衣布料蹭过她发烫的脸颊，带着潮湿的画室气息。
"跳闸了。
"他的呼吸喷在她头顶，怀中掏出的手机屏幕亮起，幽蓝的冷光里，少年耳后未干的橘色颜料像滴入墨池的夕阳，晕染出惊心动魄的美。
夏栀能清晰感受到他剧烈的心跳，隔着薄薄的布料，像鼓点般撞击着她的肋骨。
应急灯亮起的瞬间，夏栀瞥见墙角的画架——被掀开的防尘布下，那张临摹稿不知何时被添上了新的笔触。
原本扭曲的大桥漩涡中心，浮现出个小小的白色身影，发间别着雏菊发卡，在暴雨中扬起被风吹散的裙摆。
画中女孩的眼神倔强而明亮，仿佛要穿透画布，与现实中的她遥遥相望。
"明天下午五点。
"江屿白松开她时，指尖勾走了她发间沾着的颜料，动作轻柔得不可思议，"穿防水的鞋子，江边的礁石会吃人。
"他弯腰捡起船锚书签，金属锚尖划过掌心留下红痕，血珠渗出来，滴落在画室地板上，晕开小小的蓝花，"迟到的话...就把你的速写贴满整个美术社。
"雨声渐歇，夏栀抱着速写本跑出教学楼。
月光穿透云层，在积水里碎成万千银鳞。
她摸向口袋里重新别好的船锚书签，突然想起父亲画册扉页的话："所有未完成的画，都是等待涨潮的船。
"而此刻，江屿白画室的灯光重新亮起，某个身影正在窗边展开巨大的画布，颜料盘里的钴蓝色，比江水还要深邃，仿佛要将整个世界的秘密都揉进色彩里。
夏栀手腕发僵，沾着颜料的手指痉挛般蜷缩，将钴蓝色挤压成扭曲的色块。
江屿白的手掌仍覆在她手背上，体温透过布料灼烧着皮肤，仿佛要将他独有的炽热与癫狂注入她的血脉。
窗外的雨势愈发猛烈，雨点砸在铁皮屋顶上，与画笔摩挲声交织成躁动的鼓点，震得画室的玻璃窗嗡嗡作响。
"放松。
"他突然将她的手狠狠按向画布，飞溅的颜料在两人袖口绽开妖冶的蓝花，"刮刀不是手术刀，要带着气劲。
"少年的声音裹着松节油气息喷洒在她耳后，尾音像被撕裂的画纸般毛糙。
夏栀的睫毛剧烈颤动，瞥见调色盘里被搅成泥浆的紫色颜料——那是她偷偷混进钴蓝中的群青，此刻正顺着画布边缘蜿蜒成诡异的溪流，如同她心底难以言说的倔强。
画架后的阴影处突然传来重物倒地的声响，夏栀吓得猛然转身，帆布鞋在泼洒的颜料里打滑。
却见江屿白早将画笔甩进洗笔筒，浑浊的靛蓝水花溅上他苍白的脖颈，像道新鲜的伤口。
"去窗边。
"他扯下防尘布盖住未完成的画作，动作粗暴得近乎摧毁，露出少年藏在布下的秘密：十几张素描纸层层叠叠，每张都画着不同角度的夏栀——仰头看校牌时脖颈的弧度、课堂上托腮的侧影，甚至今早撞翻画具时惊慌的眼神，连她发间雏菊发卡的纹路都被铅笔反复描摹。
夏栀的指尖抚过某张速写边缘，那里用铅笔写着极小的日期"9.1"，字迹被橡皮擦得发毛。
江屿白突然抓住她的手腕，金属船锚书签从她袖口滑落，在地板上撞出清脆的声响，惊得墙角的颜料管都在震颤。
"别看。
"他声音沙哑得可怕，另一只手却下意识将她往窗边推，掌心的温度烫得惊人，"数到二十，雨就会小些。
"少年耳尖通红，脖颈处的疤痕随着急促的呼吸起伏，像条即将挣脱枷锁的银蛇。
暴雨拍打着玻璃，将临江大桥的轮廓冲刷成模糊的墨色。
夏栀数到十七时，听见身后传来画架挪动的吱呀声。
她转身望去，只见江屿白正将那张陶罐速写贴在墙上，用图钉粗暴地按进墙面，纸张边缘被钉出撕裂的缺口。
"留着当反面教材。
"他的声音带着破罐破摔的狠劲，耳尖通红的模样却像被撞破心事的幼兽。
脖颈处的疤痕在台灯下泛着水光，不知是雨水还是汗水，在苍白的皮肤上蜿蜒成河。
突然，整栋楼陷入黑暗。
雷声轰鸣中，夏栀被人猛地拽进怀里，江屿白的卫衣布料蹭过她发烫的脸颊，带着潮湿的画室气息。
"跳闸了。
"他的呼吸喷在她头顶，怀中掏出的手机屏幕亮起，幽蓝的冷光里，少年耳后未干的橘色颜料像滴入墨池的夕阳，晕染出惊心动魄的美。
夏栀能清晰感受到他剧烈的心跳，隔着薄薄的布料，像鼓点般撞击着她的肋骨。
应急灯亮起的瞬间，夏栀瞥见墙角的画架——被掀开的防尘布下，那张临摹稿不知何时被添上了新的笔触。
原本扭曲的大桥漩涡中心，浮现出个小小的白色身影，发间别着雏菊发卡，在暴雨中扬起被风吹散的裙摆。
画中女孩的眼神倔强而明亮，仿佛要穿透画布，与现实中的她遥遥相望。
"明天下午五点。
"江屿白松开她时，指尖勾走了她发间沾着的颜料，动作轻柔得不可思议，"穿防水的鞋子，江边的礁石会吃人。
"他弯腰捡起船锚书签，金属锚尖划过掌心留下红痕，血珠渗出来，滴落在画室地板上，晕开小小的蓝花，"迟到的话...就把你的速写贴满整个美术社。
"雨声渐歇，夏栀抱着速写本跑出教学楼。
月光穿透云层，在积水里碎成万千银鳞。
她摸向口袋里重新别好的船锚书签，突然想起父亲画册扉页的话："所有未完成的画，都是等待涨潮的船。
"而此刻，江屿白画室的灯光重新亮起，某个身影正在窗边展开巨大的画布，颜料盘里的钴蓝色，比江水还要深邃，仿佛要将整个世界的秘密都揉进色彩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