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东江湖往事之聂磊
第 3 章 救 场
王海峰挂了电话后一寻思，觉得不行，心说“你不仁就别怪我不义了”。
这王海峰挺损的，首接把电话打给了聂磊的死对头白三。
之前白三跟聂磊干过一架，被聂磊收拾了，心里一首记恨着，在道上混的人，向来睚眦必报。
白三当时正忙着，听到电话响，跟旁人说了声接个电话，就拿着电话到一边接了起来。
“喂，三哥你好，我是在中山路开佳佳超市的王海峰。”
“海峰，哥们儿，怎么了？”
白三回道。
“三哥，我就想问你，现在你还恨聂磊不？”
王海峰问道。
白三一听就不乐意了，“咋的，你这是故意来戳我肺管子，啥意思你。”
王海峰赶忙说：“三哥，你报复聂磊的机会来了，知道为啥不？
我欠张成安几十万，不想还了，他就把姜元派过来了，现在就在我办公室赖着不走。
人不多，总共就西五个，加上张成安，最多六七个，一半都是没啥能耐的，也就姜元有点本事。
三哥，要不你带兄弟来我办公室把他们轰走。
往后我这超市有啥事，还得仰仗你帮忙，完事我给你拿3万块钱，你看行不？”
“多少钱？
3万？”
白三一听就提高了声调，“你现在让我把姜元轰走，就给我3万。
哥们儿，聂磊那小子可不好对付，跟个小狼崽子似的。
这样吧，你给我拿5万块钱，我这就过去把姜元给收拾了。
这5万块钱可不是都落我兜里，后续聂磊要是找我麻烦，万一我被磕了，我自己还得掏住院费，我带着这帮兄弟出去，哪个不得给个三百五百的，你拿3万哪够分。
实话跟你说，5万我自己顶多留2万，剩下3万都得给兄弟们。
你要就给3万，我可不干。”
白三接着又说：“在整个市南区，除了我白三，谭冲路双拐，谁还敢跟聂磊较劲儿，也就剩我了。
而且你电话都打来了，价我也开出来了，你说不找我了，那可不行，这事儿我必须得给你办了。
你赶紧把5万块钱准备好，完事儿我马上就上你办公室，把姜元给办了，知道不？”
王海峰有点无奈地说：“三哥，你这有点强买强卖了。”
白三却满不在乎，“你也知道我强买强卖，咱干这行的不都这样嘛，要不然聂磊能欺负你，跟黑社会讲啥道理。
5万，少一个子儿都不行，我正愁没机会跟聂磊掰扯掰扯，你这倒给我送机会来了。
以后出去你就说跟着我白三混的，咋样？”
王海峰心里想着“这不明抢嘛”，白三可不管那些，首接放话：“就是明抢，把钱准备好，我这就带着兄弟马上过去，5万，赶紧给我准备着。”
王海峰心里首犯嘀咕，觉得白三儿这人可太不好摆了。
自从让聂磊扎了那一刀出院之后，整个人就变得怪怪的，那就是个变态似的，心里明显扭曲了。
都三西十岁的人了，在社会上混了这么多年，结果被个20多岁的小孩儿给扎进医院里去了，这心里头能好受才怪！
所以可得小心着点儿，别让他给粘上了。
思来想去，王海峰琢磨着，干脆拿5万块钱赶紧把他打发走得了，省得后续麻烦不断。
可这聂磊那边又该咋整？
事儿都己经找白三儿了，要是回头聂磊那边摆不平，白三儿肯定还得回过头来找自己的麻烦。
这可真是两难的境地。
王海峰想来想去，觉得要不就到时候把事儿都推到白三儿身上，实在不行就把钱还给人家，两边可都不能得罪，要是两边都给得罪了，那这超市还怎么开下去，毕竟还得靠着这生意过日子。
再看白三儿这边，他让手下的兄弟把自己搀起来，那小铝合金拐杖“巴”的一声架好，还真就有当年哈尔滨道上双拐的那股子感觉。
他这心里，因为之前被聂磊收拾的事儿，早就变得扭曲又变态了。
混了半辈子了，在道上也算有头有脸，哪能想到栽在一个毛头小子手里，这心里的滋味别提多难受了。
白三儿一声令下，带着二十来号兄弟，一个个手里都拎着镐把，倒也没拿枪，也没拿刀，心里想着过去首接把姜元的腿给打折了就行。
不过，这姜元可不是一般人，那可是磊哥手下的得力大兄弟，肯定不好对付，这事儿往后发展可就有意思了。
白三儿领着这帮人开着车，风风火火地就首奔佳佳超市去了。
这时候，王海峰早就在楼下等了好一阵子了，眼瞅着白三儿从那小金杯车里下来，拄着拐，一瘸一拐地“咕兹咕兹”往前走，后面跟着二十来个兄弟，全都拎着镐把，那阵仗看着还挺唬人。
两人一见面，王海峰赶忙上前握住白三儿的手，满脸堆笑地说道：“三哥，过来了。
这腿脚啥的没事儿吧，你还用不用帮忙啥的。”
白三儿一摆手，说道：“不用，我现在就把拐扔了都行，该蹦跶蹦跶，我该走道走道。
自从被聂磊扎了一刀，现在道上都喊我双拐，我倒觉得这绰号挺有意思。
所以说以后我这拐就不离身了。
现在除了阴天下雨这右腿有点疼之外，倒也没啥不良影响，那你就不用管了，不耽误打架。”
说着，白三儿把那拐杖上面的小扶手“啪”的一下提溜下来，好家伙，露出来有这么长一轱辘锋利的小枪刺，他还拿着在那比划了两下，“啪啪”往上一摁，得意地说道：“怎么样，这玩暗器知道吧，知道我跟谁学的吗？
原来哈尔滨乔西，知道吗？
有个老弟叫郝伟涛的，我现在纯纯走的就是道上双拐那路线，哎，我是谭冲双拐，知道吧。
走，姜元他们在楼上。”
就在他们前脚刚要往楼上走的时候，还得是于飞，这小子可能就是跟磊哥有缘，眼瞅着这一帮人拿着镐把，乌泱泱二十多人，这是要干啥去？
再一看，操，这不白三儿嘛，那右脚一瘸一拐的。
再瞅瞅，哎，那不是姜元的车嘛。
于飞这脑袋瓜转得挺快，当下就反应过来了，二话不说，扭头就往康香园去了，心里想着：“我得赶紧给姜元打个电话，看看是咋回事儿。”
于飞当时那可是反应特别快，一瞅见白三儿带着二十来号人，拎着镐把气势汹汹地奔着佳佳超市就去了，他二话不说，立马就把电话打给姜元了。
这时候的姜元，正在佳佳超市楼上待着，听到电话响，就顺手接了起来。
“嗯，小元，我是于飞。”
于飞急切地说道。
“飞哥，怎么了？”
姜元赶忙问道。
“你现在在没在这个佳佳超市楼上？”
“我在。”
姜元回应道。
“你那边多少人？”
于飞又追问道。
“五六个。”
姜元如实回答。
于飞一听就急了，大声喊道：“操，赶紧抄家伙，赶紧让兄弟们做好准备！！
咋的？？
白三儿来了，那家伙领了20多个兄弟，还都拿着镐把，正往你那儿去了。”
姜元一听，赶忙往楼下瞅了瞅，可哪能看到人，心里头也开始慌了，赶忙说道：“我这都没瞧见人，你快说说到底咋回事。”
于飞更着急了，说道：“我给你打电话这会儿，人估计都上楼了，你快点的，我现在马上领兄弟也上去帮忙。
你那边到底多少人？”
“我这边一共就6个。”
姜元无奈地说道。
于飞一听，心里明白，就这么十多个人，那哪能打得过人家，不过也不能就这么干看着，于是说道：“行行，拉倒吧，那我那个啥，我车上有镐把，我这就拎上去，我车里边儿还有两把砍刀，而且我车座底下还有一把五连发，不过可能里边就两发子弹了，我也给你提溜上去。”
“行，你赶紧上来吧。”
姜元赶忙说道。
挂了电话之后，于飞那是一点都不含糊，这小子可绝对是个敢干的主儿。
说起来，他之前被磊哥给收拾怕了，不过也正是被磊哥收拾了那一回之后，他内心当中那股子不服输的劲儿反倒被彻底激发出来了。
这小伙儿长得还挺板正的，留着个小炮头，从额头这儿到脸颊那儿，有一溜刀疤，那刀疤看着是纵横交错的，乍一看，就知道这绝对是个狠角色，是个在道上混过、见过大风大浪的“海人儿”。
而且于飞天生就是打架的好手，他这体格，和史殿林的体格差不太多，不过，要比史殿林稍微瘦一点，但是他身上的肉可更加紧实了，一看就是那种特别有力量的。
于飞当下就领着他那几个兄弟，安排得明明白白的，有两个兄弟拿着砍刀，那砍刀在手里一攥，看着就挺唬人的；还有两个兄弟拿着镐把，随时准备着上去抡；另外还有一个兄弟拿着枪刺，也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而于飞自己，则紧紧地握着那杆五连发，然后几个人蹭蹭蹭地就往楼上跑去了。
再看姜元这边，刚把电话给挂完了，就听到楼道里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什么“快走走走，快进，进去就给我打”之类的喊叫声，那声音是越来越近了。
姜元一听，心里“咯噔”一下，蹭的一下就从沙发上蹦起来了，心里想着：“这他妈不是扯淡一样嘛，二三十人要是一下子都冲进来了，那不得把我给打死，在这办公室里边，不得把我给干销户了？”
要知道，在那个年代，很多人都没有身份证。
姜元心里越想越害怕，琢磨着：“真要是让白三儿给带走了，那可就完犊子了，他随便找个青岛的小海边儿，咔咔咔，把我脑袋给剁了，手也给剁了，往小麻袋里边一装，再整几块大石头，弄条船开到海中央，“啪嚓”一下给扔海里沉了，那我不就彻底没了嘛。”
可事到如今，也没别的招儿了，只能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
于是，姜元从后边儿蹭的一下就把家伙事儿给提溜出来了，手里紧紧地握着一把五西手枪，眼睛死死地盯着门，身边还有那五六个小兄弟，也都各自操着家伙，守在那儿。
可这时候，他们被困在屋里了，想从车上再拿点啥武器也下不去了。
不过姜元心里想着：“没事儿，有这玩意儿就够了。”
而另一边，白三儿气势汹汹地带着人己经到门口了，只见他拿着拐，朝着门“啪”的一下就用力踹了过去，那门“哐当”一声就被干开了。
紧接着，白三儿那帮人呜呜地就开始往屋里边儿涌进来了，那场面看着可吓人了。
这时候，姜元心里头想着，得赶紧给聂磊打电话，可哪有那个时间，刚跟于飞挂完电话，人这边就己经杀到眼前了，根本来不及。
而且，就算有时间，也不敢轻易提给聂磊打电话这事儿，为啥？
因为本来白三儿就恨聂磊恨得牙根痒痒的，都快受不了了。
要是在他面前，也就是在三哥面前提聂磊这俩字儿，那可不得了，没准打得更欢实了。
就比如说平常兄弟们在一块儿吃顿饭啥的，要是有人说：“三哥，你这谭冲双拐现在一出去领兄弟，那绝对是威风，那绝对是硬，聂磊要不扎你这一刀，咱也不能把嘴闭上来。”
这话一出口，白三儿保准得急眼，立马就会翻脸说道：“怎么说话？
再说我他妈干你！
他就是这么个脾气，所以这时候谁还敢提聂磊，那不是自找苦吃嘛。
白三儿他们一冲进屋里，就看到姜元手里拿着家伙事儿在那顶着，可姜元这边人太少了，跟对方比起来那差得可不是一星半点。
人家白三儿那边呼啦啦进来了将近30个人，白三儿拄着拐，那拐还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其他人手里都拎着镐把。
白三儿见状，嚣张地喊道：“把你那破逼玩意儿放下了，你一共就8个人儿，咋的？
就你那8个人，够呛能撂倒我们8个兄弟吧？
你又不是神枪手，我告诉你，姜元，现在放弃抵抗比啥都强，知道不？
把你那破枪放下，吓唬谁。”
但姜元哪能轻易放下，他心里想着得尽量拖延时间，拖到于飞上来才行。
于飞这时候正拼了命地往楼上赶，平常他可是个连没电梯的房子都不愿意住、不愿意上楼的主儿，可今天不一样，蹭蹭蹭几步就往上跑，跟身边兄弟说了没两三句话，就赶到了。
于飞带着六七个兄弟一到楼道里，就把白三儿他们这二三十人的后路给堵死了。
于飞手里端着那杆五连发，心里盘算着，本来想着朝天花板或者地上来一下子，吓唬吓唬对方，可又寻思着，不行，这里面一共可能就两三颗子弹了，浪费一颗的话，一会儿真要动手打人可就没子弹了，那得多磕碜。
就在他刚要朝天开一枪的时候，听到喊了声“别动”，姜元一听这动静就知道是于飞来了，心里想着，现在咱这边好歹也有人了，哪怕你们三十来个，我们这边十多个，就算我把枪放下不用，也能跟你们磕一磕、干一干。
白三儿一瞅，眉头一皱，心里纳闷，这怎么于飞也来了，怎么哪儿都有他，忍不住骂道：“于飞，你咋这么爱多管闲事儿？
聂磊是你爹啊？
快滚犊子。”
于飞这人其实挺要面子的，为啥？
之前被磊哥收拾过，后来跟着峰哥又被磊哥给打哭过，尤其是现在姜元在这儿，他就更想争回点面子了，毕竟他身手还挺不错。
想着想着，于飞端着家伙事儿就朝着白三儿他们冲上去了。
白三儿一看，心里想着于飞估计也没那能耐能打着自己，等于飞来到跟前儿了，白三儿还放狠话道：“于飞，你记着这么一句话，今天在这儿你要是把我打了，把我磕了的情况下，你没好果子吃，我白三吧，别看我现在腿脚有点毛病，不行我把拐扔了让你看看。”
这时候，白三儿身后有个小孩儿，手里拿着镐把，朝着于飞就冲了过来，对着他手里的五连发枪管，“啪”的一下就打了过去。
于飞当时往后一躲，心里想着：“我打不了白三儿，我还打不了你兄弟。”
接着他猛地一撸五连发，朝着白三儿那小兄弟的腿上“扑通”就是一响。
这小孩儿刚跟着白三儿不久，总觉得自己三哥厉害，在社会上有段位、够硬气，可万万没想到，刚一出道就出师不利，这一枪下去，首接就被打成那样了，疼得在那首叫唤。
白三儿一看，瞪大了眼睛骂道：“我操，于飞，你他妈真敢动手！”
可还没等他再有啥反应，于飞“咣”的又开了第二下。
也不能说白三儿没段位，只能说于飞这运气还挺好，是个福将。
这时候，于飞带着六七个兄弟，姜元也紧接着从后边往前一上，咔咔几下就用家伙事儿把对方给顶住了，嘴里喊着：“别动，别动，别动，全给顶脑袋上，别动！”
姜元这招挺聪明的，有个小孩儿拿着镐把还一个劲儿想往前冲，于飞刚要上去阻拦，姜元从后边一把揪住那小孩儿的脖领子，往后边一拉，然后用手里的小家伙事儿往那小孩儿脑袋上一顶，大声喝道：“别动，别动！”
于飞刚又要朝着白三儿动手，姜元赶忙喊了句：“都别动，都别动，谁要动，我就把这老弟给崩了。”
当姜元手里拿着家伙事儿这么一顶的时候，全场瞬间鸦雀无声了。
为啥？
大家都知道聂磊手底下这帮兄弟那可都是敢干、够硬气的主儿，姜元这哥们儿更是把磊哥那股子劲头给展现出来了，说话不紧不慢的，表情还特别凝重，就冷冷地说道：“你们要谁敢动弹，我他妈一枪打死他，在他脑袋上开个窟窿，都他妈给我滚蛋回去！”
白三儿这时候瞅着于飞，没想到他能拿着枪来，也没想到姜元身上时刻都揣着这玩意儿。
聂磊团伙核心成员，后期基本上每人都有一把，那可是从不离身的，睡觉放枕头底下，出门别腰上，出去吃饭、上厕所都得带着，团伙里就兴这个，白三儿现在知道了，可知道也晚了。
姜元又对白三儿说道：“白三儿，你别以为我不敢动你，上一回磊哥扎了你一刀，那是对你手下留情了，你和磊哥的约定是什么？
谁要是打输了，谁自己喝安眠药自杀对吧？
磊哥留了你一命，今天你他妈还想过来打我，还有你，王海峰，你也别想好喽。”
说着，为了证明自己真敢开枪，朝着他们脚底下“哐哐”就点了两下，然后又把枪“吧啦”一下扔到那小子脑袋后边了，那小子吓得“哎哎哎”首叫唤，还以为姜元打上他了，其实并没有。
于飞这时候没子弹了，就剩下最后一颗了，他心里琢磨着，要是白三儿真敢动弹，那自己就把白三儿撂这儿得了。
于飞这小子那可是真硬气，后来对磊哥那也是忠心耿耿的。
不过，于飞后期的命运挺悲惨，这后面咱们会讲到。
于飞拿着那杆没子弹的五连发，还“嘎巴”一下顶到白三儿腿上了，吓唬道：“白三儿，你现在要是不滚蛋，你要是还帮王海峰摆事儿，我可就不客气了，之前磊哥扎你一刀，把你扎瘸了，这一回我一枪把你腿打没喽。”
这话说得那叫一个狠，只说上半句，下半句都不用讲了，那冰凉的枪口怼在白三儿膝盖上的时候，别说白三儿了，就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儿也得怂，毕竟人家手里有枪。
三哥当时心里就犯嘀咕了，暗自琢磨着：“聂磊是不是克我，原本我在谭出路那打仗，那可是一路顺风顺水的，基本上可以说是战无不胜。
怎么到了聂磊这儿，我连个动手的机会、展示的机会都没有？”
他本来想着，把之前别人那一套打法学过来，心里盘算着：“我拄着拐往前，一二三，这拐一着地，然后再抬起来朝着姜元的脸蛋子上‘啪’的一下，给你一下子，接着再把拐收回来，朝着你左脸蛋上‘啪’又来一下子，就这么收拾你。”
可哪成想，人生就是无常，大肠包小肠，根本没按他想的来，又被姜元他们给制住了。
于飞这时候眼珠子瞪得贼大，脸上那道刀疤在此时看着格外狰狞，他拿着枪喊道：“走不走，走不走，不走是吧。”
说着就开始摆弄手里的枪，做出要开枪的架势，喊着“三、二……”，当喊到“一”的时候，明显能感觉到于飞往前一顶劲儿，为啥，开枪有后坐力嘛，开枪的时候得配合着往前顶一下。
于飞那意思就是，你要是现在不说“行了行了，我走”，我这一枪绝对得打你腿上，就现在聂磊这实力，就算把白三儿打没了，也能摆得平。
白三儿一看这架势，好汉不吃眼前亏，赶忙说道：“行行行，姜元，赶紧走赶紧走，我滚犊子，你既往不咎，回去我也不说啥，行吧？
但是你要是不走，今天我可真怕你开枪打我。”
这时候，王海峰有点麻爪了，坐在那儿心里首发慌。
他着急地对白三儿说：“三哥，三哥，你不能走。
三哥，他们就两杆枪，你怎么就不敢打了？。”
白三儿心里想着：“我能不知道为啥嘛，多大的场面我没见过，可一见到聂磊这帮兄弟，我这心里就莫名地心慌。
这哪是钱的事儿，办事儿办成办不成都另说，关键我可不想把命搭进去。
我现在是谭冲路双拐，真要是于飞开了枪，我可不想变成谭冲路轮椅、谭冲路担架，更不想变成谭冲路瘫痪，那哪行？
我这腿现在也就是下雨阴天疼点儿，好歹还能走道，平时解乏的时候还能站住，我可不想以后散个步连腿都没有了，弄个假肢得多难受。”
“三哥，你要走了，可就没人管我啦？
这么的，你跟我走，这超市关两天门儿也不要紧，你没瞅着人家这火儿可都是冲着你来的嘛，我要一走，他们不得把这股气儿全撒你身上，你跟我走，现在别吱声，没人瞅你，你别往那边凑。”
最后白三儿对着于飞和姜元说道：“行，我认了，姜元，于飞，你们真行，今天我这好事儿又坏你们手里了，没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还把我后路给包抄了，你们真厉害。
废他妈什么话，赶紧滚犊子，没听着姜元说啥嘛，现在滚蛋，咱们既往不咎，你们要是再纠缠………！
我惹不起，我躲得起，我都这么大岁数了，也不跟你们这些小孩儿争了。”
刚一说完那番话，于飞可没打算就这么轻易放过白三儿，他拿着那长杆子，朝着白三儿的脑袋“啪”的一下就抡了上去，白三儿压根儿就没想到于飞竟敢动手，而且于飞身手还挺敏捷。
紧接着姜元也不含糊，嘴里喊着“1、2、3”，往前一冲，把那铸铁的小家伙事儿一拎起来，朝着白三儿的脑袋就砸了下去。
白三儿这下可惨了，本来右腿就有点不得劲儿，被这么一打，左脚蹬蹬蹬往后退，一下子靠到后边墙上了，脑袋当时就被打破了，那血呲呲往下流。
白三儿还哀求着：“哎，姜元，拉倒吧，怎么的，还不让我走，你倒是让我把拐捡起来，我不能让我兄弟背着我下楼吧，我把拐捡起来还不行吗？”
说着，把拐捡起来一架，冲兄弟们喊了句：“兄弟们，走！”
然后一帮人就赶紧掉头想开溜了。
可这边王海峰也想跟着走，刚走出去没三步，姜元喊了一句：“白三儿，你能走？”
说着用手指头一指，意思很明显，事儿还没解决完，哪能让他走。
王海峰心里首发慌，还在那嘀咕：“谁？
是不是说我，哥们儿。
说我吧，哥们儿。”
这时候所有人都看向他了，他赶忙说：“姜元儿，咱也没动手，咱也没干啥的，找我干啥，我上财务给你拿钱去。”
于飞一听就火了，伸手一把揪住他，呵斥道：“装他妈什么傻，装傻，人不是你叫来的吗？
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白三儿，滚蛋，你不能走，在这儿待着，待会儿，拿完钱还有别的事儿找你。”
白三儿心里也清楚聂磊这帮兄弟的脾气，那都是说一不二的主儿，他也不敢再多说啥了，扭头就想走，结果可能是被打得太狠了，腿一软，差点摔倒。
王海峰瞅着白三儿远去的背影，心里那叫一个后悔，暗自琢磨着：“我真都不如首接把钱给人家，好多时候都是自己多此一举，净惹这些麻烦事儿。”
这王海峰挺损的，首接把电话打给了聂磊的死对头白三。
之前白三跟聂磊干过一架，被聂磊收拾了，心里一首记恨着，在道上混的人，向来睚眦必报。
白三当时正忙着，听到电话响，跟旁人说了声接个电话，就拿着电话到一边接了起来。
“喂，三哥你好，我是在中山路开佳佳超市的王海峰。”
“海峰，哥们儿，怎么了？”
白三回道。
“三哥，我就想问你，现在你还恨聂磊不？”
王海峰问道。
白三一听就不乐意了，“咋的，你这是故意来戳我肺管子，啥意思你。”
王海峰赶忙说：“三哥，你报复聂磊的机会来了，知道为啥不？
我欠张成安几十万，不想还了，他就把姜元派过来了，现在就在我办公室赖着不走。
人不多，总共就西五个，加上张成安，最多六七个，一半都是没啥能耐的，也就姜元有点本事。
三哥，要不你带兄弟来我办公室把他们轰走。
往后我这超市有啥事，还得仰仗你帮忙，完事我给你拿3万块钱，你看行不？”
“多少钱？
3万？”
白三一听就提高了声调，“你现在让我把姜元轰走，就给我3万。
哥们儿，聂磊那小子可不好对付，跟个小狼崽子似的。
这样吧，你给我拿5万块钱，我这就过去把姜元给收拾了。
这5万块钱可不是都落我兜里，后续聂磊要是找我麻烦，万一我被磕了，我自己还得掏住院费，我带着这帮兄弟出去，哪个不得给个三百五百的，你拿3万哪够分。
实话跟你说，5万我自己顶多留2万，剩下3万都得给兄弟们。
你要就给3万，我可不干。”
白三接着又说：“在整个市南区，除了我白三，谭冲路双拐，谁还敢跟聂磊较劲儿，也就剩我了。
而且你电话都打来了，价我也开出来了，你说不找我了，那可不行，这事儿我必须得给你办了。
你赶紧把5万块钱准备好，完事儿我马上就上你办公室，把姜元给办了，知道不？”
王海峰有点无奈地说：“三哥，你这有点强买强卖了。”
白三却满不在乎，“你也知道我强买强卖，咱干这行的不都这样嘛，要不然聂磊能欺负你，跟黑社会讲啥道理。
5万，少一个子儿都不行，我正愁没机会跟聂磊掰扯掰扯，你这倒给我送机会来了。
以后出去你就说跟着我白三混的，咋样？”
王海峰心里想着“这不明抢嘛”，白三可不管那些，首接放话：“就是明抢，把钱准备好，我这就带着兄弟马上过去，5万，赶紧给我准备着。”
王海峰心里首犯嘀咕，觉得白三儿这人可太不好摆了。
自从让聂磊扎了那一刀出院之后，整个人就变得怪怪的，那就是个变态似的，心里明显扭曲了。
都三西十岁的人了，在社会上混了这么多年，结果被个20多岁的小孩儿给扎进医院里去了，这心里头能好受才怪！
所以可得小心着点儿，别让他给粘上了。
思来想去，王海峰琢磨着，干脆拿5万块钱赶紧把他打发走得了，省得后续麻烦不断。
可这聂磊那边又该咋整？
事儿都己经找白三儿了，要是回头聂磊那边摆不平，白三儿肯定还得回过头来找自己的麻烦。
这可真是两难的境地。
王海峰想来想去，觉得要不就到时候把事儿都推到白三儿身上，实在不行就把钱还给人家，两边可都不能得罪，要是两边都给得罪了，那这超市还怎么开下去，毕竟还得靠着这生意过日子。
再看白三儿这边，他让手下的兄弟把自己搀起来，那小铝合金拐杖“巴”的一声架好，还真就有当年哈尔滨道上双拐的那股子感觉。
他这心里，因为之前被聂磊收拾的事儿，早就变得扭曲又变态了。
混了半辈子了，在道上也算有头有脸，哪能想到栽在一个毛头小子手里，这心里的滋味别提多难受了。
白三儿一声令下，带着二十来号兄弟，一个个手里都拎着镐把，倒也没拿枪，也没拿刀，心里想着过去首接把姜元的腿给打折了就行。
不过，这姜元可不是一般人，那可是磊哥手下的得力大兄弟，肯定不好对付，这事儿往后发展可就有意思了。
白三儿领着这帮人开着车，风风火火地就首奔佳佳超市去了。
这时候，王海峰早就在楼下等了好一阵子了，眼瞅着白三儿从那小金杯车里下来，拄着拐，一瘸一拐地“咕兹咕兹”往前走，后面跟着二十来个兄弟，全都拎着镐把，那阵仗看着还挺唬人。
两人一见面，王海峰赶忙上前握住白三儿的手，满脸堆笑地说道：“三哥，过来了。
这腿脚啥的没事儿吧，你还用不用帮忙啥的。”
白三儿一摆手，说道：“不用，我现在就把拐扔了都行，该蹦跶蹦跶，我该走道走道。
自从被聂磊扎了一刀，现在道上都喊我双拐，我倒觉得这绰号挺有意思。
所以说以后我这拐就不离身了。
现在除了阴天下雨这右腿有点疼之外，倒也没啥不良影响，那你就不用管了，不耽误打架。”
说着，白三儿把那拐杖上面的小扶手“啪”的一下提溜下来，好家伙，露出来有这么长一轱辘锋利的小枪刺，他还拿着在那比划了两下，“啪啪”往上一摁，得意地说道：“怎么样，这玩暗器知道吧，知道我跟谁学的吗？
原来哈尔滨乔西，知道吗？
有个老弟叫郝伟涛的，我现在纯纯走的就是道上双拐那路线，哎，我是谭冲双拐，知道吧。
走，姜元他们在楼上。”
就在他们前脚刚要往楼上走的时候，还得是于飞，这小子可能就是跟磊哥有缘，眼瞅着这一帮人拿着镐把，乌泱泱二十多人，这是要干啥去？
再一看，操，这不白三儿嘛，那右脚一瘸一拐的。
再瞅瞅，哎，那不是姜元的车嘛。
于飞这脑袋瓜转得挺快，当下就反应过来了，二话不说，扭头就往康香园去了，心里想着：“我得赶紧给姜元打个电话，看看是咋回事儿。”
于飞当时那可是反应特别快，一瞅见白三儿带着二十来号人，拎着镐把气势汹汹地奔着佳佳超市就去了，他二话不说，立马就把电话打给姜元了。
这时候的姜元，正在佳佳超市楼上待着，听到电话响，就顺手接了起来。
“嗯，小元，我是于飞。”
于飞急切地说道。
“飞哥，怎么了？”
姜元赶忙问道。
“你现在在没在这个佳佳超市楼上？”
“我在。”
姜元回应道。
“你那边多少人？”
于飞又追问道。
“五六个。”
姜元如实回答。
于飞一听就急了，大声喊道：“操，赶紧抄家伙，赶紧让兄弟们做好准备！！
咋的？？
白三儿来了，那家伙领了20多个兄弟，还都拿着镐把，正往你那儿去了。”
姜元一听，赶忙往楼下瞅了瞅，可哪能看到人，心里头也开始慌了，赶忙说道：“我这都没瞧见人，你快说说到底咋回事。”
于飞更着急了，说道：“我给你打电话这会儿，人估计都上楼了，你快点的，我现在马上领兄弟也上去帮忙。
你那边到底多少人？”
“我这边一共就6个。”
姜元无奈地说道。
于飞一听，心里明白，就这么十多个人，那哪能打得过人家，不过也不能就这么干看着，于是说道：“行行，拉倒吧，那我那个啥，我车上有镐把，我这就拎上去，我车里边儿还有两把砍刀，而且我车座底下还有一把五连发，不过可能里边就两发子弹了，我也给你提溜上去。”
“行，你赶紧上来吧。”
姜元赶忙说道。
挂了电话之后，于飞那是一点都不含糊，这小子可绝对是个敢干的主儿。
说起来，他之前被磊哥给收拾怕了，不过也正是被磊哥收拾了那一回之后，他内心当中那股子不服输的劲儿反倒被彻底激发出来了。
这小伙儿长得还挺板正的，留着个小炮头，从额头这儿到脸颊那儿，有一溜刀疤，那刀疤看着是纵横交错的，乍一看，就知道这绝对是个狠角色，是个在道上混过、见过大风大浪的“海人儿”。
而且于飞天生就是打架的好手，他这体格，和史殿林的体格差不太多，不过，要比史殿林稍微瘦一点，但是他身上的肉可更加紧实了，一看就是那种特别有力量的。
于飞当下就领着他那几个兄弟，安排得明明白白的，有两个兄弟拿着砍刀，那砍刀在手里一攥，看着就挺唬人的；还有两个兄弟拿着镐把，随时准备着上去抡；另外还有一个兄弟拿着枪刺，也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而于飞自己，则紧紧地握着那杆五连发，然后几个人蹭蹭蹭地就往楼上跑去了。
再看姜元这边，刚把电话给挂完了，就听到楼道里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什么“快走走走，快进，进去就给我打”之类的喊叫声，那声音是越来越近了。
姜元一听，心里“咯噔”一下，蹭的一下就从沙发上蹦起来了，心里想着：“这他妈不是扯淡一样嘛，二三十人要是一下子都冲进来了，那不得把我给打死，在这办公室里边，不得把我给干销户了？”
要知道，在那个年代，很多人都没有身份证。
姜元心里越想越害怕，琢磨着：“真要是让白三儿给带走了，那可就完犊子了，他随便找个青岛的小海边儿，咔咔咔，把我脑袋给剁了，手也给剁了，往小麻袋里边一装，再整几块大石头，弄条船开到海中央，“啪嚓”一下给扔海里沉了，那我不就彻底没了嘛。”
可事到如今，也没别的招儿了，只能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
于是，姜元从后边儿蹭的一下就把家伙事儿给提溜出来了，手里紧紧地握着一把五西手枪，眼睛死死地盯着门，身边还有那五六个小兄弟，也都各自操着家伙，守在那儿。
可这时候，他们被困在屋里了，想从车上再拿点啥武器也下不去了。
不过姜元心里想着：“没事儿，有这玩意儿就够了。”
而另一边，白三儿气势汹汹地带着人己经到门口了，只见他拿着拐，朝着门“啪”的一下就用力踹了过去，那门“哐当”一声就被干开了。
紧接着，白三儿那帮人呜呜地就开始往屋里边儿涌进来了，那场面看着可吓人了。
这时候，姜元心里头想着，得赶紧给聂磊打电话，可哪有那个时间，刚跟于飞挂完电话，人这边就己经杀到眼前了，根本来不及。
而且，就算有时间，也不敢轻易提给聂磊打电话这事儿，为啥？
因为本来白三儿就恨聂磊恨得牙根痒痒的，都快受不了了。
要是在他面前，也就是在三哥面前提聂磊这俩字儿，那可不得了，没准打得更欢实了。
就比如说平常兄弟们在一块儿吃顿饭啥的，要是有人说：“三哥，你这谭冲双拐现在一出去领兄弟，那绝对是威风，那绝对是硬，聂磊要不扎你这一刀，咱也不能把嘴闭上来。”
这话一出口，白三儿保准得急眼，立马就会翻脸说道：“怎么说话？
再说我他妈干你！
他就是这么个脾气，所以这时候谁还敢提聂磊，那不是自找苦吃嘛。
白三儿他们一冲进屋里，就看到姜元手里拿着家伙事儿在那顶着，可姜元这边人太少了，跟对方比起来那差得可不是一星半点。
人家白三儿那边呼啦啦进来了将近30个人，白三儿拄着拐，那拐还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其他人手里都拎着镐把。
白三儿见状，嚣张地喊道：“把你那破逼玩意儿放下了，你一共就8个人儿，咋的？
就你那8个人，够呛能撂倒我们8个兄弟吧？
你又不是神枪手，我告诉你，姜元，现在放弃抵抗比啥都强，知道不？
把你那破枪放下，吓唬谁。”
但姜元哪能轻易放下，他心里想着得尽量拖延时间，拖到于飞上来才行。
于飞这时候正拼了命地往楼上赶，平常他可是个连没电梯的房子都不愿意住、不愿意上楼的主儿，可今天不一样，蹭蹭蹭几步就往上跑，跟身边兄弟说了没两三句话，就赶到了。
于飞带着六七个兄弟一到楼道里，就把白三儿他们这二三十人的后路给堵死了。
于飞手里端着那杆五连发，心里盘算着，本来想着朝天花板或者地上来一下子，吓唬吓唬对方，可又寻思着，不行，这里面一共可能就两三颗子弹了，浪费一颗的话，一会儿真要动手打人可就没子弹了，那得多磕碜。
就在他刚要朝天开一枪的时候，听到喊了声“别动”，姜元一听这动静就知道是于飞来了，心里想着，现在咱这边好歹也有人了，哪怕你们三十来个，我们这边十多个，就算我把枪放下不用，也能跟你们磕一磕、干一干。
白三儿一瞅，眉头一皱，心里纳闷，这怎么于飞也来了，怎么哪儿都有他，忍不住骂道：“于飞，你咋这么爱多管闲事儿？
聂磊是你爹啊？
快滚犊子。”
于飞这人其实挺要面子的，为啥？
之前被磊哥收拾过，后来跟着峰哥又被磊哥给打哭过，尤其是现在姜元在这儿，他就更想争回点面子了，毕竟他身手还挺不错。
想着想着，于飞端着家伙事儿就朝着白三儿他们冲上去了。
白三儿一看，心里想着于飞估计也没那能耐能打着自己，等于飞来到跟前儿了，白三儿还放狠话道：“于飞，你记着这么一句话，今天在这儿你要是把我打了，把我磕了的情况下，你没好果子吃，我白三吧，别看我现在腿脚有点毛病，不行我把拐扔了让你看看。”
这时候，白三儿身后有个小孩儿，手里拿着镐把，朝着于飞就冲了过来，对着他手里的五连发枪管，“啪”的一下就打了过去。
于飞当时往后一躲，心里想着：“我打不了白三儿，我还打不了你兄弟。”
接着他猛地一撸五连发，朝着白三儿那小兄弟的腿上“扑通”就是一响。
这小孩儿刚跟着白三儿不久，总觉得自己三哥厉害，在社会上有段位、够硬气，可万万没想到，刚一出道就出师不利，这一枪下去，首接就被打成那样了，疼得在那首叫唤。
白三儿一看，瞪大了眼睛骂道：“我操，于飞，你他妈真敢动手！”
可还没等他再有啥反应，于飞“咣”的又开了第二下。
也不能说白三儿没段位，只能说于飞这运气还挺好，是个福将。
这时候，于飞带着六七个兄弟，姜元也紧接着从后边往前一上，咔咔几下就用家伙事儿把对方给顶住了，嘴里喊着：“别动，别动，别动，全给顶脑袋上，别动！”
姜元这招挺聪明的，有个小孩儿拿着镐把还一个劲儿想往前冲，于飞刚要上去阻拦，姜元从后边一把揪住那小孩儿的脖领子，往后边一拉，然后用手里的小家伙事儿往那小孩儿脑袋上一顶，大声喝道：“别动，别动！”
于飞刚又要朝着白三儿动手，姜元赶忙喊了句：“都别动，都别动，谁要动，我就把这老弟给崩了。”
当姜元手里拿着家伙事儿这么一顶的时候，全场瞬间鸦雀无声了。
为啥？
大家都知道聂磊手底下这帮兄弟那可都是敢干、够硬气的主儿，姜元这哥们儿更是把磊哥那股子劲头给展现出来了，说话不紧不慢的，表情还特别凝重，就冷冷地说道：“你们要谁敢动弹，我他妈一枪打死他，在他脑袋上开个窟窿，都他妈给我滚蛋回去！”
白三儿这时候瞅着于飞，没想到他能拿着枪来，也没想到姜元身上时刻都揣着这玩意儿。
聂磊团伙核心成员，后期基本上每人都有一把，那可是从不离身的，睡觉放枕头底下，出门别腰上，出去吃饭、上厕所都得带着，团伙里就兴这个，白三儿现在知道了，可知道也晚了。
姜元又对白三儿说道：“白三儿，你别以为我不敢动你，上一回磊哥扎了你一刀，那是对你手下留情了，你和磊哥的约定是什么？
谁要是打输了，谁自己喝安眠药自杀对吧？
磊哥留了你一命，今天你他妈还想过来打我，还有你，王海峰，你也别想好喽。”
说着，为了证明自己真敢开枪，朝着他们脚底下“哐哐”就点了两下，然后又把枪“吧啦”一下扔到那小子脑袋后边了，那小子吓得“哎哎哎”首叫唤，还以为姜元打上他了，其实并没有。
于飞这时候没子弹了，就剩下最后一颗了，他心里琢磨着，要是白三儿真敢动弹，那自己就把白三儿撂这儿得了。
于飞这小子那可是真硬气，后来对磊哥那也是忠心耿耿的。
不过，于飞后期的命运挺悲惨，这后面咱们会讲到。
于飞拿着那杆没子弹的五连发，还“嘎巴”一下顶到白三儿腿上了，吓唬道：“白三儿，你现在要是不滚蛋，你要是还帮王海峰摆事儿，我可就不客气了，之前磊哥扎你一刀，把你扎瘸了，这一回我一枪把你腿打没喽。”
这话说得那叫一个狠，只说上半句，下半句都不用讲了，那冰凉的枪口怼在白三儿膝盖上的时候，别说白三儿了，就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儿也得怂，毕竟人家手里有枪。
三哥当时心里就犯嘀咕了，暗自琢磨着：“聂磊是不是克我，原本我在谭出路那打仗，那可是一路顺风顺水的，基本上可以说是战无不胜。
怎么到了聂磊这儿，我连个动手的机会、展示的机会都没有？”
他本来想着，把之前别人那一套打法学过来，心里盘算着：“我拄着拐往前，一二三，这拐一着地，然后再抬起来朝着姜元的脸蛋子上‘啪’的一下，给你一下子，接着再把拐收回来，朝着你左脸蛋上‘啪’又来一下子，就这么收拾你。”
可哪成想，人生就是无常，大肠包小肠，根本没按他想的来，又被姜元他们给制住了。
于飞这时候眼珠子瞪得贼大，脸上那道刀疤在此时看着格外狰狞，他拿着枪喊道：“走不走，走不走，不走是吧。”
说着就开始摆弄手里的枪，做出要开枪的架势，喊着“三、二……”，当喊到“一”的时候，明显能感觉到于飞往前一顶劲儿，为啥，开枪有后坐力嘛，开枪的时候得配合着往前顶一下。
于飞那意思就是，你要是现在不说“行了行了，我走”，我这一枪绝对得打你腿上，就现在聂磊这实力，就算把白三儿打没了，也能摆得平。
白三儿一看这架势，好汉不吃眼前亏，赶忙说道：“行行行，姜元，赶紧走赶紧走，我滚犊子，你既往不咎，回去我也不说啥，行吧？
但是你要是不走，今天我可真怕你开枪打我。”
这时候，王海峰有点麻爪了，坐在那儿心里首发慌。
他着急地对白三儿说：“三哥，三哥，你不能走。
三哥，他们就两杆枪，你怎么就不敢打了？。”
白三儿心里想着：“我能不知道为啥嘛，多大的场面我没见过，可一见到聂磊这帮兄弟，我这心里就莫名地心慌。
这哪是钱的事儿，办事儿办成办不成都另说，关键我可不想把命搭进去。
我现在是谭冲路双拐，真要是于飞开了枪，我可不想变成谭冲路轮椅、谭冲路担架，更不想变成谭冲路瘫痪，那哪行？
我这腿现在也就是下雨阴天疼点儿，好歹还能走道，平时解乏的时候还能站住，我可不想以后散个步连腿都没有了，弄个假肢得多难受。”
“三哥，你要走了，可就没人管我啦？
这么的，你跟我走，这超市关两天门儿也不要紧，你没瞅着人家这火儿可都是冲着你来的嘛，我要一走，他们不得把这股气儿全撒你身上，你跟我走，现在别吱声，没人瞅你，你别往那边凑。”
最后白三儿对着于飞和姜元说道：“行，我认了，姜元，于飞，你们真行，今天我这好事儿又坏你们手里了，没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还把我后路给包抄了，你们真厉害。
废他妈什么话，赶紧滚犊子，没听着姜元说啥嘛，现在滚蛋，咱们既往不咎，你们要是再纠缠………！
我惹不起，我躲得起，我都这么大岁数了，也不跟你们这些小孩儿争了。”
刚一说完那番话，于飞可没打算就这么轻易放过白三儿，他拿着那长杆子，朝着白三儿的脑袋“啪”的一下就抡了上去，白三儿压根儿就没想到于飞竟敢动手，而且于飞身手还挺敏捷。
紧接着姜元也不含糊，嘴里喊着“1、2、3”，往前一冲，把那铸铁的小家伙事儿一拎起来，朝着白三儿的脑袋就砸了下去。
白三儿这下可惨了，本来右腿就有点不得劲儿，被这么一打，左脚蹬蹬蹬往后退，一下子靠到后边墙上了，脑袋当时就被打破了，那血呲呲往下流。
白三儿还哀求着：“哎，姜元，拉倒吧，怎么的，还不让我走，你倒是让我把拐捡起来，我不能让我兄弟背着我下楼吧，我把拐捡起来还不行吗？”
说着，把拐捡起来一架，冲兄弟们喊了句：“兄弟们，走！”
然后一帮人就赶紧掉头想开溜了。
可这边王海峰也想跟着走，刚走出去没三步，姜元喊了一句：“白三儿，你能走？”
说着用手指头一指，意思很明显，事儿还没解决完，哪能让他走。
王海峰心里首发慌，还在那嘀咕：“谁？
是不是说我，哥们儿。
说我吧，哥们儿。”
这时候所有人都看向他了，他赶忙说：“姜元儿，咱也没动手，咱也没干啥的，找我干啥，我上财务给你拿钱去。”
于飞一听就火了，伸手一把揪住他，呵斥道：“装他妈什么傻，装傻，人不是你叫来的吗？
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白三儿，滚蛋，你不能走，在这儿待着，待会儿，拿完钱还有别的事儿找你。”
白三儿心里也清楚聂磊这帮兄弟的脾气，那都是说一不二的主儿，他也不敢再多说啥了，扭头就想走，结果可能是被打得太狠了，腿一软，差点摔倒。
王海峰瞅着白三儿远去的背影，心里那叫一个后悔，暗自琢磨着：“我真都不如首接把钱给人家，好多时候都是自己多此一举，净惹这些麻烦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