量天尺，量天地
第3章 血脉惊神
青光刺破地宫穹顶的瞬间，陈观耳边响起古老的祭祀歌谣。
那些音节像是从青铜罗盘里渗出来的，带着青铜锈蚀的苦涩，又像是爷爷临终时喉咙里滚动的声音。
"九嶷既礼，八风不忒。
"陆九渊的虚影突然凝实，手中油纸伞化作朱砂笔点在星宫图某处，"小友可知，你们陈家宗祠供奉的根本不是祖宗牌位？
"姜沅的六十西卦盘发出龟甲开裂般的脆响，她踉跄后退半步，素色裙裾突然燃起幽蓝火焰："陆老这是要逆天改命？
星宫推演..."话未说完，墨蛟傀儡喷出的篆文突然化作《考工记》残卷，将她的卦盘层层缠绕。
陈观感觉手中量天尺正在融化。
不，是青铜与血肉在星光照耀下逐渐交融，刀脊上的山川纹路顺着血管爬上右臂。
地宫穹顶的壁画开始剥落，露出布满铜绿的齿轮机关——整座镇岳山地宫，竟是墨家失传的"浑天仪"核心！
"三更鼓角星野阔。
"陆九渊突然朗声长吟，朱砂笔尖点在陈观眉心，"五更风雨祭坛高。
"剧痛如开天斧劈入灵台，陈观眼前浮现从未见过的画面：三百童男童女跪在青铜祭坛前，他们的血顺着凹槽汇成河洛图。
祭坛中央立着持戟神将，面容竟与自己有七分相似。
神将手中量天尺突然崩碎，九块碎片化作流星坠向青冥九洲。
"原来陈氏一脉..."姜沅抹去唇边血迹，指尖月牙印记突然碎裂，"竟是镇岳神君的人间血食！
"地宫开始崩塌。
陈观看见自己的血在罗盘上勾画出东胜洲全貌，而陈家村的位置正好对应着人体脊柱的第七节。
爷爷临终前在他掌心画的符咒突然发烫——那根本不是符咒，是微缩的悬山舆图！
陆九渊广袖卷起狂风："姜丫头可知，阴阳家窥天机要折寿？
"他手中突然多出半卷《齐民要术》，书页翻动间飞出百亩青苗，竟将寒潭之水尽数吸干，"回去告诉姜老太岁，墨家要保的人，星宫动不得。
"墨蛟傀儡突然解体，三千齿轮组成传送阵。
陈观最后看见的画面，是姜沅撕开虚空取出龟甲，龟甲裂纹组成"大凶"二字。
天旋地转间，陈观闻到熟悉的艾草香。
等视线恢复时，月光正照在陈家宗祠的飞檐上，那檐角蹲着的嘲风兽双目赤红——分明是浸过心头血的镇魂石！
"很奇怪是不是？
"陆九渊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三年前你离开时，这些石像的眼睛还是黑的。
"陈观握刀的手在颤抖。
记忆中宗祠前的槐树应当有五人合抱粗，此刻却只剩焦黑树桩。
树桩断面处嵌着七枚铜钱，排列成北斗吞月状——正是当年追杀爷爷的那些修士的标记。
刀柄饕餮纹突然咬破掌心，量天尺自主挥出半月弧光。
祠堂大门轰然洞开，陈观看见终生难忘的景象：三百口棺椁悬于梁下，每具棺材都缠着刻满星纹的锁链。
中央供桌上没有牌位，只有九盏青铜灯组成浑天仪，灯油竟是暗金色的血液。
"这是...陈氏全族的..."少年踉跄跪地，量天尺插入青砖裂缝。
裂缝中渗出蓝火，顺着地砖纹路蔓延，转眼间勾勒出覆盖整个村庄的星斗大阵。
陆九渊轻抚供桌边缘的剑痕："三日前，星宫二十八宿来了七位。
"他指尖沾起灯油闻了闻，"用的是阴阳家的炼魂术，取血脉至亲心头血为灯油，可照九幽黄泉。
"陈观突然暴起，刀光斩向最近那具棺椁。
金铁交鸣声中，棺盖浮现北斗七星图，将刀气尽数反弹。
他右臂经脉突现血痕，却是被自己的刀气所伤。
"没用的。
"老者叹息，"悬魂棺需用至亲魂魄为引，你斩得越狠，他们..."话音未落，九盏青铜灯突然同时熄灭。
供桌下方传出机括转动声，浑天仪分解重组，露出下方深不见底的地穴。
森冷阴风裹挟着铁锈味涌出，陈观怀中罗盘疯狂旋转。
量天尺不受控制地飞向地穴，刀身云篆亮如白昼。
地穴深处传来锁链断裂声，接着是某种洪荒巨兽的喘息。
"原来在这里。
"陆九渊突然大笑，"难怪姜家丫头说第七次大劫将至！
"他扯下酒葫芦塞子，酒液泼在空中竟成《山海经》残页，"小友，可知你们陈家世代镇守的究竟是什么？
"陈观刚要开口，地面突然塌陷。
坠落时他看见祠堂西壁浮现血色壁画：九座悬山被青铜锁链束缚，每座山巅都钉着神将尸体。
而中央最大的那座悬山上，无头神将手中的断戟，正是量天尺缺失的刃尖！
地穴底部传来水声。
陈观在即将触水瞬间被墨色刀光托起，量天尺发出悲怆龙吟。
借着刀光，他看见水面上浮着九具青铜棺，棺盖上刻着"开皇"、"上章"、"重光"等年号——这些竟是失传的上古纪元名称！
最中央的青铜棺突然开启，伸出的手掌与陈观右臂血脉共鸣。
棺中坐起的无头尸身穿着与壁画神将相同的铠甲，断颈处插着半截量天尺。
当陈观右臂的云纹蔓延到尸身胸口时，整座地穴突然响起晨钟暮鼓之声。
"现在明白了？
"陆九渊的声音从上方传来，"所谓陈氏血脉，本就是量天尺的器灵转世！
"水面浮现星图倒影，陈观看见自己背后浮现神将虚影。
那虚影伸手拔出尸身断颈处的残刃，与陈观手中量天尺完美契合。
当完整的量天尺重见天日时，九具青铜棺同时开启，九道神光首冲霄汉。
祠堂废墟上空，姜沅脚踏龟甲破空而至。
她手中星盘显示二十八宿正在移位，最亮的北辰星突然坠向镇岳山方向。
"陆九渊！
"她第一次失了从容，"你放出九嶷山神尸，就不怕..."话未说完，九道神光中传出上古战歌。
陈观浑身经脉尽碎又重组，每一滴血都化作金色符文。
他最后听见的是陆九渊的传音："记住，明日卯时三刻，去古战场找..."月光突然被血云吞噬，整个东胜洲的修士都看见镇岳山方向升起九轮血月。
而在十万里外的墨家天工坊，尘封三百年的浑天仪开始自行运转，投射出的星图显示——量天尺归位，九座悬山正在苏醒。
那些音节像是从青铜罗盘里渗出来的，带着青铜锈蚀的苦涩，又像是爷爷临终时喉咙里滚动的声音。
"九嶷既礼，八风不忒。
"陆九渊的虚影突然凝实，手中油纸伞化作朱砂笔点在星宫图某处，"小友可知，你们陈家宗祠供奉的根本不是祖宗牌位？
"姜沅的六十西卦盘发出龟甲开裂般的脆响，她踉跄后退半步，素色裙裾突然燃起幽蓝火焰："陆老这是要逆天改命？
星宫推演..."话未说完，墨蛟傀儡喷出的篆文突然化作《考工记》残卷，将她的卦盘层层缠绕。
陈观感觉手中量天尺正在融化。
不，是青铜与血肉在星光照耀下逐渐交融，刀脊上的山川纹路顺着血管爬上右臂。
地宫穹顶的壁画开始剥落，露出布满铜绿的齿轮机关——整座镇岳山地宫，竟是墨家失传的"浑天仪"核心！
"三更鼓角星野阔。
"陆九渊突然朗声长吟，朱砂笔尖点在陈观眉心，"五更风雨祭坛高。
"剧痛如开天斧劈入灵台，陈观眼前浮现从未见过的画面：三百童男童女跪在青铜祭坛前，他们的血顺着凹槽汇成河洛图。
祭坛中央立着持戟神将，面容竟与自己有七分相似。
神将手中量天尺突然崩碎，九块碎片化作流星坠向青冥九洲。
"原来陈氏一脉..."姜沅抹去唇边血迹，指尖月牙印记突然碎裂，"竟是镇岳神君的人间血食！
"地宫开始崩塌。
陈观看见自己的血在罗盘上勾画出东胜洲全貌，而陈家村的位置正好对应着人体脊柱的第七节。
爷爷临终前在他掌心画的符咒突然发烫——那根本不是符咒，是微缩的悬山舆图！
陆九渊广袖卷起狂风："姜丫头可知，阴阳家窥天机要折寿？
"他手中突然多出半卷《齐民要术》，书页翻动间飞出百亩青苗，竟将寒潭之水尽数吸干，"回去告诉姜老太岁，墨家要保的人，星宫动不得。
"墨蛟傀儡突然解体，三千齿轮组成传送阵。
陈观最后看见的画面，是姜沅撕开虚空取出龟甲，龟甲裂纹组成"大凶"二字。
天旋地转间，陈观闻到熟悉的艾草香。
等视线恢复时，月光正照在陈家宗祠的飞檐上，那檐角蹲着的嘲风兽双目赤红——分明是浸过心头血的镇魂石！
"很奇怪是不是？
"陆九渊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三年前你离开时，这些石像的眼睛还是黑的。
"陈观握刀的手在颤抖。
记忆中宗祠前的槐树应当有五人合抱粗，此刻却只剩焦黑树桩。
树桩断面处嵌着七枚铜钱，排列成北斗吞月状——正是当年追杀爷爷的那些修士的标记。
刀柄饕餮纹突然咬破掌心，量天尺自主挥出半月弧光。
祠堂大门轰然洞开，陈观看见终生难忘的景象：三百口棺椁悬于梁下，每具棺材都缠着刻满星纹的锁链。
中央供桌上没有牌位，只有九盏青铜灯组成浑天仪，灯油竟是暗金色的血液。
"这是...陈氏全族的..."少年踉跄跪地，量天尺插入青砖裂缝。
裂缝中渗出蓝火，顺着地砖纹路蔓延，转眼间勾勒出覆盖整个村庄的星斗大阵。
陆九渊轻抚供桌边缘的剑痕："三日前，星宫二十八宿来了七位。
"他指尖沾起灯油闻了闻，"用的是阴阳家的炼魂术，取血脉至亲心头血为灯油，可照九幽黄泉。
"陈观突然暴起，刀光斩向最近那具棺椁。
金铁交鸣声中，棺盖浮现北斗七星图，将刀气尽数反弹。
他右臂经脉突现血痕，却是被自己的刀气所伤。
"没用的。
"老者叹息，"悬魂棺需用至亲魂魄为引，你斩得越狠，他们..."话音未落，九盏青铜灯突然同时熄灭。
供桌下方传出机括转动声，浑天仪分解重组，露出下方深不见底的地穴。
森冷阴风裹挟着铁锈味涌出，陈观怀中罗盘疯狂旋转。
量天尺不受控制地飞向地穴，刀身云篆亮如白昼。
地穴深处传来锁链断裂声，接着是某种洪荒巨兽的喘息。
"原来在这里。
"陆九渊突然大笑，"难怪姜家丫头说第七次大劫将至！
"他扯下酒葫芦塞子，酒液泼在空中竟成《山海经》残页，"小友，可知你们陈家世代镇守的究竟是什么？
"陈观刚要开口，地面突然塌陷。
坠落时他看见祠堂西壁浮现血色壁画：九座悬山被青铜锁链束缚，每座山巅都钉着神将尸体。
而中央最大的那座悬山上，无头神将手中的断戟，正是量天尺缺失的刃尖！
地穴底部传来水声。
陈观在即将触水瞬间被墨色刀光托起，量天尺发出悲怆龙吟。
借着刀光，他看见水面上浮着九具青铜棺，棺盖上刻着"开皇"、"上章"、"重光"等年号——这些竟是失传的上古纪元名称！
最中央的青铜棺突然开启，伸出的手掌与陈观右臂血脉共鸣。
棺中坐起的无头尸身穿着与壁画神将相同的铠甲，断颈处插着半截量天尺。
当陈观右臂的云纹蔓延到尸身胸口时，整座地穴突然响起晨钟暮鼓之声。
"现在明白了？
"陆九渊的声音从上方传来，"所谓陈氏血脉，本就是量天尺的器灵转世！
"水面浮现星图倒影，陈观看见自己背后浮现神将虚影。
那虚影伸手拔出尸身断颈处的残刃，与陈观手中量天尺完美契合。
当完整的量天尺重见天日时，九具青铜棺同时开启，九道神光首冲霄汉。
祠堂废墟上空，姜沅脚踏龟甲破空而至。
她手中星盘显示二十八宿正在移位，最亮的北辰星突然坠向镇岳山方向。
"陆九渊！
"她第一次失了从容，"你放出九嶷山神尸，就不怕..."话未说完，九道神光中传出上古战歌。
陈观浑身经脉尽碎又重组，每一滴血都化作金色符文。
他最后听见的是陆九渊的传音："记住，明日卯时三刻，去古战场找..."月光突然被血云吞噬，整个东胜洲的修士都看见镇岳山方向升起九轮血月。
而在十万里外的墨家天工坊，尘封三百年的浑天仪开始自行运转，投射出的星图显示——量天尺归位，九座悬山正在苏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