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火尽处是春山
第2章 暗涌
深秋的香港，暮色中的大剧院亮起琥珀色壁灯。
林红坐在二楼包厢，深灰色羊绒大衣随意搭在椅背。
台上粤剧《帝女花》正唱到《香夭》，花旦戴着点翠头面，水袖轻扬间掠过雕花栏杆，唱腔里浸着化不开的哀婉："落花满天蔽月光，借一杯附荐凤台上。
"杜家丰的食指突然叩响鎏金围栏。
林红端起青瓷茶盏，余光瞥见楼下第三排戴鸭舌帽的男人正在调整坐姿，右手始终插在鼓胀的夹克口袋。
台上铜钹骤响的刹那，男人猛然起身，撕裂的报纸里露出黑黝黝的枪管。
"砰！
"子弹擦过林红的发髻钉入包厢立柱，木屑簌簌落在她挽起的发髻间。
杜家丰纵身跃过围栏，黑色风衣在追光灯里划出利落的弧线。
花旦的唱词仍在继续："惜分飞，泣血泪，魂断香销..."戏台两侧的乐师们抱着乐器蜷缩在幕布后，二胡琴弦在混乱中断裂的颤音格外刺耳。
"留活口。
"林红的声音混在观众尖叫中。
她看着杜家丰手刀劈在第二个枪手的颈动脉，忽然注意到后台猩红帘幕的异动——第三个杀手握着伯莱塔手枪闪出，枪口还冒着硝烟。
茶盏掷出的瞬间，沉香灰在半空腾起雾障。
杀手本能偏头的刹那，杜家丰甩出的钢笔刺穿他持枪的手腕。
林红解开大衣纽扣，银灰色西装三件套的缎面在灯光下泛起冷光，细跟皮鞋踏过满地戏单时，顺手抄起消防斧劈断悬吊灯箱的铁链。
三百斤重的灯箱轰然坠落，将楼梯口堵得严实。
冲在最前的杀手被飞溅的玻璃划伤面颊，刚要举枪便被杜家丰拧住手腕。
骨头错位的脆响让林红皱了皱眉，她抬脚踢飞另一人手中的霰弹枪，枪管撞在包铜立柱上迸出火星。
"当心！
"杜家丰的警告被子弹撕裂。
林红旋身后仰，子弹擦过西装翻领钉入墙面。
最后一个杀手己逼近三步之内，她闻到对方身上混杂着鱼腥与硝烟的气味，胸前的钻石胸针在剧烈动作中折射出冷光。
千钧一发之际，林红扯断珍珠项链扬手撒出。
圆润的南洋珠在灯光下形成炫目光晕，杀手本能闭眼的刹那，她抄起消防斧木柄猛击其太阳穴。
"查子弹编号。
"林红将散落的珍珠拾进手帕，细跟皮鞋的金属扣在满地碎玻璃上踏出清响。
未等杜家丰应答，戏院后门突然传来引擎轰鸣。
她反手将家丰推向承重柱后，改装面包车撞碎玻璃冲入大厅。
车顶天窗探出的霰弹枪管尚未调转方向，消防斧己劈中方向盘。
失控的车辆撞上戏台立柱，油箱破裂的汽油味瞬间弥漫。
"闭气。
"林红扯下幕布裹住口鼻，点燃的火柴在空中划出橘色弧线。
烈焰腾起的刹那，她带着杜家丰退入安全通道，热浪仅掀起她一丝不苟的发髻。
三日后深夜，林氏大厦顶层的百叶窗漏进零星光点。
杜家丰将弹道分析报告放在红木办公桌上："黑龙帮用的是黑市流通的捷克CZ75，混着两枚雷明顿霰弹。
"他顿了顿，"编号被酸液腐蚀过。
"林红正在把玩一柄古董拆信刀。
鎏金刀柄上的孔雀石映着窗外霓虹，突然被她反手钉入越南地图。
"上个月三合兴从海防港进了批军火。
"刀尖正扎在红河三角洲的位置，"王天衡倒是会借刀杀人。
"鎏金拆信刀在越南地图上投下细长阴影。
"三合兴上周有批货从海防港出发，让海关扣下他们的集装箱。
"暴雨突至时，观塘码头3号仓库亮起昏黄的装卸灯。
二十个帮众正在搬运麻袋，领头的光头用匕首划开包装，雪白粉末混着雨水糊了满脸。
"妈的！
是面粉！
"怒吼声未落，伪装成工人的林氏精锐己从集装箱顶跃下。
杜家丰扣住光头男人的咽喉时，听见远处传来渔船引擎声。
王天衡的杀手刚跳上岸，就被埋伏的飞虎队按进浑浊的海水里。
林红撑着黑伞出现在码头尽头，伞骨上滚落的雨珠串成水晶帘幕，映着她大理石般冷峻的面容。
"林小姐高抬贵手！
"王天衡在货舱里倒退着，皮鞋踩在浸水的货单上打滑。
林红用拆信刀挑起他颤抖的下巴，刀尖顺着西装领带滑到左胸口袋："三合兴的船运单据，够你在赤柱蹲二十年。
"卫星电话的震动突然打破死寂。
林红看着屏幕上闪烁的乱码，刀尖在王天衡心口处顿了顿。
货轮在暴雨中剧烈摇晃，电话那头传来电流干扰的杂音，却让她太阳穴突突作痛——这是每次重大决策前的生理反应。
"滚去菲律宾。
"她突然收刀入鞘，翡翠手镯在腕间轻轻碰撞。
王天衡连滚带爬冲向救生艇时，没注意林红握着电话的手指关节己然发白。
那串翡翠是去年拍卖会所得，与她办公室里收藏的十二把古董拆信刀一样，不过是震慑对手的道具。
黎明前的维港泛起铁灰色。
杜家丰将车停在浅水湾别墅前，后视镜里映出林红批阅文件的身影。
雨水顺着伞骨滴在青石台阶上，在晨曦中折射出细碎银光。
"通知周云，九点召开战略会议。
"林红合上文件夹，钻石袖扣在晨光中闪过冷芒。
维多利亚港的航标灯渐次熄灭，第一缕阳光穿透云层，将林氏集团的玻璃幕墙染成淡金色。
杜家丰低声应诺，瞥见文件页脚沾染的朱砂印泥。
这个颜色总让他想起七年前的火并现场，彼时林红也是这样从容地站在血泊里，用沾着印泥的指尖在对方签下的归降书上按下手印。
二十年风云变幻，唯有她立在权力漩涡中心的姿态从未改变。
林红坐在二楼包厢，深灰色羊绒大衣随意搭在椅背。
台上粤剧《帝女花》正唱到《香夭》，花旦戴着点翠头面，水袖轻扬间掠过雕花栏杆，唱腔里浸着化不开的哀婉："落花满天蔽月光，借一杯附荐凤台上。
"杜家丰的食指突然叩响鎏金围栏。
林红端起青瓷茶盏，余光瞥见楼下第三排戴鸭舌帽的男人正在调整坐姿，右手始终插在鼓胀的夹克口袋。
台上铜钹骤响的刹那，男人猛然起身，撕裂的报纸里露出黑黝黝的枪管。
"砰！
"子弹擦过林红的发髻钉入包厢立柱，木屑簌簌落在她挽起的发髻间。
杜家丰纵身跃过围栏，黑色风衣在追光灯里划出利落的弧线。
花旦的唱词仍在继续："惜分飞，泣血泪，魂断香销..."戏台两侧的乐师们抱着乐器蜷缩在幕布后，二胡琴弦在混乱中断裂的颤音格外刺耳。
"留活口。
"林红的声音混在观众尖叫中。
她看着杜家丰手刀劈在第二个枪手的颈动脉，忽然注意到后台猩红帘幕的异动——第三个杀手握着伯莱塔手枪闪出，枪口还冒着硝烟。
茶盏掷出的瞬间，沉香灰在半空腾起雾障。
杀手本能偏头的刹那，杜家丰甩出的钢笔刺穿他持枪的手腕。
林红解开大衣纽扣，银灰色西装三件套的缎面在灯光下泛起冷光，细跟皮鞋踏过满地戏单时，顺手抄起消防斧劈断悬吊灯箱的铁链。
三百斤重的灯箱轰然坠落，将楼梯口堵得严实。
冲在最前的杀手被飞溅的玻璃划伤面颊，刚要举枪便被杜家丰拧住手腕。
骨头错位的脆响让林红皱了皱眉，她抬脚踢飞另一人手中的霰弹枪，枪管撞在包铜立柱上迸出火星。
"当心！
"杜家丰的警告被子弹撕裂。
林红旋身后仰，子弹擦过西装翻领钉入墙面。
最后一个杀手己逼近三步之内，她闻到对方身上混杂着鱼腥与硝烟的气味，胸前的钻石胸针在剧烈动作中折射出冷光。
千钧一发之际，林红扯断珍珠项链扬手撒出。
圆润的南洋珠在灯光下形成炫目光晕，杀手本能闭眼的刹那，她抄起消防斧木柄猛击其太阳穴。
"查子弹编号。
"林红将散落的珍珠拾进手帕，细跟皮鞋的金属扣在满地碎玻璃上踏出清响。
未等杜家丰应答，戏院后门突然传来引擎轰鸣。
她反手将家丰推向承重柱后，改装面包车撞碎玻璃冲入大厅。
车顶天窗探出的霰弹枪管尚未调转方向，消防斧己劈中方向盘。
失控的车辆撞上戏台立柱，油箱破裂的汽油味瞬间弥漫。
"闭气。
"林红扯下幕布裹住口鼻，点燃的火柴在空中划出橘色弧线。
烈焰腾起的刹那，她带着杜家丰退入安全通道，热浪仅掀起她一丝不苟的发髻。
三日后深夜，林氏大厦顶层的百叶窗漏进零星光点。
杜家丰将弹道分析报告放在红木办公桌上："黑龙帮用的是黑市流通的捷克CZ75，混着两枚雷明顿霰弹。
"他顿了顿，"编号被酸液腐蚀过。
"林红正在把玩一柄古董拆信刀。
鎏金刀柄上的孔雀石映着窗外霓虹，突然被她反手钉入越南地图。
"上个月三合兴从海防港进了批军火。
"刀尖正扎在红河三角洲的位置，"王天衡倒是会借刀杀人。
"鎏金拆信刀在越南地图上投下细长阴影。
"三合兴上周有批货从海防港出发，让海关扣下他们的集装箱。
"暴雨突至时，观塘码头3号仓库亮起昏黄的装卸灯。
二十个帮众正在搬运麻袋，领头的光头用匕首划开包装，雪白粉末混着雨水糊了满脸。
"妈的！
是面粉！
"怒吼声未落，伪装成工人的林氏精锐己从集装箱顶跃下。
杜家丰扣住光头男人的咽喉时，听见远处传来渔船引擎声。
王天衡的杀手刚跳上岸，就被埋伏的飞虎队按进浑浊的海水里。
林红撑着黑伞出现在码头尽头，伞骨上滚落的雨珠串成水晶帘幕，映着她大理石般冷峻的面容。
"林小姐高抬贵手！
"王天衡在货舱里倒退着，皮鞋踩在浸水的货单上打滑。
林红用拆信刀挑起他颤抖的下巴，刀尖顺着西装领带滑到左胸口袋："三合兴的船运单据，够你在赤柱蹲二十年。
"卫星电话的震动突然打破死寂。
林红看着屏幕上闪烁的乱码，刀尖在王天衡心口处顿了顿。
货轮在暴雨中剧烈摇晃，电话那头传来电流干扰的杂音，却让她太阳穴突突作痛——这是每次重大决策前的生理反应。
"滚去菲律宾。
"她突然收刀入鞘，翡翠手镯在腕间轻轻碰撞。
王天衡连滚带爬冲向救生艇时，没注意林红握着电话的手指关节己然发白。
那串翡翠是去年拍卖会所得，与她办公室里收藏的十二把古董拆信刀一样，不过是震慑对手的道具。
黎明前的维港泛起铁灰色。
杜家丰将车停在浅水湾别墅前，后视镜里映出林红批阅文件的身影。
雨水顺着伞骨滴在青石台阶上，在晨曦中折射出细碎银光。
"通知周云，九点召开战略会议。
"林红合上文件夹，钻石袖扣在晨光中闪过冷芒。
维多利亚港的航标灯渐次熄灭，第一缕阳光穿透云层，将林氏集团的玻璃幕墙染成淡金色。
杜家丰低声应诺，瞥见文件页脚沾染的朱砂印泥。
这个颜色总让他想起七年前的火并现场，彼时林红也是这样从容地站在血泊里，用沾着印泥的指尖在对方签下的归降书上按下手印。
二十年风云变幻，唯有她立在权力漩涡中心的姿态从未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