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虚凌仙志
第4章 追兵夜至·凡铁凌尘
残月如钩，斜挂在唐枫巨木的枝桠间。
叶凌尘借着月光擦拭从妖豹身上取下的断刀，刀身布满细密的裂纹，却在接触到他掌心叶枫胎记时，仍能勉强引动几缕青芒。
三天来他沿着星图指引的方向北上，腕间角木蛟纹路愈发清晰，可每当试图用这凡铁刀施展剑招，总感觉灵气在刀柄处淤塞不畅。
“嗒——”露水从十丈外的唐枫梢坠落，在枯叶堆上溅起微不可闻的轻响。
叶凌尘猛地抬头，只见西南角的阴影里，七道血红色流光正贴着地面飞速逼近，所过之处草木枯萎，留下蜿蜒的血痕——是血煞教“血河七卫”，为首者腰间悬着的青铜葫芦里，正溢出令人作呕的腐尸气息。
“小崽子，你逃不掉的。”
沙哑的声音像生锈的锁链摩擦，为首长老掀开兜帽，额间三道血纹狰狞如刀疤，“堂主大人说了，星图残页要活的，你的剑骨……正好炼我的血河刀。”
他抬手间，青铜葫芦炸裂，腥红血浪化作七头狼形虚影，每头狼的嘴里都叼着叶枫村村民的断指。
叶凌尘的瞳孔骤然收缩。
残页在怀中剧烈震颤，星图上的角木蛟命星光芒大盛，映出七卫脚下的血河轨迹——那是用七十二名童男童女的心血祭炼的“血河锁魂阵”，一旦被围住，三脉灵气便会被血煞之气侵蚀。
他握紧断刀，腕间剑骨纹路泛起青光，周围三十丈内的唐枫叶应声浮空，叶脉中流转的灵气凝成密密麻麻的叶形剑芒。
“叶枫剑域·千刃落！”
断刀挥出的刹那，万千叶剑如暴雨倾盆。
血河狼首发出尖锐啸声，血浪竟化作盾牌硬接，叶剑刺入血盾时发出“滋滋”的腐蚀声，青芒被染成暗红。
叶凌尘感觉胸口发闷，这才惊觉血煞之气竟能污染木灵灵气，方才凝聚的剑域竟被生生压制了三成。
“雕虫小技！”
血河长老狂笑，双手结印间，七道血河突然汇聚成血色龙卷，裹挟着碎石枯枝砸来。
叶凌尘施展叶枫步闪避，断刀劈出三道叶斩，却见血龙卷只是稍缓，刀气接触血煞之处，竟崩出寸许缺口——凡铁终究承受不住剑骨与血煞的对冲。
“哈哈哈哈！
你当木灵之气能破我血河？”
长老眼中闪过贪婪，“当年叶枫剑仙就是栽在我们血煞殿老祖的血河剑下，你这点火候……”他话未说完，瞳孔突然收缩，因为他看见叶凌尘胸前的残页正在吸收飞溅的血珠，星图上原本黯淡的第二颗星点，竟亮起了微光。
“给我死！”
血河长老不再留手，整个人化作血光撞向叶凌尘心口。
少年避无可避，只能挥刀硬接——“咔嚓”一声脆响，断刀从中间崩裂，血光擦着他咽喉划过，在颈侧留下寸许深的血口。
剧痛中他向后跌去，后背撞上唐枫树干，掌心下意识按在树皮的叶枫纹上。
奇迹发生了。
整棵唐枫突然发出清越的剑鸣，树皮上的叶枫纹全部亮起金青色，万千落叶从枝头脱落，在叶凌尘周身聚成首径五丈的剑域。
他腕间的角木蛟纹路与树干纹路共鸣，三脉灵气如决堤之水涌出，那些被血煞污染的叶剑竟在吸收唐枫灵气后重新变得通透，青芒中还夹杂着星星点点的银光。
“原来……凡铁只是枷锁。”
叶凌尘望着手中的断刀残片，忽然想起祠堂幻境中剑仙赤手空拳御使叶剑的画面，“剑修之剑，在骨，在脉，在天地，独不在刀。”
血河长老的血光攻势突然一顿。
他惊恐地看见，原本被压制的剑域此刻如海啸般反扑，每片叶剑都循着诡异的轨迹切割血河，那些他引以为傲的血煞之气，竟被叶剑上的木灵生机生生绞碎。
更可怕的是，叶凌尘眼中倒映着唐枫剑域的虚影，整个人仿佛与巨木融为一体，举手投足间都带着天地灵气的韵律。
“不可能！
你才十六岁，怎么可能领悟‘人剑合一’的雏形？”
长老的声音带着颤抖，血河在剑域中节节败退，七卫的血河锁魂阵己被撕开缺口。
“当啷——”断刀残片落地的声音格外清晰。
叶凌尘松开手，任由残片坠入血泥，腕间剑骨纹路完全显化出角木蛟的形态，青色鳞纹顺着三脉爬至心口，与残页上的星图形成共鸣。
他抬手轻挥，三片唐枫新叶凭空聚成剑芒，这次的剑芒没有依赖任何外物，纯粹由木灵灵气与剑骨之力凝结，青芒中流转的银线，正是星图赋予的命星之力。
“叶枫斩·三脉贯日！”
三道剑芒如流星划过，在血河长老惊恐的目光中，精准地刺入他额间血纹、心口血莲印记与丹田气海。
血光炸开的瞬间，叶凌尘看见对方腰间挂着的半块玉珏——与他怀中的叶枫玉珏纹路相合，却沾满了血腥之气。
“咳……星穹殿的小崽子……”长老倒地前，将玉珏捏碎，血沫中带着不甘，“就算你能破血河，也过不了苍梧山的……”话未说完，便被剑域余波绞成血雾。
“好苗子，可惜握刀的姿势跟握锄头似的。”
懒散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叶凌尘抬头，只见树杈间斜倚着个灰袍男子，腰间悬着半人高的酒葫芦，脚下踩着片唐枫新叶，竟能在枝头稳如平地。
男子左眼角有道浅红刀疤，笑时像喝醉的狐狸，手中抛接的正是他方才崩裂的断刀残片。
“你是谁？”
叶凌尘立刻凝聚叶剑，却发现对方周身笼罩着一层若有若无的酒气，竟让他的剑域无法靠近三尺之内。
“萧醉影，苍梧山扛酒的。”
男子打了个酒嗝，抛来酒葫芦，“喝口？
二十年陈的猿啼醉，能压血煞之气。”
见叶凌尘迟疑，又笑道：“放心，没毒。
你刚才用凡铁刀硬接血河，灵气走偏了三脉，再拖半个时辰，剑骨就得被血煞腌入味了。”
酒液入喉如烈火灼烧，却在丹田化作清凉之气。
叶凌尘感觉颈侧伤口不再刺痛，三脉中的淤塞也随之松动，不由多看了眼对方腰间的叶枫纹玉佩——与他父亲的玉佩款式相同，却多了几分古朴剑意。
“别盯着看，你那断刀技法，连剑修门槛都没摸着。”
萧醉影弹了弹断刀残片，金属撞击声中竟带着剑诀韵律，“剑骨者，借天地为剑，凭心意御灵，你倒好，攥着凡铁不放，好比抱着石磨学轻功，能不费劲？”
叶凌尘脸色发烫。
他想起方才断刀崩裂时的顿悟，若不是绝境中抛开凡铁，怕是真要葬身在血河之下。
萧醉影见他低头不语，突然甩出断刀残片，碎片在空中划出七道弧线，每道都精准地切断一片唐枫叶脉：“看见没？
剑路在叶，在风，在你心跳的节拍里，跟刀把子没啥干系。”
“那……如何能让叶剑更锋利？”
叶凌尘忍不住问道。
萧醉影突然咧嘴一笑，脚尖点叶腾空，酒葫芦在手中舞出剑花：“明日随我去黑云峡，让你瞧瞧，真正的剑修，如何用一片枯叶，斩落漫天星斗。”
他话音未落，身形己消失在唐枫林中，只有酒葫芦的清香和一句呢喃随风飘来：“星穹殿的小崽子，可别让老夫等出白头发……”山风掠过空荡的枝头，叶凌尘捡起地上的断刀残片。
月光下，残片上的叶枫纹与他腕间剑骨纹路交相辉映，方才萧醉影点出的“凭心意御灵”之法，正顺着酒气在三脉中流转。
他忽然明白，父亲留下的赤铁剑、母亲的柳叶镖，都只是引导他入门的拐杖，真正的太虚剑骨，从来都是与天地叶枫共生的无刃之剑。
血河七卫的尸身渐渐被唐枫幼苗覆盖，那些曾被血煞污染的土地上，正冒出带着剑芒印记的嫩芽。
叶凌尘望向北方，黑云峡的方向有夜枭长鸣，萧醉影留下的酒葫芦在他掌心发烫，葫芦底刻着的“剑冢”二字，与残页上的星图标记完全吻合。
“凡铁凌尘，剑骨凌尘……”他喃喃自语，将断刀残片收入行囊，“原来抛却凡铁，才是凌尘的开始。”
是夜，叶凌尘在唐枫树下盘膝而坐，尝试不借助任何外物凝聚叶剑。
当他以心意沟通三脉叶枫纹时，惊奇地发现，周围百丈内的唐枫叶竟能随着他的呼吸起伏，每片叶子的叶脉都与他体内的灵气轨迹相连，仿佛整座唐枫林，都是他剑骨的延伸。
远处，萧醉影倚在最高的唐枫枝头，望着少年周身浮现的叶枫剑域，眼中闪过一丝欣慰。
他摸了摸腰间的叶枫玉珏，另半块玉珏的气息正在少年怀中沉睡，而星穹殿剑冢前的七盏命星灯，此刻己有两盏亮起了青光。
“老剑仙啊，你当年种下的唐枫，终于要在这小子手里，开出新的剑芒了。”
他仰头灌了口酒，酒液顺着刀疤纵横的脸庞滴落，在月光下映出当年星穹殿大战的残影，“血煞殿的老东西们，怕是想不到，叶枫剑骨最锋利的刃，从来都不是握在手里，而是长在这儿——”他指了指自己心口，那里有一道与叶凌尘腕间相似的叶枫印记，在夜色中若隐若现。
山风掠过，带起漫山唐枫的沙沙声，像极了万剑归鞘的清鸣。
而在少年沉睡的掌心，一片唐枫新叶正悄然凝聚成剑芒，青芒中裹挟着微弱的星芒，那是角木蛟命星与剑骨共鸣的证明。
追兵己灭，前路渐明。
当第一缕晨光穿透唐枫枝叶时，叶凌尘睁开眼，发现自己掌心的叶剑己能维持半盏茶时间不消散。
他望向萧醉影消失的方向，忽然明白，所谓剑修之路，从来不是握稳手中的刀，而是松开执念的手，让天地间的叶枫，都成为自己的剑。
凡铁虽崩，剑骨凌尘。
少年收拾好行囊，将萧醉影的酒葫芦系在腰间，踏上了前往黑云峡的山道。
他不知道，在黑云峡等待他的，是星穹殿暗卫的考验，还是剑冢开启的契机，但他清楚，当他抛开凡铁的那一刻，属于叶枫剑仙之后的剑修之路，才真正展现出它的锋芒。
唐枫在晨风中轻颤，万千叶剑在枝头闪烁，仿佛在为这位年轻的剑修送行。
而在他身后，被血煞教玷污的土地上，新的唐枫林正在悄然生长，每片叶子的脉络里，都刻着斩破黑暗的希望。
叶凌尘借着月光擦拭从妖豹身上取下的断刀，刀身布满细密的裂纹，却在接触到他掌心叶枫胎记时，仍能勉强引动几缕青芒。
三天来他沿着星图指引的方向北上，腕间角木蛟纹路愈发清晰，可每当试图用这凡铁刀施展剑招，总感觉灵气在刀柄处淤塞不畅。
“嗒——”露水从十丈外的唐枫梢坠落，在枯叶堆上溅起微不可闻的轻响。
叶凌尘猛地抬头，只见西南角的阴影里，七道血红色流光正贴着地面飞速逼近，所过之处草木枯萎，留下蜿蜒的血痕——是血煞教“血河七卫”，为首者腰间悬着的青铜葫芦里，正溢出令人作呕的腐尸气息。
“小崽子，你逃不掉的。”
沙哑的声音像生锈的锁链摩擦，为首长老掀开兜帽，额间三道血纹狰狞如刀疤，“堂主大人说了，星图残页要活的，你的剑骨……正好炼我的血河刀。”
他抬手间，青铜葫芦炸裂，腥红血浪化作七头狼形虚影，每头狼的嘴里都叼着叶枫村村民的断指。
叶凌尘的瞳孔骤然收缩。
残页在怀中剧烈震颤，星图上的角木蛟命星光芒大盛，映出七卫脚下的血河轨迹——那是用七十二名童男童女的心血祭炼的“血河锁魂阵”，一旦被围住，三脉灵气便会被血煞之气侵蚀。
他握紧断刀，腕间剑骨纹路泛起青光，周围三十丈内的唐枫叶应声浮空，叶脉中流转的灵气凝成密密麻麻的叶形剑芒。
“叶枫剑域·千刃落！”
断刀挥出的刹那，万千叶剑如暴雨倾盆。
血河狼首发出尖锐啸声，血浪竟化作盾牌硬接，叶剑刺入血盾时发出“滋滋”的腐蚀声，青芒被染成暗红。
叶凌尘感觉胸口发闷，这才惊觉血煞之气竟能污染木灵灵气，方才凝聚的剑域竟被生生压制了三成。
“雕虫小技！”
血河长老狂笑，双手结印间，七道血河突然汇聚成血色龙卷，裹挟着碎石枯枝砸来。
叶凌尘施展叶枫步闪避，断刀劈出三道叶斩，却见血龙卷只是稍缓，刀气接触血煞之处，竟崩出寸许缺口——凡铁终究承受不住剑骨与血煞的对冲。
“哈哈哈哈！
你当木灵之气能破我血河？”
长老眼中闪过贪婪，“当年叶枫剑仙就是栽在我们血煞殿老祖的血河剑下，你这点火候……”他话未说完，瞳孔突然收缩，因为他看见叶凌尘胸前的残页正在吸收飞溅的血珠，星图上原本黯淡的第二颗星点，竟亮起了微光。
“给我死！”
血河长老不再留手，整个人化作血光撞向叶凌尘心口。
少年避无可避，只能挥刀硬接——“咔嚓”一声脆响，断刀从中间崩裂，血光擦着他咽喉划过，在颈侧留下寸许深的血口。
剧痛中他向后跌去，后背撞上唐枫树干，掌心下意识按在树皮的叶枫纹上。
奇迹发生了。
整棵唐枫突然发出清越的剑鸣，树皮上的叶枫纹全部亮起金青色，万千落叶从枝头脱落，在叶凌尘周身聚成首径五丈的剑域。
他腕间的角木蛟纹路与树干纹路共鸣，三脉灵气如决堤之水涌出，那些被血煞污染的叶剑竟在吸收唐枫灵气后重新变得通透，青芒中还夹杂着星星点点的银光。
“原来……凡铁只是枷锁。”
叶凌尘望着手中的断刀残片，忽然想起祠堂幻境中剑仙赤手空拳御使叶剑的画面，“剑修之剑，在骨，在脉，在天地，独不在刀。”
血河长老的血光攻势突然一顿。
他惊恐地看见，原本被压制的剑域此刻如海啸般反扑，每片叶剑都循着诡异的轨迹切割血河，那些他引以为傲的血煞之气，竟被叶剑上的木灵生机生生绞碎。
更可怕的是，叶凌尘眼中倒映着唐枫剑域的虚影，整个人仿佛与巨木融为一体，举手投足间都带着天地灵气的韵律。
“不可能！
你才十六岁，怎么可能领悟‘人剑合一’的雏形？”
长老的声音带着颤抖，血河在剑域中节节败退，七卫的血河锁魂阵己被撕开缺口。
“当啷——”断刀残片落地的声音格外清晰。
叶凌尘松开手，任由残片坠入血泥，腕间剑骨纹路完全显化出角木蛟的形态，青色鳞纹顺着三脉爬至心口，与残页上的星图形成共鸣。
他抬手轻挥，三片唐枫新叶凭空聚成剑芒，这次的剑芒没有依赖任何外物，纯粹由木灵灵气与剑骨之力凝结，青芒中流转的银线，正是星图赋予的命星之力。
“叶枫斩·三脉贯日！”
三道剑芒如流星划过，在血河长老惊恐的目光中，精准地刺入他额间血纹、心口血莲印记与丹田气海。
血光炸开的瞬间，叶凌尘看见对方腰间挂着的半块玉珏——与他怀中的叶枫玉珏纹路相合，却沾满了血腥之气。
“咳……星穹殿的小崽子……”长老倒地前，将玉珏捏碎，血沫中带着不甘，“就算你能破血河，也过不了苍梧山的……”话未说完，便被剑域余波绞成血雾。
“好苗子，可惜握刀的姿势跟握锄头似的。”
懒散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叶凌尘抬头，只见树杈间斜倚着个灰袍男子，腰间悬着半人高的酒葫芦，脚下踩着片唐枫新叶，竟能在枝头稳如平地。
男子左眼角有道浅红刀疤，笑时像喝醉的狐狸，手中抛接的正是他方才崩裂的断刀残片。
“你是谁？”
叶凌尘立刻凝聚叶剑，却发现对方周身笼罩着一层若有若无的酒气，竟让他的剑域无法靠近三尺之内。
“萧醉影，苍梧山扛酒的。”
男子打了个酒嗝，抛来酒葫芦，“喝口？
二十年陈的猿啼醉，能压血煞之气。”
见叶凌尘迟疑，又笑道：“放心，没毒。
你刚才用凡铁刀硬接血河，灵气走偏了三脉，再拖半个时辰，剑骨就得被血煞腌入味了。”
酒液入喉如烈火灼烧，却在丹田化作清凉之气。
叶凌尘感觉颈侧伤口不再刺痛，三脉中的淤塞也随之松动，不由多看了眼对方腰间的叶枫纹玉佩——与他父亲的玉佩款式相同，却多了几分古朴剑意。
“别盯着看，你那断刀技法，连剑修门槛都没摸着。”
萧醉影弹了弹断刀残片，金属撞击声中竟带着剑诀韵律，“剑骨者，借天地为剑，凭心意御灵，你倒好，攥着凡铁不放，好比抱着石磨学轻功，能不费劲？”
叶凌尘脸色发烫。
他想起方才断刀崩裂时的顿悟，若不是绝境中抛开凡铁，怕是真要葬身在血河之下。
萧醉影见他低头不语，突然甩出断刀残片，碎片在空中划出七道弧线，每道都精准地切断一片唐枫叶脉：“看见没？
剑路在叶，在风，在你心跳的节拍里，跟刀把子没啥干系。”
“那……如何能让叶剑更锋利？”
叶凌尘忍不住问道。
萧醉影突然咧嘴一笑，脚尖点叶腾空，酒葫芦在手中舞出剑花：“明日随我去黑云峡，让你瞧瞧，真正的剑修，如何用一片枯叶，斩落漫天星斗。”
他话音未落，身形己消失在唐枫林中，只有酒葫芦的清香和一句呢喃随风飘来：“星穹殿的小崽子，可别让老夫等出白头发……”山风掠过空荡的枝头，叶凌尘捡起地上的断刀残片。
月光下，残片上的叶枫纹与他腕间剑骨纹路交相辉映，方才萧醉影点出的“凭心意御灵”之法，正顺着酒气在三脉中流转。
他忽然明白，父亲留下的赤铁剑、母亲的柳叶镖，都只是引导他入门的拐杖，真正的太虚剑骨，从来都是与天地叶枫共生的无刃之剑。
血河七卫的尸身渐渐被唐枫幼苗覆盖，那些曾被血煞污染的土地上，正冒出带着剑芒印记的嫩芽。
叶凌尘望向北方，黑云峡的方向有夜枭长鸣，萧醉影留下的酒葫芦在他掌心发烫，葫芦底刻着的“剑冢”二字，与残页上的星图标记完全吻合。
“凡铁凌尘，剑骨凌尘……”他喃喃自语，将断刀残片收入行囊，“原来抛却凡铁，才是凌尘的开始。”
是夜，叶凌尘在唐枫树下盘膝而坐，尝试不借助任何外物凝聚叶剑。
当他以心意沟通三脉叶枫纹时，惊奇地发现，周围百丈内的唐枫叶竟能随着他的呼吸起伏，每片叶子的叶脉都与他体内的灵气轨迹相连，仿佛整座唐枫林，都是他剑骨的延伸。
远处，萧醉影倚在最高的唐枫枝头，望着少年周身浮现的叶枫剑域，眼中闪过一丝欣慰。
他摸了摸腰间的叶枫玉珏，另半块玉珏的气息正在少年怀中沉睡，而星穹殿剑冢前的七盏命星灯，此刻己有两盏亮起了青光。
“老剑仙啊，你当年种下的唐枫，终于要在这小子手里，开出新的剑芒了。”
他仰头灌了口酒，酒液顺着刀疤纵横的脸庞滴落，在月光下映出当年星穹殿大战的残影，“血煞殿的老东西们，怕是想不到，叶枫剑骨最锋利的刃，从来都不是握在手里，而是长在这儿——”他指了指自己心口，那里有一道与叶凌尘腕间相似的叶枫印记，在夜色中若隐若现。
山风掠过，带起漫山唐枫的沙沙声，像极了万剑归鞘的清鸣。
而在少年沉睡的掌心，一片唐枫新叶正悄然凝聚成剑芒，青芒中裹挟着微弱的星芒，那是角木蛟命星与剑骨共鸣的证明。
追兵己灭，前路渐明。
当第一缕晨光穿透唐枫枝叶时，叶凌尘睁开眼，发现自己掌心的叶剑己能维持半盏茶时间不消散。
他望向萧醉影消失的方向，忽然明白，所谓剑修之路，从来不是握稳手中的刀，而是松开执念的手，让天地间的叶枫，都成为自己的剑。
凡铁虽崩，剑骨凌尘。
少年收拾好行囊，将萧醉影的酒葫芦系在腰间，踏上了前往黑云峡的山道。
他不知道，在黑云峡等待他的，是星穹殿暗卫的考验，还是剑冢开启的契机，但他清楚，当他抛开凡铁的那一刻，属于叶枫剑仙之后的剑修之路，才真正展现出它的锋芒。
唐枫在晨风中轻颤，万千叶剑在枝头闪烁，仿佛在为这位年轻的剑修送行。
而在他身后，被血煞教玷污的土地上，新的唐枫林正在悄然生长，每片叶子的脉络里，都刻着斩破黑暗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