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60年代农村奋斗史
第4章 暗藏锋芒
天刚蒙蒙亮，我就轻手轻脚地爬下土炕。
父母还在熟睡，妹妹小花蜷缩在炕角，怀里紧紧搂着那块我分给她的糖。
我小心地披上补丁摞补丁的棉袄，从灶台边摸出昨晚藏好的布口袋，蹑手蹑脚地溜出了家门。
初春的清晨，空气中还带着刺骨的寒意。
我缩着脖子往后山走，布鞋踩在霜冻的地面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这次我没叫王铁柱他们——有些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山路上，枯黄的草丛间己经冒出点点新绿。
我蹲下身，仔细辨认着各种野菜。
前世爷爷教过我不少：荠菜叶片呈羽状，灰灰菜背面有白色粉末，马齿苋茎叶肥厚多汁...这些都是灾年救命的好东西。
突然，我在一处背风的山坡上发现了几株特别的植物——叶片宽大，边缘呈锯齿状。
我的心跳加速了，这分明是野生地黄！
前世我看过中医书籍，知道这是味名贵药材，公社收购站常年收购晒干的药材。
我小心翼翼地把整株挖出来，连根须都不舍得弄断。
正当我专心挖药时，身后突然传来枯枝断裂的声音。
"这么早跑山上来干啥？
"我吓得一哆嗦，回头看见赵德柱书记正背着猎枪站在不远处。
他今天穿了件褪色的军绿色棉袄，裤腿上沾满了露水。
"赵、赵书记..."我慌忙把地黄往身后藏，却被他一眼看穿。
"手里拿的啥？
给我看看。
"我只好递过去，心脏砰砰首跳。
私自采药去卖可是"资本主义尾巴"，弄不好会连累全家。
赵书记接过那株草药，眯着眼打量了一会儿："地黄？
你认识药材？
""我...我奶奶以前教过。
"我急中生智，"说这个能治病。
"赵书记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突然蹲下身，指着旁边一株开着紫色小花的植物："那这个呢？
""黄芩。
"我脱口而出，随即后悔得想咬掉自己的舌头——一个五岁孩子怎么会认识这么多药材？
但赵书记没再追问，只是从怀里掏出个布袋子："帮我采些黄芩和地黄，要连根挖。
"我们一老一小蹲在山坡上忙活了小半个时辰。
赵书记手法娴熟，显然经常采药。
袋子装满后，他从里面分出小半递给我："这些你拿去。
公社收购站东头的老李是我战友，就说我让你去的。
"我愣住了，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
"怎么，不敢去？
"赵书记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敢！
"我赶紧接过袋子，又壮着胆子问，"赵书记，您...您不批评我搞资本主义？
"赵书记突然大笑起来，笑声惊飞了树上的麻雀："小崽子懂得还不少！
"他揉了揉我的脑袋，"记住，活人不能让尿憋死。
不过这话出去可别乱说。
"回村的路上，赵书记走在前头，我小心翼翼地跟在后面。
快到村口时，他突然停下脚步："开春了，村小三月十五开学。
你爹跟你说没？
""还没...""我会跟他说的。
"赵书记顿了顿，"你这样的娃，不读书可惜了。
"回到家，父母己经起来了。
母亲正在灶台前生火，见我满身泥土地从外面回来，顿时变了脸色："一大早跑哪儿去了？
"我献宝似的掏出那半袋药材："娘，这个能卖钱！
"母亲接过袋子一看，手都抖了起来："这...这是...""赵书记带我采的。
"我压低声音说，"他说可以拿去收购站卖。
"父亲闻声走过来，脸色阴晴不定。
最后他叹了口气："先吃饭，晌午我带你去。
"那天的糊糊比往常稠了些，母亲还破例往里面撒了一小把玉米面。
吃完饭，父亲揣着药材，领着我往公社走去。
公社收购站是一排红砖平房，门口排着长队。
父亲带着我径首走到东头的一个小窗口，里面坐着个满脸皱纹的老头。
"老李，"父亲小声说，"赵德柱让我来的。
"老李头抬了抬眼皮，接过袋子看了看："品相不错。
"他麻利地过秤、算账，"地黄一斤二两，黄芩八两，按一等品算...总共一块八毛六。
"我屏住呼吸——这在当时可是一笔巨款！
父亲颤抖着手接过钱，又买了半斤盐和一小包火柴，剩下的钱仔细包在手帕里，塞进贴身的衣兜。
回家的路上，父亲破天荒地给我买了根三分钱的冰棍。
我小口舔着那甜滋滋的滋味，听见父亲低声说："这事别跟外人说，连你娘都别提具体多少钱。
"我点点头，突然想起什么："爹，赵书记说...说让我去上学？
"父亲沉默了很久，最后只说了一个字："去。
"那天晚上，我躺在炕上辗转难眠。
月光透过窗棂照进来，在地上画出一道道银色的格子。
我悄悄爬起来，从炕席下摸出一个小布包——里面是我这些天偷偷收集的各种种子：野菜的、草药的，甚至还有几颗不知名的小果子。
明天，我要在屋后的废猪圈里开一小块地。
那里隐蔽，平时没人去。
我要把这些种子种下去，等它们长大了，就能换更多的钱，让家里人吃上饱饭。
窗外传来夜虫的鸣叫，远处偶尔有几声犬吠。
我摸着贴身口袋里剩下的五分钱硬币，心里盘算着：上学后要更小心才行。
既要学得够好，让父母觉得值得供我读书；又不能太好，免得引人怀疑。
最重要的是，在接下来的十几年里，我必须牢牢记住每个重要的时间节点——什么时候偷偷存粮，什么时候该低调行事，还有改革开放后那些改变命运的机会...妹妹小花在睡梦中翻了个身，小手无意识地摸索着。
我轻轻拍了拍她，把破棉被往她那边拽了拽。
父母还在熟睡，妹妹小花蜷缩在炕角，怀里紧紧搂着那块我分给她的糖。
我小心地披上补丁摞补丁的棉袄，从灶台边摸出昨晚藏好的布口袋，蹑手蹑脚地溜出了家门。
初春的清晨，空气中还带着刺骨的寒意。
我缩着脖子往后山走，布鞋踩在霜冻的地面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这次我没叫王铁柱他们——有些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山路上，枯黄的草丛间己经冒出点点新绿。
我蹲下身，仔细辨认着各种野菜。
前世爷爷教过我不少：荠菜叶片呈羽状，灰灰菜背面有白色粉末，马齿苋茎叶肥厚多汁...这些都是灾年救命的好东西。
突然，我在一处背风的山坡上发现了几株特别的植物——叶片宽大，边缘呈锯齿状。
我的心跳加速了，这分明是野生地黄！
前世我看过中医书籍，知道这是味名贵药材，公社收购站常年收购晒干的药材。
我小心翼翼地把整株挖出来，连根须都不舍得弄断。
正当我专心挖药时，身后突然传来枯枝断裂的声音。
"这么早跑山上来干啥？
"我吓得一哆嗦，回头看见赵德柱书记正背着猎枪站在不远处。
他今天穿了件褪色的军绿色棉袄，裤腿上沾满了露水。
"赵、赵书记..."我慌忙把地黄往身后藏，却被他一眼看穿。
"手里拿的啥？
给我看看。
"我只好递过去，心脏砰砰首跳。
私自采药去卖可是"资本主义尾巴"，弄不好会连累全家。
赵书记接过那株草药，眯着眼打量了一会儿："地黄？
你认识药材？
""我...我奶奶以前教过。
"我急中生智，"说这个能治病。
"赵书记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突然蹲下身，指着旁边一株开着紫色小花的植物："那这个呢？
""黄芩。
"我脱口而出，随即后悔得想咬掉自己的舌头——一个五岁孩子怎么会认识这么多药材？
但赵书记没再追问，只是从怀里掏出个布袋子："帮我采些黄芩和地黄，要连根挖。
"我们一老一小蹲在山坡上忙活了小半个时辰。
赵书记手法娴熟，显然经常采药。
袋子装满后，他从里面分出小半递给我："这些你拿去。
公社收购站东头的老李是我战友，就说我让你去的。
"我愣住了，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
"怎么，不敢去？
"赵书记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敢！
"我赶紧接过袋子，又壮着胆子问，"赵书记，您...您不批评我搞资本主义？
"赵书记突然大笑起来，笑声惊飞了树上的麻雀："小崽子懂得还不少！
"他揉了揉我的脑袋，"记住，活人不能让尿憋死。
不过这话出去可别乱说。
"回村的路上，赵书记走在前头，我小心翼翼地跟在后面。
快到村口时，他突然停下脚步："开春了，村小三月十五开学。
你爹跟你说没？
""还没...""我会跟他说的。
"赵书记顿了顿，"你这样的娃，不读书可惜了。
"回到家，父母己经起来了。
母亲正在灶台前生火，见我满身泥土地从外面回来，顿时变了脸色："一大早跑哪儿去了？
"我献宝似的掏出那半袋药材："娘，这个能卖钱！
"母亲接过袋子一看，手都抖了起来："这...这是...""赵书记带我采的。
"我压低声音说，"他说可以拿去收购站卖。
"父亲闻声走过来，脸色阴晴不定。
最后他叹了口气："先吃饭，晌午我带你去。
"那天的糊糊比往常稠了些，母亲还破例往里面撒了一小把玉米面。
吃完饭，父亲揣着药材，领着我往公社走去。
公社收购站是一排红砖平房，门口排着长队。
父亲带着我径首走到东头的一个小窗口，里面坐着个满脸皱纹的老头。
"老李，"父亲小声说，"赵德柱让我来的。
"老李头抬了抬眼皮，接过袋子看了看："品相不错。
"他麻利地过秤、算账，"地黄一斤二两，黄芩八两，按一等品算...总共一块八毛六。
"我屏住呼吸——这在当时可是一笔巨款！
父亲颤抖着手接过钱，又买了半斤盐和一小包火柴，剩下的钱仔细包在手帕里，塞进贴身的衣兜。
回家的路上，父亲破天荒地给我买了根三分钱的冰棍。
我小口舔着那甜滋滋的滋味，听见父亲低声说："这事别跟外人说，连你娘都别提具体多少钱。
"我点点头，突然想起什么："爹，赵书记说...说让我去上学？
"父亲沉默了很久，最后只说了一个字："去。
"那天晚上，我躺在炕上辗转难眠。
月光透过窗棂照进来，在地上画出一道道银色的格子。
我悄悄爬起来，从炕席下摸出一个小布包——里面是我这些天偷偷收集的各种种子：野菜的、草药的，甚至还有几颗不知名的小果子。
明天，我要在屋后的废猪圈里开一小块地。
那里隐蔽，平时没人去。
我要把这些种子种下去，等它们长大了，就能换更多的钱，让家里人吃上饱饭。
窗外传来夜虫的鸣叫，远处偶尔有几声犬吠。
我摸着贴身口袋里剩下的五分钱硬币，心里盘算着：上学后要更小心才行。
既要学得够好，让父母觉得值得供我读书；又不能太好，免得引人怀疑。
最重要的是，在接下来的十几年里，我必须牢牢记住每个重要的时间节点——什么时候偷偷存粮，什么时候该低调行事，还有改革开放后那些改变命运的机会...妹妹小花在睡梦中翻了个身，小手无意识地摸索着。
我轻轻拍了拍她，把破棉被往她那边拽了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