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敌的我不死不灭
第4章 市集上的时光小贩
南域的梅雨季节总带着股黏腻的甜，陆沉的布鞋踩在青石板上，溅起的水洼里倒映着天边碎云。
小桃攥着他的袖口，发辫上别着新采的含笑花，鼻尖凑近他腰间的竹筒轻嗅——里面装着用晨露和槐花酿的甜酒，是昨夜她偷灌进去的。
“时墟市集每月初一才开在云中山路，”陆沉望着前方若隐若现的雾障，袖口被小桃拽出褶皱也不恼，“记住，别碰任何标着‘时光’的物件，尤其是……尤其是会发光的沙漏！”
小桃抢着说完，眼睛亮晶晶的，“上个月你教我认的《苍澜异物志》，第三百七十二页写着‘时光沙漏倒转三次，能偷走听者半程人生’！”
她忽然瞥见雾障中浮出的青铜牌坊，坊顶悬着的沙漏正往下漏着金粉，“哇，陆大哥你看，那沙子是星星变的！”
市集入口的雾霭带着潮湿的茶香，陆沉袖中飞出三朵剑花，轻轻点在小桃眉心。
少女的瞳孔瞬间蒙上一层淡金，看见往来行人脚下都拖着半透明的光带——那是时光在他们身上留下的轨迹，有人的光带沾着海底荧光，有人的缠着雪山冰棱，竟有大半来自苍澜界之外的时空。
“左边第三家卖‘昨日雨水’，”陆沉低声道，指尖划过小桃手背，帮她稳住颤抖的手腕，“用瓷瓶装着的是前天的朝霞，竹篓里堆的是去年的霜……”他忽然顿住，目光落在街角老槐树下的摊位，那里支着十二盏青铜灯，灯芯竟在逆向燃烧。
小桃顺着他的视线望去，看见摊位前立着块歪斜的木牌，上书“旧时光修补铺”。
驼背老者正在擦拭玻璃罐，罐子里泡着褪色的信笺、生锈的发簪，还有半片泛着微光的蝶形鳞片——与槐树年轮里藏着的那片，几乎一模一样。
“陆大哥，那蝴蝶鳞片！”
小桃刚要迈步，陆沉突然按住她的肩膀。
老者抬头的瞬间，两人都看见他左眼蒙着的青鳞眼罩，眼罩缝隙里漏出的微光，竟与时空之井的青铜罗盘同色。
“小姑娘想看蝶鳞？”
老者嗓音像浸了水的旧纸，“三百年前从仙域废墟捡的，听说摸过的人能看见……”他忽然看向陆沉，嘴角勾起意味深长的笑，“能看见心里最放不下的人。”
市集深处突然传来惊呼，某个人类修士的胡子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白，又在瞬间恢复青黑。
他面前的摊贩正举着沙漏大笑：“客官可是想看看十年后的自己？
只收三枚中品灵石！”
陆沉拉着小桃避开失控的时光乱流，拐进一条飘着纸灯笼的小巷。
灯笼上画着不同朝代的星图，有的坠着流星，有的浮着倒悬的城池。
小桃忽然指着前方悬在半空的琉璃柜，里面躺着颗跳动的金色心脏，心脏表面流动的纹路，竟与她眉心的蝶纹一模一样。
“那是‘时光之心’，”卖货的人鱼姑娘甩着珍珠缀饰的尾鳍，“取自三千年前的时光守护者，能让人短暂回到过去——不过嘛，”她眨着琥珀色的眼睛，“每次使用都会掉一根鱼尾鳞，疼得像被人剜了心尖肉呢。”
小桃下意识摸摸眉心，忽然听见更深处传来琴音。
循声望去，只见紫藤花架下，盲眼琴师正用骨琴弹奏《沧海桑田》，琴弦上凝结的水珠不断变幻形态，时而化作婴儿的小手，时而凝成老人的泪滴。
“陆大哥，”小桃忽然拽拽他的袖子，声音低下来，“你说……我真的能修复时空之井吗？
就像刚才看见的王大爷……”陆沉没有回答，目光落在琴师腰间的玉佩上。
那是块残缺的万劫剑冢地图，与小桃触碰玉简时浮现的，有着相同的星芒轨迹。
他忽然伸手，指尖在琴弦上轻轻一按，所有水珠同时定格，其中一颗里，正映着雪衣在时空之井前回眸的瞬间。
“客官想听哪段时光？”
琴师忽然转头，空洞的眼窝对着陆沉，“前几日有位仙子托我留段曲子，说若遇见戴青铜酒壶的人，便弹《星垂》……”市集中央的钟鼓楼突然敲响，十二声钟鸣震得灯笼乱晃。
陆沉猛地抬头，看见钟楼顶的日晷指针竟在逆向旋转，而他腰间的酒壶，正与日晷中心的剑形纹路共鸣。
“是时光裂隙！”
卖“昨日雨水”的老妪突然尖叫，摊位上的瓷瓶纷纷炸裂，里面溢出的雨水竟在空中凝成冰锥，“月初的裂隙要提前开了！”
小桃眼前一花，发现自己不知何时站在了“旧时光修补铺”前。
老者的青鳞眼罩己摘下，露出的左眼竟是个旋转的时光漩涡，漩涡深处，半片蝶鳞正与她眉心的血脉共振。
“小姑娘，”老者递过玻璃罐，蝶鳞在掌心散发微光，“摸摸看，就当是给老朽的修补费。”
陆沉的警告还在耳边，小桃的指尖却己触碰到蝶鳞。
剧痛袭来的瞬间，她看见无数碎片在脑海中拼接——仙域大战时，雪衣化作时之蝶挡在陆沉身前，翅膀被天道巨手撕碎的场景；还有某个雪夜，陆沉跪在时空之井前，掌心躺着染血的蝶鳞，低声说：“雪衣，我把你的鳞片种在槐树里，这样……这样每个春天，你都能回来看我。”
“小桃！”
陆沉的声音穿透混沌，她猛地惊醒，发现自己的右手己透明化，金色蝶纹顺着手臂蔓延。
老者正坐在摊位后轻笑，手中握着的，竟是陆沉从不离身的青铜酒壶。
“万劫剑主，”老者褪去驼背，露出藏在长袍下的鳞甲，正是消失的归墟使，“时墟市集的时光裂隙，可是专门为你准备的——”他指向市集中央，那里的空间正在崩塌，露出其后悬浮的青铜罗盘，“时空之井又碎了一道刻度，你那位小师妹的残魂，正在剑冢最深处哭呢。”
陆沉忽然轻笑，指尖划过虚空，归墟使手中的酒壶瞬间回到腰间。
他望向裂隙深处，看见无数光蝶正从裂缝中飞出，每只光蝶的翅膀上，都映着雪衣不同时期的笑——初入仙门时的羞怯，练剑时的倔强，还有临终前的温柔。
“原来你把自己炼成了时光裂隙的守墓人。”
陆沉语气平淡，却抬手按在归墟使眉心，“可惜，你算错了一件事——”他忽然看向小桃，后者正用透明的手指接住一只光蝶，“雪衣的血脉，从来不是用来修复时空之井的钥匙，而是……”裂隙突然剧烈震荡，光蝶们突然转向，朝着小桃眉心汇聚。
归墟使发出惨叫，身体开始崩解成时光碎片，他终于想起十万年前，在仙域听见的那个传说——万劫剑主与他的小师妹，曾在时空之井前立下血誓：若有一日仙域崩塌，便让时之蝶的血脉，成为打开“时光逆旅”的门扉。
“陆大哥！”
小桃惊呼，她看见自己的身体正在变成半透明的光蝶形态，而裂隙深处，出现了一条由光蝶铺成的路，路的尽头，是悬浮在星空中的万劫剑冢，剑冢大门上，深深嵌着半片染血的蝶鳞。
陆沉忽然握住她的手，指尖在她掌心刻下一道星纹：“别怕，这是雪衣教我的‘时光锚’。”
他望向逐渐清晰的剑冢，声音轻得像晨雾，“十万年了，该带你去见见……师娘了。”
市集的钟鼓楼突然倒塌，时光沙漏纷纷炸裂。
当陆沉抱着小桃踏入裂隙的瞬间，整个时墟市集的时间仿佛被按了暂停键——卖“未来预言”的瞎子还举着水晶球，人鱼姑娘的尾鳍停在甩动的半空，而“旧时光修补铺”的木牌，正缓缓浮现出雪衣的笔迹：“阿沉，我在剑冢等你，带着我们的小星星。”
山风掠过市集入口的槐树，一片带着时光之力的花瓣落在归墟使的残片上，竟在地面映出陆沉与小桃的剪影。
那剪影越变越小，最终融入裂隙深处的星光，就像十万年前，他抱着襁褓中的小桃，第一次踏入苍澜界时，留下的那串不会被时光冲刷的脚印。
小桃攥着他的袖口，发辫上别着新采的含笑花，鼻尖凑近他腰间的竹筒轻嗅——里面装着用晨露和槐花酿的甜酒，是昨夜她偷灌进去的。
“时墟市集每月初一才开在云中山路，”陆沉望着前方若隐若现的雾障，袖口被小桃拽出褶皱也不恼，“记住，别碰任何标着‘时光’的物件，尤其是……尤其是会发光的沙漏！”
小桃抢着说完，眼睛亮晶晶的，“上个月你教我认的《苍澜异物志》，第三百七十二页写着‘时光沙漏倒转三次，能偷走听者半程人生’！”
她忽然瞥见雾障中浮出的青铜牌坊，坊顶悬着的沙漏正往下漏着金粉，“哇，陆大哥你看，那沙子是星星变的！”
市集入口的雾霭带着潮湿的茶香，陆沉袖中飞出三朵剑花，轻轻点在小桃眉心。
少女的瞳孔瞬间蒙上一层淡金，看见往来行人脚下都拖着半透明的光带——那是时光在他们身上留下的轨迹，有人的光带沾着海底荧光，有人的缠着雪山冰棱，竟有大半来自苍澜界之外的时空。
“左边第三家卖‘昨日雨水’，”陆沉低声道，指尖划过小桃手背，帮她稳住颤抖的手腕，“用瓷瓶装着的是前天的朝霞，竹篓里堆的是去年的霜……”他忽然顿住，目光落在街角老槐树下的摊位，那里支着十二盏青铜灯，灯芯竟在逆向燃烧。
小桃顺着他的视线望去，看见摊位前立着块歪斜的木牌，上书“旧时光修补铺”。
驼背老者正在擦拭玻璃罐，罐子里泡着褪色的信笺、生锈的发簪，还有半片泛着微光的蝶形鳞片——与槐树年轮里藏着的那片，几乎一模一样。
“陆大哥，那蝴蝶鳞片！”
小桃刚要迈步，陆沉突然按住她的肩膀。
老者抬头的瞬间，两人都看见他左眼蒙着的青鳞眼罩，眼罩缝隙里漏出的微光，竟与时空之井的青铜罗盘同色。
“小姑娘想看蝶鳞？”
老者嗓音像浸了水的旧纸，“三百年前从仙域废墟捡的，听说摸过的人能看见……”他忽然看向陆沉，嘴角勾起意味深长的笑，“能看见心里最放不下的人。”
市集深处突然传来惊呼，某个人类修士的胡子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白，又在瞬间恢复青黑。
他面前的摊贩正举着沙漏大笑：“客官可是想看看十年后的自己？
只收三枚中品灵石！”
陆沉拉着小桃避开失控的时光乱流，拐进一条飘着纸灯笼的小巷。
灯笼上画着不同朝代的星图，有的坠着流星，有的浮着倒悬的城池。
小桃忽然指着前方悬在半空的琉璃柜，里面躺着颗跳动的金色心脏，心脏表面流动的纹路，竟与她眉心的蝶纹一模一样。
“那是‘时光之心’，”卖货的人鱼姑娘甩着珍珠缀饰的尾鳍，“取自三千年前的时光守护者，能让人短暂回到过去——不过嘛，”她眨着琥珀色的眼睛，“每次使用都会掉一根鱼尾鳞，疼得像被人剜了心尖肉呢。”
小桃下意识摸摸眉心，忽然听见更深处传来琴音。
循声望去，只见紫藤花架下，盲眼琴师正用骨琴弹奏《沧海桑田》，琴弦上凝结的水珠不断变幻形态，时而化作婴儿的小手，时而凝成老人的泪滴。
“陆大哥，”小桃忽然拽拽他的袖子，声音低下来，“你说……我真的能修复时空之井吗？
就像刚才看见的王大爷……”陆沉没有回答，目光落在琴师腰间的玉佩上。
那是块残缺的万劫剑冢地图，与小桃触碰玉简时浮现的，有着相同的星芒轨迹。
他忽然伸手，指尖在琴弦上轻轻一按，所有水珠同时定格，其中一颗里，正映着雪衣在时空之井前回眸的瞬间。
“客官想听哪段时光？”
琴师忽然转头，空洞的眼窝对着陆沉，“前几日有位仙子托我留段曲子，说若遇见戴青铜酒壶的人，便弹《星垂》……”市集中央的钟鼓楼突然敲响，十二声钟鸣震得灯笼乱晃。
陆沉猛地抬头，看见钟楼顶的日晷指针竟在逆向旋转，而他腰间的酒壶，正与日晷中心的剑形纹路共鸣。
“是时光裂隙！”
卖“昨日雨水”的老妪突然尖叫，摊位上的瓷瓶纷纷炸裂，里面溢出的雨水竟在空中凝成冰锥，“月初的裂隙要提前开了！”
小桃眼前一花，发现自己不知何时站在了“旧时光修补铺”前。
老者的青鳞眼罩己摘下，露出的左眼竟是个旋转的时光漩涡，漩涡深处，半片蝶鳞正与她眉心的血脉共振。
“小姑娘，”老者递过玻璃罐，蝶鳞在掌心散发微光，“摸摸看，就当是给老朽的修补费。”
陆沉的警告还在耳边，小桃的指尖却己触碰到蝶鳞。
剧痛袭来的瞬间，她看见无数碎片在脑海中拼接——仙域大战时，雪衣化作时之蝶挡在陆沉身前，翅膀被天道巨手撕碎的场景；还有某个雪夜，陆沉跪在时空之井前，掌心躺着染血的蝶鳞，低声说：“雪衣，我把你的鳞片种在槐树里，这样……这样每个春天，你都能回来看我。”
“小桃！”
陆沉的声音穿透混沌，她猛地惊醒，发现自己的右手己透明化，金色蝶纹顺着手臂蔓延。
老者正坐在摊位后轻笑，手中握着的，竟是陆沉从不离身的青铜酒壶。
“万劫剑主，”老者褪去驼背，露出藏在长袍下的鳞甲，正是消失的归墟使，“时墟市集的时光裂隙，可是专门为你准备的——”他指向市集中央，那里的空间正在崩塌，露出其后悬浮的青铜罗盘，“时空之井又碎了一道刻度，你那位小师妹的残魂，正在剑冢最深处哭呢。”
陆沉忽然轻笑，指尖划过虚空，归墟使手中的酒壶瞬间回到腰间。
他望向裂隙深处，看见无数光蝶正从裂缝中飞出，每只光蝶的翅膀上，都映着雪衣不同时期的笑——初入仙门时的羞怯，练剑时的倔强，还有临终前的温柔。
“原来你把自己炼成了时光裂隙的守墓人。”
陆沉语气平淡，却抬手按在归墟使眉心，“可惜，你算错了一件事——”他忽然看向小桃，后者正用透明的手指接住一只光蝶，“雪衣的血脉，从来不是用来修复时空之井的钥匙，而是……”裂隙突然剧烈震荡，光蝶们突然转向，朝着小桃眉心汇聚。
归墟使发出惨叫，身体开始崩解成时光碎片，他终于想起十万年前，在仙域听见的那个传说——万劫剑主与他的小师妹，曾在时空之井前立下血誓：若有一日仙域崩塌，便让时之蝶的血脉，成为打开“时光逆旅”的门扉。
“陆大哥！”
小桃惊呼，她看见自己的身体正在变成半透明的光蝶形态，而裂隙深处，出现了一条由光蝶铺成的路，路的尽头，是悬浮在星空中的万劫剑冢，剑冢大门上，深深嵌着半片染血的蝶鳞。
陆沉忽然握住她的手，指尖在她掌心刻下一道星纹：“别怕，这是雪衣教我的‘时光锚’。”
他望向逐渐清晰的剑冢，声音轻得像晨雾，“十万年了，该带你去见见……师娘了。”
市集的钟鼓楼突然倒塌，时光沙漏纷纷炸裂。
当陆沉抱着小桃踏入裂隙的瞬间，整个时墟市集的时间仿佛被按了暂停键——卖“未来预言”的瞎子还举着水晶球，人鱼姑娘的尾鳍停在甩动的半空，而“旧时光修补铺”的木牌，正缓缓浮现出雪衣的笔迹：“阿沉，我在剑冢等你，带着我们的小星星。”
山风掠过市集入口的槐树，一片带着时光之力的花瓣落在归墟使的残片上，竟在地面映出陆沉与小桃的剪影。
那剪影越变越小，最终融入裂隙深处的星光，就像十万年前，他抱着襁褓中的小桃，第一次踏入苍澜界时，留下的那串不会被时光冲刷的脚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