帛上局：覆棠录
第5章 血蚕引·狱中火漆信（3）
宗正寺地牢的石墙上，苏挽棠用指尖血在草席边缘绣了半朵木槿。
蚕丝遇血缓缓显形，花瓣脉络间藏着极小的“戊字柜”三字——这是她算准姜尚宫今晚会借提审之名，来取前太子密信。
“哐当”，牢门在子时初刻打开，姜尚宫的银簪映着月光，老妇袖口的靛青渍在阴影里泛着微光。
苏挽棠垂眸盯着对方的手腕，发现渍印边缘有三枚针孔，正是外祖《山河织绣图》中“蚀骨蓝试毒”的标记。
“苏姑娘好耐性，”姜尚宫蹲下身，指尖划过草席上的血痕，“在牢里还不忘绣璇玑图。”
她突然压低声音，“三日前沈砚冰提审狱卒，发现你用血蚕引写密信，现在藏帛阁的双面绣封匣，己经加了三道铜锁。”
苏挽棠望着对方眼中的警示，知道沈砚冰己察觉密信的威胁。
她摸向腰间银圈，圈上的木槿雕花与草席的血印重合，在石壁投出“姜”字阴影：“尚宫首座袖口的蚀骨蓝，可是三十年前替前太子试毒留下的？”
姜尚宫的手抖了抖，从袖中取出半幅残破的璇玑图：“老身是前太子太傅的关门弟子，与你外祖曾共织《山河织绣图》。”
她指向图中靛青标注的密道，“当年太子遇刺，你外祖将图拆成七份，老身护着这残页，在尚宫局忍了三十年。”
地牢深处传来锁链响动，沈砚冰的脚步声混着甲胄轻响逼近。
苏挽棠迅速将血帕塞进姜尚宫掌心，帕角的“挽晴”二字在月光下显形出蚀骨蓝的纹路：“侯府的贤德帛，用的是次等雪蚕丝，染剂正是您袖口的蚀骨蓝。”
“尚宫首座提审罪婢，为何不带狱卒？”
沈砚冰的寒梅纹披风扫过牢门，目光落在姜尚宫手中的璇玑图，“这图案……与前太子的藏宝图有七分相似。”
他的剑尖挑起草席，发现血绣的木槿花瓣间，藏着“沈砚冰私扣军饷”的密文。
姜尚宫突然将璇玑图按在石壁，银簪划出火星：“沈世子若想查案，不妨去青房翻翻领料单——侯府每月初九购入的蚀骨蓝，足够染三百匹次等丝。”
她望向苏挽棠，“苏姑娘的血蚕引，可绣得出世子私通旧党的证据？”
苏挽棠趁机咬破指尖，血珠滴在璇玑图的寒梅纹上，蚕丝瞬间显形出沈砚冰与温衍的密信片段：“戊字柜兵符拓片，三月初十卯时三刻。”
这是她昨夜在草席下埋下的血蚕引，专等沈砚冰自投罗网。
沈砚冰的瞳孔骤缩，剑尖“当啷”落地。
他突然伸手扣住苏挽棠的手腕，却被银圈上的尖刺划破掌心：“你竟敢用外祖家的秘传！”
鲜血滴在草席，与她的血珠混在一起，竟在石壁映出“谋反”二字——正是血蚕引“双血显形”的秘术。
“沈世子这是要杀人灭口？”
姜尚宫的银簪抵住他后颈，老妇袖口的靛青渍在血光中格外醒目，“陛下早就在尚宫局布了暗桩，您私扣的十七日军报，此刻怕己摆在御案上了。”
地牢的烛火突然爆亮，皇帝的暗卫破墙而入，为首者展开黄绫：“定北侯沈砚冰，私扣军饷、私通旧党，着即停职候审。”
他望向苏挽棠，“苏姑娘，陛下宣你即刻前往尚宫局，戴罪绣制赎罪帛。”
沈砚冰被拖走时，寒梅纹披风勾住苏挽棠的囚服，露出她肩颈的木槿胎记——与璇玑图的破茧纹分毫不差。
苏挽棠望着对方惊恐的眼神，知道这场用鲜血和针脚织就的局，己撕开了侯府的第一道裂缝。
尚宫局的织房在寅时亮起灯火，苏挽棠跪在青房首座前，看着姜尚宫从暗格取出《山河织绣图》真迹。
图中用朱砂标注的“尚宫局五房”，正是她接下来要渗透的布局：青房掌染剂，赤房掌针法，黄房掌裁剪，白房掌验帛，黑房掌密档。
“老身替你谋了织罪婢的身份，”姜尚宫将半幅尚宫令塞进她掌心，令上的璇玑纹与银圈共振，“每日卯时去藏帛阁跪织，记住——白房的验帛银簪，能辨次等丝；赤房的劈丝刀，可分雪蚕九级。”
更漏声中，苏挽棠摸着掌心的血茧，听着远处传来苏挽晴的哭骂。
那声音混着织机的清响，像极了及笄殿帛箱开启时的裂帛声。
她知道，当她在尚宫局的织机前跪下时，那些藏在针脚里的秘密，终将在血蚕引的光芒下，一一显形。
“苏姑娘，”姜尚宫突然指向她的右眼，“你母亲的血，当年滴在你的朱砂痣上，如今倒像朵开在眉间的木槿。”
老妇转身时，袖口的靛青渍在月光下划出一道弧线，“记住，尚宫局的织针，既能绣贤德，也能绣谋逆——全看握针的手，要织什么网。”
晨光穿透织房的窗棂，苏挽棠望着案头的次等雪蚕丝，突然想起外祖手札里的话：“破茧者，必以身为经，以血为纬。”
她咬破指尖，在赎罪帛的边角绣下极小的寒梅纹，蚕丝遇血显形出“沈砚冰”三字——这是她送给侯府世子的，第一根绞索。
完
蚕丝遇血缓缓显形，花瓣脉络间藏着极小的“戊字柜”三字——这是她算准姜尚宫今晚会借提审之名，来取前太子密信。
“哐当”，牢门在子时初刻打开，姜尚宫的银簪映着月光，老妇袖口的靛青渍在阴影里泛着微光。
苏挽棠垂眸盯着对方的手腕，发现渍印边缘有三枚针孔，正是外祖《山河织绣图》中“蚀骨蓝试毒”的标记。
“苏姑娘好耐性，”姜尚宫蹲下身，指尖划过草席上的血痕，“在牢里还不忘绣璇玑图。”
她突然压低声音，“三日前沈砚冰提审狱卒，发现你用血蚕引写密信，现在藏帛阁的双面绣封匣，己经加了三道铜锁。”
苏挽棠望着对方眼中的警示，知道沈砚冰己察觉密信的威胁。
她摸向腰间银圈，圈上的木槿雕花与草席的血印重合，在石壁投出“姜”字阴影：“尚宫首座袖口的蚀骨蓝，可是三十年前替前太子试毒留下的？”
姜尚宫的手抖了抖，从袖中取出半幅残破的璇玑图：“老身是前太子太傅的关门弟子，与你外祖曾共织《山河织绣图》。”
她指向图中靛青标注的密道，“当年太子遇刺，你外祖将图拆成七份，老身护着这残页，在尚宫局忍了三十年。”
地牢深处传来锁链响动，沈砚冰的脚步声混着甲胄轻响逼近。
苏挽棠迅速将血帕塞进姜尚宫掌心，帕角的“挽晴”二字在月光下显形出蚀骨蓝的纹路：“侯府的贤德帛，用的是次等雪蚕丝，染剂正是您袖口的蚀骨蓝。”
“尚宫首座提审罪婢，为何不带狱卒？”
沈砚冰的寒梅纹披风扫过牢门，目光落在姜尚宫手中的璇玑图，“这图案……与前太子的藏宝图有七分相似。”
他的剑尖挑起草席，发现血绣的木槿花瓣间，藏着“沈砚冰私扣军饷”的密文。
姜尚宫突然将璇玑图按在石壁，银簪划出火星：“沈世子若想查案，不妨去青房翻翻领料单——侯府每月初九购入的蚀骨蓝，足够染三百匹次等丝。”
她望向苏挽棠，“苏姑娘的血蚕引，可绣得出世子私通旧党的证据？”
苏挽棠趁机咬破指尖，血珠滴在璇玑图的寒梅纹上，蚕丝瞬间显形出沈砚冰与温衍的密信片段：“戊字柜兵符拓片，三月初十卯时三刻。”
这是她昨夜在草席下埋下的血蚕引，专等沈砚冰自投罗网。
沈砚冰的瞳孔骤缩，剑尖“当啷”落地。
他突然伸手扣住苏挽棠的手腕，却被银圈上的尖刺划破掌心：“你竟敢用外祖家的秘传！”
鲜血滴在草席，与她的血珠混在一起，竟在石壁映出“谋反”二字——正是血蚕引“双血显形”的秘术。
“沈世子这是要杀人灭口？”
姜尚宫的银簪抵住他后颈，老妇袖口的靛青渍在血光中格外醒目，“陛下早就在尚宫局布了暗桩，您私扣的十七日军报，此刻怕己摆在御案上了。”
地牢的烛火突然爆亮，皇帝的暗卫破墙而入，为首者展开黄绫：“定北侯沈砚冰，私扣军饷、私通旧党，着即停职候审。”
他望向苏挽棠，“苏姑娘，陛下宣你即刻前往尚宫局，戴罪绣制赎罪帛。”
沈砚冰被拖走时，寒梅纹披风勾住苏挽棠的囚服，露出她肩颈的木槿胎记——与璇玑图的破茧纹分毫不差。
苏挽棠望着对方惊恐的眼神，知道这场用鲜血和针脚织就的局，己撕开了侯府的第一道裂缝。
尚宫局的织房在寅时亮起灯火，苏挽棠跪在青房首座前，看着姜尚宫从暗格取出《山河织绣图》真迹。
图中用朱砂标注的“尚宫局五房”，正是她接下来要渗透的布局：青房掌染剂，赤房掌针法，黄房掌裁剪，白房掌验帛，黑房掌密档。
“老身替你谋了织罪婢的身份，”姜尚宫将半幅尚宫令塞进她掌心，令上的璇玑纹与银圈共振，“每日卯时去藏帛阁跪织，记住——白房的验帛银簪，能辨次等丝；赤房的劈丝刀，可分雪蚕九级。”
更漏声中，苏挽棠摸着掌心的血茧，听着远处传来苏挽晴的哭骂。
那声音混着织机的清响，像极了及笄殿帛箱开启时的裂帛声。
她知道，当她在尚宫局的织机前跪下时，那些藏在针脚里的秘密，终将在血蚕引的光芒下，一一显形。
“苏姑娘，”姜尚宫突然指向她的右眼，“你母亲的血，当年滴在你的朱砂痣上，如今倒像朵开在眉间的木槿。”
老妇转身时，袖口的靛青渍在月光下划出一道弧线，“记住，尚宫局的织针，既能绣贤德，也能绣谋逆——全看握针的手，要织什么网。”
晨光穿透织房的窗棂，苏挽棠望着案头的次等雪蚕丝，突然想起外祖手札里的话：“破茧者，必以身为经，以血为纬。”
她咬破指尖，在赎罪帛的边角绣下极小的寒梅纹，蚕丝遇血显形出“沈砚冰”三字——这是她送给侯府世子的，第一根绞索。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