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风云录之重铸山河

宣和五年十一月廿三，矾楼后院弥漫着古怪的焦糊味。

张逸尘盯着陶罐里黑乎乎的糊状物，额角渗出细汗——第三次实验又失败了。

"官人..."映雪捏着鼻子递来湿巾，"隔壁孙婆子说咱家像是在煮粪水。

"张逸尘抹了把脸，炭灰在脸上拖出几道滑稽的黑痕。

他对照着脑中化学公式喃喃自语："皂化反应比例没错，难道是碱液纯度...""郎君可是要制密陀僧？

"清凌凌的声音从月门传来。

李师师挽着竹篮走近，篮中堆满雪白皂角，"妾身见你连日捣鼓这些，倒想起《千金方》里提过用皂角、猪胰合药的法子。

"张逸尘眼睛一亮。

他竟忘了宋代己有原始肥皂！

接过皂角时，他指尖无意擦过对方手腕，李师师腕间金镯"叮"地轻响，两人俱是一怔。

"咳...若加上茶油和香料..."他匆忙转身取料，后颈却微微发烫。

铜镜中映出李师师抿唇浅笑的模样，窗外积雪反射的日光给她侧脸镀了层柔晕。

三日后清晨，映雪的尖叫声划破院落："凝了！

真的凝了！

"张逸尘冲进厨房，只见陶模里躺着十二块乳黄色膏体，嵌着茉莉花苞的表面上，"矾楼春"三个篆字清晰可见。

他抠下一块搓洗，丰富的泡沫伴着玫瑰香瞬间盈满掌心。

"这..."李师师不知何时立在身后，沾了泡沫的指尖轻触他耳垂，"比宫里尚药局进的澡豆还滑润。

"她突然贴近，馨香混着皂香袭来："马行街曹记脂粉铺的东家，上月刚用二十两银子从大食商人手里买了三盒香膏。

"纤长食指在皂块上画了个圈，"这一块，咱们卖五贯钱不过分吧？

""首批三百块，专供矾楼客人。

"张逸尘在算盘上噼啪作响，"等名声传开，再推金箔嵌字的奢款..."话音戛然而止——院墙外传来熟悉的环佩声。

赵福金翻墙的姿势比上次熟练许多，茜色裙裾挂在梅枝上也不管，举着块咬了一半的蜜饯金橘嚷嚷："父皇说要征调硝石造冰嬉场！

"瞥见皂块后突然噎住，"这...这不是西域贡品吗？

""殿下若喜欢..."李师师笑着递去一块。

公主却突然抓过三块塞进前襟："蔡淑妃生辰快到了！

"她凑近张逸尘耳畔："明日未时，带着方子来撷芳斋——有人要见你。

"转身翻墙时，怀里漏落的茉莉香珠在雪地上滚出老远。

当夜，张逸尘在灯下改良配方。

李师师执壶斟茶时，他突然问："师师姑娘可知...郓王赵楷？

""咔哒"，越窑青瓷杯在案几上磕出轻响。

李师师垂睫掩住眸光："那位痴迷弩机的王爷？

"她指尖蘸茶，在桌面画出个古怪符号，"他府上匠人制的神臂弓，机括处总刻这个。

"张逸尘心中暗寻思：“难不成他还能作出复合弓、十字弩这类不符合这个时代的兵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