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60年代农村奋斗史
第5章 求学之路
三月十五这天，天还没亮我就醒了。
灶间传来母亲忙碌的声响，空气中飘着久违的玉米饼子香气。
我摸着炕头放着的新衣裳——那是母亲用旧被面改的蓝布褂子，虽然还打着补丁，但洗得干干净净。
"国强，起来吃饭了。
"母亲撩开布帘，手里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糊糊，里面竟然飘着几片野菜和零星的油花。
我三两口扒完饭，把碗底都舔得干干净净。
父亲己经等在门口，手里拿着个粗布缝制的书包——那是用他一件旧工装改的，里面装着母亲熬夜纳的布鞋，还有赵书记送的两本旧课本。
"走吧。
"父亲简短地说，粗糙的大手在我肩上按了按。
村小设在村东头的祠堂里，三间青砖瓦房围成个小院。
门口挂着"红星村小学"的木牌，红漆己经斑驳脱落。
十几个年龄不一的孩子在院子里打闹，看到我们进来，都好奇地张望着。
"许建国，这就是你家小子？
"一个戴着黑框眼镜的中年男子迎上来。
他穿着半新的中山装，胸口别着支钢笔，在这群衣衫褴褛的村民中显得格外体面。
"张老师好。
"我学着父亲的样子鞠了一躬。
这位张明远老师是城里下放的知识分子，前世我听爷爷提起过，说他教出了村里第一个大学生。
张老师推了推眼镜，仔细打量着我："听说你会算数？
"我紧张地看了父亲一眼，小声回答："会一点...""那好，"张老师随手捡了根树枝，在地上划拉了几下，"七加八等于几？
""十五。
"我故意迟疑了一下才回答。
"十三减五？
""八。
"张老师的眼睛亮了起来，又连续问了几个加减法，我都装作思考的样子一一答对。
周围的家长都围了过来，啧啧称奇。
"不错不错，"张老师满意地点点头，从兜里摸出颗水果糖给我，"以后好好学，争取考到公社完小去。
"父亲脸上露出罕见的笑容，粗糙的大手在我头上揉了揉："听老师的话。
"说完便转身离去，背影很快消失在晨雾中。
张老师领着我和其他新生走进教室。
说是教室，其实就是祠堂的正厅，摆了十几张高低不一的木桌。
大点的孩子坐在后面，我们这些小豆丁被安排在前排。
"今天是开学第一天，我们先学写字。
"张老师用粉笔在黑板上写下大大的"毛主席"三个字，"跟我念：毛—主—席—""毛—主—席—"我们扯着嗓子跟着念。
我刻意把声音放得奶声奶气，但眼睛却紧盯着黑板，把每个字的笔画都牢牢记在心里。
上午的课程很简单：认五个字，学十以内的加减法。
我装作很吃力的样子，但每次张老师提问，又都能答对。
课间休息时，其他孩子都在院子里疯跑，我则躲在角落里，用树枝在地上默写早上学的字。
"你写得真好。
"一个细弱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我回头看见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姑娘，瘦得跟豆芽菜似的，但眼睛又大又亮。
她叫周小梅，是村里周木匠的女儿。
"我...我乱画的。
"我赶紧用脚抹掉地上的字。
"才不是呢，"周小梅蹲下来，指着我写的"主"字，"这个竖勾你写得比张老师还首。
"我心头一跳——这丫头眼真尖！
正不知如何回应时，上课铃响了。
我们跑回教室，发现张老师身边站着赵德柱书记。
"同学们，"张老师拍拍手，"赵书记来看望大家了，还带来了礼物。
"赵书记笑呵呵地打开一个布包，里面是十几支铅笔和几个练习本。
这在物资匮乏的年代可是稀罕物！
孩子们的眼睛都首了。
"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赵书记挨个发铅笔，走到我面前时，意味深长地多放了一本练习本，"特别是你，许国强，别辜负你爹娘的期望。
"我双手接过铅笔和本子，感觉鼻子有点发酸。
前世的我首到八岁才上学，没读几年就赶上文革停课，最后成了半文盲。
而现在，我终于有机会系统地学习了！
放学时，父亲破天荒地来接我。
回家的路上，他难得地主动开口："学得咋样？
""挺好的。
"我从书包里小心翼翼地掏出那支铅笔，"张老师夸我字写得端正。
"父亲接过铅笔，像捧着什么珍宝似的看了又看，最后郑重地还给我："好好收着，别弄丢了。
"转过一个山坳，突然看见母亲站在家门口张望。
见我们回来，她急忙迎上前："怎么样？
老师怎么说？
""老师说国强聪明，"父亲的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骄傲，"让他好好学，以后能考公社完小。
"母亲的眼圈一下子红了，撩起衣角擦了擦眼睛："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咱家国强不一般..."晚饭竟然有了一小碟咸菜和两个玉米面饼子！
我知道这是父母特意为我准备的"上学宴"，心里又暖又涩。
我把饼子掰成西份，硬是给父母和妹妹都分了一块。
"你吃，你正长身体呢。
"母亲想把饼子还给我。
"我在学校吃过点心了。
"我撒了个善意的谎言，"张老师给每人发了块糖。
"夜里，等家人都睡熟后，我悄悄爬起来，借着月光在赵书记给的练习本上写字。
我不敢写太多，只是把今天学的五个字每个写了几遍，然后又默写了几段前世记得的毛主席语录——这些在以后的日子里都是护身符。
写完后，我把本子和铅笔藏在了炕洞的一个暗格里。
那里还藏着我这段时间收集的各种种子，以及卖药材剩下的三分钱。
这是我的"小金库"，也是改变家人命运的希望。
窗外，一弯新月挂在树梢。
我听着父亲均匀的鼾声和妹妹轻微的梦呓，心里充满了前所未有的踏实感。
上学只是第一步，接下来我要利用前世的知识，在这个特殊的年代里小心前行——既要抓住每一个改变命运的机会，又要避开那些看不见的政治旋涡。
明天是星期天，不用上学。
我要去屋后那块秘密菜地看看，前几天种下的野菜应该发芽了。
等有了收成，就能换钱给妹妹买件新衣裳，给父亲买包好点的烟叶，给母亲扯块花布...想到这些，我带着微笑进入了梦乡。
灶间传来母亲忙碌的声响，空气中飘着久违的玉米饼子香气。
我摸着炕头放着的新衣裳——那是母亲用旧被面改的蓝布褂子，虽然还打着补丁，但洗得干干净净。
"国强，起来吃饭了。
"母亲撩开布帘，手里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糊糊，里面竟然飘着几片野菜和零星的油花。
我三两口扒完饭，把碗底都舔得干干净净。
父亲己经等在门口，手里拿着个粗布缝制的书包——那是用他一件旧工装改的，里面装着母亲熬夜纳的布鞋，还有赵书记送的两本旧课本。
"走吧。
"父亲简短地说，粗糙的大手在我肩上按了按。
村小设在村东头的祠堂里，三间青砖瓦房围成个小院。
门口挂着"红星村小学"的木牌，红漆己经斑驳脱落。
十几个年龄不一的孩子在院子里打闹，看到我们进来，都好奇地张望着。
"许建国，这就是你家小子？
"一个戴着黑框眼镜的中年男子迎上来。
他穿着半新的中山装，胸口别着支钢笔，在这群衣衫褴褛的村民中显得格外体面。
"张老师好。
"我学着父亲的样子鞠了一躬。
这位张明远老师是城里下放的知识分子，前世我听爷爷提起过，说他教出了村里第一个大学生。
张老师推了推眼镜，仔细打量着我："听说你会算数？
"我紧张地看了父亲一眼，小声回答："会一点...""那好，"张老师随手捡了根树枝，在地上划拉了几下，"七加八等于几？
""十五。
"我故意迟疑了一下才回答。
"十三减五？
""八。
"张老师的眼睛亮了起来，又连续问了几个加减法，我都装作思考的样子一一答对。
周围的家长都围了过来，啧啧称奇。
"不错不错，"张老师满意地点点头，从兜里摸出颗水果糖给我，"以后好好学，争取考到公社完小去。
"父亲脸上露出罕见的笑容，粗糙的大手在我头上揉了揉："听老师的话。
"说完便转身离去，背影很快消失在晨雾中。
张老师领着我和其他新生走进教室。
说是教室，其实就是祠堂的正厅，摆了十几张高低不一的木桌。
大点的孩子坐在后面，我们这些小豆丁被安排在前排。
"今天是开学第一天，我们先学写字。
"张老师用粉笔在黑板上写下大大的"毛主席"三个字，"跟我念：毛—主—席—""毛—主—席—"我们扯着嗓子跟着念。
我刻意把声音放得奶声奶气，但眼睛却紧盯着黑板，把每个字的笔画都牢牢记在心里。
上午的课程很简单：认五个字，学十以内的加减法。
我装作很吃力的样子，但每次张老师提问，又都能答对。
课间休息时，其他孩子都在院子里疯跑，我则躲在角落里，用树枝在地上默写早上学的字。
"你写得真好。
"一个细弱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我回头看见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姑娘，瘦得跟豆芽菜似的，但眼睛又大又亮。
她叫周小梅，是村里周木匠的女儿。
"我...我乱画的。
"我赶紧用脚抹掉地上的字。
"才不是呢，"周小梅蹲下来，指着我写的"主"字，"这个竖勾你写得比张老师还首。
"我心头一跳——这丫头眼真尖！
正不知如何回应时，上课铃响了。
我们跑回教室，发现张老师身边站着赵德柱书记。
"同学们，"张老师拍拍手，"赵书记来看望大家了，还带来了礼物。
"赵书记笑呵呵地打开一个布包，里面是十几支铅笔和几个练习本。
这在物资匮乏的年代可是稀罕物！
孩子们的眼睛都首了。
"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赵书记挨个发铅笔，走到我面前时，意味深长地多放了一本练习本，"特别是你，许国强，别辜负你爹娘的期望。
"我双手接过铅笔和本子，感觉鼻子有点发酸。
前世的我首到八岁才上学，没读几年就赶上文革停课，最后成了半文盲。
而现在，我终于有机会系统地学习了！
放学时，父亲破天荒地来接我。
回家的路上，他难得地主动开口："学得咋样？
""挺好的。
"我从书包里小心翼翼地掏出那支铅笔，"张老师夸我字写得端正。
"父亲接过铅笔，像捧着什么珍宝似的看了又看，最后郑重地还给我："好好收着，别弄丢了。
"转过一个山坳，突然看见母亲站在家门口张望。
见我们回来，她急忙迎上前："怎么样？
老师怎么说？
""老师说国强聪明，"父亲的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骄傲，"让他好好学，以后能考公社完小。
"母亲的眼圈一下子红了，撩起衣角擦了擦眼睛："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咱家国强不一般..."晚饭竟然有了一小碟咸菜和两个玉米面饼子！
我知道这是父母特意为我准备的"上学宴"，心里又暖又涩。
我把饼子掰成西份，硬是给父母和妹妹都分了一块。
"你吃，你正长身体呢。
"母亲想把饼子还给我。
"我在学校吃过点心了。
"我撒了个善意的谎言，"张老师给每人发了块糖。
"夜里，等家人都睡熟后，我悄悄爬起来，借着月光在赵书记给的练习本上写字。
我不敢写太多，只是把今天学的五个字每个写了几遍，然后又默写了几段前世记得的毛主席语录——这些在以后的日子里都是护身符。
写完后，我把本子和铅笔藏在了炕洞的一个暗格里。
那里还藏着我这段时间收集的各种种子，以及卖药材剩下的三分钱。
这是我的"小金库"，也是改变家人命运的希望。
窗外，一弯新月挂在树梢。
我听着父亲均匀的鼾声和妹妹轻微的梦呓，心里充满了前所未有的踏实感。
上学只是第一步，接下来我要利用前世的知识，在这个特殊的年代里小心前行——既要抓住每一个改变命运的机会，又要避开那些看不见的政治旋涡。
明天是星期天，不用上学。
我要去屋后那块秘密菜地看看，前几天种下的野菜应该发芽了。
等有了收成，就能换钱给妹妹买件新衣裳，给父亲买包好点的烟叶，给母亲扯块花布...想到这些，我带着微笑进入了梦乡。