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江中学的第365次日落
第5章 碎浪与速写本
暮色将临江大桥染成青灰色时，夏栀踩着潮湿的礁石抵达江边。
咸腥的风卷着细沙扑在脸上，像无数细小的画笔在皮肤上游走。
她看见江屿白背对着潮水支画架，白色校服被吹得猎猎作响，书包上的船锚挂坠在浪声里叮当作响，每一声都敲在她加速的心跳上。
少年回头的瞬间，耳后的橘色颜料还未洗净，在夕阳下像块凝固的琥珀，又像是被遗落的晚霞碎片。
"迟到七分钟。
"他将速写本甩进夏栀怀里，纸张边缘沾着斑驳的褐色颜料，像是干涸的血迹。
"去画那艘搁浅的渔船。
"江屿白下巴微抬，指节关节因为握笔太久泛着青白。
夏栀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锈迹斑斑的船体斜插在滩涂，破碎的帆布在风中摇晃，像是某种悲壮的隐喻——就像她偷偷藏在书包夹层里，父亲未完成的《江潮》草图。
礁石缝隙里渗出的海水浸湿了夏栀的帆布鞋，冰凉的触感顺着脚踝往上爬。
她蹲下身时，瞥见江屿白的调色盘——钴蓝与赭石激烈碰撞，中间却突兀地挤了坨淡紫色颜料，正是她昨夜混进钴蓝的群青。
"这是......"她刚开口，少年己经用刮刀狠狠刮过画布，浪花的白色颜料溅在她手背，凉得刺骨，像被扔进了初冬的江水。
"别问。
"江屿白的声音混着涨潮的轰鸣，带着不容置疑的沙哑。
他的画笔在画布上拖出粗犷的弧线，颜料飞溅在两人之间的空气里，在夕阳下折射出细碎的虹光。
夏栀咬着下唇低头，铅笔尖却悬在纸面迟迟未落。
她想起昨夜画室里那些藏在防尘布下的速写，想起少年掌心按在她手背上时灼热的温度，此刻海风却将那些记忆吹得支离破碎。
突然，一阵强风掀翻画架，帆布在半空展开如白色的帆。
江屿白扑过去按住被吹走的画布，膝盖重重磕在礁石上，闷哼声被浪涛吞没。
夏栀冲过去帮忙，却在扶住画架的刹那愣住——未完成的画作里，翻涌的浪尖上漂浮着个银色船锚，而画纸右下角，用铅笔匆匆勾勒出个扎马尾的侧影。
那道轮廓线歪歪扭扭，却倔强地朝着浪头的方向延伸。
"别看！
"江屿白的声音带着明显的慌乱，他伸手抢夺画纸，指缝里还沾着未干的颜料。
两人的指尖同时触到粗糙的纸面，夏栀感觉有什么尖锐的东西划过掌心，低头看见船锚书签的金属链条缠住了她的手指，而江屿白掌心的伤口正在渗血，鲜红的血珠滴在她手背，与浪花的白色颜料混在一起，晕开成诡异的粉色，像极了他画里那些被夕阳染红的浪。
潮水越涨越高，远处传来渡轮悠长的汽笛声，惊起一群白鹭掠过江面。
江屿白突然扯下校服外套裹住画具，布料扫过夏栀脸颊时，她闻到淡淡的海盐味，混着松节油的苦涩。
"涨潮了。
"少年的声音有些沙哑，喉结滚动着吞下未说完的话。
他背起画架转身，却又停住脚步，夕阳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几乎要与滩涂上的渔船重叠："明天...带创可贴。
"夏栀望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暮色中，潮水己经漫到脚边。
低头发现速写本不知何时被海水浸湿，空白的纸页上，晕开的水渍勾勒出船锚的形状，而远处的江面，最后一抹夕阳正沉入浪底，像枚被海水吞没的硬币。
礁石缝隙里，她遗落的雏菊发卡随着潮水起起落落，花瓣被浪花拍打得支离破碎，渐渐被推向更深的海域，如同她与江屿白之间那些未说出口的心事，在涨潮的轰鸣声里，沉入不可知的黑暗。
咸腥的风卷着细沙扑在脸上，像无数细小的画笔在皮肤上游走。
她看见江屿白背对着潮水支画架，白色校服被吹得猎猎作响，书包上的船锚挂坠在浪声里叮当作响，每一声都敲在她加速的心跳上。
少年回头的瞬间，耳后的橘色颜料还未洗净，在夕阳下像块凝固的琥珀，又像是被遗落的晚霞碎片。
"迟到七分钟。
"他将速写本甩进夏栀怀里，纸张边缘沾着斑驳的褐色颜料，像是干涸的血迹。
"去画那艘搁浅的渔船。
"江屿白下巴微抬，指节关节因为握笔太久泛着青白。
夏栀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锈迹斑斑的船体斜插在滩涂，破碎的帆布在风中摇晃，像是某种悲壮的隐喻——就像她偷偷藏在书包夹层里，父亲未完成的《江潮》草图。
礁石缝隙里渗出的海水浸湿了夏栀的帆布鞋，冰凉的触感顺着脚踝往上爬。
她蹲下身时，瞥见江屿白的调色盘——钴蓝与赭石激烈碰撞，中间却突兀地挤了坨淡紫色颜料，正是她昨夜混进钴蓝的群青。
"这是......"她刚开口，少年己经用刮刀狠狠刮过画布，浪花的白色颜料溅在她手背，凉得刺骨，像被扔进了初冬的江水。
"别问。
"江屿白的声音混着涨潮的轰鸣，带着不容置疑的沙哑。
他的画笔在画布上拖出粗犷的弧线，颜料飞溅在两人之间的空气里，在夕阳下折射出细碎的虹光。
夏栀咬着下唇低头，铅笔尖却悬在纸面迟迟未落。
她想起昨夜画室里那些藏在防尘布下的速写，想起少年掌心按在她手背上时灼热的温度，此刻海风却将那些记忆吹得支离破碎。
突然，一阵强风掀翻画架，帆布在半空展开如白色的帆。
江屿白扑过去按住被吹走的画布，膝盖重重磕在礁石上，闷哼声被浪涛吞没。
夏栀冲过去帮忙，却在扶住画架的刹那愣住——未完成的画作里，翻涌的浪尖上漂浮着个银色船锚，而画纸右下角，用铅笔匆匆勾勒出个扎马尾的侧影。
那道轮廓线歪歪扭扭，却倔强地朝着浪头的方向延伸。
"别看！
"江屿白的声音带着明显的慌乱，他伸手抢夺画纸，指缝里还沾着未干的颜料。
两人的指尖同时触到粗糙的纸面，夏栀感觉有什么尖锐的东西划过掌心，低头看见船锚书签的金属链条缠住了她的手指，而江屿白掌心的伤口正在渗血，鲜红的血珠滴在她手背，与浪花的白色颜料混在一起，晕开成诡异的粉色，像极了他画里那些被夕阳染红的浪。
潮水越涨越高，远处传来渡轮悠长的汽笛声，惊起一群白鹭掠过江面。
江屿白突然扯下校服外套裹住画具，布料扫过夏栀脸颊时，她闻到淡淡的海盐味，混着松节油的苦涩。
"涨潮了。
"少年的声音有些沙哑，喉结滚动着吞下未说完的话。
他背起画架转身，却又停住脚步，夕阳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几乎要与滩涂上的渔船重叠："明天...带创可贴。
"夏栀望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暮色中，潮水己经漫到脚边。
低头发现速写本不知何时被海水浸湿，空白的纸页上，晕开的水渍勾勒出船锚的形状，而远处的江面，最后一抹夕阳正沉入浪底，像枚被海水吞没的硬币。
礁石缝隙里，她遗落的雏菊发卡随着潮水起起落落，花瓣被浪花拍打得支离破碎，渐渐被推向更深的海域，如同她与江屿白之间那些未说出口的心事，在涨潮的轰鸣声里，沉入不可知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