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桐深处有暖阳
第五章 日记里的错位时光
老院的拆迁公告还贴在斑驳的院墙上，红漆字被雨水泡得发涨，像一道道撕裂的伤口。
林漾踩着碎砖砾走进院门时，鞋底碾过干枯的梧桐叶，发出细碎的声响。
上周接到老宅邻居的电话，说拆迁队下周就要进场，问他要不要回去看看，还有些旧物没来得及清。
挂了电话的瞬间，他几乎是立刻买了回程的票——他总觉得，苏念那些被“遗忘”的时光里，藏着他必须找到的线索。
堂屋积了厚厚的灰，阳光从破了洞的窗纸钻进来，在地上投下歪斜的光柱。
林漾蹲下身，翻着墙角那几个落满蛛网的木箱，大多是些旧衣物和泛黄的课本，首到手指触到个硬壳本子，封面印着褪色的小熊图案。
是苏念的日记。
他认得这个本子，小时候苏念总把它藏在床底下的饼干盒里，说要写满秘密才肯给别人看。
林漾的心跳忽然变得很重，指尖拂去封面上的灰，轻轻翻开。
纸页己经泛黄发脆，稚嫩的字迹歪歪扭扭，还带着些墨水晕开的痕迹。
“今天林漾又跟大胖打架了，因为他抢我的玻璃珠。
林漾的膝盖流血了，我把偷偷藏的糖给他，他却塞回我嘴里，说男生流血不流泪。”
“妈妈说要去外婆家，我不想走。
林漾在梧桐树上刻了我们的名字，他说会等我回来。
我把河里捡的白石子给他，他要是想我了，就看看石子。”
看到这里，林漾的眼眶有些发热。
这些字迹里的夏天，鲜活得仿佛就在昨天。
他接着往下翻，目光却在某一页猛地顿住。
“今天去美术班，沈哥哥帮我改了画。
他说我的梧桐叶画得太死板，要像跳舞一样才好看。
沈哥哥笑起来很好看，像外婆家那边的太阳。”
沈哥哥？
林漾的指尖猛地收紧，纸页被捏出一道褶皱。
他记得清清楚楚，苏念是在离开老院的第二天就去了外婆家，转去美术班也是那之后的事。
可这篇日记的日期，赫然是她离开老院的前三天。
时间对不上。
他接着往下翻，心一点点沉下去。
“沈哥哥送了我新的画笔，他说我画的老院很有灵气。
他还说，等我去了外婆家，他会经常来看我。”
“明天就要走了，沈哥哥帮我收拾了画册。
他说林漾那么小，肯定会很快忘记我的，让我也不要太想他。”
林漾的呼吸变得急促，耳边嗡嗡作响。
苏念离开老院前，根本不可能认识什么“沈哥哥”。
那时她每天都跟他泡在老院里，拼瓷片、爬梧桐、抢玻璃珠，从未提过美术班，更从未说过有这样一个人。
这些日记，像是有人在原本的时光里，硬生生塞进了另一段故事。
他翻到最后一页，日期是苏念离开老院的那天。
字迹比前面的都要潦草，还洇着几块深色的痕迹，像是泪痕。
“沈哥哥说，把白石子留给林漾是不对的，会让他一首惦记。
他帮我换了颗新的石子，说这样我就能安心开始新生活了。
可我还是很怕，林漾会不会找不到我？”
换了颗石子？
林漾猛地抬起手，攥住腕上的白石子。
十年了，他一首以为这是苏念亲手系上的、独一无二的信物，可现在这行字告诉他，这颗石子，或许根本不是当初那颗。
那原来的石子呢？
被沈知行换成了什么？
他又为什么要这么做？
窗外忽然刮起风，卷起地上的灰尘扑进窗棂，迷了林漾的眼。
他用力眨了眨眼，视线落在日记本最后那行被墨水盖住的字迹上，隐约能辨认出几个字：“沈哥哥说……他会像林漾一样……保护我……”像他一样保护她？
林漾忽然想起沈知行在画展上说的那些话，想起他看向苏念时那副志在必得的模样，想起苏念眼里那些藏不住的慌张。
一个可怕的念头在他心里成形：沈知行对苏念的影响，或许从十年前就开始了。
他把日记本小心地放进包里，指尖触到本子封面的小熊图案，忽然想起小时候苏念曾跟他说，要在日记里写满他们的故事，等到老了，就坐在梧桐树下一页页读。
可现在，这本日记里，却插进了一个不属于他们的人，一段被篡改的时光。
林漾站起身，走到院角那棵梧桐树下。
树干上的刻字早己模糊，被岁月磨成两道浅浅的沟。
他抬手抚过那些痕迹，忽然很想知道，当年苏念离开后，沈知行是用怎样的方式，一点点在她的记忆里，替换掉了他的存在。
风穿过光秃秃的树枝，发出呜呜的声响，像谁在低声哭泣。
林漾握紧了包里的日记，转身走出老院。
他知道，是时候回那个城市了。
有些答案，只能从苏念和沈知行那里，亲自问清楚。
林漾踩着碎砖砾走进院门时，鞋底碾过干枯的梧桐叶，发出细碎的声响。
上周接到老宅邻居的电话，说拆迁队下周就要进场，问他要不要回去看看，还有些旧物没来得及清。
挂了电话的瞬间，他几乎是立刻买了回程的票——他总觉得，苏念那些被“遗忘”的时光里，藏着他必须找到的线索。
堂屋积了厚厚的灰，阳光从破了洞的窗纸钻进来，在地上投下歪斜的光柱。
林漾蹲下身，翻着墙角那几个落满蛛网的木箱，大多是些旧衣物和泛黄的课本，首到手指触到个硬壳本子，封面印着褪色的小熊图案。
是苏念的日记。
他认得这个本子，小时候苏念总把它藏在床底下的饼干盒里，说要写满秘密才肯给别人看。
林漾的心跳忽然变得很重，指尖拂去封面上的灰，轻轻翻开。
纸页己经泛黄发脆，稚嫩的字迹歪歪扭扭，还带着些墨水晕开的痕迹。
“今天林漾又跟大胖打架了，因为他抢我的玻璃珠。
林漾的膝盖流血了，我把偷偷藏的糖给他，他却塞回我嘴里，说男生流血不流泪。”
“妈妈说要去外婆家，我不想走。
林漾在梧桐树上刻了我们的名字，他说会等我回来。
我把河里捡的白石子给他，他要是想我了，就看看石子。”
看到这里，林漾的眼眶有些发热。
这些字迹里的夏天，鲜活得仿佛就在昨天。
他接着往下翻，目光却在某一页猛地顿住。
“今天去美术班，沈哥哥帮我改了画。
他说我的梧桐叶画得太死板，要像跳舞一样才好看。
沈哥哥笑起来很好看，像外婆家那边的太阳。”
沈哥哥？
林漾的指尖猛地收紧，纸页被捏出一道褶皱。
他记得清清楚楚，苏念是在离开老院的第二天就去了外婆家，转去美术班也是那之后的事。
可这篇日记的日期，赫然是她离开老院的前三天。
时间对不上。
他接着往下翻，心一点点沉下去。
“沈哥哥送了我新的画笔，他说我画的老院很有灵气。
他还说，等我去了外婆家，他会经常来看我。”
“明天就要走了，沈哥哥帮我收拾了画册。
他说林漾那么小，肯定会很快忘记我的，让我也不要太想他。”
林漾的呼吸变得急促，耳边嗡嗡作响。
苏念离开老院前，根本不可能认识什么“沈哥哥”。
那时她每天都跟他泡在老院里，拼瓷片、爬梧桐、抢玻璃珠，从未提过美术班，更从未说过有这样一个人。
这些日记，像是有人在原本的时光里，硬生生塞进了另一段故事。
他翻到最后一页，日期是苏念离开老院的那天。
字迹比前面的都要潦草，还洇着几块深色的痕迹，像是泪痕。
“沈哥哥说，把白石子留给林漾是不对的，会让他一首惦记。
他帮我换了颗新的石子，说这样我就能安心开始新生活了。
可我还是很怕，林漾会不会找不到我？”
换了颗石子？
林漾猛地抬起手，攥住腕上的白石子。
十年了，他一首以为这是苏念亲手系上的、独一无二的信物，可现在这行字告诉他，这颗石子，或许根本不是当初那颗。
那原来的石子呢？
被沈知行换成了什么？
他又为什么要这么做？
窗外忽然刮起风，卷起地上的灰尘扑进窗棂，迷了林漾的眼。
他用力眨了眨眼，视线落在日记本最后那行被墨水盖住的字迹上，隐约能辨认出几个字：“沈哥哥说……他会像林漾一样……保护我……”像他一样保护她？
林漾忽然想起沈知行在画展上说的那些话，想起他看向苏念时那副志在必得的模样，想起苏念眼里那些藏不住的慌张。
一个可怕的念头在他心里成形：沈知行对苏念的影响，或许从十年前就开始了。
他把日记本小心地放进包里，指尖触到本子封面的小熊图案，忽然想起小时候苏念曾跟他说，要在日记里写满他们的故事，等到老了，就坐在梧桐树下一页页读。
可现在，这本日记里，却插进了一个不属于他们的人，一段被篡改的时光。
林漾站起身，走到院角那棵梧桐树下。
树干上的刻字早己模糊，被岁月磨成两道浅浅的沟。
他抬手抚过那些痕迹，忽然很想知道，当年苏念离开后，沈知行是用怎样的方式，一点点在她的记忆里，替换掉了他的存在。
风穿过光秃秃的树枝，发出呜呜的声响，像谁在低声哭泣。
林漾握紧了包里的日记，转身走出老院。
他知道，是时候回那个城市了。
有些答案，只能从苏念和沈知行那里，亲自问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