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水香烬
第5章 伽蓝血偈
---永和宫的冰裂纹梅瓶插着新贡的绿萼梅，我盯着花瓣上的露水在暖阁里结成薄霜。
青梧跪在波斯绒毯上发抖，她捧着的鎏金香炉里浮着层猩红油脂——那是太后赏的龙血香膏，遇热竟析出细如发丝的人血。
"采女娘娘，德妃传您即刻去长春宫。
"宣旨太监的指甲刮过香炉边缘，刮下一片金漆。
我抚过腕间新戴的伽蓝香珠，数到第七颗时指尖传来刺痛——珠孔里藏的银针淬着孔雀胆，针尾系着火烷布搓成的引线。
---**三日前·尚食局冰窖**霜雾攀着石壁生长成狰狞的手，我贴着冰棺往深处摸。
昨日暴毙的刘司膳仰躺在冰台上，十指指甲泛着诡异的青金光泽——那是西域蔻丹混了伽蓝香灰的色泽，与德妃半月前赏我的护甲如出一辙。
"知微姐姐，有人来了！
"青梧的耳语带着冰渣的脆响。
我迅速割下刘司膳半片指甲藏入骨簪，翻身滚进相邻的冰棺。
棺盖合拢的刹那，德妃贴身宫女素娥的狐裘扫过冰面，金丝履停在刘司膳头颅上方。
"处理干净。
"素娥的鎏金护甲划过冰棺，刮擦声似毒蛇蜕皮。
两个太监抬起尸身时，我听见冰层下传来空洞的回响——那是去年溺毙的赵宝林，腕上还系着我送的驱邪香囊。
---**此刻·长春宫**德妃的护甲叩击青玉案面，每一声都像在剐我的耳膜。
"沈采女这手伽蓝香，倒是妙得很。
"她挑起我呈上的香膏，琉璃勺搅动间浮出絮状血丝，"前儿刘司膳用了这香，竟七窍生莲呢。
"我俯首盯着她裙摆上的蹙金孔雀纹，那雀眼正对着我袖中暗藏的骨簪。
三日前割下的青金指甲在簪头发烫，与香膏里的血丝共鸣般震颤。
殿角的青铜冰鉴突然爆裂，德妃惊起时，我袖中香珠弹向鎏金香炉。
"娘娘小心！
"素娥扑来的瞬间，香珠在炉中炸开青焰。
德妃案前的《金刚经》倏然起火，火舌舔舐处显出焦黑的西域文字——正是刘司膳指甲上拓下的密信残篇。
---**亥时·暴室刑房**铁蒺藜在炭火里烧得通红，我盯着刑架上昏死的浣衣局宫女。
她脚踝处刺着褪色的螭龙纹，与褚怀玦腰间玉带钩的纹样分毫不差。
青梧将淬了莨菪汁的银针刺入她颈侧时，暗门突然洞开。
"采女娘娘好兴致。
"褚怀玦玄色披风上沾着雪粒，手中提的六角宫灯映出刑具上的血锈，"这丫头可招了？
"我旋开腕间香珠，孔雀胆粉末簌簌落入炭盆："德妃用伽蓝香灰混入蔻丹，借刘司膳之手在太后膳食下毒。
这婢子，便是运送香灰的脚程。
"青烟腾起的刹那，宫女突然暴起，腕间铁链首取我咽喉。
褚怀玦剑光闪过，头颅滚落时溅出的血竟在空中凝成梵文——与德妃佛经烧出的焦痕同源。
"好一招借刀杀人。
"他剑尖挑起宫女残破的衣襟，内里赫然缝着半张火烷布，"沈采女可知，德妃诞辰那日，太后赐的伽蓝香炉里……"更漏声吞没了后半句，我抚过香珠上新添的血痕。
昨日在冰窖割取的青金指甲突然发烫，与刑房某处传来共鸣般的震颤。
褚怀玦的剑鞘忽然敲击西墙砖石，三长两短的节奏惊醒了暗格里沉睡的蛊虫。
---**翌日·太液池画舫**德妃的鎏金护甲划过我脖颈："你以为烧了佛经就能扳倒本宫？
"画舫下的冰层传来龟裂声，素娥正将青梧的头颅按进冰窟。
我袖中骨簪突然爆裂，青金指甲粉末混着伽蓝香灰扑向德妃面门。
"娘娘可知夜交藤遇血会开花？
"我扯开衣襟，锁骨下的血痕正渗出幽蓝汁液。
德妃瞳孔骤缩，护甲抓向自己咽喉——那些青金蔻丹遇热析出蛊卵，己顺着她的经脉孵化。
画舫突然倾斜，褚怀玦破冰而出。
他手中软剑缠住素娥咽喉的瞬间，我跃入冰窟。
刺骨寒水中，青梧腕间的香囊正泛着微光——那是用火烷布裹着的《伽蓝香谱》残页，遇水显出的血字，竟是父亲笔迹。
---**子时·永和宫暗阁**我摩挲着香谱上新显的偈语，腕间胎记灼如烙铁。
青梧昏迷中仍攥着块冰锥，锥体里封着半只蛊虫——与德妃喉间挖出的一模一样。
褚怀玦留下的雪浪笺在烛火上蜷曲：”伽蓝血偈，方死方生“。
窗外忽传来丧钟，二十七声，德妃殁了。
我蘸着冰锥融水在镜面书写，水痕凝成西域文字时，铜镜突然映出太后宫中的伽蓝香炉——炉身抓痕正与我的胎记重叠，渗出丝丝缕缕的血香。
青梧跪在波斯绒毯上发抖，她捧着的鎏金香炉里浮着层猩红油脂——那是太后赏的龙血香膏，遇热竟析出细如发丝的人血。
"采女娘娘，德妃传您即刻去长春宫。
"宣旨太监的指甲刮过香炉边缘，刮下一片金漆。
我抚过腕间新戴的伽蓝香珠，数到第七颗时指尖传来刺痛——珠孔里藏的银针淬着孔雀胆，针尾系着火烷布搓成的引线。
---**三日前·尚食局冰窖**霜雾攀着石壁生长成狰狞的手，我贴着冰棺往深处摸。
昨日暴毙的刘司膳仰躺在冰台上，十指指甲泛着诡异的青金光泽——那是西域蔻丹混了伽蓝香灰的色泽，与德妃半月前赏我的护甲如出一辙。
"知微姐姐，有人来了！
"青梧的耳语带着冰渣的脆响。
我迅速割下刘司膳半片指甲藏入骨簪，翻身滚进相邻的冰棺。
棺盖合拢的刹那，德妃贴身宫女素娥的狐裘扫过冰面，金丝履停在刘司膳头颅上方。
"处理干净。
"素娥的鎏金护甲划过冰棺，刮擦声似毒蛇蜕皮。
两个太监抬起尸身时，我听见冰层下传来空洞的回响——那是去年溺毙的赵宝林，腕上还系着我送的驱邪香囊。
---**此刻·长春宫**德妃的护甲叩击青玉案面，每一声都像在剐我的耳膜。
"沈采女这手伽蓝香，倒是妙得很。
"她挑起我呈上的香膏，琉璃勺搅动间浮出絮状血丝，"前儿刘司膳用了这香，竟七窍生莲呢。
"我俯首盯着她裙摆上的蹙金孔雀纹，那雀眼正对着我袖中暗藏的骨簪。
三日前割下的青金指甲在簪头发烫，与香膏里的血丝共鸣般震颤。
殿角的青铜冰鉴突然爆裂，德妃惊起时，我袖中香珠弹向鎏金香炉。
"娘娘小心！
"素娥扑来的瞬间，香珠在炉中炸开青焰。
德妃案前的《金刚经》倏然起火，火舌舔舐处显出焦黑的西域文字——正是刘司膳指甲上拓下的密信残篇。
---**亥时·暴室刑房**铁蒺藜在炭火里烧得通红，我盯着刑架上昏死的浣衣局宫女。
她脚踝处刺着褪色的螭龙纹，与褚怀玦腰间玉带钩的纹样分毫不差。
青梧将淬了莨菪汁的银针刺入她颈侧时，暗门突然洞开。
"采女娘娘好兴致。
"褚怀玦玄色披风上沾着雪粒，手中提的六角宫灯映出刑具上的血锈，"这丫头可招了？
"我旋开腕间香珠，孔雀胆粉末簌簌落入炭盆："德妃用伽蓝香灰混入蔻丹，借刘司膳之手在太后膳食下毒。
这婢子，便是运送香灰的脚程。
"青烟腾起的刹那，宫女突然暴起，腕间铁链首取我咽喉。
褚怀玦剑光闪过，头颅滚落时溅出的血竟在空中凝成梵文——与德妃佛经烧出的焦痕同源。
"好一招借刀杀人。
"他剑尖挑起宫女残破的衣襟，内里赫然缝着半张火烷布，"沈采女可知，德妃诞辰那日，太后赐的伽蓝香炉里……"更漏声吞没了后半句，我抚过香珠上新添的血痕。
昨日在冰窖割取的青金指甲突然发烫，与刑房某处传来共鸣般的震颤。
褚怀玦的剑鞘忽然敲击西墙砖石，三长两短的节奏惊醒了暗格里沉睡的蛊虫。
---**翌日·太液池画舫**德妃的鎏金护甲划过我脖颈："你以为烧了佛经就能扳倒本宫？
"画舫下的冰层传来龟裂声，素娥正将青梧的头颅按进冰窟。
我袖中骨簪突然爆裂，青金指甲粉末混着伽蓝香灰扑向德妃面门。
"娘娘可知夜交藤遇血会开花？
"我扯开衣襟，锁骨下的血痕正渗出幽蓝汁液。
德妃瞳孔骤缩，护甲抓向自己咽喉——那些青金蔻丹遇热析出蛊卵，己顺着她的经脉孵化。
画舫突然倾斜，褚怀玦破冰而出。
他手中软剑缠住素娥咽喉的瞬间，我跃入冰窟。
刺骨寒水中，青梧腕间的香囊正泛着微光——那是用火烷布裹着的《伽蓝香谱》残页，遇水显出的血字，竟是父亲笔迹。
---**子时·永和宫暗阁**我摩挲着香谱上新显的偈语，腕间胎记灼如烙铁。
青梧昏迷中仍攥着块冰锥，锥体里封着半只蛊虫——与德妃喉间挖出的一模一样。
褚怀玦留下的雪浪笺在烛火上蜷曲：”伽蓝血偈，方死方生“。
窗外忽传来丧钟，二十七声，德妃殁了。
我蘸着冰锥融水在镜面书写，水痕凝成西域文字时，铜镜突然映出太后宫中的伽蓝香炉——炉身抓痕正与我的胎记重叠，渗出丝丝缕缕的血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